这一次他是真的直接转身走了。
东名焦急地看了看赤司完全不再等她而离去的背影,转头再一次望向黑子时,后者朝她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藤井同学放心吧,今天的值日日志我来写就好。”
“那麻烦你了黑子君。”本想向黑子鞠躬致谢,可腰间始终未消散的痛楚根本无法做出弯腰的动作。
东名很快地点头致谢以后,朝着赤司的方向追了过去。
和赤司之间的交集越来越多,有时候东名甚至会忘记自己是从十年之后而来。只有在说不出或者写不下“古贺东名”的时候,她才又会深切地体会到这个时空对于她的排斥。
会忘记,只能说明她已经舍不得了吧?舍不得这里的赤司,即便比起十年以后那个和她只有几面之缘的成熟男子,当下的赤司要霸道和任性太多。
保健室今天的值班老师是平山,他是个戴了眼镜长相温和,三十出头的男人。东名也是第一次见到,在此之前,她也没有来过保健室。
向平山说了自己可能受伤的部位后,东名道别式地向赤司颔首,“多谢了,赤司君。”
总归来说,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虽然一路都是赤司走在前面,但如果赤司没有注意到她的后腰部,她应该不会因为这点事就跑来保健室。
赤司却没有回应她,而是看着坐在工作台前的平山。
这样不太友善的目光维持了数秒以后,他干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应该不需要很久的吧,平山老师?”
“嗯……只是如果藤井同学伤在腰上的话,赤司同学最好,还是回避一下。”
“不必了,我就坐在这。”赤司双手环在胸前,视线扫过床前的屏风,“保健室的东西总不可能是摆设吧?”
从赤司的态度不难感受得出平山这个人有问题,只是在他那张笑意温和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正的气息。
既然如此,东名自然也起了戒心。
趴在床榻上,衬衫被从下方揽起,东名腰间的大片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平山按压询问的时候,东名倒是忍着疼痛没有喊出来,而镇痛的冰毛巾敷在淤青处的时候,冰冷的触感令她完全控制不住地呻|吟了一声。
“太冰了吗?”
东名怕冷,因此对冷有些敏感过头了,“嗯……”
下意识地瑟缩身体,毛巾直接从她的腰上滑下。
“忍耐一……赤司同学,你怎么进来了?”
东名睁开才闭上的眼睛,就见赤司已经站在了平山的身后。
赤司眼前的场景是平山拿着毛巾,趴在床上的东名衬衫被拉起一般,露出了光|裸的后腰。
他很快撇开视线,还是一副相当淡定的模样。
这一次轮到平山生气了,他干脆上前把毛巾塞进了赤司手里,语气极度不悦地说道:“既然这么不相信我,不如赤司同学亲自上手如何?我想,帝光最优秀的学生会会长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对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从屏风内离开了。
无言,静默。只剩下两个人的场合突然尴尬起来。
东名唰得涨红了脸,她现在的姿势不太好把衣服拉下,索性当了鸵鸟,把脸埋在枕头上。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以至于她说话的声音闷闷的,“赤司先生,我想你可能误会什么了。”
“闭嘴。”赤司冷冷地剥夺了东名继续说话的权利,然后把手里的毛巾轻轻敷在了后者腰间的淤青之上。
“嘶……好冷……”
“让你别说话。”
东名憋屈地把脸露出来,咬着嘴唇,相当怨念地看向赤司。后者仍旧没什么表情,一言不发地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一瞬怔忡。
赤司这样过于霸道的温柔却暖进了东名的心底。脸藏在赤司的外套下,外套上是干净的味道,还带着对方还没有散去的体温。
“对了,刚才你说发邮件找我,应该不止是想对我说学生会例会的事吧?”见赤司转身要走,东名又叫住了他,“是什么重要的事吗?”
赤司的脚步顿了顿。
重要么?他也拿捏不准,只是一瞬起过想要说出口的冲动。或许是自己头脑发热,向来冷静的赤司也感到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不正常。
居高临下的眸光静默地看着趴在床上的东名,气氛沉静了足足好几秒,赤司才再次开口说道:“没什么。”
冷淡,除了冷淡便没有其他情绪了。
至此,赤司便转身离开了。到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对东名说。
变化的,大概是在赤司的眼底,多了几分从前不曾有过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当时是想塑造成黑子是好闺蜜的定位,结果好像和巨巨对手戏有点修罗场的感觉惹
噫不管之后肯定扭得回来!
以及刷赤司好感的副本【平山】已经开启。这里先拉出来眼熟一下。突然发现副本角色全都是X山格式的名字
第20章 非你莫属
キミ以外、誰もいない
[非你莫属]
赤司的存在就像一个高深莫测的迷局,看不透,猜不透,永远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他一如既往的淡漠态度让东名觉得在保健室和他相处的过程中,他少有的温柔全都是东名她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本还烦恼着在那之后的又一次见面会是怎样的尴尬场面,可在对上那双平静又冷漠的双眸时,东名就知道,她想多了。
可赤司不在意不代表东名不在意,满脑子的赤司让她这一整天都显得心不在焉。
上课对着黑板发呆,恍恍惚惚地抄着老师在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下的内容,可是这些笔记写到笔记本上之后,居然全都变成了赤司的名字。
感觉自己像中毒了一样……
为了让自己分散一下注意,东名干脆拿出重新买的手机,一整节课都低头在按着键盘。这对于一贯好学生做派的她来说,算是一次大胆的尝试,更何况她对这只和纱良一起挑的手机充满了新奇。
毕竟十年之前的翻盖手机,她还没有习惯。
东名的新手机里只有两个号码,一个是纱良,另一个就是赤司。
纱良的号码是买了手机之后马上就存好的,而赤司,则是东名在买了手机的第二天,学生会例会结束之后被赤司叫住。后者直接询问了她手机的事,接着就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让她存了号码。
结果玩手机也没办法分散注意,最后东名居然开始对着赤司的号码发呆。
所以说简直跟中了毒一样!
赤司就是她的毒|药,毫无疑问的。从东名知道“赤司征十郎”这个人的存在开始,她就深陷其中。
命运这个词也许太过抽象,可这世上偏偏就是有着无数的事件大概只有用“命运”才能诠释。比如东名为什么会来到十年之前,或许这场和十年前赤司的邂逅,就是一场命运的必然。
深冬的天气愈发寒冷,加之这天的气候比往常要糟糕得多,以至于下午放课之后,暗沉的天色就好像要吞噬了还未结束的午后一般,带着一阵压抑。
猎猎冷风把教室的玻璃窗吹得砰砰作响,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
这大概是这年入冬以来,要下的第一场雨……或者是大暴雪的预兆。
好在这天学生会难得没有例会,赤司也没有发邮件给东名让她去篮球部帮忙。终于有一天可以直接回家。
说到底她为什么要对赤司的话言听计从啊……好吧,她也没有要违抗的意思,况且,在面对赤司的时候完全拿不出违逆的勇气。
并不是东名有多怂包,这是赤司专属的魅力,他就像帝王一样,在他的王国里,没有人反驳,没有人违抗,东名一样不例外。
每日照例在下课铃打响以后被前桌黑子的道别吓了一跳,对着黑子清澈的水蓝色眼眸,东名又完全生不起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被吓到的情绪,之于还在看着她的黑子,她这才又想到了什么开口补充道:“哦对黑子君,我今天的笔记可能不能借给你了,抱歉呢。”
说着,她双手合十地靠在唇前表示歉意。
她怎么好意思把写了好多“赤司征十郎”的笔记本借出去,虽然已经划掉,但绝对还是看得出来那是谁的名字。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个赤司痴|汉,尤其还是观察力比普通人要细致无数倍的黑子。
语毕点头朝黑子作别,东名极快地收拾好书包就匆匆出了教室。
“藤井同学,请等一……”
黑子天生音量不高的声音东名完全没有听见。她走得急还有一个缘故,她没有带伞。
默默看着后桌匆忙就离开的背影,黑子又看了看桌上东名忘记带走的笔记本。
所以说今天后桌她心不在焉……
黑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替东名把笔记本收好。那本东名不愿意拿出来的笔记本,越是不想让黑子看见,反而直接到了黑子这里。
在去车站的路上时,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虽然不如夏天的雨势那样来的疾,但东名在冲进车站的时候,身上已然蒙上了一层湿润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