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二天她就听到了,这些同学想必有一大半都只是初学者……真正有功底的只有几个,而让她赞叹的更少了。
果然,古筝爱好者还是在华夏更加普遍啊。
“你们都很好,但我想听她再弹一段。”致子走到一个银发女孩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微笑着示意其他人安静。这个女孩的发色能看出是染的,有些特立独行的样子,却很能驾驭这种需要静心才能弹好的乐器。
而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大家都马马虎虎,只有她还说得过去。
川城安排得很节省时间,古筝由社团提供,自己想带也可以,所有人一起弹奏,曲目是征求过大多数人意见的,正是高山流水。大家都顺利地弹下来了,只是能弹出与弹得好完全不同。
银发女孩浅浅一笑,没有意外的神色。
川城看着她走过去,眉头一皱,又迅速恢复了平日的神色。
致子像是没发现一样,慢吞吞道:“拥抱粉雪,可以吗,冰室同学?”
银发女生,也就是冰室点了点头,调整了指法。
又一曲奏罢,川城拍拍手,确定了新申请入部的冰室为主弹,顺便让人记下几个刚刚被致子点给他的人选。而不知何时,致子已经离开了。
确切地说,是看到迹部之后,她就慢腾腾踱步过去了。
“不是说过吗,今天不用等我。”不过连网球部的训练都结束了,她在这里是耽搁了多久啊。
迹部白了她一眼:“本大爷要是不等,岂不是又会在第二天被取消课间点心?”这家伙实际上就是个小心眼,他早就看出来了,在被用委婉正当的理由坑了两次之后。
致子接收了这个白眼,没瞪回去:“你还没评价呢,这次的横幅我写的咋样?”交流会的内室横幅这个任务被迹部塞给了她,外部宣传条幅是定做的,但挂在礼堂里的是手写的。
“要说真心话?”
“不然呢,又不需要你刻意表扬。”
“本大爷只是觉得如果说了真心话可能就直接变成大冒险了……”还没说完,迹部就接收到了恶狠狠的凝视。
“骗你的,效果很好,不愧是书法社的社长都推荐的人。不过如果你有空,想学后京极流的话,我教你。”
“我当然有空。”致子忽然道。话脱口而出,她才发现自己的话失去了往日的得体。
这很不好。
见她露出略带懊恼的神色,迹部感觉心情指数又提高了。
“诶诶,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研究这个……”致子按熄心里的一丝欣喜,发现了大问题。
迹部一脸无语:“你为什么觉得本大爷会不知道……”那被她写疵了的几张明显就是后京极良经的风格,就算被刻意揉皱,他也还看得出嘛。当然,他并没有翻垃圾桶的爱好,纯粹是书法社的几个社员又翻出来看,被他扫过一眼。
致子摊摊手,赶快转移话题:“水木才多久不在,女网部现在已经又恢复原样了。”
迹部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她:“不恢复原样还能怎么,哪个社团会离不开人。”
“只是觉得唏嘘,她当初弄了多少改革,连我都有耳闻,可惜现在又都没了。老实说,其中有几项还是很科学的。”比如食物和项目时间。
“不考虑实际情况,就算强自推行也只是在做无用功。”见致子还有些不赞同,迹部冷冷道,“本大爷都禁止不了他们乱吃东西,她也指望女网部的人听话?”
“呃,你该不会明天又要罚慈郎和岳人吧?”她的错,让迹部又想起来了这茬。
迹部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心疼地为他们鞠躬……”
“她似乎并没有转学或者什么的意思。”
致子不以为然道:“信任一旦被破坏,就像揉皱了的纸,无法再……恢复原样。”
迹部愣了愣,心内了然。
却见她话锋一转,又推翻自己的话:“不过如果真的这么想,那不妨试试贴上水胶带,再绷到木板上,保证比以前还平整。”
迹部:“……”
致子勾起唇角,眨眨眼。
迹部沉默了一瞬,慢慢道:“只是会有愿意那样做的人么?一张纸而已,换一张新的又怎样。”
“不知道如果水木听到了这句话,会作何感想呢。”致子有些唏嘘,又带上了幸灾乐祸,“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普通人不明白,聪明人明白,愚蠢的人就……最明白了。”
聪明过了头,过分在意这句话,过分强调自己,那就相当于在悬崖上跳舞,可以有危险而惊悚的美感,也可能失足跌下去。
她说的是水木,迹部听出来了。
致子摆摆手:“明天我是带海棠酥还是翠玉豆糕呢,你说哪个好?”
“本大爷又没吃过那个什么翠玉豆糕,怎么给你选。”迹部瞪了她一眼。
“迟早会吃到的嘛,那个味道还是不错的,它可一点都不着急。”致子抿嘴儿一笑,“没什么选择是真的会让人伤脑筋的,就算有,被选择的也不会被影响到才对——就像不管我做不做,豌豆都一点儿都不心急,因为很自信会变成美味的糕点嘛。”
迹部顿住了。
“所以你才一点都不急,是因为……”
“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那任何人都会变得不自信。”致子轻轻地吐出这句话,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他震惊的神色。
迹部:!!
致子无奈地摸摸他的头:“你的眼睛早就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了……这句话的确有道理,但是有个关键点——这里的自信并不是来源于自己。是你给了我自信和底气,所以我从来不怕。”无论水木怎么做,她从未担心过,因为她知道迹部所作的任何选择都不取决于外人,他只听从自己的心。
所以只要他喜欢她,她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吃醋嫉妒恐惧?没必要的。而且,握不住的沙,何必留它。所以一直从容镇定,所以看着水木一点点失去理智,她只想笑——不要说水木自己沉不住气了,就算对方也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她也有办法逼得对方炸毛。
迹部怔怔地看着她,最终也没有将口边的话说出口。
“除了你,我想也不会有第二种可能性,不是吗?”所以不论是忍足还是日吉,完全没必要担心才对啊。尽管她不能解释。
迹部没再回答,一直到送她到家门口,像是忘记了这番话。
所以……她还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吗?
致子眯起眼睛,心中略有愧疚。
迹部心里并没有表面上那样很快的略过去。
“我觉得你有话就直说,别像望月一样,总逼得其他人先开口……”忍足被他盯了很久,快要跪了。
一整天的训练都这样,很渗人啊!
迹部丢下一句话:“过来开个会。”
就两个人的会议……
忍足伸了个懒腰,不假思索道:“望月说什么了?”
“她……没什么,她没说什么。”
如果真没说,你就不会现在强调两遍了。忍足的手指在口袋里按着,心里也在不断吐槽着,不过看出迹部都快炸了,所以没说出口。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迹部道:“算了,没事。”
“那我可走了。”忍足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耸耸肩。
迹部没出声。
“一个不急需爱情的女孩永远是最迷人的,更不要提她本来就很有魅力。你最好别那么在乎她,倘若她还没那么爱你……”
迹部猛然抬起头。
但忍足已经把门也带上了,留他自己在学生会室。
……
“忍足,你接下来还有什么事?”
忍足顿了顿,还是转身道:“没了。所以——”居然直接追出来叫住他,看样子迹部被刺激得不轻啊。
“那不妨再说清楚,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忍足神色莫名:“致子不会爱上你?——并非是字面上的意思,事实上她最喜欢的就是你。”
迹部紧紧盯着他,连他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带有恐惧:“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呃,我的意思是,她也许……并不会像你爱她那样爱你。我只问一句,你认识她这些日子,她可曾生过气——我指的是发自内心的愤怒,失去理智的那种。不用举水木的例子,望月从来都没把她当作可以匹敌的对手看过。”
迹部知道自己摇头就相当于顺着忍足的思路走了,但他没法反驳。她从来都没失去理智过,不论是被水木诬陷,还是被其他人针对,抑或是那两次撕破脸的交锋,就算是与他呛声也只是表现出不悦,而非愤怒。从来都沉得住气,从来都能客观理智。从前没注意过,现在才发现有多恐怖。
“一个女孩子,再怎么成熟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与其说是过于理智,不如说是从来没有袒露真实的自我。就连对你,都没有因为你而露出不同的那一面,你觉得呢?作为恋人来说,你会很轻松,但也可以很辛苦——只要她想。”忍足跟望月的关系不错,但他跟迹部的交情更久,而即使没有收到回信,他也想找个机会跟迹部嘀咕几句。
望月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女生。最高的情商并非是让其他人都佩服,而是润物无声地融入所有人中间,就像她一样,不声不响地掌控着一切,只要她想,就可以让其他人很愉悦或者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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