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你怀疑自己见鬼了。”
“是。”
安室透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心头的一块大石被挪开。虽然是第二次听,可是柯南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他心里坚持认为这只是嫌疑人故弄玄虚做出来的假象,但是又暂时找不到什么理由去推翻。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生说不定能带来什么新的线索或者帮助,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也不差最后这无关紧要的一些事情,反正不久后也会在新闻上曝出来。
关键是短时间内遭遇了这么多事情,安室透的心里实在有些扛不住,他也急切的需要有一个倾诉渠道把心里的事给捋一捋。
不然这么下去连家都不敢回,搞不好哪天就会得抑郁症。
柯南看了一下不远处还放在担架上,没有被抬上警车的东西:“在担架上的就是一条琼子本人。死因是颅后遭到重物打击,尸体经过切割成块,创口平整,并且做了简单处理,封存在浴缸的福尔马林液中,死亡时间暂不可推断,但尸体只有轻微的腐烂现象,没有巨人观。”
如果一条琼子被杀之后尸体直接被做了防腐处理,那么她身上就可以大幅度的减少正常死亡之后的腐烂气味。从这一点上看,对方似乎是专业的,而且这件事情又和黑暗组织扯上了关系难保不让人多思。会不会是一条琼子得知了什么秘密,然后被对方杀人灭口。
可问题在于,一条琼子到底是被迫关在了这个地方,还是自愿留下来的。柯南之前试图躲着警戒溜进去最后又被赶出来的时候,发现玄关处摆了不少的精致女鞋。
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一条琼子真的是被迫绑在这里,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款式的女鞋?犯罪分子或许会准备好正常吃食,但是根本不可能想着去给自己的囚犯准备崭新着装,而且还有好几双都是市面最新款。
没有一定的财力物力,以及对最新讯息和时尚的了解,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或许一条琼子并不是被迫到了这间房里,而是和加害者有着其他方面的关系。但一条琼子还失踪之前,已经被家里安排好了一门亲事,并且已经完成了订婚。
对方虽然说不是豪门巨贵,但也是最近很热的政坛新秀。这场订婚也算地方轰动一时,在报纸上也有提过,男才女貌佳偶天成,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这样,也不知道这条新闻报出去之后会怎样。
不过这都不是侦探应该要关注的东西,但问题是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潜入屋内查看,明明还有很多处疑点以及其他值得考量的地方,都没有办法亲自得到证实。
得不到真相,心里好像有只猫一直伸着爪子挠似的。
织羽樱奈慢悠悠的问:“你是说尸体被切割成块?而且切面创口很平整?”
柯南忙问:“你知道些什么?”
看样子这个女生绝对知道些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表现的和正常的女生不太一样。正常的女生短时间内忽然知道这么多事情,怎么都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她连一点惊讶好奇以及继续询问的欲望都没有,平静得令人觉得十分可疑。
不过什么是正常的女生柯南也说不清楚,大概是因为他见过的正常女生实在太少,接触最多的就是青梅竹马以及女友毛利兰那样不管见到尸体多少次都还是会惊叫的娇弱……咳咳,女子。
织羽樱奈笑的贱兮兮的:“一个小孩子对这种事情这么好奇做什么?这种事情太血腥了,你知道了晚上会做噩梦的,这是货真价实的杀人分尸,就算是电影,这也是分级电影,你这种小孩子离看的年龄还早呢,长高一点再说也不迟。”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柯南气的想怼一怼,安室透忽然正视织羽樱奈:“请问,织羽桑,你是不是那个……”
他的话隐没在一串的省略号里,但是织羽樱奈却知道安室透的意思是什么,大概是已经猜到了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又以为她从前处在上流社会中会知道些什么隐私秘闻。
侦探这种东西还真是什么都不放过,就跟土拨鼠似的,瞄准一个地方就一定要挖出一个深坑出来。
柯南看过那条新闻没想起来,所以反应慢了一拍,以至于没有立刻掌握到安室透说话的那个点:“姐姐是那个什么?”
这个时候他倒又想起来被自己抛下的装可爱扮萌伪装了。
织羽樱奈猛的凑到柯南面前,用那种鬼魅的语气恐吓他:“难道你听着织羽这个名字和姓氏还没有想起来什么吗?织羽樱奈是……织羽诚一的女儿。”
织羽诚一。
柯南浑身一紧,这倒不是被这个名字给吓到了,事实上对方忽然这么近的凑过来他心脏猛的一跳,脑袋里还没有开始主动处理这个词条。
“哈哈哈哈哈……”他后退一步抵御刚才那一瞬间的气势侵蚀,大脑里后知后觉的提示到关于织羽诚一这个人的信息。柯南睁大眼睛:“织羽诚一……该不会就是那个织羽诚一吧?”
这反问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本能,并没有带任何其他的意思。安室透却深觉得这是对织羽樱奈极其的冒犯和失礼,连忙笑着打圆场,一手捂住了柯南的嘴:“抱歉抱歉,柯南他不是出于本意说的,一时无心之言请多见谅,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随便碰到的这个女生织羽樱奈居然会是织羽诚一的女儿,安室透之前还以为两人只是撞了姓氏而已,没想到还真的是直系亲属关系,他还记得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议员贪污事件以及织羽诚一被疑性*侵未成年少女。
织羽诚一一度是非常有名的政府对外形象议员,但是正在风头鼎盛时期却被匿名举报和黑社会合作大量洗钱的犯罪行为。
这件事情被爆出来之后群情激奋,民众要求对织羽诚一立刻进行逮捕审查,但是他却拒不认罪,直到又有一名少女主动找上警察,匿名自曝被强迫陪酒遭到性侵并且举报织羽诚一。警*察立马审问织羽城一,这条罪名还没有得到确实验证,嫌疑人就在牢中自杀了。
但这个时候自杀无疑默认了所有的罪名,无论是贪污公款罪也好,还是强*奸罪也好,织羽诚一的死虽然没能够终结舆论的继续,但是却标志着这个案件变成了一桩无头案,悬了一段日子之后就被人抛之脑后了。
至于那些黑社会组织总是比逮捕的警察要快一步,在警察围堵之前就跑的不见人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洗钱的罪证确确实实摆在这个地方,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织羽诚一,社情也好,民意也罢,所有的人都需要一个罪魁祸首。
没有太多的人去关注后续,他们的愤怒已经有了宣泄口:织羽诚一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人。
安室透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样风光的一个议员,他唯一的独生女儿现在竟然住在这种……贫瘠的地方。报纸上简单的提过织羽诚一的家世背景,只有两口户:妻子早逝,女儿尚未成年。
主流新闻似乎居心不良,许多地方写得隐隐晦晦,措辞十分的具有引导性。为了使报道更加的令人信服,甚至报社还专门请了记者去采访织羽家的远门亲戚,无一不戳着织羽诚一的脊梁诅咒怒骂。
“织羽家没有这种败类!还有他的女儿织羽樱奈也是,歹竹出不了好笋,我们是不会接纳罪人的女儿的!”
那个视频安室透现在还记得很清楚,被采访的老太太一脸视恶如仇,满脸写着轻蔑,以及大罪得报之后的痛快:“这个人会犯罪……我啊,早就想到了,就算是这种极为耻辱的贪污罪也绝对不难理解。原来我就看出来了,他平时对我们这些亲戚从来都没有过一句问好,永远都是趾高气扬的样子……对自己的亲人尚且这幅态度,不用想对其他人会是什么样……”
很难对织羽诚一这个人起什么好感,哪怕罪名在并没有完全落实的情况下。
织羽樱奈看着安室透和柯南一脸陷入沉思的样子,没忍住打了个呵欠:“在脑袋里脑补的也够多了吧,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就好了,免得猜来猜去的,猜不出个什么结果还浪费时间。”
安室透尴尬的笑了两声,他倒没想到对方有一说一居然这么直白又爽利,看上去对自己不可言说的过去也没有什么忌讳的地方,坦荡的让人心生好感。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犯不上再婉约修辞:“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需要你帮助。”
“哈?”
织羽樱奈差点一口咽下了嗓子眼的星空棒棒糖,自己给自己拍胸顺过这口气:“那……你说说看吧,你有什么大胆的想法?”
安室透不知道为什么织羽樱奈一副想笑又憋笑的厉害的模样:“我们要不换一个地方谈?这个地方人好像有些多。”
“最热闹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织羽樱奈才走了一段不短的距离,实在不想再继续走了:“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好了,反正没人会注意到我们,再说待会儿不是还要找我做笔录吗?现在人都在这,走了算什么一回事。”
人多眼杂,这里不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却是个好隐蔽的地方。毕竟没有谁会关注到嘈杂中的几个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