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是你的兄弟是吗?你们长得真的好像的。”
“是我的兄弟,我们是双胞胎。”
巫真又看到洛蒂眼镜片上寒芒一闪而逝。
“你有没有兴趣参演我们的一个话剧,叫做《两个公主的复仇》。”
“真!”巫盼先闻声而后见人。戴着黑卷假发,穿公主服,高大修长身量被柔化,容貌修饰过后竟然与巫真别无二致,只大了一号。
一个长卷发,一个长直发。像一面对立的镜子。
洛蒂的眼镜片已经挡不住她眼中精光四射了,她嘴角勾起诡异弧度,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里那只爱咧嘴笑的猫。
“请你一定要参演这部话剧!请一定参演!”
洛蒂诚恳的恳求,手中攥着话剧本,态度无比诚恳,眼中透露出狂热的光芒。
巫盼耸耸肩,摊开手无奈说道:“我找你来也是为了这事。”他伏在巫真耳边小声道:“她是社长,该怎么说,她这个人对于话剧有非一般的爱好,简直可以说是狂热癖好,你要是不同意,她绝对会发疯。”
巫真也小声说道:“怎么可能?”
“你以为我是怎么同意扮女人的?”巫盼咬牙切齿道。
“请一定参演!”洛蒂宛如恶魔诱惑小天使一般。“我们社长可以有权给你加学分的哦。”
好吧,为了学分。
“我演。”
“先去化妆。”
洛蒂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剧中双子了。推着巫真去化妆间,亲自操手,替巫真化妆,衣服大了一号,她巧手用珠针固定衣服褶皱,咬着针头手工缝,将衣服临时改小,非常贴合巫真身材。
巫真想起刚才看见的不对劲的事情。
“巫盼是怎么有胸的?”
洛蒂手下忙个不停。
“塞布料!”
出来后,一样的妆容,一样的服饰,面容经过修饰,化妆师用粉底柔和化巫盼的脸,削眉,涂唇,粗略看几乎一样。身量上巫盼比巫真大了一号,没关系,他饰演“姐姐”。
不同于话剧社其他人员的高鼻深目,巫盼巫真犹如混血儿一般的面容为他们打开了一条路,洛蒂说,要是眼眸偶尔流露出的阴郁气质那就完美了。
“公主”是来复仇的。
话剧社的人员,为他们鼓掌,赞叹。
巫真提起裙边,弯腰行礼。巫盼高兴的抱拳行礼,洛蒂用话剧本猛打了一下他的后背,他才不情愿的行了一个弯腰礼。
为了不妨碍他人做事和不被打扰,三人站在较为空旷的讲台上。
洛蒂给他们讲戏。
“剧本是这样的,一个骑士爱上了一对双胞胎公主。他先爱上姐姐,后又喜欢上妹妹。骑士就这么日复一日的与两位公主陷入恋爱中。”洛蒂语气变得阴森起来:“然而,这是一个阴谋,他以为她们两个互相不道他与对方的事,没成想,这本来就是两姐妹对他的戏弄与复仇。在姐妹俩之间的周旋使他苦不堪言,甚至神经因为两姐妹的蓄意出现混乱,整个生活陷入一团糟之中。他最后被两姐妹复仇成功,喝下早已藏好了的毒。”
洛蒂的语气又出现一个转折,宛如梦幻般的语气。
“然而,毒并不致命,他睡了过去,直到王子将他吻醒,完美结局!”
洛蒂很高兴,几乎要转圈表示她的兴奋。
巫真有问题:
“最后这幕,不是睡美人吗?”
“是!”
“男版的睡美人?”
“是!”
“王子是男的?”
“是!”
“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
“那两位公主对骑士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折磨他?”
“这个......我还没想好。你就说这故事虐不虐吧!结尾甜不甜吧!”
“虐!甜!”巫盼抢答道。
洛蒂看向巫真,她在等巫真拿出态度。
巫真一看苗头有点不对,立即鼓掌:“真是一部好剧本。”
洛蒂满意了。
巫盼说不出话来,只鼓掌。
洛蒂转身对着整个剧场,小手一挥。豪情万丈道:“王子要帅!骑士要帅!公主要美!”
剧场大而空旷,她的声音明显回响了三秒。
整个剧场里的人放下手中活计,机械式拍着手,一片掌声,没有喝彩,以一种无可奈何的态度默默抗议。
洛蒂胸膛中长舒一口气,非常满足:“开始排练!”
巫盼小声对巫真说:“千万不要和搞艺术创作的人犟,否则她们搞死你,刚才反应不错,我就知道你能应对。”
巫盼可不是谁的话都听的,竟然面对洛蒂这么乖这么服从。
巫真看着洛蒂的小身板,仿佛其中蕴藏着无穷精力,非常的佩服。
舞台剧上的彩排排了两天,洛蒂对王子的扮演者很满意,除了他看两位公主扮演者的眼神,看巫真的还算好,还能算深情,但是看巫盼的那就非常怪异,他们两个人之间总是不能很好的磨合。
“王子”一把拉下厚重的假发,拿在手里扇风。“这非常正常,他是男的。”
“那又怎样?”洛蒂觉得他这个念头简直不可理喻。“这是演戏,演戏你懂吗?”
“我不管,你给我换个女人。”
洛蒂看向巫盼。
巫盼两手一摊,乐得清闲:“我无所谓。”
洛蒂这两天排练下来,对他们俩的角色已经确定下来。内心也很纠结。这么大一个校园,双胞胎未必找不到,可是他们俩这脸,这颜值,这配合感,不是随便一对双胞胎能演出来的。
洛蒂暂停了排演,躲开所有人自己一个人思考去了。
王子和公主的戏份是统一不了。
三位主演各自玩去了。
☆、第二十章
巫真在图书馆看了一下书,又跑到校外去找美食。
找着找着,一边吃一边走,她发现了一家占卜店,是新开的,油漆的气味还没消散,内里面的装潢已经布置得当。
里面一张躺椅上睡着一个人,单手放在额上,看不清面孔。
巫真隐隐觉得眼熟,多看了两眼。
......
“苏菲,不要再摆弄你那些瓶瓶罐罐了。”
祖母苍老的声音在苏菲耳边响起。模模糊糊的,苏菲感觉自己正在涂指甲油,鲜红的一道,被小刷子涂在她指甲上,鲜艳无比,指甲油没有干,泛着水汪汪的红,干了之后就像形成一层甲壳。
她一只手指一只手指的仔细涂着,干什么事都没这么仔细。
她爱美不是遗传的,从她爱尔兰裔的祖母身上可以看出来,窗格外红枫叶飘飞,她披着一条厚重的针织五色披风,披风颜色晦暗,显得肮脏,但这条披风她昨天才洗净晾干。她与苏菲对坐,那张桌子就像隔开了时间的洪流。
祖孙俩简直不像一个时空的人。
她祖母的父亲是爱尔兰人,祖母随他入了爱尔兰籍,却忠实的遗传了身为飘荡的吉普赛人母亲的血液。
一年要换好几次房子,他们至今是租住的,生活质量也不差,靠给人占卜过活。
近几年科学技术飞涨,但是占卜星座这个行业,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大批的有钱人举着票子追着他们,找不到人,电话里占卜也行。
母亲与父亲同行,她母亲生性无拘无束,浪漫随意,生出来的女儿是任她自由生长的,不操心,不长皱纹,至今看起来就像二十七八近三十的人,和她父亲两人生活非常快活。
就剩她和祖母在一起。
祖母年纪大了,不方便四处游荡。她们就在英国定居下来,说起来,她本来也算半个英国人。
她双手捧着一个水晶球,布满皱纹的眉头紧蹙,藏在披肩下的身躯臃肿。
“苏菲,我有不好的预感。”
“怎么。”苏菲满不在乎的举起涂好指甲油的手,在阳光下仔细看,手指甲泛着亮晶晶的光。这个牌子的化妆品不错。
“我们这次得搬走。”
“怎么?”苏菲态度严肃了点。
她祖母一年要叨唠多少次“不好的预感”,但没有一次,没有一次是需要她们搬走的。
“我们得搬走。多的我也说不上来啦,我们去找你的父母。”
这么严重?
苏菲猛地坐起身,突然感觉脑部一阵眩晕,阳光透过眼皮照射瞳孔,她挪开沉重的手,呻.吟了一声。
门口的光线有变动,影影绰绰一个苗条的身影站在门口。
她直起身,看了过去:“真?”
巫真确认了是她,不知为何感觉松了一口气:“嗯。在补觉?”
在医院的时候,苏菲就经常睡觉,不分白天黑夜,美而言之美容觉。
“不是,做了一个梦。”
苏菲有些头疼,看见巫真她是很高兴的。“手里拿的什么?”
同样是喜欢吃的人,巫真了解她这说句话的心思,心想零食是保不住了,进屋坐在一张高脚凳上。把手里纸袋分享给她。
苏菲边吃边说:“真,你大老远来英国,你父母怎么办?我听说中国人都是很重孝道的。”
巫真觉得她的曲解有点深,解释道:“这和孝道没关系。我来这是为了进修,只是也好长时间没联络他们了,他们那边也一个电话没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