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我同意了……素素……素素她……是不是根本不会这样……不会这样……”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待李栖的哭泣声渐小,展昭才又开口问。
“你和吴姑娘……可有夫妻之实?”
李栖一愣,然后瘫坐在地,许久,才沉重地点了头。
在这个时代,没有成亲便失去贞洁,大抵是女子最怕的。因为,一旦他人得知,她将会被千夫所指,会被人说不知廉耻。大抵,这也就是吴素素和钱三妻子的共通点。一个背弃丈夫,与人通奸;一个未成人.妻,先失贞洁。
狭小的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直到有人忿忿不平地来了一句。
“要了人家,凭什么不娶人家呢。”
是沈初一的声音。
“你活在这个时代,就要守这个时代的规矩。”
展昭身子一震,他猛地抬头看去。待看到门口立着的人后,脚步不自觉地往其挪了几步。他想要靠近她,最后还是理智地停住了步子。
沈初一直直地看着李栖,话还在继续。
“入赘有什么关系呢,孩子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在一起不就好了吗?”
“她为你离家,为你弃爹,而你,又为她做了什么呢?”
一时间,原本平静下来的李栖再次泪水溃堤。
如果、如果他还有一次机会,一定会选择,给她一个名分。
爱是得到,亦是给予。
可是这一点,他现在才懂。
第68章 嫌疑
待李栖平静后, 他透露,他是有见过一个奇怪的人的。
那天,他从吴素素的房内出来, 就看见有一名四五十岁的大伯立在房门口。看见他出来, 对方才装作若无其事般挪动步子。他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刚才在偷听!于是乎, 他开始注意这个长辈。后来得知,这个人是客栈老板请来给自家媳妇看病的大夫。
“后来呢?”白玉堂问。
李栖说:“后来……再看见这个大夫, 对方的表现很正常, 也没再撞见对方对素素有什么注意之处, 但就是觉得……每每与其对视时,总觉得有什么秘密被其窥破了一样。”
“那为什么说他奇怪呢?”沈初一歪头,刚刚李栖的形容词可是“奇怪的”。
或许是因为刚才沈初一那些话, 李栖回答时有些畏畏缩缩:“因为……他无论干什么都带着一副白布手套。”
“走路,诊脉,吃饭……甚至是去茅房方便,他都未取下过。”
“关于这一点, 奇怪的不止你一人吧。”展昭说,“也应该有人,亲自问过他。”
李栖点头, 说:“是的,那大夫说他有洁癖。”
有洁癖!
这不正是凶手的特征吗?
展昭立即问道:“你可知那大夫如何称呼,医馆在何处?”
李栖挠挠头:“我就知道姓朱,医馆好像离客栈不远, 具体几位大人还是询问一下流云客栈的老板吧。”
从李栖那离开,沈初一与展昭、白玉堂一同赶往流云客栈。
路上,白玉堂问沈初一:“沈小妹,你怎知我和猫儿在李栖这儿?又如何找来的?”
沈初一翻了个白眼,说:“王大哥和马大哥不是还在忙来喜村的案子吗,路过沈府我正巧看见他们,便问了熊飞的去踪。至于如何找来,这种问题白五爷您问着不觉得太弱智了吗?”
白玉堂瞪她,沈初一却笑得开心。
展昭轻咳几声,缓而开口:“小鱼儿,听闻你昨晚回沈府有事?”
沈初一眨巴眨巴眼,说:“对啊。”
知道他会问,她早就想好了说辞。
“你们这起喜服连环杀人掏心案,我觉得挺棘手的,就回去翻阅典籍还咨询了一下专家希望能给你们一些启示。”
“回去?”展昭蹙眉。
“嗯,回了未来一趟。”沈初一笑嘻嘻地说,“但重点不应该是我有什么启示吗?”
白玉堂配合地问她:“那有什么启示?”
“凶手这种有预谋有布置的杀人,杀人计划一定是盘旋在心很久的。他一定受过感情创伤,通过这两起案件的共同点可以看出,让他受伤的一定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不检点不自爱的女人。他犯案很冷静,在生活上是应该有所阅历,甚至于,常看见血和伤口。”
“所以嘛,我觉得那个大夫很有可能就是杀手啊。”
“有没有可能,要看证据。”展昭睨了她一眼,说。
“是是是,展大人说得极是!”沈初一笑嘻嘻说,缓而她歪歪头,若有所思地开口,“其实吧,在我们未来,恋爱是很自由的,思想也是很开放的。像没有夫妻之名,先有夫妻之实的事情,很常见,也很自然。”
对于沈初一说的,展昭和白玉堂都是震惊。毕竟活着的时代背景不同,想法上自然会有很大的差距。
所以,沈初一及时将话题收回来:“常见自然也不是咱们的事,所以呢,我们还是得用严谨的态度看待问题。”
“咱们?所以沈小妹你和我们应该是想的一样咯?”白玉堂歪着头问。
沈初一干笑着说:“是啊,我现在是古代人嘛。”
“好了。”展昭沉声开口,声音有些不悦,“马上就到流云客栈了。”
说着,脚步走快了些。
白玉堂翻了个白眼,说:“猫儿,你走那么快干什么?马上就到了,又没让你一步到。”
有风拂过,吹起发丝衣衫。
沈初一忍不住抖了抖,然后轻呼一口气,也笑嘻嘻地加快了步伐。
*
据客栈老板说,帮他妻子看诊的大夫名叫朱振兴。老板说,他并不觉得朱大夫奇怪,戴手套是对方的习惯,又不是一时兴起。从他第一次见朱大夫的时候,对方就是如此了。而且,对方性格温和有礼,一点都不像是会拿刀杀人的人。
朱振兴的医馆的确离客栈不远,两条街的距离,走路一炷香都不用。
到达朱大夫的医馆时,对方出门看诊去了,看店售药的是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朱大夫去永兴街帮葛家小姐看诊去了,早间去的,几位等等,估计也快回了。”
“小兄弟如何称呼?”白玉堂随意找了位子坐下,漫不经心地问。
小伙子腼腆地笑笑,说:“我叫刘善,几位大人叫我小刘就好。”
“朱大夫平常都在店里吗?”环视店内一圈,展昭开口询问。
“朱大夫经常出诊,倒是不怎么待在店里。”刘善说,“朱大夫看病的本事好,大家都喜欢找他看病。各位也该知道,现在都喜欢上门看病,还有谁是来咱医馆给看的啊。”
沈初一靠在门边,一边看着外边人来人往,一边在听屋内的谈话。
展昭继续问:“朱大夫平日住在何处?”
“就在医馆这里,后边院子里的小屋就是他的房间。”
“朱大夫不回家的吗?”
刘善垂头,叹了口气,说:“几位大人不知,朱大夫他是一个人,这医馆就是他的家。”
“一个人?”展昭眉毛一挑,直径看向刘善,“他妻子儿女呢?”
“听说几年前都被大火烧没了……”
“咳咳。”门口的沈初一咳嗽了几声,及时打断屋内的谈话,因为她看见不远处,一位背着药箱戴着白手套的男人正缓缓而来。
这个人,应该就是朱振兴。
果不其然,刘善看到对方的身影,立即迎了上去,将其领到门口,才介绍医馆里的人:“朱大夫,这几位是开封府的大人。”
“开封府?”朱振兴一脸茫然地看向展昭,问,“是府中有人生病了吗?”
展昭礼貌摇头,回道:“并非,我几人前来,是为了流云客栈的事。”
“流云客栈?”朱振兴想了想,缓而点头,“我是有听说那里出了事。”
说着,他放下药箱,然后对刘善说道,“小刘,怎么没给几位大人沏茶?”
“我这就去!”刘善说着,就跑到后院准备去了。
朱振兴让几人坐下,自己坐在展昭身边问:“展大人,是要问我什么事吗?”
“朱大夫可对住在流云客栈的吴姑娘有所印象?”展昭问道。
“如果问的是那位常有男子相伴的吴姑娘,我倒真是有些印象。”朱振兴不屑地笑了笑,说,“毕竟嘛,一位未出阁的姑娘与男子如此亲密,还真会让人多瞧几眼。”
朱振兴话语间,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听说朱大夫有洁癖?”白玉堂睨着对方手上的白手套问。
朱振兴随着白玉堂的眼看自己的手,缓而笑了笑:“说出来也怕几位笑话,我确是有些怕脏。”
“那血呢?”沈初一问,“朱大夫怕不怕?”
朱振兴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沈初一,缓而说道:“血我倒不怕,只怕手上沾了血。”
沈初一挑挑眉,看向展昭,不准备问了。
展昭默契地接她的话继续:“衣服沾血呢?”
“那得立即换掉。”朱振兴说。
“朱大夫,您如此介意血水,看病的时候会不大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