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着握空拳姿势的右手最终垂下。
守鹤鄙夷地狂笑了起来。
可恶!
我爱罗扶住额角,不由得一阵烦躁。
“啊,好久不见,我爱罗。”
***
天天一直以为,她会等到中忍考试时才会与砂隐村的我爱罗再次相遇。没想到事实却比她认为的提早了很多。
浅青色的眸子猛地一睁,我爱罗望着忽然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她脸上僵硬无表情的狐狸面具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下一秒,他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坐在楼顶上的,只是天天的傀儡分/身。
“啊,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天天伸手将面具挪到脸侧,露出了他熟悉的白皙脸颊和大大的棕眸,还有嘴角荡漾的笑意。
我爱罗望着她,没有说话。
天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挠挠脸颊,最后又说了一遍:“好、好久不见。”
“那个,不知道四年前的事你还记不记得。实在很抱歉,那个是因为……”天天双手合掌,满脸歉意。
其实她一直记挂着我爱罗的事,也下定决心,重逢当时便向他道歉。
“闭嘴。”
天天怔住了。
我爱罗恶狠狠道:“闭嘴!”体内疯狂叫嚣的守鹤令他头痛欲裂,浑身颤抖,面容也有些狰狞。
“我……”天天张了张嘴,看着我爱罗的样子,最后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本想上前关心一下,最后还是选择站在了原地。
恐怕现在她接近他,只会让他更难以控制情绪吧。
砂子抓住了天天的脚踝,更多的砂子疯狂地涌向她。天天站在原地,丝毫未动,只是凝视着我爱罗:“我不知道你父亲对你说了什么,也许有扭曲和夸张,但我的确离开了砂隐,这是事实。是我违背了自己说过的话,我向你道歉。”
虽然她看似走得潇洒,实则内心因为我爱罗而十分挣扎。可她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啊!挟持她的两个暗部不说,潜伏在村里还有众多砂隐忍者,只要她脚步有往回返的趋势,他们就立即汇成一堵无声的坚不可摧的墙。
当时年幼的她,怎么有能力去对抗如此强大的砂隐。
除了离开,别无选择。
不过,看我爱罗现在的样子,估计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吧。
“我愿意等,等有一天你愿意听我道歉。”
砂子如海浪般扑去,完全淹没了天天。
我爱罗微微喘气,突然双眼一睁——
这也是个傀儡分/身。
……
此时的天天已在一段距离之外,正默默地往回走,一向积极乐观的心绪此时如坠千斤巨石般沉重,表情也是少有的凝重。
她的存在,真的就对我爱罗有如此重要的影响吗?
如果说是因为人柱力内心敏感脆弱,但当她又出现在鸣人面前时,对方不就是欣喜欲狂,笑嘻嘻地原谅了自己吗。为什么到了我爱罗这里,就……
难道是因为自己对他说过的话,在他心里真的很重要?
天天咬了咬指甲。
也不能完全怪她吧,这根本就不是她本意啊!
啊啊啊,搞不懂,真是搞不懂!
唉。
以后再找合适的时机跟他道歉吧……
陷入沉思的天天一时忽略了身后,等她反应过来,只能听见耳边风声呼啸,后背像是被巨爪撕裂开一般,火辣辣的疼,眼前带来一阵天旋地转,天天一个趔趄,从路边的悬崖摔落下去。
第15章 川之国任务
天天彻夜未归。
她有时也会像这样忽然找不到人,通常结果都是带着笑容坐在忍校不远处的树上发呆,或是跑去训练场修炼。但执行重要任务时,她向来认真,听从指挥,绝不会擅自行动。所以现在这样实在太不符合天天的性格了。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休息的茶室里,卡卡西支着脑袋想着。
当他正站起身准备自己去寻找天天时,茶室的门被‘唰——’地拉开了。
走进来的正是天天。她发丝凌乱不堪,上面还插着小枝叶,面庞和身上尽是泥土和擦伤,脸色煞白,冷汗涔涔,像是在忍受极其剧烈的痛苦。
“天天,发生什么事了?”卡卡西连忙上前扶住她,视线触碰到天天后背时,立即倒抽一大口冷气。
只见三道血淋淋的巨大爪痕从右上到左下,贯穿了整个后背,撕裂的衣衫全被染红,隐隐可见里面的皮肉翻起,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衣服不堪鲜血的重负,顺着流到裤脚滴到地上。
卡卡西叫来了卯月夕颜,为天天处理伤口。
“我真是头一次见她受这么重的伤。”绑好了最后的绑带,卯月夕颜离开前心有余悸地感慨。
“天天,发生了什么,敌袭?”卡卡西问道。可昨晚守夜自始至终很平静啊。
天天摇了摇头:“并没有发生敌人。只是我想去后山乘凉,天太黑没看清,不小心从悬崖摔下来了。”
她试着动了一动,立即疼得微微龇牙咧嘴。
卡卡西波澜不惊:“可是你后背上的伤,似乎是被什么巨大的生物抓破的。”
因为之前一直无法看到伤口,不过根据战斗经验,大概在受伤时就能判断是被什么武器所伤。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天天轻叹了一口气:“队长,火影大人应该跟你提到过,我此前去过外村。”
卡卡西点点头。
天天接着道:“其实我在外村认识了一个朋友,后来发生了一些紧急的事,我没有打招呼便离开了,所以……总之,再次见面,他似乎对我抱了很大的敌意。”
“所以出手伤了你。”卡卡西暗忖。如此巨大的抓痕,应该来自某种大型的通灵兽。
尾兽着实罕见,所以卡卡西没有想到那上面去。
“应该是不小心。”天天道。
卡卡西:“他就是此次执行任务砂隐的忍者?”
天天回答:“是。但应该不止他一人。”应该还有手鞠、勘九郎和那个蒙面的带队老师。因为砂隐需要有人牵制我爱罗。
“我明白了。”卡卡西略一沉吟。
茶室内又重新沦为了寂静。
“卡卡西队长,”天天忽然低声问道,“假如你背叛了朋友,你觉得要怎么做才能取得对方的原谅呢?”
在她看来,或是更多普通人看来,这只是一次失信罢了。但在我爱罗看来,这是背叛。天天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只能是这样了。
没料想到,她的问题让看上去一向提不起精神的卡卡西队长突然想是被击中了一般,神情变得十分恍惚,还有若隐若现的悲凉和自责。
“卡卡西……队长?”
卡卡西摇摇头:“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多的解释不过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天天歪头。
卡卡西队长说的,是他的同期宇智波带土和野原琳吗?
她以前并不了解关于他们的事,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两三事还是凯老师偶然讲起的。
卡卡西队长此时的模样,就像是在失神地自言自语:“我没有遵守承诺,我不会去奢求他的原谅,更何况,他已经……”
他不再言语,视线投向窗外远方。
“队长一定有苦衷的吧,就没想过跟他解释一下吗?”
“解释不了。”卡卡西站起身,“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同伴。”
他走了出去,结束了这个话题:“你好好养伤。”
天天叹了一口气。
好像勾起卡卡西队长的伤心事了。
宇智波带土的事,还是等认识凯老师后从他那儿了解更多的事情后再决定吧。
已经逝去的友人和没有遵守的承诺,是压抑在卡卡西队长心头的黑暗。这样看来,其实自己幸运了很多,因为我爱罗还在,只要自己努力,总有一天能让他知道真相原谅自己吧。
天天看向卡卡西之前远眺的窗外,微微弯了弯嘴角。
一连几天都平安无事,眼看着川之国大名的会议将要结束。“大家不要放松警惕。越是这个时候,敌人就越可能发动袭击。”最后一晚执行任务前,卡卡西叮嘱道。
果然,就在今晚,敌人发动了突袭,来势汹汹。天天望着门外火光闪烁,喊杀一片。她突然站起身,穿上了暗部的马甲。
“诶,天天小姐,你的伤还没好,你们的队长叮嘱过让我好好照顾你的。”屋里照顾她的人连忙制止。
“同伴们都在战斗,我可不能一个人躲在屋里。”天天扣好了忍具包。
“可是……你的伤还很严重,勉强战斗的话,伤口会裂开的。”
“这点小伤,怕什么。”天天推开门,回头冲她一笑,衬满天火光的背景,那笑容清爽甘冽如风。
“我可是忍者啊。”
战斗终于结束。
天天召唤出大海扑灭了烈火,随即加入了战斗。同伴们只是有人受伤,但还好并无人死亡。
***
“咿呀呀呀疼疼疼疼……”
第二日清晨,大名府邸不远处森林里的小溪边,偶有破碎的呻/吟传出。
天天疼得眼泪汪汪,她正纠结着身体想扯下绷带。昨晚逞强跑出去,果然后背的伤口裂开了,鲜血染红了绷带,又干涸,最后血肉就和绷带紧紧黏在了一起。
因为受伤的缘故,她没有使用擅长的体术,而是选择了操纵傀儡攻击。敌人也很聪明,懂得避开傀儡,直接攻击傀儡师。所以攻防之间,不小心撕裂了伤口。
果然,自己是不是应该就像自家师傅说的那样,弄一个外壳套上啊。
天天开始认真地思考。
一想到驼背佝偻的绯流琥,她果断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