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摸了摸头巾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三日月宗近。嘛,身为天下五剑的其中一把,被说是最美的呢。诞生于十一世纪末。也就是说是个老爷爷了呢。哈哈哈......”
茗将伞沿掀起一些,抬头看了看他:“哦哦哦哦哦!我听过,一共五个小伙子,是近来11区比较有特色的钢铁手工造物。不过你的话,好像因为刀匠过于追求美感而导致刀身重心偏移,不太适应战斗呢,有好好照顾自己吗?刀剑之身,离开熔炉后就不会再想回去了,工匠弄成什么样,这辈子是改变不了的,你想开一点。”
“啊哈哈哈哈哈,主公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呢!”
坑深十一米
“三日月殿,主公是不是对你有什么偏见?”茗独自打着伞离去后,石切丸皱眉看向一点也不省心的某人:“我等付丧神既然答应了时之政府的请求,便应将审神者视为主人。尽忠职守尚在其次,把握分寸才是首要之事,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逾距的事?”
这要不是有问题,谁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戳着人家的痛脚说事儿。本丸里有点小毛病或是没见过血的刀多了去了,也没见别人这样被审神者专门点出来嘲讽的。
小狐丸撑着锄头笑道:“还不是昨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这家伙非说睡不着要出去散步,是不是撞上审神者让她误会了?”
“啊哈哈哈哈,老人家嘛,觉少真的睡不着啦。不小心见到这位姬君颇有童趣的行为又没能及时躲闪开去,自然会被恼羞成怒的折腾一下,姑娘家脸皮总是薄一些的,哈哈哈!”三日月端起茶杯喝了口,“倒是没想到主公会用这种不痛不痒的方式报复,我本来就是以美丽著称,战斗力低一些很正常嘛,甚好甚好,麻烦大家多多照顾我了。”
同样完全没有见过血的莺丸慢吞吞将茶杯放在茶盘上,看着远处和白色大鹅打作一团的鹤丸国永发出疑问:“这位姬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或者说,她真的是人类吗?”
“可是小狐并没有从她身上察觉到神明的气息,难道说是因为并不隶属高天原的缘故吗?”小狐丸揪起自己的头发看了看,有些沮丧的将其扔下去:“没有主公梳理,小狐的毛发光泽都黯淡了......”
“好了,你并不是真正的狐狸,而是一振太刀,别再拿头发的问题去烦审神者了。还是让今剑再观察几天,看看这个人是否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石切丸结束了这场谈话,拎着铲子慢吞吞顺着小路向庭院走去。剩下三人则继续捧着茶杯看鹤丸同白鹅互怼。
“呼啊!还真是没有想到鸟类中也有战斗力这么高的存在,吓到了吓到了!”他双手抓着鹅不断扑腾的翅膀将其拎起来,一时不查被对方拧住胳膊上的软肉死不松口。“疼疼疼疼!你们三个快来帮忙把这家伙弄开!”
眼看鹤丸国永已经出现轻伤状态,小狐丸拖着三日月急忙走过去。扯翅膀的扯翅膀,拽脖子的拽脖子,好容易才解救出白色太刀。不想这只鹅突然大声鸣叫,立刻从草丛里又钻出一只比它更大一点的鹅冲三人扑来。
这下连莺丸也坐不住了。他放下茶杯,走过去同另外三人一起试图赶走这两只大鹅。
“吭!吭!吭!”
“看见染上红与白的我……一会儿死了也是件可喜之事吧!”
偷偷端着一碟草莓大福路过的蜻蛉切已经看傻了。
“吭!吭!吭!”
“真热烈。我也认真起来吧。”
永远一同出现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三日月先生......这只是两只鹅而已!”
“吭!吭!吭!”
“呀咧呀咧......你们还是快点逃走比较好吧......”
被声响惊动跑过来凑热闹的爱染国俊摩拳擦掌:“哈哈哈,你们在玩什么?是祭典吗?”
“吭!吭!吭!”
“竟然能让我认真起来……!”
“吭!吭!吭!”
……
“所以,这就是你们在家里闲着休息也会中伤的原因吗?”得到通知后匆忙将手头上的事情放下,茗带着一群小不点嗑着瓜子欣赏一对家养鹅的四杀记录。
白鹅见到主人出现,伸长脖子冲天空大叫几声拍拍翅膀一扭一扭重新回到池塘中凫水,留下四个衣衫不整受伤颇重的付丧神被惨无人道的围观。
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鹤丸国永受伤最重,几乎快要触发一血保护的他被其他刀剑扶着送进手入室,听到审神者的嘲讽,他非常不甘心的扭过头说道:“我只是想要拽跟鹅毛去逗弄那些小短刀而已,谁知道这家伙的攻击性这么强!”
拿着酒精打算沾棉球帮他擦拭伤口的药研藤四郎手一抖直接倒了半瓶上去,白衣青年顿时痛的缩成一团,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茗伸手抽出烛台切送过来的鹤丸本体,发现刀身上果然出现了严重伤痕。她伸手戳了戳,好奇问道:“这种并非直接接触造成的本体伤口还真神奇啊!每次出现的会在同一个地方吗?”
付丧神们面面相觑,显然谁也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
“主公,也许下次鹤先生再做这样的事情时就可以得到结论了!”戴着眼罩的高大青年偏过头突然惊讶道:“大人,您的伞呢?嗯?没有雷声?”
“哈哈哈,是啊是啊,家中寄来的箱子里有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小道具。只是呆在本丸的话,终于可以不必打伞了。早先只有我的卧室能瞒天过海,现在好多了,毕竟总是撑着伞也很辛苦啊!”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让人喊来歌仙兼定说道:“麻烦你和烛台切再跑一趟万屋,问问有没有狂犬疫苗,看上去挺严重的,估计得按最大剂量算。每人12针,四个人,记得一起把注射器带回来。”
歌仙和烛台切领命而去,受伤的四振刀面色铁青。虽然不知道疫苗和打针是什么意思,但狂犬病听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事。
茗将过于宽大的袖摆扬到身后,带上口罩先将鹤丸的本体扒了个精光。一系列擦拭和修复后,她停了下来抬头向上看去:“你身上怎么带着沁?”
青年顿了一下苦笑道:“那是什么?难道是被鹅咬的太重吗?”
她再次看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手上利索的蕴起灵力修复那块只可能在墓葬中形成的印记:“要说刀的话,我家那边,那些上过战场,陪着主人直到最后一刻的,大多都会成为随葬品。对于人类而言,希望在死亡的世界如同生者一般继续生活是永恒不变的追求,被他们所钟爱的东西就会以这种形式带在身边......所以身上带点小记号没什么不好的,哈哈哈哈哈哈。好了......”她将重新装好且擦得铮亮的太刀递还回去:“好好照顾自己,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想开点。”
知道审神者误会了什么,鹤丸国永并没有解释,他接过自己的本体欢快的跳了起来:“还是有主人的刀舒服啊,受伤了能享受到修复呢,全~身~轻~松~嘿嘿嘿嘿嘿!”他身上还穿着之前的内番服,虽然已经看不到破损的缺口,但被弄上去的泥巴土块却没有消失,跑这么快应该是急着去换洗了。
不再去管疑似多动儿童的太刀,茗将视线转向剩下三人:“你们的受伤程度差不多,谁先来?”
三日月放心的把本体放在她面前的台子上,笑的一脸荡漾:“那就要受您照顾了!”
茗将太刀从刀鞘中褪出来,仔细看了看刀身后问道:“你们就这样没事把自己塞刀拵里?在本丸也这样?”
一圈付丧神不约而同点头表示同意。
茗头疼的用手撑住脑袋:“等歌仙他们回来了再去说一声,明天照着刀帐去买白桦木刀鞘回来,家里多少刀就买多少。等买回来你们自己分了用,不要无故增加我的工作量好吗?”
“哦呀,您把本丸称呼为‘家’吗?真是一个温暖的字眼。我见过的人类里,您算是最能适应环境的了,应该能陪伴我们几十年呢......是这样吗?主公?”
青年眼中的新月折射出锋利的光芒,直直看向拿着鹿皮忙活的审神者。
茗根本没把他扩散出来的压力当回事,兀自认真擦拭手中的太刀,纤细的双手连抖也没抖一下。她边忙边说道:“我所谓的住上几十年,是按照你们的大致寿命来算的。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永远存在吧?”
“怎么会呢?有形的事物终会毁坏,早晚之分罢了。”他收回气势,继续盯着她不放。
看着刀身上的裂隙被灵力修复,茗突然笑起来:“那么,本丸里那么多或是存疑,或是烧失,或是早就在历史中破碎的刀剑,是如何现出形体的呢?你们的存在,并不仅仅依赖于那些呆在博物馆里的展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