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完一个,两个武士继续向前拦住了竹姬和金鱼姬的去路,道:“还有,你们两个,买卖甜食都是犯法的。”
要知道就快点跑了!不应该看戏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竹姬学着刚才那糖贩的样子,乖乖地把镶嵌着几颗珍珠的发饰放到那名英俊武士的手里:“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可以饶了我们吗?我也给你值钱的东西。”
“什么破规定嘛,霸王,流氓!”金鱼姬嘟着嘴,心疼竹姬的发饰。
“看你这身装扮像是某个贵族大臣家的公主,怎么会不知道禁令?”英俊挺拔那位武士上下打量竹姬,认为她的地位应该不低,至少是臣籍以上的公主。
她衣服上的绣花,纹理,在贵族中也少见,大概是最新的款式。这发饰虽看起来奇特,但上面的珍珠却不假。经过这一轮的观察,武士不敢妄动,还是问清楚些罢。
竹姬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装,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反正平时都是这么穿的。而且这件衣服还是荒给的,质量很好,不过她还是怀念原来那套金蚕丝,因为可以随意进行物品空间调换。
“因为我们刚来到这边,还不清楚。”竹姬糊里糊涂的,就说出了让人真相大白的话。
金鱼姬抓狂了,用没啥力气的小拳头敲打竹姬的肩膀:“笨蛋笨蛋!他是在套你话!干嘛要说我们是外地来的啊!”
“诶?不是老实交代会更好吗?”竹姬一脸懵逼。
“行了,你们可以走了。以后不要再买甜食,城主大人最不喜欢他的子民们吃那种危害身体的玩意。”那武士也不追究下去,最大的那个女孩看上去不过十五岁上下的样子,稍微小点的也看不出会是做坏事的人。加上不知道她们的身份,武士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收获了几颗珍珠就算了。
竹姬才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问武士道:“那个……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当然是熊本城了,不是本地人,难不成你离家出走到了?”一旁的瘦武士笑得很猥琐。这女孩的细皮嫩肉他特别想摸一摸是什么感觉,不过面对一个不明来历的人还是不要多手为好。
“谢谢,我知道了。”竹姬奔回到金鱼姬那里,把这边的地址告诉了她。
金鱼姬没听说过熊本城,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她烦躁地跳动了几步,荒川的画册就从她身上掉落了下来。
书朝上,风一吹,掀开了到了中间那一页。
是个成年人都明白这本书画着的是活色生香的内容。他们亲眼见着金鱼姬把书捡起来,淡定地抱在胸前。
“这……这……”两位武士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千万想象不到。
竹姬她们刚走没多远,又被他们拦了下来。瘦武士按着腰间的刀,道:“站住站住!给我们看看那书是什么!”
金鱼姬不乐意,他们就硬抢。瘦武士随意地翻阅了几页,过后眼睛都瞪直了。他擦擦鼻血,把书塞到自己的袋子,颤着嘴唇,道:“岂有此理!小小年纪就携带这种污秽之书!”
“难道是又是贩卖|禁|书的书生做的?”那位英俊的武士思索着。
最近熊本城里出现了一个书生,他白天常在城中游走,遇到有需要的人就把禁|书卖出去赚取那种污秽的钱。
虽说以前也存在这种私下贩卖□□的书生,但今时不同往日,新城主一上任就下令执行扣留抓捕买卖不良物的书生,并将烟花柳巷之地也清了一遍。
新城主为了整顿城中历史遗留下来的不良风气,下达了许多禁令,并在到处派放武士巡查,凡是违反禁令中内容的,都会被抓到牢里改造教育一番。而最近他又开始修建神社来祭拜当年帮助熊本开城的神明,以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
“一起捉回去,说不定是同伙。城主大人最不喜欢看到城中出现不和谐的老鼠屎了。”英俊的武士道。
两个武士拔|出刀,横在竹姬和金鱼姬的脖子前。金鱼姬反抗了一下,便被反手绑住了手腕。她发着烧,所看到的东西都是模糊的,由于离开了有水的地方太久,金鱼姬更是支撑不下去,摇摇晃晃地任被那个瘦武士扛在肩上。
竹姬生气了:“不许你们这么做!”她双手用力推开那位英俊的武士的束缚,张开嘴用力咬那武士的手臂。
英俊武士疼得大叫,一脚踢开了竹姬,还按着她狠狠地扇了几巴掌,再扯下随身带的锁链牢牢地缠着她的腿腿脚脚。
“快多集合几个人!把她们绑回去!”英俊武士怒道。他手臂上的牙齿印在发红发紫,逐渐地就变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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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是建在地下的,那里密不通风,蜡烛也时常因此而熄灭,整座牢房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被关进去的人几乎没有活着出去。说是要整顿熊本城,但所谓地将违规违法的人教育改造,其实就是进行拷打,打残后再放他们回家,以后就再也没办法去惹是生非了。
竹姬被迫进去了地牢,那牢笼里的“犯人”齐刷刷地盯着她看,但这个“盯”不是热情,也不是仇视,而是冷漠。他们身上几乎都有伤,但没有一个人在呻|吟喊痛的。
她和金鱼姬被扔进了一个空牢房。紧挨着的牢房关着是“女囚犯”,对面的牢房是“男囚犯”。
“原来他们连小女孩都会捉,城主也挺有本事的。”隔壁牢房的一个身材很好的“女犯”笑呵呵地说。
这“女犯”坐在一个角落里,胸前是被撕得破烂的衣服,身上已没挂着多少的布料了,肚皮处还是隆起的,像是怀了孕。从中大概能用想象得到她曾经受过了极大的侮辱,并且这个侮辱的印记将留在了那处孕育生命的地方。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竹姬还不敢相信被书中描述的牢房到底有多么地恐怖。
金鱼姬趴在地上,弱弱反驳道:“才不是!外面太热了,我们只是过来凉爽凉爽的。本金鱼姬大人才不会轻易被他们捉……捉……”
“金鱼姬酱……”竹姬试图挣脱手脚处的锁链,但她的力气不够。
“不行了,离开水太长时间坚持不住。如果有个池子就好了……”金鱼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上去很辛苦。她闭上眼睛,仿佛眼前就是清澈的河水,她在和鲤鱼精姐姐,和河童一起玩闹……
是走马灯吗?
世界第一可爱的我终于也迎来了终点了……金鱼姬眼皮沉重,再也睁不开,呼吸变得微弱。
竹姬挪过去,再次握住了金鱼姬的手,看能不能用治愈之术让金鱼姬感受一些。但事实证明,竹姬真的不擅长治愈病状之类的伤痛。
对面的牢房有一个男人在写着字,和大部分“囚犯”不同,他身边有纸和笔,穿着斯斯文文,长得文雅,倒像个书生。
他现在就把金鱼姬刚说的话完完全全地誊抄在纸上。他写完后,对着那张纸喃喃道:“原来如此,金鱼姬就是金鱼妖怪,会治愈的应该是草本妖怪。”
“你在记什么?”竹姬松开金鱼姬的手,又挪到铁门那边,伸长脖子尝试看上面写的内容。但他们距离得太远,字太小了看不清楚。
“攥写一本百鬼录。”书生从一旁拿了一张新纸,磨了磨墨水,“如果你感兴趣,也可以将你们的事情说给在下听听,好让在下在百鬼录上多添加些有趣的内容。”
“竹姬,我好像不行了……呼……呼吸好困难……”金鱼姬快撑不下去了,她身体虚弱,很快就要变回原形。
“竹姬这就带你离开。”竹姬担心金鱼姬的安危,她开始用缠着锁链的手敲打链接铁门链条,铁门纹丝不动。
力气太小了!壮汉都掰不断的东西,别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
“以你这样的力气是砸不坏的,这里是牢房,铁门坚如磐石。”书生停下了笔,佩服起这位少女的执着来。
竹姬敲打链条的目的当然不在于把它打断,而是引来那些巡逻狱卒的注意,她平常虽然很笨,但这么简单的道理还是懂的。
果不其然,狱卒听到响声后就来了。
“喂!是谁那么吵啊!”
“求求你,放我们出去,我的朋友快撑不住了。”竹姬哀求道。
狱卒一口拒绝:“不行,要不要放得看城主大人,我们都没有权利,死在牢房也不关我们的事。”
“最起码得去通报一声吧,又不是十恶不作之人,她们说不定也是有身份的。”书生在纸上写下了一小段话,再道:“当然,这只是在下卑微的意见,狱卒大人可以忽略掉。”
书生的语气很平静,明明在插手着别人的事,自己却能像置身事外一般,他也是个不简单的人。
狱卒犹豫了一会儿,再仔细看看竹姬的着装,确实和那些刚进来的平民“囚犯”有所不同。他向牢房外的另外一个狱卒招招手,示意着去向城主大人禀报有关这位少女的事。
过了不久,外出禀报的人匆忙赶回来了,凑在狱卒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狱卒指着竹姬,道:“你,跟我来见见城主大人。”
竹姬问:“就我吗?”
狱卒用钥匙打开了铁牢,再将竹姬手脚上的锁链打开,道:“城主只要见你一个,没说要召见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