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柔板小调 (拂晓空空)

洛拉乖巧地点头，拉住格雷厄姆伸过来的手，两个人微笑着步入餐厅。

••
巴罗迪斯家族的会餐厅里灯火通明，桌上照惯例摆放着白蔷薇插花和水晶烛台，施了魔法的烛火时不时在蜡烛间跳跃。边上的壁炉里点燃着装饰用的冰蓝火焰，壁炉上方挂着巴罗迪斯家族的族徽——母狮守卫着绘有银斧的盾徽，盾徽上方的太阳散发出十七道光芒，代表曾经附属巴罗迪斯的十七个家族，整个族徽外沿被橡树枝叶包围，象征自然神灵的庇护。
家族的其他人已全部就座，长桌的主位上坐着现任族长老巴罗迪斯，两边则坐着他成年的儿女和各自的伴侣。此刻他们正聊着什么，时不时有人发出轻笑，家庭气氛十分活跃。
“梅林保佑！希望他下学期能当上霍格沃茨的男学生会主席！”
“这件事勿庸置疑，出色的父母自然会有出色的儿子！”
“哦，我亲爱的妹妹，你总是这么讨人喜欢！布斯巴顿的开学舞会，西蒙娜选他做舞伴，那真是他的荣幸……”
老巴罗迪斯的两个女儿，普里乍得夫人和德•莱格利斯夫人正热络地互相恭维，她们的丈夫则在交流着魔法香槟十五个品种的鉴别方法。餐桌另一边，两位年轻的巴罗迪斯先生正在交流对魔法部下达新通知的看法，他们的妻子也在小声地说着什么。
“亲爱的，你看到洛拉了吗？”桑德兰•巴罗迪斯趁闲聊的空隙，小声地问丈夫。
“并没有，”埃德加尔•巴罗迪斯回答道，“我以为你安排她去换衣服了。”
“下午茶以后，她跟着孩子们出去玩，到现在都没回来。”桑德兰担心地说。巴罗迪斯先生看向主位，只见贾尼斯笑嘻嘻地同老巴罗迪斯说着句什么，引得西蒙娜也跟着笑起来，就在他叫来家养小精灵询问的时候，门口的侍者唱报道：
“——格雷厄姆少爷和洛拉小姐！”
只见少年领着女孩走入餐厅，步伐平稳，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巴罗迪斯先生和妻子对视一眼，挥手让家养小精灵悄悄退下。
“很抱歉，外公，我们来晚了。”格雷厄姆歉意地说。
“打扰了。”洛拉也跟着俯身行礼。
“哦，没关系！格雷姆，我很高兴你能来。”老巴罗迪斯看到自己出色的外孙，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随后又把目光转向年幼的孙女，“我的小洛拉，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起司烩菜，要多吃一点。”
“好的，爷爷。”洛拉乖巧地点头。
格雷厄姆将洛拉抱上座椅后，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家养小精灵为他们一一摆好了餐具，并在膝盖上铺好了餐巾。
“都到齐了吗，那就开始用餐吧！”老巴罗迪斯像是询问却又不容置疑地说。
在族长的示意下，各类菜品一一端了上来。今天是家族聚会，所以餐桌上的菜都是一些传统食物，有奶油鸡酥盒，蛤蜊海鲜面包汤，煎鲑鱼配白奶油汁，烤小羊排，豌豆肉冻沙拉，起司烩菜，腌黄瓜，炸鱼条，苹果饼，红浆果汁和酸啤酒等等。
巴罗迪斯家族习惯于在餐桌上交流感情，许久未见的家人们纷纷聊着感兴趣的话题，男人们聊政事和体育，女人们聊着最新的服装和珠宝，孩子们则聊着各种各样的趣闻。
“听说德姆斯特朗要变成男校了？已经有好几届全是男孩，没有女孩入学。”贾尼斯的嘴里塞满了小羊排，却还能够咬字清晰地说话，“也许该和布斯巴顿搞个社交舞会什么的，那些家伙会为之疯狂的。”
“别胡说，这怎么可能？前几年，德姆斯特朗还派学生代表到霍格沃茨交流学习过，其中就有两个六年级的女生。”格雷厄姆把切成小块的炸鱼条放到洛拉的盘子里，见她吃得欢又帮她盛了些汤。
“也许全校就只有这两个女生！况且那是前几年，现在很多人都不会选择去那里，你知道，寒冷，邪恶，阴沉破旧的校舍……总之一点也不讨人喜欢。”贾尼斯咬了口苹果饼满不在乎地开口，“就算以前巴罗迪斯家族全从那里毕业，但那都是过去式了，自从格林德沃，咳，以后，就没人再去，咳咳……”
“但是外公就是德姆斯特朗毕业生，”西蒙娜嫌恶地用纸巾擦擦手，某人的口水竟然能喷这么远，“还有小舅舅，德姆斯特朗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反正我不去！就算是爷爷希望的，我还是不想去，唔，麻烦把盐递给我。”
“我也要。”洛拉插嘴道。
“如果你能来霍格沃茨，我会罩你的！前提是你能进拉文克劳的话，”格雷厄姆拿起盐瓶往洛拉盘子里撒了点，然后递给贾尼斯，“可我觉得这机率并不高，所以，很遗憾！”
“谢谢，但为什么非得是拉文克劳？不是还有个血统至上的，斯，斯什么来着？我可以去那里！”
“你想去斯莱特林？”西蒙娜惊讶得差点拿不住勺子，但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动作轻巧地为其他人都盛了些沙拉，“巴罗迪斯家族和英国贵族们没多少交情，而且，你的英语，呃，我是说你的口音……你不怕去那里受排挤吗？”
“哦，该死的英语！那我只能去利沃尼亚魔法学校，离家近，又是我爸妈的母校，同学们也早就认识。”可惜没什么新鲜感，学校也没什么名气，贾尼斯无奈地想。
与此同时，老巴罗迪斯也正和儿子们谈论到孙辈入学的事情。
“贾尼斯很排斥去德姆斯特朗，我也觉得那里风气并不好，当年那些祸事给家族产业也造成了影响，连带白巫师邓布利多对我们也报以敌视。”埃里克•巴罗迪斯直言不讳，“自从伊瓦斯出了事后，您守在拉脱维亚不问世事，这么多年过去了，银斧巴罗迪斯的名号也没人提了！”
“每一个巴罗迪斯都应该出自德姆斯特朗，这是祖训！”
“父亲！祖训也是人定的，我们这代，安妮塔和我去的利沃尼亚，玛丽迦去的布斯巴顿，不也很好吗？埃德加尔倒是听话去了德姆斯特朗，结果差点成了食死徒……这一代的巴罗迪斯就只有贾尼斯一个男丁，您忍心拿他去冒险吗？”
“德姆斯特朗的黑魔法课程很系统，很全面。”
“就是因为这个，德姆斯特朗现在声名狼藉，”埃里克没好气地瞪了弟弟一眼，继续同父亲说道，“总之，我认为贾尼斯去利沃尼亚同样可以巩固家族在东欧贵族圈的社交……当然，洛拉也用不着去德姆斯特朗，一个女孩接触那些也没什么用。”
埃里克并不知情的是，巴罗迪斯家族之所以定下这条祖训，是因为第一代大族长曾将某些‘特殊的东西’留在德姆斯特朗，每个就读的巴罗迪斯后人都有使用的权利及保密的义务。而假如某一代无人就读，那么这些‘特殊的东西’会因为无人加持魔力而被公之于众，不再专属于巴罗迪斯家族。
“既然如此，就随你吧。”在祖训和子孙安全的事情上，老巴罗迪斯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第3章 【3】
埃德加尔•巴罗迪斯是老巴罗迪斯最小的儿子，他毕业于德姆斯特朗，长年的寄宿生活，让他并没有像兄长那样选择与父母同住，而是带着妻子和女儿，独户居住在位于波罗的海某海岛的庄园内，一家三口的生活十分简单。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为了管理位于里加湾的产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并不习惯履行繁复的请安礼仪。事实上，他觉得某些虚情假意的客套不但迂腐，而且浪费时间，尤其对于他这种前黑魔法世家的后人来说，更带着莫名的讽刺。
巴罗迪斯家族曾经是东欧有名的黑魔法世家，为了在格林德沃的黑暗时代中求得自保，不得不舍弃家族的盛名，选择在老家拉脱维亚隐居下来。这一隐居就是四十多年，期间经历了家族败落，食死徒的胁迫，以及神秘人死后魔法部的查封与抵制，最严重的时期家族濒临破产。近几年情况虽有所好转，但巴罗迪斯家族对社交并不热衷，魔法界新近的贵族们甚至从没听说过银斧巴罗迪斯的名号，这一切都让这个古老的家族陷入了尴尬之中。
九月
一个惬意的午后，温暖的阳光照进布置得十分雅致的会客厅。
落地窗边的圆桌上铺着缀有珠饰的白色蕾丝桌巾，正中新插着女主人最钟爱的香槟色玫瑰，插花周围精致的骨瓷茶具，糖罐以及三层点心架错落有致地摆放，角落里施了魔法的小提琴音色悠扬，演奏着婉转动人的乐曲。
小精灵尤里将茶匙与茶杯的放置角度调整成四十五度，这才小心翼翼地询问：“女主人，还是准备伯爵红茶？”获得允许后，尤里的手上便出现了刚冲泡好的茶壶和牛奶壶，深知主人喜好的它将茶壶和牛奶放置在桌上后，就“啪”地消失了。
桑德兰•巴罗迪斯优雅地往杯中注入牛奶与红茶，茶匙轻轻搅拌。这时，敲门声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询问道，“妈妈，我能进来吗？”
“当然，亲爱的。”
洛拉轻推开门，结束一日学习的她看上去有些疲倦，但在看到桌上的点心后立马精神了。她笑着坐到了母亲身边，看着母亲为她调制专属奶茶——大量奶少量茶外加两颗糖的组合。
洛拉捧着茶杯喝上一口，伸手拿起一块巧克力泡芙，边吃边说道，“妈妈，为什么我要学习德文？我认为英文和俄文就足够看懂家里的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