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绝情啊。”鬼灯水月抬起眼来将我推倒按到地上,语气阴冷了起来,“别让我对你产生杀意啊。黑羽棘。”
我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猛地勒住反压,“那也请别做这样容易引起我误会的动作。”
白无措的看着两人,轻轻的劝解,“好了,大家都是开玩笑。”
然后我淡淡地说道,“你逾越了,鬼灯水月。”
鬼灯水月笑了起来,声音嘲讽而冰冷,然后他起身,抖去身上尘土,不顾白的呼唤,头也不回的向夕阳走去。
“怎么办,他好像生气了……”白有些无措的看向一旁沉寂不语的我,开口问道。
“我们不需要朋友的,再不斩大人迟早要离开这个地方。”我淡淡的说道,没有再看鬼灯水月离开的地方,而是回头抓住白的手向家的方向走去。
朋友么……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在刚刚地贴身搏斗中有什么东西抵到了我的小腹,在这样煞气纵横的环境里都能硬的起来,不愧是雾隐的人啊。
*
后来发生的事都已趋于平常,和再不斩与白一起生活,然后是毕业。
再不斩是个很标准的雾隐忍者,他几乎可以把一切看作是工具,对力量和权力的追求,残忍而强大,他不拒绝女色,可从未有过真正的伴侣。我的攻略进度有些麻烦,我知道对于这样的人,即使长期感化,成功率也是很低,能让他对我另眼相看的,只有我本身拥有强大的力量。
我审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乌黑柔软的长发披在了腰间,额前的刘海很长,完全遮住了眼睛,但隐隐约约透过碎发可以看到那双暗黑的眸,在雾隐的这两年来那眼睛愈发的冷漠慑人。干练的暗部服装,略带玲珑的躯体里隐藏着惊人的爆发力,身后背着一把与体形不相称的大刀,那是白送我的生日礼物。
昨天进行了忍校的毕业考试,我和白联手,杀了除鬼灯水月外的所有人。鬼灯水月在我战斗过程中为我挡了一枚手里剑,但事后什么也没说便直接离开。而今天,我和白在再不斩的指示下,要去暗部报道,再进行新一轮的暗部训练。最后带好有着暗红花纹的面具,我从窗子上瞬身而出。
暗部其实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特别是那个以铁血出名的雾隐村。
暗部有专门的训练基地,吃饭与睡觉都在一个巨大的地下室里,新进的候选者与上一级还未成为正式暗部的人加起来大约有二十多个。除了各种残酷的训练,无论是休息还是其他,时刻都有偷袭者,使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保持全神贯注的神经紧绷状态,即便是我也有些吃不消,更别说白了。
某一天夜里我眯着眼睛假寐,听到身边的白喃喃自语,再不斩大人九岁那年就经历过同样的事情了……不觉有些发怔,他的强大,他的冷漠,他的一切对于我都造成了吸引,而我现在则走上和他同样的道路。
大约三个月后暗部训练终于结束,而最后的测验是,利用环境与能力,将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杀死。一场血腥到极致的战斗后考官出现,残酷地说我和白只能活一个,然后我们联手,将三名考官也杀死,于是本次暗部筛选宣告结束,通过者只有两名——黑羽棘和水无月白。
从地底出来那天再不斩来接我们了,三个月的暗无天日,下一秒见到灿烂阳光的感觉无法言喻,即便是像我这样的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或许人本身就如飞蛾一样,有趋光□□。
再不斩背对着阳光,他的轮廓被日光勾勒的很英武,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背后是广袤的天空,他的脚下是长长的影子,扑撒开一片阴柔的湖,非主流的的画面令人眩晕。
然后他看到了牵着手满是是血的我们,接着转身。
我和白同时叫出声来。
我叫的是,再不斩大人。
白叫的是,再不斩。
再不斩顿了下,说道,“回家。”
接着白蹦跶上去,握住再不斩的一只手,我也慢慢的上前去,握住他的另一只手。然后三个人结成一串儿背离太阳而去,感觉很好。
*
辗转于辉夜与暗部之间,看似成功挑拨的背后其实有着所有人都明白的东西。辉夜一族的不满自古犹然,身为一代族长的辉夜怎能看不出我的小把戏?那也只是个契机罢了。
厚厚的云片堆积在苍穹之上,将其覆盖的密不透风,偶尔被风冲开,露出的天空却是晦暗一片。细雨斜斜密密,织成一张泠泠的网,网罗了整个雾隐村。
我沉默的将苦无从满是血的赤luo女人身上上拔下,然后站起身来,将尸体从床上拖下来。
“你在干什么。”属于成年男性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过身去,看到了倚在墙上的桃地再不斩。
“嫉妒。”我说道,“我嫉妒她能和再不斩发生这么亲密的关系。”因为桃地再不斩的身份,主动贴上来的女人很多,而桃地再不斩也不是那种苦行僧式的忍者,所也会有接受的一些。
再不斩淡淡皱了皱眉看向我,然后说道,“处理的干净点。”
“好。”我点了点头,迅速处理好后整理了下衣服追了上去。
我是在河边找到再不斩的,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抬头仰望着天空,斩首大刀随意的搁置在他的腿上。
“再不斩……大人。”我叫了一声。
“恩。”风中传来他淡然的声音。
我跳上岩石坐到了他身边,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微不可见地点头,又将目光投向灰白的苍穹。
“辉夜一族应该就在下个月正式撕破合约,”我开口,“那个时侯他们会引开大部分雾忍。”
再不斩回过头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最近你一直做的就是这件事?”
“恩。”我应了一声,安静了一会儿,我再次开口,“你觉得怎么样,再不斩大人。”
再不斩斟酌了些许,在我颇有几分热切的目光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道,“做的不错,棘。”
我垂下眸子,抓住了我头上的手,嘴说道,“再不斩大人,有奖励么?”
“奖励?”再不斩皱眉,然后抽出手起身,影子将我完全覆盖住。我抬头,只看到他无比高大而又不可企及的身影。然后他俯下身,捏住了我的下巴,眼里满是漠然,“棘,你是在对我提要求么?”
“事实上,是的。”我有些不舒服的摆出抗拒的姿势,声音依旧平稳。
再不斩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事实上,掩在面罩下他的模样,看不清楚,但我却能明白他在生气。“是么?”他这样说道,再没了话语。
我低下头摆脱他的控制,静静看着藏在岩石下的蓝色牵牛花,清晨的雾霭在发上成了露珠,凝结成一夜的重量,滴答,落下。然后抬起头,目光清冽,“我想要你的一切。”未等再不斩回答,我站起身来,后退一步,站在他的影子之外,出声,“一切,无论是力量,斩首大刀,还是你的身体——以及心。”
我说的很慢,很认真,但换来的却是再不斩眼底淡淡的嘲讽。
于是我顿了一下,冷冷说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我期待着。”再不斩淡淡的说道,然后坐在了岩石上,不再搭理我。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伸出一只手按上他的肩膀。再不斩抬头看了我一眼,黑色的眸里满是警告。我低眉颔首尽赴笑意,然后,白骨破衣而出,瞬间结成巨大的牢笼。
再不斩神情一凛,却发现自己的上半身已经完全僵硬。细碎的冰晶纷纷崩裂,飞溅开来,环绕升华成螺旋状的漩涡,翻滚着毁灭性的力量。隔着朦胧冰光和骨架,再不斩看到了我势在必得的微笑。但再不斩没有动,凝重的神色慢慢的淡了下来,最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平静,淡然,蔑视。然后他开口,“太弱了。”
我的表情有着细微的松动,在一挥手,白骨飞旋着卷上苍穹,犀利的杀招外却有着异常华丽的效果。白骨在它所能达到的最高处绽开蛛丝似得细纹,接着完全破碎成冰沫,飞扬着洒下。那是一种将血继力量掌控到极致的表现,然而再不斩却没有丝毫的愉悦。他淡淡看着我,目光却陡然锐利起来。
“你想说什么?”
“如再不斩大人所说,我太弱了。”
“是么?”
“我并不是纯粹的辉夜,我的血继力量有限。”
“所以?”
我顿了顿,轻轻展开一个微笑。
“雷刀牙还不够,我还想要斩首大刀。”
再不斩也笑了,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与冷意,那是一种令女人着魔不已的声音。他迅速的靠近我,我并没有躲开,他的呼吸吐在我的脸上,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淡淡的血腥味与男人特有的气息混合在一起,那是一种令人迷恋不已的气味。
当他举起斩首大刀的时候,我没有理智的躲开,而是单手结印,用了自己最强的攻击。碰撞的铿锵声回荡在风雪飘摇中,逆卷的狂澜,飞旋的冰棱,终是差了几分。
再不斩将重伤的我踩在脚下,然后俯下身,淡淡开口,“想要斩首大刀,你还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