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温馨的场面，我想到。
在这乱世之中，弥足珍贵的……回忆。
虽然在旁边观战但依旧被雪球误伤，我站起来将头发用带子绑住，然后故意露出了狰狞的笑，“哇你们来尝尝本天才少女的厉害吧混蛋们——”
“当天才少女什么的变成自称已经不能用掉价来形容了，阿棘。”坂田银时一边吐槽一边躲开我的雪球，却被桂小太郎用雪给糊了一脸，“假发你突然间干什么啊！我们刚刚还是盟友一起打高杉的！”
高杉晋助上前直接抓住坂田银时的身体冷笑着说道，“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桂小太郎则一边熟练地说着“不是假发，是桂”，一边扯开坂田银时的领口将一大把雪给塞了进去，坂田银时一蹦三尺高甩开两人，同时来了个恰似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的AOE型轰炸攻击。然后作者突然发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是个凑字数神器，接着就有了一种莫名猥琐的想法。咳咳咳。就此打住。
“啧……不愧是银时。”高杉晋助顶着一脸雪高冷地说道。
我对此不知如何吐槽，所以又给他温柔地来了一后脑勺的雪。
“黑羽棘——”
如果是成年版的高杉晋助一字一顿叫出我的名字来我估计会虎躯一震哦错了是花枝乱颤，但少年版的他我只会感觉到略萌，于是我头歪了歪，露出了无辜的眼神说道，“打雪仗的精髓难道不是大乱斗吗？是没有永生的盟友，应该说只有保护自己本人才是符合利益的行为，一切人的好坏和自己毫无关系——因为自己只有自己而已。”
“打雪仗的精髓应该是少说话多扔球。”坂田银时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冲我丢了个雪球。
“我觉得你们两个人说的话都很有道理。所以为表敬意——”桂小太郎一手一个雪球丢向我和坂田银时，因为我俩都因为分心的缘故，所以被双双击中。
“嗷呜——”
“哈——”
“揍飞你们哦！”
松阳老师在旁边带着微笑的看着我们，气氛正好。
打完雪仗后已是很晚了，这个点让他们回各自家已经不现实了，不过他们也习惯在松阳老师的家里留宿了。
我去里屋沐浴了，因为性别优势所以可以第一个沐浴，那边他们正在排洗澡的顺序，桂小太郎提议猜拳，被拒绝后他说以头发的长度来排列顺序好了，结果被坂田银时毫不留情的吐槽了。
我在里面听着桂小太郎一本正经地说着他那句口癖，忍不住笑出了声。
外面立刻静了静。
然后他们的声音变小了些。
接着银时提议用身高来排列顺序，高杉晋助就拔了刀，几人打闹之间门被撞开了。我是侧对着他们的，十五六的少年已经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了，按理说对女性身体也有着好奇的，但尽管坂田银时后来会有吐槽甚至略带猥琐的一面，但他们三人其实在这方面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我知道他们不是故意的，而且即使故意的我也不会生气，因为我的目标就是攻略他们。
那惊鸿一瞥能看到的绝对不少，我甚至满怀恶意的想我洗澡的样子会不会今后出现在这些青春期少年的梦中。
我沉入水中，声音颤抖地对着几个呆住的少年说道，带着哭腔，“你们——出去啊。”
高杉晋助立刻道了歉，把两人拖了出去。
之后我快速地洗完澡换好衣服便回到了自己房间，松阳老师叫了我一次，我故意阴沉着脸说心情不好想早点休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对我露出了冬日阳光一般柔和的笑。
再晚一些的时候高杉晋助过来了，他叩了叩门，我没理他，他就一直耐心地站在外面。外面还下着雪，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之久我才将门打开，闷闷地说道，“好了，我原谅你们了。太冷了，你先回去吧。”
高杉晋助抬起眼看了我一下，我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已经长大了，那一眼颇具以后的气势，恍然念起，上次课后过招，我是费了一些劲才将他击败的。“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他说道，“阿棘。”
这么说他不是来道歉的，我将门打开放他进来，然后说道，“——好。”
第146章 假面舞会（二）
如果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是应该避嫌的, 我相信出身良好的高杉晋助知道这一点，他虽然冷淡, 但对私塾了其他姑娘却是以礼相待的, 对我却从来不是如此，而我也一样，对私塾其他男的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唯独对他们三人不一样。
我相信他们也知道。
松阳老师同样知道。
其实稍微有些尴尬的，那边的被子我没有整理好, 上面还有着刚刚休息时留下的褶皱，贸然进去少女的香闺对于这个年龄的少年应该是蛮刺激的事。高杉晋助进来后也没有再做冒犯之举，而是转过身看着窗外, 背对着卧室的一切，然后他第一句话是：
“其实我不是来道歉的, 发生了这种事我们有些内疚，但也不是真的特别内疚。”
“……过分。”我轻身说道。
“现在是个乱世, 即使松阳老师给我们撑起了一片天, 但透过温暖的阳光, 我们仍能看到很多东西。”高杉晋助说道，“我们待你不同，老师也待你不同, 是因为你是一个女性。”
“你们是在看扁我吗——”我忍不住说道。
“我们知道老师的意思的, 以后你大概会在我们三个当中选择一个，但无论你选择谁，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你的。”高杉晋助背对着我, 淡淡说道。
我稍微地愣了一下，“可是这样不是有些不公平吗？”
“你是说对你不公平吗？强迫你在我们三个中选择一个？”
“不是……我是说对你们不公平啊。你们都那么优秀……”
“阿棘你啊，就是太温柔了。”高杉晋助转过身来走近我，我的呼吸变慢了，我相信他发现了这一点，然后他用手指拂过我的脸，说道，“这可是乱世啊，太过温柔会受到伤害的。老师也明白这一点，才默许了我们的行为。”
“你是说……老师他也是这么打算的吗？”我没有拒绝他的触摸，而是意外地说道。
“是。”他的触摸也是浅尝辄止的，他收回了手，说道，“我们和他提过，他默许了。”
“阿银也就罢了，但假发那个家伙居然也会这样一本正经吗？真的是想象不到。”
“哈……虽然如此，但那作为竞争对手而言他丝毫没有任何竞争力啊。”高杉晋助说道。
而我因为他这句话中所含的意思而红了脸。
他的眸中闪过了然，然后对我伸出了手，“要出去走走吗？”
迟疑片刻，我答应了他的邀请。
虽然在外面披了件衣服，但还是有些冷，高杉晋助握住了我的手，我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没有拒绝。我们俩穿过院子，松阳老师的房间还没有熄灯，听到动静后他拉开了门，然后我有些慌乱地将高杉晋助的手甩开，他也没说什么，也没露出不快的神色。
但我知道松阳老师肯定是看到我和他牵着手的这一幕了。
“老师。”高杉晋助首先叫道。
“老师。”我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似的也轻声叫道。
松阳老师也没露出其他的神色来，他依旧温和地笑着，让我们早点去休息。在他关上门后高杉晋助率先向另一边走去，我小跑了几步跟上他，然后低低地叫了一声，“晋助。”
他没回我。
我试探性地去拉他的手，他也没甩开，看起来不是很生气。
于是十指相扣。
素净的白色雪景，雪花安静地从天空中落下，风让它飘浮起柔软的弧度，如同春日的白色樱花一般。远处的房子在雪幕中模糊了，成为一团浅淡的水墨色。近处的大门顶上落满了雪花，门是黑色的，没有黑白分明的分割感，一切都显得柔和、恬淡而美好。
我们上了屋顶，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雪景，他和我说起他童年的一些事来，然后说到幕府，说到天人，说了很多很多。即使是这个时候的他，依旧有着自己的魅力。我又悄悄地拉住了他的手，他用力回握了一下，双方了然于心。
雪依旧下着。
*
乱世中所谓美好的，只有回忆而已。
*
不久之后松阳老师含冤被捕。那是记忆之中他们最失态的失态的时候，如果是平时看到彼此的眼泪大家免不了会拿出来嘲笑一番，可这从始至终大家都没有露出过丝毫笑意，所有人都哭了。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空屋子怔怔发呆，桂小太郎走到我身后，说道，“走吧。我们都在等你。”
阴暗的天空在下着雨，这天气是该死的应景。
他们三人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营救老师，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一派，而坂田银时则独身一人。是暂时的分离，他们同时怀揣着希望和绝望。高杉晋助看着我，对我伸出手，说道，“要和我一起来吗？阿棘。”
我看向他，看向桂小太郎，又看向那边蹲着的银时，然后我摇了摇头，说，“我和阿银一起，他一个人太孤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