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满侧眸看他，她想，自嘲多一些吧。更多的还是挫败。
不过，也不难理解。
沈时做事情向来目标明确，信心满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感情从来不是可以事先计划好的目标，尤其是努力也不一定能得到。
爱情毫无章法可寻，更强求不来。
这才是沈时乱了阵脚的原因吧。
“时哥哥，你要理性对待感情。”谷小满劝了句。
“你能吗？”沈时反问。
谷小满哑口无言，她能吗？
答案肯定不能。
但她会认命，这和理性无关，是她性格里天生的软弱面，说白了就是无能。
她很容易认命。
如果东野寻没有回来，她应该已经和欧阳瑾订婚，然后逆来顺受的等着结婚。
768.第768章 曲终人散20
谷小满叹气道：“不管能不能，都要学着释然。”
“她说，我们不合适。”沈时淡淡地说出来。
这世上所有的不合适，归根究底只是不够爱。
“沈总，谷小姐……”沈时的保镖阿臣步上三楼，看了眼谷小满欲言又止。
沈时没看他，依然盯着窗外：“说。”
阿臣：“沈总，人已经找到了。”
沈时回过头，看着他：“在哪里？”
阿臣：“在西区一个仓库里，警方的人听见枪声已经冲进去了。”
沈时点头，吩咐：“让司机备车，我们过去看看。”
当他们到达西区的时候，看到一个仿佛在鲜血里浸泡过的人。
他正背着女孩，一步一步往前走。
鲜艳的红色，一滴，一滴……无声地勾勒出了他脚下的路线。
谷小满被那满目的红色，刺得眼睛疼。
她几乎无法呼吸。
程亚飞伏在程成的背上，下巴紧贴着他的肩窝，仿佛睡着了一般。
“程儿、程儿……你是世间最蠢的人，”程成似乎是无意识的呢喃，他俊美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再也不见一丝往日的邪气。
程亚飞没有反应。
程成自顾自地说，“你说，你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
程亚飞始终未动一下。
程成突然笑了，“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程亚飞依然没有回应。
“你这头猪，重死了。自己走行不行，我背不动了。”程成依然很平静的样子。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程成继续说：“你醒过来喜欢我好吗？哪怕只是可怜我行不行？”
没有人回答。
“……既然喜欢我这么为难……你醒来，我不喜欢你了，可以吗？”程成的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
始终没人回应。
谷小满怔怔地杵在原地，看着他们一步一步逼近。
她再也抑制不住，抬起手，狠狠地咬住了手背，才不至于失声痛哭。
程成泣不成声：“我……这么帅的人，喜欢你，不吃亏吧……”
同样没有回应。
“程儿……”
……
“你骂我一声也行。”
……
“程儿……”程成快崩溃了，脚步越来越滞重。
程亚飞突然回归了些意识，嘴唇嗫嚅，“成……哥……”
几不可闻的声音，夹带着微弱的气息。
如此低微的一声，也让程成心下一震，硬生生顿住了脚步，“程儿！程儿……你不要睡，千万不要睡着了，我们马上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
程亚飞闭着眼，努力想睁开，奈何眼皮极为沉重，她放弃了，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活下……去……”
程成笑道：“你活我活，你死我死。”
谷小满看着被鲜血染红的程成，以及奄奄一息的程亚飞，恍惚觉得这只是一场梦。
她不相信眼前的画面，总感觉特别不真实。
沈时见程亚飞还能说话，心中一凛，吩咐保镖拿出医药箱，自己快步走向前抱住程亚飞，又快速返回来放到已经打开车门的后车座上。
“阿臣，你学过医，快点给她止血。”沈时果断做了决定。
总之，死马当活马医吧。
“是，”阿臣应声，已经开始准备。
769.第769章 曲终人散21
仓库里有打斗声和枪声传出来，警车停满了外围。
谷小满仔细扫了眼程成，才发现他身上的血都是程亚飞的。
一瞬间万籁俱寂，万念俱灰。
沈时亲自开的车，谷小满坐在副驾驶，后面是阿臣在帮程亚飞止血，程成只是抱着她一言不发。
她肩部中了两颗子弹，伤及动脉。
阿臣剪开了她的衣服，洒了上了药粉，拿纱布按住。另一只手压住她伤口附近的主动脉。
因为疼痛，即使程亚飞失去了意识，依然颤抖的厉害。
程成惨白着脸，看着她的脸，胸腔肺腑都灌满了血腥气，他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千万只毒蛛在啃噬，如果可以他真想毁灭整个操蛋的世界。
谷小满回头递给他纸巾，红着眼指了指他的脸。
程成接过纸巾，擦完脸，纸巾都湿透了。
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在哭，满脸都是泪。
……
车速飞驰，一路很漫长，不祥的恐惧紧紧揪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心。
谷小满甚至不敢询问他们在仓库里发生了什么。
出发的时候，谷小满给程爸爸打了电话。
到达医院的时候，程爸爸和医生已经等在急诊楼门口。
看了眼浑身是血的程成，他急声询问：“程儿，什么情况？”
程成突然找回冷静，回道：“叔叔，对不起。他们今晚恰巧在那接头，是我故意走漏了风声。如果不是我，程儿就不会……”
急救人员快速推着程亚飞往急救室奔去。
“先别说了，先进去吧。”程爸爸转身往离走。
程成快步跟上去。
其实，程亚飞三番两次受伤，遭遇劫苦，全都是因为他。
如果换成别的父母，早把他骂的狗血淋头，闹翻天了。
可是他们依然是待他像一家人的叔叔婶婶，对他无半点责怪之意。
当然，没有如此宽容大度的父母，又怎么会教出程亚飞那么优秀的女孩。
谷小满和沈时也跟着程爸爸往里走。
现在他们关心的只有程亚飞。
而程成想，他已经欠程亚飞两条命，此生为她做牛做马都不够。
如果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掉程鹏，然再陪她永世长眠。
——
那边，程鹏逃亡的时候，遇到了另一方人马。
黑漆漆的巷子里气氛诡异。
程鲲扬眉：“大哥，逃亡的日子就不想自家兄弟么？”
他的话，像索命的绳索，无形的缠缚了程鹏的身心。
程鹏邪佞一笑：“想，非常想！为兄做梦都想亲手拧下你的头。”
程鲲仰头大笑：“大哥，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不劳你操心。”程鹏活动着手腕，一脸不屑。
“大哥。”程鲲笑：“我也是最后一次为大哥操心，因为你活不过今夜了。”
程鹏邪魅无比的脸上，展露出嗜血的狠意，“话别说太满。”
程鲲也懒得再跟他费口舌，闪身一让，拍了下掌，手下得令一拥而上。
两兄弟开始了生死决斗。
……
这天晚上警方根据东野寻暗中提供的资料，里应外合，连夜端了毒枭的老巢和仓库，以及程家的秘密制毒基地。
屹立于古城百年不倒的大家族，世人眼中传奇一样的程家，几乎在一夜之间覆灭。
770.第770章 五年后
程氏老总裁气得吐血而亡，程家土崩瓦解，树倒猢狲散，一团乱，一团糟。
令人唏嘘，令人警醒，又令人痛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