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寻顿时不悦地皱了眉,他极少在学校找她,因为两人班级隔得并不近,反正住在一起,所以,在学校能不见就不见了。
可是被人驱赶的滋味,实在不是件美好的事情。
“你来找我有事吗?”谷小满见他沉了脸色,只能多问了句。
东野寻皱着眉说:“明天运动会,我有参加长跑,想让你替我加油啊。”
谷小满是学校的广播员,到时候运动会的报幕什么的,肯定少不了她。
“好啊,加油!”谷小满晃了晃拳头,调侃道:“一定为你加油,不过我怕被我们班同学集体攻击。”
毕竟她自己班也有参加这个项目,如果她公然为别的班同学加油,大概会被视为叛徒。
东野寻想了想,神色凝重道:“那你还是别了。”
谷小满反而笑了,“怎么,担心我?”
“嗯,”东野寻认真点头,转身欲走。
“那你有把握跑第一吗?”谷小满又问了句。
东野寻用四个字回答了她,“我腿长啊。”
谷小满:“呃……”
这个答案还真是,绝对没毛病。
“我先回去了,放学后,在门口等你。”东野寻说着,大步流星的离去。
374.第374章 即使上天不如我意,我依然如意4
第二天,运动会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除了各班的拉拉队和同学们兴致昂扬的加油声,还有广播里时不时传出的煽情的致词。
基本都是各个班级自己写好了稿子,递到广播处,谷小满和另两位广播员代为朗读出来,最重要的是要声情并茂。
而到了东野寻上场时,却是这样一番场景。
“二年级八班的东野寻,加油啊!加油啊!”
“二年级八班的东野寻,加油啊!加油啊!”
……
谷小满摒弃了所有煽情的词汇,不停地重复这简简单单的一句。
了解内情的同学们,无一不感慨:“卧槽!谷小满今天胆子好大啊,竟然敢公开给未婚夫加油?!”
“是啊,是啊,看不出来小丫头还挺离经叛道!”
……
不了解内情的同学,男女都有:
“哎哟!看不出来啊,明目张胆的勾引学霸啊!”
“是啊,是啊,这和公开表白有什么区别!”
“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
各种臆测,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程亚飞听在耳中,气的七窍生烟。
然而,在场上飞奔的某人,听着女孩甜美的嗓音,脚下像踩着风火轮般越跑越有劲儿,毫无悬念的他第一个抵达终点,为他们班争得了一面锦旗。
而谷小满少不了被他们班的同学念叨一番。
“你好歹为我们自己班参赛的同学加个油啊?”
“就是啊,谷小满你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
大家七嘴八舌的声讨。
而谷小满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们班参赛的同学叫什么。”
于是,全体静默。
程亚飞却止不住地哈哈大笑。
谷小满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有那么好笑吗?
程亚飞努力忍着笑说:“我们班参加长跑项目的同学叫段少凌,是你和我的初中同学。”
谷小满闻言,神情微微一滞,朝着段少凌看过去,一脸愧疚地说:“对不起啊,我真不知道是你。”
“没关系。”段少凌包容地笑了笑。
要说一点不介意,也是不可能。
大家毕竟从中学就是前后桌,一路走过来,他竟然被忽视的如此彻底,这种滋味儿很难形容。
谷小满同样暗暗懊悔,她当时的注意力都在东野寻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场上还有熟悉的同学。
晚上,东野寻见了她别提有多开心了,上来就是个大大的拥抱。
“云珠,谢谢你为我加油。”他难掩开心地说。
谷小满笑:“寻哥哥,开心就好。”
东野寻改拉住了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我当然开心。”
谷小满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会让你不开心?”
她问完后悔了,这话有些煞风景。
只是自从谷立夏离开后,她变得越发敏感,总会控制不住多想。
她之所以给东野寻加油,也是害怕他失望。
东野寻自然也察觉出她的小情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认真道:“你不开心。”
什么会让你不开心?
你不开心。
谷小满嘴角的笑意,一点点聚拢,越来越浓,她揶揄道:“你这撩人的技能哪里学来的?真是让人没有抵抗力!”
375.第375章 即使上天不如我意,我依然如意5
东野寻停下脚步,深幽的目光紧锁住她,一字一句道:“不是撩,心里话。”
他如此一本正经,谷小满反而不好意思了,微囧地低下了头,将一缕散落的发丝掖到耳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嗫嚅道:“我知道。”
而东野寻却微微皱起眉,自从谷立夏走后,她就像变了个人,心思藏得越发深了。
他知道她把谷立夏的问题归咎在自己身上,愧疚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可是他没能力移走那座大山。
解铃还须系铃人。
有时候他走在她身侧,总感觉离她很遥远,触手之距却透着遥不可及。
“云珠,我不会让你变得比我还可怜。”他说,心里发苦。
谷小满抬头看着他,晶莹沾湿了微颤的睫毛。
东野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会看着你的,小雨滴。”
谷小满笑着点头,泪盈于睫。
东野寻稍一迟疑问:“云珠,有没有跟立夏哥联系?”
不经意听到他蹦出这么一句来,她吓了一跳,含糊地嗯了一声。
兄妹俩没打过电话,偶尔发一两封邮件。
这座城市和亲人,于谷立夏来讲或许只是一处年少经历不幸的心牢。
大概也不会有多少留恋和不舍。
——
忙碌的学习,倒是加快了时间的流逝,眨眼又是一个春节。
同往年一样,谷小满回了谷家大宅,东野寻也回了解家。
这天晚上,孤江城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受邀在谷家吃年夜饭。
当然欧阳一家也包括在内。
据吴管家说,谷沧海也邀请了东野文清和解东洋,但是被婉拒了。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解东洋不见得愿意和欧阳义薄坐在一张饭桌上大谈生意经,东野文清更是恶心这个前夫,见面不捅他两刀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相安无事的坐在一起。
年三十的下午,谷小满哪里也没去,在卧室里睡了一觉,六点半左右,在谷家做了十几年饭的刘姨喊她起床。
“有事吗?”她揉了揉眼睛问。
刘姨笑眯眯地说:“谷总喊你起来,客人都来了,让你跟长辈们拜个年,打声招呼。”
“知道了。”谷小满懒懒的应了声。
待刘姨走出去时,她盯着阖上的门,心底一阵酸涩。
往年的这个下午,谷立夏会亲自写春联,贴春联,挂灯笼。
她在旁边磨墨打下手,谷立夏贴春联时,她会帮忙递胶带。
谷立夏:“云珠,帮我递下剪刀。”
她:“好。”
把剪刀乖乖递过去。
谷立夏:“云珠,帮忙看看有没有歪?”
她:“往左一点。”
谷立夏:“可以了吗?”
她:“再往上一点。”
谷立夏慢慢往上挪。
她:“OK.”
兄妹俩之间并无多余的对话。
但记事起,他们每个年三十都是这样过来的。
谷立夏书法极好,但他更倾向于行书,笔法苍劲有力,狂野不拘,很像他的人。
可是每年的这一天,他总是格外平和,敛去了所有戾气,硬要和她挤在一个房间看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