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是天才，他身家过亿，可他依旧会在周末彻夜‘工作’，直至天亮。
看着这样的托尼，又想想她发给他的那些短信，露丝有些惭愧。
看来洛基的确是让她阴暗的那一面暴露了出来，将她心中的每一点‘负面情绪’都扩大。对一个跟她只有过几面之缘的路人尚且下手‘割肉’如此的贪婪，对其他人会是什么样？
露丝不敢想，她现在唯一敢想的就是，等闲下心来一定要好好的占卜一下洛基的命盘，然后寻找能够为她运用的点，狠狠地‘教训’洛基一番。
——在这样的想法产生后，露丝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虽说她的‘另一面’已经消失，但其实她这次的出现还是给露丝带来了一些改变，只不过露丝本人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罢了。
“现在是凌晨五点，我希望你找我是有一个合理的原因。”
在托尼说完那几句看似诧异，实则只是开个玩笑调侃一下的话后，他发觉视频对面的少女脸颊绯红，她明明是在看着托尼，却不知道通过这番话联想到了什么，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后，面色开始发僵。
这让他不得不改变了他的调侃，不再戏弄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女，他坐直了身子，脸上因工作一夜后产生的疲惫在几次面部表情的变化下，逐渐褪去。
“啊……”
经过了托尼的提醒，露丝才回过神来，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她眼内含满了歉意。
“实在抱歉，最近事情比较多，所以我只来得及做完百分之九十的订单，还差‘缓和剂’没能做完，而且关于之前魔药的价格我也想在和您商量一下……”
牵扯到那个定位虚高的魔药价格，露丝有些头痛。她本意是想把魔药价格降回稍微正常一些的层面，可在她查看了‘另一面’与托尼之前的所有短信记录后，她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了。
——毕竟在托尼支付了高昂的定价后，‘另一面’还会时不时与托尼从侧面透露出‘最近的魔药材料又涨价了’一类，哭穷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为了以后再次提高魔药的价格做铺垫。
露丝是个财迷，但她没想到当‘财迷’这点被无限扩大后，她的揽钱手法竟如此老练，那十六年都没能长出来的心眼一周内直接成长为了最大值。
“没事。”
露丝还在思量怎么说才能不露马脚，谁知托尼又一次打断了露丝，他很不在意的挥挥手，那过一旁桌上的杯子喝了几口，并低头整理了一下他胸前印着‘猫咪’花纹的短袖。
——秋天已经侵入纽约许久，如果不是为了参加Party，露丝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天气穿短袖或裙子的。不过转念一想，斯塔克生活的地方，无论是家还是公司，恒温器一定是全年二十四小时都开着的。
“‘缓和剂’暂时还不需要，班纳他这些天和娜……他的女朋友打得火热，一点愤怒地苗头都没有出现，你可以晚一些再给我。只要其他那些急需的魔药你做出来了就好，至于费用……”
他低着头拿着笔在桌子上的设计图上写写画画，而他的语气在说到‘费用’后，则听起来更不在意了。
“需要多少钱你直接发信息告诉我就可以，这些事情都是小事，完全没必要特意打电话过来。”
虽然露丝看不懂他桌上和背后的白板上贴的设计图都是什么内容，但从设计图的精细程度和复杂程度来看，那一定都是机密。
看着他将这样高度的机密文件毫不掩饰地展露在她的面前，再联想到报纸上隔三差五有关于[托尼·斯塔克新型机甲设计图泄露]而导致的各种战斗，露丝似乎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些设计图会‘轻易泄露’。
露丝觉得那是因为托尼粗心大意，经常在和人视频的时候就不小心把机密泄露了出去。
但她丝毫没想过，托尼·斯塔克怎么会在凌晨六点随随便便的接听任何一个人的视频通话，作为一个天才，为什么会真的将‘机密’轻易暴露在外人的视野内。
她根本没往‘信任’那方面去思考过。
“我……”
露丝想要反驳托尼的话，她并不是为了提高价格才来打这个电话的，可托尼依旧不给她机会，在‘了解’到了她的来意后，匆匆给出了回复，又匆匆挂断了电话。
“只有我想要跟你视频通话时，才可以拨通我的电话，知道吗？尽快确定能来给‘复仇者联盟’占卜的时间，然后发给我，还有……关于上次你说的，不可以将‘魔药’、‘占卜’等事情公布出去，我和……我的秘书聊过了，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定保密协议。”
原本是想要更改价格的露丝在听到了托尼·斯塔克的这一番话后，脑子突然有些转不过弯。
‘保密协议’？
——这是否意味着，她的‘另一面’比露丝本人还要注重安全，在钻魔法漏洞赚钱的同时，还不忘告诫对方为她保密。
毕竟当初魔法部有告诫过她，不可以向其他麻鸡说出一切和魔法有关的事情。虽然她平时的占卜可以算作‘魔法以外’的事情，借此赚钱无妨，人们根本不会将占卜和魔法联系到一起。
可魔药就不同了。
先前她怀着一腔热血为格温制作魔药时，愧疚与着急充斥了她的大脑，露丝根本没想起来魔法部给她下的规定。现今借助托尼的‘保密协议’，后知后觉的她出了一身冷汗。
毕竟，泄露魔法相关内容给麻鸡最高可是会被判处死刑的。
而‘给复仇者们占卜’……
——虽说先前翻阅短信的时候，她见到了含有这个内容的短信，但她以为这是可以推脱的，是‘另一面’并没有答应的事情。
可从托尼刚才的语气来听，他似乎非常认真，对于她会为他们占卜的事情也很确定，可露丝现在一点要为他们占卜的心情都没有，她想要拒绝。
可在她还没来得及问托尼更详细一些的解释，也没来得及拒绝占卜预约时，视频那边的托尼像是在设计图上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刚松开不久的眉头再次紧蹙，他抬起头看向露丝，眼神冷漠神情严肃。
“就这样。”
他像是有什么急事要忙，连声再见都来不及说，便按下了挂断键，墙壁上发着幽兰色荧光的画面瞬间关闭，漆黑一片。
只留下蹲坐在地下室的水泥地板上，身体又僵又冷的露丝，抱着双腿握着手机发呆。
‘这一周真的发生了好多事情。’
没有了‘订单’催促的露丝终于可以放松片刻了，她双腿环抱着将下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双眼放空，在没有被窗外太阳的光线照射进来地下室中。
‘我要做的事情有好多。’
她努力将脑内的乱成一团的思绪，一根根抽出，排列整齐。
‘我还差两瓶魔药没能做好。’
‘我还要找时间为那些复仇者们占卜。’
‘我还要把那个奇怪的男人的命盘再次占卜一次。’
……
等等！
露丝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由于那天做出‘福灵剂’后，她就被洛基控制了心灵，再次醒来便是八个小时前的事情了。
虽然彼得在送她回家时说过，‘福灵剂’被完整的，安全的，交到了格温的手上。
虽然在回到家查阅短信时，露丝确实看到了她发来的感谢‘福灵剂’的短信内容，可这一切都并不代表着格温已经安全，她的处境已经不再危险。
格温的噩运究竟有没有改变要等到露丝重新占卜，看过命盘之后，才能确认。
这让露丝脊背出了一排冷汗，她赶忙从地上爬起打算上楼拿个盘子为格温重新卜算。连格温的相关信息都已经被她在手机上调出打开了，一条新的信息此刻却突然跳了出来。
[新信息]
[彼得：早安，睡醒了吗？虽然很想在离开前和你共进晚餐，但如果你还没睡醒的话，这次的早餐就推延到后天我回来的时候吧，好梦。]
……
“哦对了。”
露丝差点把最重要的，捣乱她一整晚心情的那个最大的原因给忘记了。
‘还应该按照哈利给的建议……’
白皙的指尖按在手机的屏幕上，明明是在抚过屏幕上的每一个字，却偏偏用力大到让手指失去了最后的一丝血色，它的边缘处看起来甚至有些微微透明的感觉。
**
“我和他……分手了。”
一夜未睡的哈利等了六个小时，终于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接到了露丝的电话。
在屏幕刚刚亮起，铃声还没有响起的时候，他就迅速地将桌上的手机拿回了手上，想要按下接通键。可当哈利的手指移到了‘接听’上时，却犹豫了。
哈利特意在心里数着时间，当铃声响了五秒钟后，他才不紧不慢地接通了电话，将嗓子压得沙哑，边打哈欠边询问着对方的来意。
‘终于……’
听着心仪的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想象着她又再一次变回了一周前那个胆小娇弱的白兔露丝，哈利的心口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热流，正在不断地向外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