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你们在这里,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是什么?”
对上福尔摩斯的视线,卡尔洛塔的笑容在一瞬间也变得有些古怪,但是在拉乌尔看来她只要不露出那种和善的笑容什么都不能算怪异。
“我要求绝对的安静,而且不想要听到我的楼上出现任何嘈杂的声音。”
卡尔洛塔似笑非笑地提起了自己的裙摆行了个屈膝礼:“音乐可以,噪音不行。”
“三个人以上在一起发出的聊天声,让我也同样厌恶无比。”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华生默默地扭头看着自己好友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位女高音真是一个十分神奇的人。
“我答应你。”
“很好,那么合约成立。”
卡尔洛塔伸出手,对着福尔摩斯微一扬眉:“不握个手么,福尔摩斯先生?”
“我收回之前对你的评价,莱斯特尔小姐。”
福尔摩斯伸出手,感觉到手心里的温度之后立刻放下,也不知道是在掩饰什么一样别过了头,语气里甚至于还有了一点不甘愿的情绪:“您的智商确实拯救了整个巴黎。”
卡尔洛塔:……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您的夸奖?
☆、第十四章 暂时的离去
早上从晨光中醒来,卡尔洛塔随口吃了一个面包拿了每天送到门口的牛奶,走到书房里面开始读乐谱。楼上的新住户这两天很是安静,安静地都让卡尔洛塔有种自己楼上房屋应该是没人的错觉。
楼上真的没人么?卡尔洛塔喝完了之后把装着牛奶的玻璃瓶放去了门外让人收走,随即走上楼梯,敲了两位的住宅大门。
“莱斯特尔小姐?”
“我说过了你们可以叫我卡尔洛塔,我不习惯别人这么叫我。”
对着华生医生那张温和的脸,卡尔洛塔的表情轻松了许多,顺带往里看了一眼:“你们是要准备离开了么?”
昨天的时候福尔摩斯已经宣布告辞,而且看他的样子仿佛也轻松地很,就是拉乌尔仿佛像是平民女子得到了来自贵族会娶她为妻的承诺那样激动地和从乡下进城的傻小子没什么区别。过了这段日子之后,克里斯汀仿佛也安心了下来,平常也来和自己一起前往修道院教小姑娘唱歌了。
“是的,我们准备离开了。”
华生侧身让卡尔洛塔进门,看着一地的纸张难免有了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那个,环境有些糟糕,我们会处理的。”
“没关系,我可以雇人来打扫,我本人并不介意。”
卡尔洛塔挺理解这种情况的,不过对于这两人组在这里待了三天就造成如此可怕的景象还是有些觉得敬谢不敏:“如果你们离开的话……”
“我会再度过来一趟。”
福尔摩斯的声音十分具有穿透力,看着卡尔洛塔的表情因为背光的关系有些晦涩不清:“留下来也是浪费时间,等剧院修整完毕之后我会再过来。”
“您真是非常慷慨。”
卡尔洛塔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到时候我会给您去信的。”
虽然是背光,卡尔洛塔也依旧能够看到这位大侦探大约是刚起床,穿着地有些过于日常不说,甚至于衬衫的纽扣也没系上几颗。目光游移了一下,卡尔洛塔看着华生,希望这位人世间难得的良心人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样了还会给她这位未婚女性开门。
“夏洛克!你着装对于一位女士而言太过于失礼了!”
“没关系,反正她所要的又不是什么见鬼的礼节。”
“身为英伦绅士不应该把礼节刻入骨髓么?见鬼的这个形容词貌似有些不符合您的身份呢福尔摩斯先生。”
“你明明也把这种行为称之为‘愚蠢的礼节’,为何我不可以?”
“因为我是法国人,面对眼前这一幕可以算得上是浪漫的美景,礼节是什么东西?”
“……”
华生觉得自己见过自黑的法国人,没见过这么自黑的法国人。而且这位莱斯特尔小姐,您刚才的那一句话真的不是在调戏福尔摩斯么?真的不是么?
对于这一场为期大约一个半星期的法国之旅,华生觉得自己被刷新的不止是眼界,还有世界观。
侦探二人组最后把所有的材料整理好交给了卡尔洛塔就离开了巴黎,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离开街道之后卡尔洛塔才收回目光,抱着这个沉沉的箱子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打开之后里面分门别类放着各种各样的材料,其中一叠放着的是相片,卡尔洛塔随意翻了两下之后停下了动作,看着夹杂在其中的一张自己的照片挑了挑眉毛。
这不是自己在英国唱的卡门么?怎么会在这里?看样子应该是在排练的时候?能层层叠叠进入排练剧场的人可不多,唯一的照片就只有伊丽莎白特意喊人给自己拍的了。
福尔摩斯居然会有这么一张相片?卡尔洛塔伸手把这张照片挑出来放在了一边,决定回头放在相框里摆在自己的桌子上。
照片上的卡门是静态的,却能够看出她眼波流转的魅力。卡尔洛塔随手把这张照片放在了一边之后看了一眼旁边的文件,拿起来翻阅的时候发现这并不是她以为的结论报告。
这是一份人物侧写,有自己的,拉乌尔的,克里斯汀的,以及魅影的。
卡尔洛塔懒得看自己的,直接往后翻到了魅影的那一页,看着福尔摩斯用着刚劲有力的字迹用英文写着让她读着有点艰难的词语,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上面称得上是冗长的词语,好不容易才从里面提炼出来几个关键词。
自我的,掌控的,天才,以及极度自卑与自负。并没有反社会的心理,但是却拥有着自认为完美无瑕的领土。
卡尔洛塔看着上面的词句,收紧了自己的手,把这一份心理侧写单独挑了出来放在了自己书房的暗格里面,剩下的则是合拢放在箱子里,出门叫了马车把自己送到了拉乌尔家的庄园。
“嘿洛塔,我刚想去找你你就来了。”
在门口遇上拉乌尔让卡尔洛塔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欣喜,只不过面对着自己的好友卡尔洛塔还是表现出了一点欣喜的姿态。到了会客厅之后卡尔洛塔把箱子甩给了拉乌尔,伸手揉了揉胳膊之后端起了桌上的红茶:“他们走了。”
“是的,两位先生坚持不要我相送。”拉乌尔的声音里面有点遗憾,不过对卡尔洛塔带来的资料却也并没有太多好奇:“大概还有五个月时间,我争取在冥节之前将剧院彻底修整完毕。”
“确实可以,如果你不想太赶的话圣喀德琳节之前也不错。”
“我还是希望不要太冷的时候重新开张,这样感觉象征意义不太好。”
卡尔洛塔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会和拉乌尔纠结这种事情。专心致志地仿佛对桌上的鲜花有了无比浓厚的兴趣。拉乌尔也不在意,打开了文件箱之后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洛塔,你拿走了什么?”
“我拿走的是你不需要知道的,拉乌尔。”
“有什么是我不需要知道的?”
“我的心理状况。”
卡尔洛塔给了拉乌尔一个压迫感十足的眼神,放下了茶杯之后用手点了点桌子:“拉乌尔,有些事情……”
“洛塔,我是个男人,我能承受这些。”
“拉乌尔,你知道么,有时候我很欣赏你这点,也很讨厌你这点。”
卡尔洛塔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也想保护你,我们三个总是想着保护对方,而忘记了对方有时候不需要我的保护。但是现在不一样,你在剧院的掌控力不如我,也不如我了解那位应该下地狱的音乐堕天使。”
“……”
拉乌尔叹了口气,他确实是有这种感觉,不过看在是卡尔洛塔这样为难的份上,他还是不要去在意的好。
“对了,过两天夏尼家会有一个宴会。”
“女伴你邀请克里斯汀不就行了?”
“那不一样,这是我要继任父亲的爵位的宴会,以及算是提前祝贺我的18周岁生日。所以这场宴会比较重要,我也期望你能够到来。”
卡尔洛塔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原来如此,恭喜你,拉乌尔。”
“谢谢,所以我是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你,你愿意来和我一起庆祝到时候的喜悦么?”
“那当然,我荣幸之至。”
看着准夏尼子爵马上要成为真正的夏尼子爵,卡尔洛塔是非常高兴的。同时她也明白如果这样的话,根据传统自己的好友一定会在半年内宣布自己的婚讯:“那么你的女伴……”
“父母已经同意了。”
拉乌尔的眉眼温柔了许多,神色里也多了几分感激:“非常幸运,他们在得到了我的回复之后同意我与克里斯汀共度余生。”
“恭喜你,我亲爱的弟弟,虽然你没拿到我的同意,但是看在你一直被我压着打的份上,我也同意这门亲事。”
“……那你叫我弟弟能少揍我两顿不?”
“不行。”
断然拒绝了这个请求,卡尔洛塔离开了夏尼庄园的时候天色已是昏暗,不过巴黎相对来说治安还是不错的——至少卡尔洛塔觉得没人愿意用脸接自己的德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