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柔板小调 (拂晓空空)

“嘻嘻，你太坏了！”
罗妮塔看着胞妹努力做出不在乎的姿态，微微挑眉，她明白其实莉莉娅对安诺斯•冯•斯提尔兰还是有些在意的。汉格家族的女孩从来不缺联姻的对象，因此在毕业前谈个恋爱也未尝不可，冯•斯提尔兰至少并没有与家族的势力有什么过节。
只是那个巴罗迪斯实在是不起眼，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入招生严格得几近苛刻的德姆斯特朗，并且在这里获得了好人缘——全校男孩对她的态度，显然与对自己，和其他联盟的女学生不一样——这一点，让自视甚高的汉格大小姐有些不太满意，于是越发地轻视起对方起来。
‘姐妹团’的成员们，眼见两位汉格小姐都对洛拉•巴罗迪斯颇有言辞，纵容之下，也跟着说起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然，目标人物直指这位年龄不大的女生级长。
背后说人坏话总是会越说越带劲，女孩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吵得位于偏厅的自习室也不得安宁。
“……”
西里尔原本不想理会这群小家子气的低年级，但眼下恰巧是论文最关键的时刻，一阵一阵尖笑声让她忍无可忍。
“能不能安静点？也许你们没注意到有人正在自习？或者说，你们已经将这周的作业都完成了？我可不想再听到任何人在级长催促后才拿出那卷糟糕得只能得‘P’的论文！”
“哦，西里尔学姐，我想晚自习还没有开始，我们只是在这里说笑一下……劳逸结合，不是吗？”罗妮塔柔柔地一笑，“况且，连级长都没有说什么。”
“哦？是么？”西里尔冷冷地扫了眼强制镇定的‘姐妹团’们，“所以你们就觉得我没有办法来‘规劝’你们？”
“这里德姆斯特朗，你当然不能！”
莉莉娅突然说道，这莽撞的话让其他女孩忍不住低呼起来。
“梅林，你疯了!”
“她比我们的年级高，我们得听她的。”
“可是……”莉莉娅还想说什么，却被罗妮塔狠狠地一瞪，最终愤愤不平地坐回了原位。
“请原谅，西里尔学姐，莉莉娅还小，并非有意冒犯您。”
西里尔不会和一个一年级计较，她目光锐利地看向罗妮塔，“虽然学校派你担当学生代表，但与其说别人举止粗俗，还不如看顾好自己的品行——优雅？安静？得体光只有这些，也称不上什么优秀的淑女。”
“……”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级长的房门突然开了——洛拉披着防风袍走出房间，她明显感觉到客厅里的气氛怪异，却不想掺和联盟的内部事情，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微笑着说道：“晚自习快开始了，大家准备一下。”
这话一下子冲散了原先的尴尬，众人松了口气，开始忙着装扮起来。
“啊，晚自习，还有十分钟，快快！”
“我的梳子呢？诶，这是谁的发夹？”
“我的蝴蝶结系不好，哦，怎么办，它垂下去了，梅林！”
洛拉一边耐心地等待这帮姑娘们整理着装，一边统计起请假的人数——西里尔走到她身边，定定地打量了她一眼，随后在名单上飞快地签了名。
“但愿你不会后悔。”她说完便回了偏厅，留下一头雾水的洛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





第67章 【67】
••

周二，联盟女校的沙龙课上，洛拉和女校生们穿着传统的女巫长袍，挑选装饰礼帽的蕾丝和串珠——她对女艺不算陌生，但在搭配只算得上循规蹈矩，比不了其他人的灵巧时髦——幸好她的搭档做的不错，最终这节课她们勉强拿到了中等的成绩。
“我本想做得更别致些，可是不管怎么都会和别人重样。”
“课堂用的材料少，即使是变形咒也不能让平庸的贝壳变成宝石，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们的配色适合日常穿着，但卡兰卡小姐更喜欢给那些夸张的高分……”
和洛拉相处了几节课后，乔耶娜不再像原先那么紧张，两人的聊天内容除了课堂作业外，也多了些别的——乔耶娜总是有意无意地讨论起魁地奇，可几番交谈后，洛拉发现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项运动本身上。
“真难想象克鲁姆学长没有女朋友？我是说，他那么优秀，喜欢他的女孩不在少数……”
“我想大概是因为忙，其实他待在学校的时间并不长。”
“哦，当然是这样，他现在可是名人……不过我有时候会猜测，这是不是一种，你知道，有些社团会定下一些奇特的规章制度，比如不许谈恋爱什么的。”
“哦不！”洛拉啼笑皆非，“德姆斯特朗没有这种规定，这里条件有限，大部分男孩就算是想要谈恋爱也没有机会……”
“这么说来，其他人也是如此了？”
“呃，如果你指的是魁地奇校队，是的，他们正在准备地区联赛，所以不会有那个精力……阿列克谢昨天还和我说过，他没有舞伴就不用去联谊会来着。”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
乔耶娜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她将乱糟糟的针线篮整理干净，随后约洛拉一同去图书馆自习。
“洛拉，我想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洛拉从厚重的书页中抬起头，古代魔法史的作业总是需要查阅大量资料，但这些珍贵的书籍不能够带出图书馆——本想在晚餐前将一大页抄录完的计划看来得搁置了，洛拉放下手中的羽毛笔，“究竟是什么事？”
“我不想瞒着你的，但是，她们是这么的肆无忌惮。”见洛拉不明白，乔耶娜压低了声音，“你得小心‘姐妹团’的人，她们向来爱做表面文章，可事实上却学了些长舌妇的陋习，看在我们彼此熟悉的份上，我不得不向你忠告一声，罗妮塔•汉格是学生代表，并不等于她很好相处，你知道，她们在公共休息室里曾……”
听完乔耶娜的‘好意’，洛拉不知道该如何表示，她眼中的罗妮塔•汉格品学兼优，贤淑得体，很难将其与‘坏女孩’联系起来。
周五下午，洛拉去参加级长例会，半途发现自己忘带了执勤表，返回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女校生们正在偏厅开茶话会。
洛拉站在原地，亲耳听到那些尖细刻薄的声音，一连串地从里头传出，回荡在会客厅的每一寸空气中——她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而现在，她将重视这个谎言堆砌的世界，和这些任性骄纵的少女。
轻轻地将执勤表放在茶几上，女孩的脚步发沉，她推门打算离开时，有人开口道:
“你就这么走了?”西里尔靠在寝室的门旁，“我以为你至少会冲进去让她们闭嘴——听听她们都说了些什么，难道这不会让你感到愤怒吗？”
洛拉转过身，翡翠色的眼睛里只剩下阴郁，她的声音如同极夜的寒冰，没有一丁点温度。
“知道么，你们都一样。”
重重的摔门声过后，偏厅的嘲笑声戛然而止，西里尔挑了挑眉毛，转身回了房间。

••

洛拉漫无目地游荡，此刻的她心情烦闷，什么级长会议，什么女校生的日常作息情况……她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管。
“嘿。”
一个熟悉地声音响起。
洛拉惊讶地抬头，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安诺斯，虽然她此刻的心情就像多云的天空般暗沉，但她依旧努力扯了扯嘴角：
“嘿。”
安诺斯一贯沉默寡言，洛拉此时又提不起精神，于是两人便默默地沿着湖岸散步，彼此之间虽没有说什么，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这让洛拉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很久没有与男孩这样单独相处了。
她侧过头望去，安诺斯抽长了个子，金发长及耳畔，在银灰色天空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发暗，而镜面般透亮的冰湖却没入他清澈的双眼。
“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他的声音略微沙哑，这段时间他都不怎么说话，但这像是询问，又像安慰的肯定语句，却让洛拉鼻子一酸，她连忙将视线转向远处跌宕起伏的山峦。
“没什么。”
女孩的声音轻得像是羽毛，挠得人心尖发痒。
“……”
安诺斯注意到女孩始终微皱的眉，“你没必要勉强自己，任何情绪都是需要发泄的。”
洛拉下意识想要反驳，却不知该怎样说，最终她摇了摇头。
“我只是有些失望，但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我听到的那些谣言……但我此刻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我没法和她们成为真正的朋友。”
“舍弃一段不需要的友谊，没什么可遗憾的。”
“我总是忍不住去想，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这种不断的，强迫的自我反省让我感到沮丧。”
“你只是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我想是的。”
“所以，别去理会才是最好的方式。”
洛拉和安诺斯走过碎石滩和芦苇丛，一直到最北端小港口的栅栏边，如果忽略旁边的山峦，这里放眼望去就如同宽阔的海洋，无拘无束的风调皮地围着两人转圈。
安诺斯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女孩卷曲的发梢上，浅淡的色泽，光洁秀丽，她一抬手，将头发拨到脑后，露出柔和的侧脸和饱满的耳垂。
风声不停，在这沉寂的自然中，时间宛若静止。
洛拉远眺望了一会，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一扭头，安诺斯同样平静地回视她。
“我们有多久没有像这样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