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马德兰原本绷紧的表情放松了下来,看着卡尔洛塔甚至于多了一点感激:“谢谢您能带着珂赛特出门走走。我很担心她可能出事,但是我想她可能那会儿并不想看见我。”
“您还真是爱女心切,不过……”
卡尔洛塔看着父女两个依旧有些僵硬的样子有些无奈:“不过我想,父女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恨,缺少的只是互相理解而已。”
“请恕我多言,子女不能理解父母的想法很正常,父母也一样不能理解子女的。要知道您的青年时代可是活在拿破仑执掌的时期,和现在可完全不一样。”
卡尔洛塔也不是不懂政治,不过在这对父女面前倒是无所谓:“珂赛特有她的想法,您也有您的,坦诚地聊一次可能反而更好。”
说完这句话卡尔洛塔就回到自己的家里关上了门,这对父女虽然不是亲生的父女但是也和亲生的没什么区别了。至于自己的话母亲是最疼爱自己的人,可惜……
卡尔洛塔懒得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她真是庆幸自己的父亲作为一家之主,没有真的动把自己和拉乌尔凑成一对用来“回归上流社会”的愚蠢念头。
珂赛特今天的事情倒是让卡尔洛塔对未来更有一种恐慌的感觉,她不相信命运没有错,但是她无法去忽略这些故事的背景。
十九世纪的法国伴随着的是多地连树状图都撑不下的革.命和起.义,她甚至于还在小时候亲身经历了一次,更是对此印象深刻。
如果一切真的如同书上所言……
卡尔洛塔坐在自己的书桌旁,看着自己所写下来的一切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她可以忽视很多东西专注于自己的小世界,却无法彻底回避这个可能出现的问题。
明年的夏天将会出现什么,珂赛特的恋人与父亲还能不能回来?
看着隔壁的方向,卡尔洛塔又一次由衷地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她无法去改变什么,或者说很多事情注定了她只能随着历史的波浪一点一点往前。
在这个充满着碰撞的世界里,她从未找到过一个可以停靠的地方。塞满了家具的小房子能够给她带来家的感觉,但是安全感却随着那些无法抑制的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消退。
看着相框里骄傲而又妩媚的卡门,卡尔洛塔叹了口气,将所有的东西重新塞了回去。
走一天算一天,过一天是一天,到时候怎么样,到时候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老福回来啦~回来就要继续解决魅影了嘿嘿嘿=w=
我很喜欢珂赛特这个小姑娘,她超可爱的=w=
☆、第十九章 福尔摩斯回归
时间总是残忍的,就这么一点一点静静地流逝着,不为任何人的烦恼停留。
在进行了快要半年的修整之后,法国人民剧院终于决定找个日子重新对外开放,等到卡尔洛塔从拉乌尔那里确认了对外开放的日子之后,便提笔给英国伦敦的221B寄去了一封信。
她最后还是用着委托的方式希望某位大侦探前来解决这桩事宜——虽然说她这么半年下来积蓄都为了养自己花的七七八八,但是这个时候也只能希望对方别用太高的报酬就好。
整理了一下家里,卡尔洛塔想了想之后披上了一件大衣走上了二楼的小公寓。十月底的巴黎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尤其是晚上的时候降温对比白天更是有些夸张。提着一盏油灯慢慢走上二楼,上下两层卡尔洛塔没有选择打通,这种偏僻的地理位置也不奢望能够租出去,她只是想要留下一间房产而已。
将钥匙插.入锁眼,卡尔洛塔轻轻地一推门就闻到了那种属于书籍的独特香味。二楼的小公寓大部分都被她用来存放书籍,油墨的香味也很正常,甚至于她还在拐角的地方看到了之前福尔摩斯做的剧院模型。
后来来打扫的是拉乌尔家的仆人们,卡尔洛塔对此当然是放心的。剧院的模型看上去有些歪歪扭扭,但是她明白也只是看上去歪歪扭扭而已,实际上可以说是稳固地很。
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个用木板搭出来的巴黎人民剧院,卡尔洛塔微微一笑,转身朝着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小说翻了两页,发现没看过之后便准备带回家慢慢品味。
油灯所发出的光线并不充足,但是只是为了应付一下楼道里的也就足够了。卡尔洛塔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大衣,手里拿着一本书走出来的时候表情显得格外壮烈,以至于下楼的时候都速度快了许多。
她还是很有些害怕楼道里的黑暗的,虽然说拥有完全不用担心的武力值,但是出于女性那不断的脑补还是会觉得害怕。
比如说隐藏在黑暗里面的章鱼怪什么的——卡尔洛塔在心里忍不住怒骂洛夫克拉夫特,也为自己脑子里面总是会不合时宜出现的恐怖故事而愤怒。艺术感是足够了,那么谁来考虑一下自己的心情?
绝对不会在深夜出门的信条因为实在过于无聊而被打破,卡尔洛塔一直走到自己家门口才松了口气,迅速开门闪身入内锁门一气呵成,看着家中温暖明亮的火炉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不工作就没有钱,没有钱就不能请女仆,卡尔洛塔觉得自己一定会选择不工作——这半年来要不是属于歌剧演员的尊严还在,她绝对懒地不成样子。
自鸣钟外的布谷鸟轻轻叫了两声,清脆的声音让她想起了当年一头撞上自己窗户的那只小天使。时间已经移到了八点钟,卡尔洛塔发下书本站了起来,把暗格打开之后看着里面的三本册子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选择拿出了自己的日记本。
平淡地写下一天的事情,从早上牛奶瓶因为送牛奶的孩子晚到了大约五分钟一直到晚上上楼拿书,卡尔洛塔放下手中的笔拿起烛台刚准备去睡觉,就听到了带着一点急促的敲门声。
完蛋了。
刚在日记本上发泄了一通对洛夫克拉夫特的不满,卡尔洛塔觉得现在就是报应来了。
小心翼翼一点一点蹭到门口,卡尔洛塔深深地为自己太过于发散的想象力而感觉到不安,也分外痛恨这个时代没有猫眼。她没有办法确定在外面的是什么人,也不敢动作太大,只能微微清了清嗓子,然后用着变声的技巧用青年的声音开口:“请问外面是谁?”
“哦得了莱斯特尔小姐,我想您并不需要如此警惕。这种偏僻的地方连警察都懒得来,更不用说小偷了。”
好吧,这种嘲讽力度……不过自己今天寄信对方今天就到了?这也太快了,简直就是瞬移吧!
看了一眼身上,家居服是白色的长裙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卡尔洛塔叹息着拉开了门对着外面点了点头:“晚上好先生……福尔摩斯先生。”
“仿佛你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很惊讶?”
“是的,我以为……”
“约翰正和他的妻子度假。”
好吧,她明白了。
虽然时间有些晚了——在卡尔洛塔看来有些晚,但是实际上那根本不算个事儿,剧院在这会儿才刚快要进入高.潮阶段呢。侧身让这位算得上千里迢迢到来的大侦探进门,卡尔洛塔往尚未扑灭的火炉里架上了一个水壶,等着水开的时候则是拿了一盘子小甜饼放在了桌上用来招待这位提前到来的客人。
“我刚给您去了信,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我猜测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修整完毕了,索性直接过来。”
卡尔洛塔看着对方的表情点了点头:“我不介意您在这儿抽烟。”
“那还真是十分慷慨,不过为了您的嗓音着想,我可以忍耐。”
看着福尔摩斯拿着一片小甜饼塞进了嘴巴,卡尔洛塔笑了:“您是饿了么?”
“并不是,只是需要一些动作来解决这种略有些尴尬的局面。”
卡尔洛塔听到这句话抽了抽嘴角,索性走回书房把写着不少人心理侧写的笔记以及她刚从楼上拿下来的小说拿了出来:“这是您的笔记,我没有给拉乌尔看过。”
“我想也是,给这位单纯的子爵看了就是徒增烦恼。”
看也不看那本册子,福尔摩斯又拿起了一块小甜饼,略赞叹了一声:“味道非常好。”
“那么我也谢谢您的夸奖。”
卡尔洛塔笑眯眯地点头,这些小甜饼还是今天早上刚和珂赛特一起做的,新鲜的小甜饼味道当然好:“您喜欢就好。”
福尔摩斯的手顿了一下,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看着卡尔洛塔的表情多了一点疑惑:“我以为您……”
“半年了,我也要发展一下别的爱好,更不用说烹饪这件事情确实很有意思。”
看着小说上的字句,卡尔洛塔微微一笑。等到放在火炉上的水开了之后房间里才充满着另外一种声音,两个人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给福尔摩斯泡了一杯不那么浓的红茶,手上有点东西了之后才让卡尔洛塔有了点闲聊的意思:“您是准备住在酒店里么?”
“酒店?”
福尔摩斯挑了挑眉毛,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许兴味的笑容:“莱斯特尔小姐,我以为上次的见面您就应该明白我不会再选择酒店这种嘈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