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是个真正的小人,遇到了事情,都往胡西霸的身上的推。为了更好的脱罪,他竟然还诬告胡西霸就是弄死周青柏的凶手。
好吧,在黑豹看来这并不是诬告。
因为在黑豹看来,能将周青柏杀了,还能看不出什么痕迹的,也就只有他师傅胡西霸有这个本事了。
莫愁坐在影壁后,听到黑豹提起胡西霸与周吴氏,又见包大人让人去提周吴氏和胡西霸气上堂,莫愁想了想便小声让绿衣出去将铁匠叫过来。
她安排扮演铁匠的人昨天夜里便已经就位了,所以此时莫愁才敢直接派人去叫。
都说一鼓作气,最是容易成功。早点了结此案,也避免夜长梦多。
绿衣听话,一路运转轻功来到铁匠铺子,小声低语数语,那铁匠就放下家伙式跟着绿衣去了县衙。
此时若是有个懂功夫的看见并排行走的二人,怕是必能看出来两人都是身负内力的江湖高手。
差别也不过是有开小灶和没开小灶的区别。
铁匠一到,公堂上的节奏就发生了变化。
等到后来,在伪铁匠的指认下,又一步一步的抽丝剥茧,当真相大白于众人眼前时,黑豹在充军发配的时候,已经开始对女人绝望了。
原来越美,看起来越柔软的女人,就越是心狠手辣。
这个案子因为紫荆洲的介入,所以除了谋杀亲夫的周吴氏判了个死刑,像是黑豹和他那位霸气的师傅都被充军流放了。
在莫愁看来,她其实是喜欢这种充军流放的处置方式的。
有本事对着普通老姓使力气,那也应该有本事上战场杀敌去。
要是她能够作主,这种没犯什么死罪,又活罪难逃的犯人,都特么应该送去流放。
流放地就设在大宋和邻国的边界处。
有了这一层缓冲,也许还可以当成一道防御屏障。
想到这里,莫愁挑眉,也许这事她还真的能做主。
毕竟,皇帝死了,她却是要进宫护驾。
......
这个案子审到最后,也没有将张银花多年前犯的案子暴出来,张银花很是松了一口气。
而张银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莫愁却因为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疑问提了一口气上来。
“那铁匠怕不是原来的铁匠吧?”这一日,正是案子结束的第二天,在县衙临时为包大人整理出来的书房里,包大人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给莫愁。
莫愁吃西瓜的手就是一顿,抬头看向包大人,歪着头,一副纯良的模样,“包大人在问我吗?”
包大人笑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公孙策,公孙策上前一步,对着莫愁说出了他们的推测。
“一般的铁匠手上都有火泡和烧伤的疤痕,手茧粗厚,骨结肥大。而昨天到堂做证的这位,手上虽也有茧,却并非是铁匠会有的手。再加之今天展夫人来之前,学生曾问过展护卫一些江湖上易容换颜的技巧。昨日那位‘铁匠’头发与脸颊处正好有些痕迹。因此包大人与学生都断定昨日那位铁匠并非是真正的铁匠,只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展夫人安排的。”
卧草,古人是不是都带着放大镜出门的,这么点小瑕疵都被他们看在眼里了?
还有,
展昭,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败家爷们,有你这么坑自家媳妇的吗?
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莫愁抽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才一脸淡定用着没蛋也会蛋疼的语气肯定了公孙先生的说词。
“昨日上堂指证周吴氏的铁匠确实是莫愁安排的。”
包大人与公孙策互视一眼,然后由包大人问莫愁,“展夫人为何如此安排?”
为何?
就是为了不让你们知道太多呗。天知道真铁匠来了,你们会不会为了一颗眉间痣就将陈年旧年重提。
莫愁起身,对着包大人屈膝行了一礼,“莫愁心急,才出此下策,瞒着包大人并非心存歹意,还请包大人见谅。”
包大人点头,看着莫愁,示意莫愁继续说下去。“莫愁以为,这个案子在查到铁钉的时候,凶手就已经锁住了两个人。一个是周吴氏,一个便是周吴氏的情人胡西霸。
此二人中,莫愁发现周吴氏毕竟是小县妇人,眼界有限,心机不深。所以莫愁便以她为突破口。凶器为七寸铁钉,其大小形状,市面罕见,莫愁以为必是找铁匠定制而成。所以便让人假扮铁匠,上衙门做了伪证。
连江县只有一个铁匠,若真是周吴氏所为,她必是找的这个铁匠。由铁匠做证是她定制的铁钉,一来可以诈一诈她。二来若不是她,她也不会替人顶罪,必会说出真正的凶手。”
因为昨日的案子审的很是干净利落,还不等包大人派人拿着铁钉找铁匠,莫愁便让绿衣将假铁匠叫到了公堂。
当然在假铁匠上公堂前,他也从真铁匠那里问出了他所知道的一些线索。
假铁匠一点不怕事的直指周吴氏便是定货之人,周吴氏立场怔住,开始还不承认,但那假铁匠一口咬定就是她,周吴氏本就作贼心虚,只得承认她便是定制铁钉之人,又说了她是不堪周青柏折磨才失手杀了他。一来二去的倒是全部认了罪。
“展夫人好巧的心思。只是你为什么不直接让真铁匠上堂,却偏偏安排个假铁匠?”
莫愁垂眸,叹了口气,“莫愁本也是想要让真铁匠上堂做证,只是那真铁匠死活说他记不得太多,只依稀记得是个女扮男装的客人订了这铁钉。见他这般,莫愁害怕他这个样子,就是上了公堂估计也会弄巧成拙,这才不得不让人假扮铁匠去诈周吴氏。”
顿了顿,莫愁又道,“也是莫愁心急了些,总想着此案一了,便去襄阳,这才剑走偏锋。现在想想,若是那周吴氏稍微镇定些,这个案子再起风波也未可知。”
包大人与公孙策都是聪明之人,明知道莫愁此番必有他意,可一时间却实在无法想到答案。
再加之他们也实在想不到弄个假铁匠上堂于她能有什么关联,于是即使是知道莫愁隐瞒了什么,但在包大人和公孙策看来,因为莫名的相信莫愁的人品,倒也没有过多的追究此事。
只是除了此事,还有其他的事情,包大人和公孙策还想要问一问。
绿衣站在门外,听了里面的对话,眼睛一转,转身回了她们的院子,拿出一张小信签,用特殊的笔墨写下了两行小字。
因这种特殊的笔墨写出来的字,不会让人发现是新写的,所以绿衣才敢如此糊弄包大人和公孙策。
拿着那张小信签,绿衣故意脚步凌乱的跑到了包大人的书房外。
“小姐,京城出大事了。”
莫愁此时刚说完那些个‘理由’,正在想着接下来要怎么说时,就听见绿衣的声音,眼睛一亮,连忙站了起来,走到了书房门口。
“出了什么事?何至于如此大呼小叫。”
绿衣看了莫愁一眼,将小信签递给了她。莫愁还没有反应过来绿衣刚刚那一眼是什么意思,等到接过信签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便明白绿衣是给她解围来了。
好丫头,没白疼你。
莫愁深吸一口气,然后拿着信签走回书房,神色间已经变了一个样子。
“大人,京城出事了。您快看看吧。”莫愁一边说一边将那张信签放到了包大人的书案上。
包大人低头拿起打开的信签,飞快的完上面的两行小字。
当那两行小字看完,那信签也从包大人的手里重新滑落到书案上。
公孙策和展昭见此,都围了过来。展昭看了一眼莫愁,而公孙策直接将书案上的信签拿起来读了出来。
“太子满月夜,太后刘氏叛逆。皇帝遇刺驾崩,庞贵妃亦逝。京城内的铺子不得做生意,府里今年损失近四层收益......”公孙策一读完,跟包大人一样,脸色也变了。
“我养了几只信鸽,不过是日常通信。却没有想到今天会收到这般消息。”莫愁等到包大人和公孙策反应过来后,说了这么一句。
寒舍里养信鸽的事情,包大人和公孙策是知道的。他们一路行来,路上也不是没看过莫愁收到信件。
因为莫愁收到的信件,都是做过特殊处理的。所以在展昭或是公孙策他们偶而看过来,也不过是一些京城的家常里短,或是家里的铺子庄子上的事情。
等到莫愁看过了信,交给了绿衣保管后,绿衣便会根据密码本,翻译出里面真正要传递的消息。
包大人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琐事,他起身率先走出书房,朝着京城的方向跪了下来,然后大呼陛下。
严冬着抱刀走远了点,站定后皱着眉毛看着包大人等人在那里又跪又哭的。
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他不明白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呀~
上个月在郑州,又跪又笑。
这个月在福州,竟然是又跪又哭。
这些当官的,脑子都想了啥?
严冬想到这里,便觉得他今天所站的位置不错,要是按往常的习惯,估计又让生受一番了。
皇帝的死,对于包大人来说,那是心痛到了极点的大事。也因此跪拜过后,包大人仿佛一下子少了一段精气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