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快要被他这两位新朋友搞疯了。“不,认真的,露易丝。给我正确的答案。”
露易丝皱起眉,颇为恼怒。“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她说,往亚历山大的方向看过去,“不如我们继续讨论如何接近那颗陨石,这一定能成为大新闻。”
出现了,露易丝的职业病。认识露易丝的第一天,克拉克就知道,露易丝在星球日报实习,从高一开始;因为她在对全班自我介绍时说了这件事。对于斯莫维尔这样的小镇来说,要有谁家孩子念了大城的大学、还是进了大公司,那都是天大的事。理所当然,露易丝因此获得众多钦佩和带着艳羡的友谊。
显然,露易丝走的不是嘉德丽雅那种低调路线。露易丝穿时装来学校,打扮得跟最新档的校园剧里女主角一样;嘉德丽雅可以一年不换发型,直到她身边有某个人受不了这件事。
这样一想,克拉克就开始怀疑,拿着嘉德丽雅的问题、去问露易丝,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亚历山大坚持着要潜入封锁线、从陨石上敲一小块下来研究,露易丝坚持要潜入封锁线、拍几张照发给主编,拿最新最轰动的头条。克拉克很想把这两个人敲晕、让他们彻底忘了这些愚蠢的念头,可是他不能,基于法律。所以最后,克拉克只能陪着亚历山大跟露易丝潜入神盾局拉起的封锁线,接近那颗陨石。
跟两个毫无经验、甚至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的人,一起试图接近、混入神盾局拉起线的封锁区,这绝对是克拉克有生以来做过最愚蠢的事。还没接近克拉克就开始后悔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天啊,这件事别说被托尼或布鲁斯知道……光是嘉德丽雅就能笑他笑一辈子。看看左手边的露易丝、再看看右手边的亚历山大,克拉克压力甚大。
“你不会现在想临阵脱逃吧。”露易丝看穿他的犹豫,咬牙往他手臂上狠狠撞一下,“我们都到这里了。”
“克拉克肯特不会抛下他的朋友。”亚历山大说,放下望远镜,满脸的兴奋,“好机会。我们打晕那位落单的研究员,他出来了。”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克拉克答,头疼不已。首先,尽管目前为止、幸或不幸,他们居然还没被发现?感谢他的氪星基因、感谢他氪星父亲给他的各种特训──但克拉克很确定,只要再往前一步,他们就会马上被屋顶上蹲点的神盾局特工发现。
“不然我们要怎么进去?”露易丝转了圈眼珠。
克拉克实在是没办法了。“你们在这里等我。”他说,转身后退,拿走亚历山大带来的对讲机。唯一的方法只剩下,他先上去解决那些特工,然后找一条不会被拍到的路,把这两个熊孩子放进封锁线。
神盾局的封锁线、长得跟一般警方拉的封锁线,不太一样。克拉克猜这块陨石具有放射性,因为神盾局搭了个白色的大帐篷。
这对克拉克而言不是难事,困难的在于、两个熊孩子只有三分钟的时间。露易丝只要拍照倒是快,亚历山大要敲下一块石头那可不容易。最后还是克拉克去帮忙敲石头,然后左手一只右手一只用最快的速度、把熊孩子拎出封锁线。
回到肯特家的时候,克拉克仍心有余悸。他在聆听远方的声音,神盾局马上就发现有人闯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现是他们。基于无处可去,他们三个暂时窝在肯特家的谷仓内。亚历山大仍为着克拉克惊人的力量跟跑速而震惊。
“这绝对能成为头条。”露易丝抱着相机,兴奋不已。她着急地检查她所有设备,“我要马上发给总编……”
“我不敢相信。你们运动员都有这种力量跟速度?”亚历山大追问,一边拿个金属盒子、将陨石收起。
克拉克往露易丝的方向瞥了眼,目光凝滞。“等等露易丝,我们说好不要录音。”
露易丝笑了下,“我可没跟你说好,斯莫维尔*。”她说,径自从寄放在啃特家谷仓内的行李箱中、捞出一堆行头,“现在,不要打扰我。我要把照片洗出来。”
克拉克环顾四周。“……在这里?”认真的?在他家谷仓?还有,“不,不是的亚历山大,我是四分卫,记得吗?”
回应克拉克的、是露易丝熄了半个谷仓的灯。“你们可以点蜡烛!”她扬声,就地搭了个简陋棚子做暗房,开始洗照片。
这简直了。克拉克扶额,转回头,发现亚历山大正在打量他。
“我觉得今晚的一切都该马上画下句号。”克拉克说,抹了把脸,近乎呻喵吟,“真的,亚历。你该回你家去。”
“我只是在想,”亚历山大开口,在黑暗中挑眉,“你真的很不擅长撒谎,克拉克。四分卫,这是哪来的理由?”
“我──”
克拉克才刚准备回答,由远而近的声音就岔开他的注意力。急促的脚步声、喘息、嘉德丽雅与某人的交谈。克拉克认出来,某人是克林特。
该死的。克拉克抱住头,他就知道。
“他们找上门了。”克拉克匆匆抛下这句话,不知所措地走到谷仓大门前,深呼吸后,抱着必死的决心打开谷仓大门。
月色跟星光之下,嘉德丽雅朝他跑来,只穿着单薄的无袖睡衣、随便披了件拉娜的毛线外套。一看见嘉德丽雅穿得那样少、赤脚跑过白皑皑的雪地,克拉克就紧张得不得了。他马上脱了自己的外套,迎上去、用外套裹住嘉德丽雅,把她从雪地上抱起来。
“请告诉我你今晚就只是在谷仓里睡了一觉。”嘉德丽雅飞快道,浑身打哆嗦,两眼死死盯着克拉克,“拜托。请你这样告诉我。”
克林特跟在嘉德丽雅后面,居然没跑过嘉德丽雅。“感谢你,她要是感冒、娜塔莎会把我泡在盐酸里。”克林特对克拉克说,还有心情打趣。他打量着克拉克的衣着,扬眉,“哇,这看起来并不像准备上床睡觉。”
“不要吵、克林特。”嘉德丽雅抬高音量。明明是以树懒的模样挂在克拉克身上,这一瞪眼一扬声,还颇有娜塔莎发怒时的气魄。“我要听克拉克的答案。”
克拉克咬紧牙根。他不能供出亚历山大跟露易丝,也不能对嘉德丽雅撒谎。
……但他很无辜啊?!
盯着嘉德丽雅霜蓝色的双眼,克拉克无所适从。没有任何折衷的方法,都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克拉克想着,焦虑地想着,看在他诚实的份上,或许克林特不会为难他……
直到露易丝的声音从他们后方传来。再一次,彻底地,打断他跟嘉德丽雅之间、任何可能但从未发生的对话。
“克拉克?你上哪去,你不能把我就这样丢在这──”
露易丝从谷仓内探出半个身子,遮遮掩掩、肩膀跟半片前胸□□。发现外面的事嘉德丽雅,露易丝明显一愣。她飞快瞥了眼嘉德丽雅、跟特工装扮的克林特,目光回到克拉克身上,噤声。
嘉德丽雅跟克林特盯着看起来衣衫不整的露易丝。盯着。就盯着。
克拉克回头,发现露易丝的模样,浑身一僵。
不合时宜地,克林特对露易丝吹了声口哨。
“我想我们得到答案了。”克林特说,伸手要把嘉德丽雅从克拉克怀中带走。他力道很大,克拉克不得不放手。
“我──”克拉克抓着自己的头发,不知如何解释。“事情不是这样──”
“我不用抱。”嘉德丽雅对克林特说,平静地。彷佛什么都没看见。
第一次,克拉克心里彻底没了气。现在他该怎么办?嘉德丽雅误会了?肯定误会的。老天,上帝,现在有什么方法?马上说出实话吗?好主意,他果然该诚实,撒谎会遭报应──
“我很冷。”露易丝恰好在这时开口。从断断续续的发音听来,她是真的很冷。也难怪,二月初,斯莫维尔仍在下雪。露易丝从大都会来,那儿向来阳光普照。
嘉德丽雅踏在雪地上,她穿的也不多,倒是没喊一句冷。她盯着克拉克,没有说话,没有揍人。她就是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这比任何一个字、任何一种动作,都能伤害克拉克。
最后还是克林特看不下去。“走了,小猫。”克林特说,抿了抿唇、牵起嘉德丽雅的手。临走前、克林特瞥了眼克拉克,那眼神很平淡,就是在看路人。
嘉德丽雅不想走。
她看起来快要哭出来。
从小到大,嘉德丽雅很少哭的。
“走了小猫。”克林特索性把嘉德丽雅打横抱起,一步步走回蓝家院子。
克拉克只能眼睁睁看着克林特带走嘉德丽雅,一个字也不能说。
“你不是说神盾局?”露易丝问。
克拉克回神,回头,不想回谷仓内,隔着几步的距离,盯着露易丝。
“是。”他言简意赅。
“但──”然后露易丝想通了,想通一半,“那是特工?他认识嘉德丽雅?他们是朋友?”
克拉克不想回答露易丝的问题。一个字都不想。
“这件事到此为止。”他说,转身,从谷仓前走过。
作者有话要说: *
动画跟新52漫画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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