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能发展成现在这副样子，与那件事脱不开关系。
即使身为绑架案的当事人的奈法利安不愿意承认，但现实如此，科研所的背后是政府，与政府攀附上了交情以后，家族的生意自然好做了许多。
但付出与收获是相对的，他们这样的行为基本已经站在了变种人这个族群的对立面，而且是退无可退。
他们就像是被推出来的靶子，吸引着变种人中的愚蠢激进分子，而无论这些上门寻仇的家伙有着什么样的能力，在有心埋伏之下，他们基本都摔了跟头。
所以对于无数变种人来说，多拉并不仅仅是一个家族，它更是象征，它代表着罪恶与起源，是变种人崛起之路上必须铲除的绊脚石。
在那些高喊着“变种人是进化人种”“变种人最棒”“变种人才应该是世界的主人”这种中二论掉的人的心中，多拉无疑已经是他们的心头大患。
当然，这种观念并不算是主流，只是突然的力量总是容易让人失去自知之明。
而征服世界总会有拦路虎，多拉就是他们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
作为变种人，弗兰赛丝非常清楚这一点。
而作为兄长，作为变种人的敌视对象，奈法利安也十分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没办法脱离多拉家族。
倒不是他舍不得多拉家的财产，只是那一次绑架之后他就明白了，不是你不反抗，这世上的恶势力就会放过你的。
善良和同情是强者的专属。
当你弱小的时候，你只能被支配。
就好像曾经他和弗兰赛丝在理查德面前束手无策一样，如果他有力量，是否结果会不一样？
所以他只能把多拉家变的更好，阳奉阴违地听着上面的人的吩咐。
这些年过来，奈法利安的手里理所当然的是沾过血的，但他从不在弗兰面前说这个。
每次他总会在开始的时候刻意维持住自己温和绅士的面具，然后在她开口的瞬间破功。
他们会一起打游戏，高喊666和辣鸡，也会安静地点杯咖啡聊聊人生理想，亦或是交心地谈谈心上人应该会是什么模样。
作为兄长，奈法利安对他以后的妹婿十分关注。
他恨不得写出一本和辞海一样厚重的“我的妹妹天下第一可爱不服憋着”混杂上“这世上没人配得上我妹妹”的危险思想，然后像个糟糕透顶的邪教头子一样疯狂传播着这样的观点。他并不强求别人吃下他的安利，他着迷的就是告诉别人他妹妹多棒这个过程。
满满的都是炫耀。
认真倾听到这时候的皮特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句:“你哥……他的要求……真的很多么？”
听到这样的问题，还在没头没尾地絮絮叨叨的弗兰赛丝愣了一下。
她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提问，是以反应有些迟钝，过了好一会儿才以一种边思索边回忆的样子说道，“是啊，我记得他当时每天都会带个本子，也不做工作笔记——那东西单纯就是为了补充他能想到的对于妹婿的要求的，最后他写完了一整本还觉得不够又去买了新的，信誓旦旦地说要把这玩意加厚成山。”说到最后她自己也笑了起来，“其实哪有可能存在满足他那么多条件的人，他根本就只是在无理取闹，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变成了别人的，这也大概是所有兄长的通病了，不过非要说要求的话，奈法利安对我的男朋友的限制不会超过三个:长得好看；必须和我一样是个变种人；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会背叛。”
皮特罗没办法形容这是怎样一种口气，因为听着你就能感觉到一种糟糕透顶。
那是幻想无法描摹的过去，也是口述无法想象的曾经。
“不说那么糟糕的事了，大好的中秋，应该聊点开心的事情。”弗兰赛丝托着下巴，眨了眨眼睛，“Peter呢，有没有想过找什么样的女朋友？”
啊啊啊啊哎哎哎哎哎？
被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方式让他有点反应不及，但大概是被他窘迫的反应方式取悦了，她忽然凑近了看他，嘴角带着笑意，眼中倒映着的仿佛是星河烂漫，让人一眼沉溺。
“很想知道呢……Peter的心上人。”
作者有话要说： 补的中秋番外。
☆、第26章 中秋番外（完）
请大家记住这句话：完结番外以外的番外，撒的糖都是假的！假的!真的告白还在做梦呢！
*
皮特罗觉得自己有点答不出话。
脑子里明明已经过了一百遍冲动的告白, 场景梦幻的像是粉红糖公主梦, 感觉上随时都已经可以把那番话说出口，可所有的勇气在看到她嘴角的笑容又全变成了胆怯。
于是本该开始的告白就这样变成了未完待续。
如果把感情比作是一首歌, 喜欢大概是其中最玄妙的节奏，它吟奏着让人卑微让人胆怯的曲调, 却又波荡着让人着迷慌张的节奏。
未曾确认本就是一段感情最美好的时候。
“为什么不回答呢, Peter？”弗兰站了起来。在皮特罗的面前她其实完全称不上高，毕竟小天使有整整一米八三, 但她整个人的气质偏御姐，着装整体又是从上到下的攻气, 于是这两点完美的弥补了她和小天使生理上的差距。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慢悠悠地靠近了他，整个人的姿态并不带有进攻性, 她的笑容浅浅的, 是暧昧又随意的弧度，笑起来的俏丽分明同往常一样令人熟悉，但他却因为她的靠近忍不住的后退——当然他也退不到哪里去, 毕竟他坐在椅子上。
借着力道他靠近了椅背, 心里砰砰跳的欢快, 紧张的像要爆炸。
他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也觉得这样的场景像是要发生什么, 但是他不敢去揣测，因为他知道无论何人，其妄想被打破的时候总是可怜又可笑的, 而他不想和眼前人沦落到糟糕的局面。
“回答不上来，还是不想回答呢？”弗兰赛丝笑眯眯地说着，“或者说，你在等什么？”
等待奇迹？
亦或是等待她先挑明？
“所以说有时候我真是觉得我们俩的性别颠倒了，你才是那个扭扭捏捏的女孩子，”她一把把他推到了沙发上，用的力道不大，但他在她靠近的时候就卸了反抗的力道，很是顺从地靠了下去。
像个乖巧又精致的洋娃娃，已经损坏了反抗的开关，被人把，玩，却不挣扎。
“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我的意思的，不表明只是在装傻或者没那方面想法，”弗兰的手肘压着他的胸膛，“但我现在觉得自己得推翻这个揣测，因为你的脸红很明显了表达了你的内心——你根本就只是在害怕吧，peter。”
“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有什么能让我害怕的”亦或是干脆自暴自弃向她告白说出“我喜欢你”。
以上这些句子全都是弗兰猜测的他可能会有的回答。
但事实证明她对他还不够了解。
少年梗塞了几秒以后别开了脸，薄红在他的脸上蔓延。
他似乎常常在她的面前脸红，结结巴巴的像个不太会说话的内向自闭症患者，但弗兰其实见过他神采飞扬的模样，满脸都是少年人的肆意，又嚣张又帅气。
那是她觉得他最自由的时候，也是最开始的时候喜欢他的原因。
他让她觉得青春真好。
“你对你自己应该更有自信一点的，peter。”她叹了口气，“你多棒啊，到底在在意什么有的没的呢？”
弗兰赛丝最擅长的就是诱导，毕竟这曾是她工作的一部分。并不是只有暴力才能杀人的。这是瓦伦丁教会她的极为重要的一个道理。
只是在日常的生活中她并不常用这样的技能，毕竟拿手段对着朋友实在是一种很容易失去友谊的相处方式。
不过曾经的赏金生涯带给她的就是能分分钟就摸到人的软肋的能力，再加上皮特罗对她本就没什么抗拒，是以她这样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小天使的反驳。
“我在意的……！”皮特罗抬起了头。
才刚刚十八岁的少年脸上还残存着稚嫩，而她也很清楚这份纯澈会随着年龄慢慢消失。
可他还年轻着，所以是这份天真会成为他可贵的地方。
“呐，皮特，我觉得我大概是等不到你的主动了——你都不理解女孩子的等待与矜持么？算了算了我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好了——peter，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么？”
这真是一个猝不及防的，毫无防备的告白。
他们一起经历过危险和刺激，一起开过最快的车，过程中有追尾与惊慌失措，烈酒曾穿肠而过，也曾有英俊帅气的少年向她告白想要撬他的墙角，拿着捧玫瑰把她夸的貌若天仙。
但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
比起最初相遇，他无疑已经成长了许多。
一个人会成长成什么样子与环境脱不开关系，他身边的人的为人处世无疑也会带偏他原有的轨迹。
而很显然，弗兰赛丝和瓦伦丁都不是什么好的人生导师。
至少曾经的那个只敢嘲弄规则的小天使已经黑化了不止一星半点——跟着这两只，他能学到的东西绝不会是什么正义与义正言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