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最喜欢!”
“那阿默怎么不和师兄说话呢?刚才在想什么?”黄锦笑着引导他说话。
“在想表演。”冯默风小声道。
黄锦疑惑的看着他,他又不说话了,曲临风解围道:“刚刚说好一人出一个节目彩衣娱亲呢。”过年了桃花岛上哑仆自己划一块儿地方过,主院只有他们师徒,自娱自乐的同时,也检验一年所学。
“那阿默想好表演什么了吗?”黄锦问道。
“舞剑。师兄教的。”冯默风声音更小了。
黄锦看着冯默风圆溜溜的眼睛,突然想到他不会是想着自己不回来了,然后表演自己教的剑舞,宽慰黄药师?真是个至真至诚的傻师弟啊!
黄锦拍拍他的脑袋道:“小笨蛋,想好了就说啊,刚好师兄回来了,咱们一起给父亲表演好不好?”
“好,我去拿剑。”冯默风从黄锦怀里梭下来,蹬蹬蹬跑到自己座位上,从桌子下面拿出系着彩色飘带的双剑。
黄锦起身作揖,对黄药师道:“这是孩儿看古书还原的剑舞,取自唐朝公孙大娘一舞剑器动四方的剑舞。”还有陆小凤世界公孙大娘的武功,更结合了上辈子剑三游戏人物的舞姿。
“去吧。”黄药师点头。
黄锦正要回房取剑,黄蓉已经从桌子底下抽出和冯默风一模一样的双剑来递给黄锦,“我也预备着哥哥能回来呢。”
黄锦摸摸黄蓉的脑袋,总算知道什么是冰雪聪明了。“那哥哥用了,蓉儿表演什么?”
“吹笛子,蓉儿会《回春曲》。”黄蓉从袖子里摸出一根碧玉短笛,《回春曲》也是他教的,这两个小东西真是让人暖心。
“那就谢谢蓉儿啦!”黄锦接过双剑,一个花哨的身法跳进正中空地。
冯默风学着他的模样,用另一种身法跃上,双剑齐出,向黄锦攻来。
黄锦和冯默风都是八岁,武功路数、身法心法想通,双剑时有银白剑光阵阵闪过,又有飘飞的彩带增色。冯默风略有境界不圆融的地方,黄锦也能及时配合遮掩过去。两人默契十足,一阵剑舞下来,只见温情脉脉,杀招引而不现,眼前犹如春花漫天,当真精妙。
“啪啪啪!”表演完后,黄药师抚掌大笑:“阿默长进真快,为师甚慰。”
黄药师一句话,冯默风就激动难言,抱拳道:“谢师父夸赞。”
黄锦笑着领他回席位,其他师兄师姐也纷纷赞扬。梅超风还说了:“武功精妙就不说了,关键是好看啊!”
“师姐一语中的,我还原它最重要就是好看啊!”黄锦哈哈大笑。
他们表演完了就按照原来的顺序,该陆乘风表演,他演练的是一套腿法。一晚上守岁,大家依次表演节目,又笑又闹,黄药师高坐上首观看,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落下。
等到子时放过爆竹、烟花,众人才相携离开休息。黄药师可能是被这热闹的过年气氛所吸引,难得没到地下墓室中陪伴爱妻,等在弹指峰凉亭中,坐等日出。
等到此时,黄锦一身疲累才突然冒出来,刚才团圆的时候,好像被打了鸡血,兴奋得不行,难道自己的心态也返老还童了吗?黄锦笑着换洗,倒在床上,一夜好眠。在北方那种漂泊无依、四顾怆然的情绪终于消散,黄锦是把桃花岛当成家的。
第二天起床已临近中午,出去看了一圈,几个年纪小的还睡着,几位师兄师姐在自己下厨包汤圆。黄锦还想加入,却被黄药师叫到了书房。
“说说此次外出的事情吧。”黄药师点了点书桌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着说。
“昨晚不是都说了吗?”黄锦笑着打哈哈,他没准备这么早和黄药师摊牌。
“嗯?”黄药师一声冷哼,黄锦就知道自己瞒不住了,黄药师何等聪慧,可能早就看出来了。
“不敢瞒父亲,我昨晚的话无一句假话,外面虽然天高地阔,可比不上桃花岛这个世外桃源。临安虽富,后街陋巷仍然是乞丐遍地。中都巍峨,汉人却是下等人。在南北交接之处,百姓穷苦,朝不保夕,性命犹如危卵,贱如草屑。”
“乱世人命贱如草,腐政官商大于天,何时百姓不苦,你待如何?”黄药师冷漠道。
“是啊,儿又何尝不知,独自一人力量微薄,难以力挽狂澜,可我看见了。看见了,就不能当没看见,倾力而为,纵然失败,心中安稳。”黄锦起身行礼,他从第一世开始就野心勃勃,怪不得帝王总是不相信他,大约在不经意间漏了痕迹。他如今真的是认命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还有查漏补缺重头再来的机会,可这些百姓也是活生生的人,在乱世中苟全性命何其艰难,他无法无动于衷。
“唉……”黄药师长叹一声,他蔑视礼法,不羁世俗,谁知道他的儿子却一心往官场红尘中奔呢!“你上辈子是什么人?”
“大宋信王诸葛安人,历经神宗、哲宗、徽宗三朝,累封枢密使、镇北军主帅,灭辽国、金国,与蒙古携手灭西夏。七十四死于黄河北岸,因蒙古绕到大理,攻破临安,君辱臣死。”
黄药师沉默,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有这样显赫的来历,只听信王这个封号,就知他功高如山。大宋从未有人活着封异姓王的先例,忠心功高如岳飞,也是死后才追封的鄂王。黄药师做不到以家国百姓为重,但他敬佩这样的人,“此乃大义!”
黄药师转身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个精美的雕花盒子,递给黄锦,“这是桃花岛所有商铺产业、暗线据点,你自取就是。桃花岛留给你师兄弟们做后路吧。”
黄锦接过,无言表达此时的感情,只能三拜道:“父亲,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我是黄锦,黄药师和冯蘅的儿子。”
“我知,起来吧。若有需要,传讯与我就是。我黄药师的儿子,当有此大志。”黄药师扶起黄锦,就算他有上辈子的记忆又如何,终究是自己的儿子。
有上辈子的丰富经验,黄药师不担心他失败或者处事不周,一切放手由他施为。黄药师再次感叹,他一生仇恨外族,可无力回天,也许他的儿子嫩帮他完成心愿。
父子俩谈完,梅超风叫他们吃午饭。今日的元宵花样特别多,出了芝麻、白糖、黄糖之外,还有其他水果馅儿的、肉馅儿的,几位师兄在各地吃到过的新鲜花样儿都做了些,十分热闹。
黄锦在岛上的日子十分清闲快活,除了和师兄们切磋武功,就是陪几个年纪相近的玩耍,讲讲外面的世界,等正月过完,黄锦又收拾包袱,离岛上岸。不同的是,此次程化羽也跟着出来了。
“我在中原的布局还未成型,需要准备的事情还很多。”
“我知道,我能帮忙,不会拖后腿。”程化羽倔强道,深怕黄锦又把她留下,或者让她当个摆设。
“我当然信你,你我三生三世的缘分,姻缘天定,诸神庇佑。我只是舍不得你吃苦,想把最好的奉给你。”黄锦感叹。
“君心同我心,我也打下一个帝国,把你奉上王座,让所有人都叩拜你,尊崇你。上辈子做到一半,这辈子再接再厉。”程化羽转嗔为喜。上辈子他在文坛地位是名副其实的“帝王”,有她为诸葛安人造势、洗白、宣传,才有他而立之年得封信王,在史书中名声清白,功绩昭昭。
黄锦、程羽风相视一笑,黄锦看着广阔无垠的大海,朗声笑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大宋,我们来了!”
第145章 黄锦本纪
在南方布置好的一切,还需要时间发酵,程化羽提议到北方考察形势。当然,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对那几个“剧情人物”十分感兴趣,这是她第一次以局外人的视角看既定人物的命运,颇有种镜中世界的意思。
两人只带三五随从上路,程化羽也做男子打扮。如今南方每个重要城市都有他们的据点,北方的中都黄锦上次也留了足够的人。
黄锦带着程化羽再次扒了赵王府的墙头,先去茅屋小院看了看,果然已经烧成灰烬了。黄锦刚到中都属下就来报过,具他们调查,烧自家王府的就是王府世子本人。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儿能想到这样的办法,黄锦觉得完颜康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黄锦跳到完颜康的东跨院,此时他房中灯还亮着。程化羽有样学样跳下来,并一马当先去探路,没想到突然响起了清脆的铃声。
程化羽飞快后退,黄锦纵身挡在她身前,定睛一看在台阶下绑着白色的丝线,上面串满了铃铛,白色雪花一衬托,基本看不清楚。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完颜康左手持灯,右手推门,笑道:“我已等候多时。”
黄锦微笑,带着程化羽大大方方进了房间。
“新年吉祥!阁下告知我旧事,让我免于混沌,大恩未曾言谢,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完颜康风度翩翩的坐在上首。
“新年吉祥!大恩什么的不敢当,我早就说过是为了给丘处机添堵,并不是为了你。”黄锦挑眉道:“我是黄锦,这个名字终将名震四方。”
“在下完颜康,你肯定知道了。那这位是……”完颜康依旧保持着小王爷的风度。
“内子……”
“程化羽,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叫我名字就好。”程化羽瞪了一眼黄锦,接过话题介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