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露丝眉毛微微一挑, 将羽毛笔拿出的同时用小手指按下了接通键，按着羊皮纸的左手捏着魔杖对袖口及纸面一点，“清理一新。”
只有露丝可以看到的污渍被清理干净。
“喂, 彼得吗？”露丝满意地将魔杖搁回一旁, 低头边在纸上书写，边和视频通话那头的人打招呼，“我已经在给普利切特教授写信了，你其实不用这么担心我。”
现在终于可以在墨水溅出的时候挥挥魔杖清理干净了, 不用重新找一张纸的省事让露丝本就愉悦的心情更添了几分欣喜, 失而复得有时候比一直拥有还让人开心。
毕竟长期拥有一件东西，无论是人还是魔法, 都会变得习以为常, 以至于忘记最开始与他初见时的心动与新奇。
“哦对了这只是个简单的……”她写下了‘普利切特’的名字，没听到视频中的彼得说话, 还以为他是在担心刚刚她又使用魔法, 正打算向彼得解释那只是个小魔法，没有像‘幻影移行’一样具有高难度。
谁料，从视频对面传来的打断了她的话。
“你和彼得又开始联系了？”并不是彼得的声音！
露丝猛地抬头, 一双黑眸最先跳入她的视线，苍白的面容及打理的一丝不苟的黑发，明明已经夜晚十一点，却依旧打扮端正穿着正装像是刚刚参加了谁的聚会。
才到家，衣服都来不及换便给露丝打来了电话。
“哈利？”露丝将随意放在桌上的魔杖朝着视频屏幕后挪了挪，然后才询问，“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忽略了哈利对于彼得的问题，两人之间虽然比起彼得联系非常频繁，但自从高三她和彼得决裂后，就和哈利之间达成了默契，闲聊时间绝对不谈彼得。
“哦对了，你看样子，嗯……过得不错。”露丝将视频中的哈利细细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屋内陈设背景，笑道，“前一段时间你头疼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快解决了？工作顺利吗，身体呢？”
她一连串问了很多，多到正常人在慢慢回复了她的每个问题后应该会将最初的那个‘问题’忘记。
“是的，我想告诉你的确实和这些有关。”哈利的动作和露丝如出一辙，他也是将桌上的什么东西挪到了视频后，“工作还算顺利，我刚参与了员工的聚会，他们对我比以前尊敬很多了……呃，不，我是说，谁管他们尊敬不尊敬，他们都是给我工作。”
一开始正经的回话说着说着像是编不下去了，哈利深吸了一口气向椅子后背猛地一靠，大口将胸中的那口气又呼出。
“他们都不重要。”哈利长长的手指松开了领口的扣子，抬眼看向露丝。
可那被藏起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露丝有些在意。
因为她好像看到了他藏得是一些类似‘照片’的东西，更奇怪的是那照片的配色像极了小丑的服装配色。
最初哈利捏着那些照片的一角，应该是想要给她看的，可为什么在提到了彼得后，便立刻改变了这个想法？
她真的很在意这个一闪而过的动作疑点。
“我就想知道你和彼得又开始联系了，对吗？”可惜哈利根本没打算回答露丝全部的问题，只想都追着最开始问题不放。
“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你不爱他了吗？”
“普利切特是谁？”
“彼得又为什么要担心你？你发生了什么吗？”
“为什么我不知道？”
步步紧逼。
**
与哈利的对话最终被草草了断，他不愿意告诉露丝前一段时间，那个让他身体痛苦，苦恼了许久的病因是什么，只是推说‘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
不给露丝看他刚才藏起来的东西，不理睬露丝一遍遍的拒绝回答与彼得有关的问题，一味的追问。
他表现奇怪的就像是当初被毒液缠身后的彼得，暴躁易怒，风度全无。就像是哈利其实忍耐了许久，一直用温煦的外表掩盖内心。
而戳破他的伪装，激怒他的就是露丝头也不抬语气亲昵的‘与彼得’的那几句对话。
鼓起的气球被针尖戳了一下，“嘭”的一声，炸了。
“我再一次喜欢上了彼得，可以吗？”
露丝拿着羽毛笔烦躁地说道，在纸上草草写下给普利切特的话。
她也是有脾气的，明明和哈利没有朋友以外的关系，明明在他告白时就明确拒绝了他。
“明明当初说好了只做朋友，如果你想有进一步发展的话，我可以远离你，不和你联系！”
“我们并不是男女朋友！哈利，你今晚怎么突然会这样！”
“而且，无论我是否跟彼得在一起，是否跟他联系，这都跟你无关吧？”
最开始她回避哈利的问话，不愿意告诉他自己和彼得最新的关系进展。
一来是因为从学校毕业后，即便联系但难免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疏远了许多。
她醉心于制作魔药，而哈利忙于管理公司，自从接替了奥斯本公司哈利就像是变了个人，他变得神秘，他的生活与工作都像是突然变成了秘密。
二来，哈利喜欢过她，虽然在拒绝后，他在相处时非常把握分寸一点都不让露丝尴尬，甚至有段时间让露丝觉得他是真的不喜欢她了，真的只是当普通的朋友相处。
可她因为尊重哈利，所以不想提起。
但哈利这样穷追不舍，却是完全不尊重露丝的表现。
“对……”露丝生气的模样，连着用好几句话把陷入恼怒接题撒气的哈利怼醒，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歉。
“……对不起。”
露丝是个好脾气，她几乎从没对哈利生过气，或者说没对任何人生过气。为数不多的生气都可以当做娇嗔来看待。
可她这次这样恼怒，并且还用一根羽毛笔在看似粗糙的纸上使劲地划来划去，像是在写字可却忘记沾墨水的行为，一定是被他冒犯导致气昏了头。
——哈利这么想着。
“我错了，我最近实在是太累了，刚才一时没控制好分寸。”
哈利满是歉意的脸非常具有说服力，精心打扮的外表也掩盖不了他透着的说不出的疲惫。
突然暴怒，后又觉得刚才自己的失态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彼得和露丝再次联系上的事情确实打乱了他的阵脚，原本是打算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和他的‘遗传病’后，再好好追求露丝，原本他觉得还有时间。
可现在，危机感让他觉得以‘当朋友’慢慢软化露丝的方法过于迂回，可能朋友当久了，就真的变成了‘朋友’。
但他本来也不应该生气的，正如露丝说的，他没什么资格生气。
可疾病总会让人头昏。
“无意冒犯了你，但露丝，你知道的这几年我对你的感情都没有改变，他们一直藏在心里憋久了总会……”
既然已经扣了好感，不如趁机说清楚，但少女也察觉到了他的意思。
“生病内容也不告诉我，遇到了苦恼也不告诉我。”
她打断了哈利的话。
“我真的会很担心你，我们可是朋友，自从格温昏迷后我就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了。”
将他拼命撇清的关系拉回去。
“而作为朋友，你并不合格。”
她一遍遍地点出‘朋友’一词，一遍遍地点明她和哈利的关系，一遍遍的提醒哈利。她害怕哈利继续刚才的话题，她不知道怎么接。
“作为朋友你应该……你应该……”可关于‘朋友’的话哪儿有那么多，强行每句话都向上面引，几句后哈利便打断了她。
“我知道，可我压根就没打算和你当朋友！”他摇头，反驳的话语没什么力度，还有些无奈的语气。
从露丝刚才的那番话来看，哈利自知今天两人是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了。
但他的目的必须明确的告诉露丝：“你要记住这点，从头到尾，我都是喜欢你的，从来没改变过。”
总不能争吵，惹怒，扣了不少好感，却除了疏远什么都没改变。
露丝愣在那里对着视频那头认真说着每一句她不想听的哈利，哑口无言。
她不知道怎么问才能不伤害眼前这个黑发男生的心，难道要说‘可曾经你是保证过我们只当朋友，我才会继续和你联系的’？
没有人能对哈利将这句残忍的话说出口，即便这是事实。
“今天确实是我过分了，我也记不太清为什么要给你打这个电话了……”
哈利摇头，比起通话，倒更像是自言自语，声音中越来越多的无奈，“哦对了，我是想说，这两天有些忙没有跟你联系，最近我找到了可以治疗我那个病的方法，今天也找到了能够拿到药剂的渠道。我记得你不是认识蜘蛛侠吗，因为我的药剂需要找他拿……”
“不过现在算了，很抱歉，你也不要在纸上烦躁的胡画了，小心纸张割破手。”他抬头看了一眼屏幕，“挺晚的了，过几天我再打电话给你。”
说完不等露丝回复，直接挂断了电话，留下好不容易心情愉快，一番谈话后又塞了一肚子苦恼事的露丝。
大脑一团浆糊地将信件写完，让Tessa咬住寄出后，露丝左想右想，还是在睡觉前给彼得发了封短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