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带着为了不被日后的令狐伤寻仇,她不仅换了脸,还买道具调整了年龄。
她现在看起来至多十五岁。
脸型她则选了一张极美却不妖艳,反倒是带着几分清纯懵懂的……非常适合扮演白莲花的脸型。
名字为了方便就直接叫阿阮,反正这名字也没啥特色,大唐叫阿阮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柯阮不管安禄山与令狐伤说了什么,只是低头唱自己的曲子。
安禄山倒是很为她感到骄傲,他寻常不太喜欢和令狐伤谈论他搜罗来的美人,但这次,令狐伤的眼神只是略扫过柯阮那里,安禄山便为他介绍起来。
“这可是个小可怜,据说原本还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路上遭了劫匪,一家子都死了,就余下她一人流落至此,被我收留。”
他说起柯阮原是个家境好的小姐的时候,忍不住哈哈大笑,仿佛能够将这样出身好的绝色女子收来玩弄是非常得意的一件事情。
令狐伤却不觉得这事情很好笑。
他注意到在安禄山大笑的时候,那个少女手上动作一顿,就连歌声都断了一瞬,可随即又入之前一样继续唱了下去。
安禄山对此毫无所觉。
说了几句阿阮小可怜的话之后,安禄山与令狐伤的话题便转到别处去了,多数是安禄山在说,令狐伤只负责听着,偶尔应答几句,给点反应。
柯阮觉得这至少证明了令狐伤确实在听,没走神→_→
柯阮唱完了风入松,安禄山又要她唱其他的:“捡些高兴的来唱!义弟来了我高兴着呢!”
柯阮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她说话的声音清软微甜,像是清晨花瓣上的一滴甘露一般,安禄山看她的眼神极为满意。
以令狐伤对安禄山的了解,恐怕要不了多久,这女孩子便要被送到安禄山的床上去了。
稍微晚点的时候安禄山招呼令狐伤留下,说是为他准备了宴会。
宴会上自然不止安禄山与令狐伤两人,安禄山邀请了不少军中将领前来,酒肉美人应有尽有,场上的舞姬也穿着轻薄暴露的衣裳水蛇一般的扭动着。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到了后半截场面越发混乱,令狐伤不爱这样的场面,便自行出去了。
他常有在宴会中途离席的,安禄山也不在意,令狐伤自身武艺高强,对安禄山这里又熟悉,连个护卫都不需要带。
“哎呀!”
一声惊呼,令狐伤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了过来,他身法极快,自然侧身避开。
另一人转过弯来像是才刚发现有人,想要躲闪,哪只猛地后退却叫她脚下不稳,哪怕没撞上令狐伤,也是一跤摔在了地上。
“好疼……”
超委屈的语气。
令狐伤低下头才发现摔倒的正是他下午时见过的名叫阿阮的女孩子。
他向来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柔情,此时甚至没有伸手去扶一把,只看着阿阮自己艰难的扶着身侧的假山石站了起来。
“你这人,走路怎么都没有一点声音的,吓死人了……”
她这才刚起身就冲着令狐伤抱怨,可话说到一半却又停住,然后呆呆的看着令狐伤。
令狐伤生了一副好相貌,自然见惯了女子见到他时如此的反应,他也懒得理会,转身欲走。
却没想到他才刚抬脚,阿阮便恍然大悟似的‘啊’了一声。
“你是今天下午的那个‘义弟’呀!难怪觉得眼熟!”
说完这话,她才像是意识到了令狐伤的身份,急急忙忙的给他行了一礼。
可低着头的时候却还是嘀咕了一声:“长得那么好看,走路还没声音,也不知道是人是鬼……”
令狐伤:“……”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把他当鬼怪的。
阿阮自认声音小小,可以令狐伤的耳力,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
十九岁的年轻人,大约是傻白甜的成分还没从身上抖落干净,这时候听着女孩子的话,他难得一时兴起,接口道:“你觉得我是人是鬼?”
他话音刚落,阿阮已经是受惊一样的瞪大眼睛抬头看他,吓得还退了几步,然后成功的……
‘哎呦!’
行吧,蠢货再次自行平地摔了。
令狐伤默然的看着她,心里觉得奇怪。
中原的女孩子,和他们这里的,似乎……不太一样?
显得格外的蠢= =
作者有话要说: 野生的令狐伤跳了出来
阿阮使用了技能‘卖蠢’,效果拔群
令狐伤物攻-6666,物防-6666,智商-6666
……我觉得十九岁的男神应该还算好忽悠吧
等忽悠瘸了就可以揍了【喂】
第 6 章
令狐伤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少女,他依旧没有伸手搀扶的意思。
阿阮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没忍住开口:“你能不能伸手拉我一把?”
令狐伤没说话。
阿阮继续说道:“我刚才好像扭着脚了。”
停顿了一下,她的语气又委屈起来:“本来没事的,是你吓的我。”
这话有点赖皮,但令狐伤沉默一会儿还是对她伸出手。
这只手肤色白皙手指修长,像是叫天下最好的工匠精雕细琢出的一般,可柯阮握住他的手的时候,却也感觉到他掌心薄薄的一层茧,那是常年练剑留下的。
令狐伤的手,漂亮却也危险。
令狐伤原本以为阿阮站起身之后会再抱怨他几句,却没想到阿阮却是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问道:“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回来的时候在昌和镇附近杀了一群劫匪?”
“是。”
令狐伤没有否认,这种事本就不需要否认。
那日他带着苏曼莎回来,大约是因为他外表看起来并非孔武有力的类型,苏曼莎更是个小小的小女孩,偏偏他们骑着好马穿着精致的衣裳,显然被当做肥羊了。
令狐伤自然没有手软,转瞬间就把那群劫匪杀了个干净。
阿阮听到他的肯定之后像是松了口气:“谢谢你,这么算来,我的仇人也死掉了。”
令狐伤这才想起来安禄山说过,阿阮的家人便是被劫匪杀死才使得她流落至此的。
但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你看起来并不悲伤。”
好像父母死掉并不是令她难过的事情似的。
哪知听到令狐伤的这个问题,阿阮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有什么可难过的,他纳了十几房小妾,我母亲便是被他气死的,继母也只想着把我嫁给有钱有势的老头子换点钱财。”
令狐伤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按道理来说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今天他似乎一再的做了奇怪的事情。
就像这一次,他就对阿阮说道:“你留在这里,也不一定会更好。”
他知道安禄山好色,阿阮又偏偏有一张太过漂亮的面孔,安禄山不可能会放过她。
阿阮却是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也没什么,这世上的男人有几个好的?不是贪财便是好色,个个负心薄情,从一开始就死心,总比怀着期待最后却失望到绝望要好,更何况,安将军对我不错。”
从安禄山见过她那张脸,便从来没亏待过她,吃穿用度比照着贵小姐来,平日里不仅不需要做事,反倒是有人伺候着,只要给安禄山唱唱曲子,学一学舞蹈,哄他高兴就是了。
令狐伤于是不再多说什么,他本就觉得自己今天不太正常,平时他可不会多管闲事。
可他走时,耳边却听到一声‘谢谢’。
与第一次那礼节性的谢谢不同,这一次真心实意的多。
等令狐伤离开,柯阮摸摸下巴:“我就说令狐伤是个萝莉控嘛。”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完全没有这回事好吗!
柯阮倒是很有自信:“令狐伤可不是随便跟人说那么多话的人吧。”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要把年龄改成五岁的,但五岁的身体就太小了一点,还不够她的剑高,对完成任务没什么好处。
那天回去之后令狐伤继续安心养萝莉,他捡回来的那只小萝莉叫苏曼莎,令狐伤对苏曼莎确实很好,柯阮甚至听安禄山说他那个义弟简直不是在养徒弟。
‘简直跟养亲闺女似的。’
安禄山说这话的时候还连连摇头,像是感慨令狐伤才十九岁就让自己喜当爹了。
柯阮可知道令狐伤对苏曼莎不是什么养闺女……就算现在看着像,以后也不会是。
不过她不在意这种事,此时的苏曼莎才五岁,刚刚被令狐伤收作弟子。
柯阮只是对安禄山笑的美好,然后看着安禄山眼中的沉迷更甚。
很快新来的阿阮姑娘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受宠歌姬’了,安禄山待她极好,甚至给了她一个单独的小院子,不与其他女人住在一起,平日里的宴会也只有在接待他所认为的贵客之时才叫阿阮出来。
令狐伤听说安禄山极为宠爱一个歌姬的时候,便忍不住想起了那天晚上他见着阿阮,对方说起安禄山时候那眉目冷冽的样子。
她看似不在乎,其实比谁都在乎,只是既然天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那么不如从一开始就找个能让自己死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