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钥匙:“我…”
虚竹子:“直言便是,为师固知之。”
黄钥匙见瞒不住了,只好说道:“弟子因日日吸取师兄师姐之木属性真气,现今木属性小无相功第一层已经圆满,但并未修习攻伐应用之法。弟子生就真灵远强于他人,现下已可探测两百步。”
谭处端:“真的假的,小黄师叔,胡吹大气吧。”
虚竹子:“一试便知,处端,你去到两百步开外。”
两百步早出了小院,自然不在众人视线。谭处端方到两百步开外站定,就觉自己仿佛后脑勺被人盯着一般。谭处端四下游走,那被窥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回到小院,谭处端望着黄钥匙,表示自叹弗如。
众人皆惊黄钥匙之能。
虚竹:“今日也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吧。”
“诺”,众弟子回房休息,马钰年长,去练功房打坐。
☆、第八回 虚竹子邀徒修阵道 黄钥匙游标绘阵图
现今黄钥匙已经不睡摇床了,而是换了四面有围栏的平板小床,仍由青箫照料。
黄钥匙回到屋里,便被青箫一把抱起来,扔到小床上。
但见青箫一脸严厉的指着黄钥匙质问道:“说,你什么时候开始能探测的,为什么瞒着我,有没有看什么不该看的。”
黄钥匙好像被吓到了,结巴的说:“姐,姐姐,我打小就能精神外放,并没有瞒着你什么,你也没问过我。还有,什么是~~~不该看的?”
青箫:“就是~~算了,你太小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不许用真灵探测我,还有我师傅,你要是敢看,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再也不给你洗衣服了,你没有看过吧?”
黄钥匙:“才不探测你呢,我历来都是用真灵找蛐蛐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青箫:“你敢拐着弯说我不好看,你,算了,早点睡吧,你要敢拿真灵看我,小心姐姐我拧你的耳朵!”
一宿无话。
次日,练功房内,林朝英面若冰霜,质问黄钥匙:
“昨晚你说我比师傅还老?”
“不是的,我只是猜想,你是大师姐,想来比师兄还年长。”黄钥匙解释说。
林:“你可知错?”
说话间,一股冰寒之意自林朝英的手指传来,从黄钥匙两侧天池穴疾涌而入,可怜小小黄钥匙立感全身发颤,面白唇紫,几乎冻僵。
大师姐发起脾气来,不是闹着玩的。
黄钥匙急忙说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错了,师姐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啊不,十五岁。”
黄钥匙本以为此语会让林朝英开心,没想到此言一出,自己身上寒意又盛了几分。只冻得黄钥匙全身抖个不停。
黄钥匙只得控制一身真气沿经脉流转,稍稍抵抗寒意。
却听林朝英厉声说道:“我要是那么年幼,逍遥派当家大师姐的威严何在!”
不能说年老,有损形象;也不能说年轻,有损威严。
好吧,女人果然都是不讲道理的,不论古今中外。
黄钥匙连忙说:“我以后再也不敢妄议师姐年龄了,如有再犯,无需师姐亲自出手,我自去跳那碧水寒潭。”
灵鹫宫外有一碧水寒潭,乃冰水飞瀑所就,色幽蓝,终年冰寒刺骨。
“此语当真?”
“当真当真”,黄钥匙忙点头不迭。
林朝英见黄钥匙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心中一软,便放过了他。
某日,早饭既毕,虚竹说道:“黄四,你年尚幼,暂不能习武,而真灵却不弱,已适宜修习炼丹结阵之法。你可愿每日上午随为师一起修习阵法一道,修行此道,即便不成,于真灵亦大有裨益。”
黄钥匙开心地说:“弟子愿意。”
旁边谭处端也说道:“师祖,弟子真灵甚弱,可否能通过修习此道,使真灵有所受益?”
虚竹:“修行阵法自有所益,然势必占用你行功聚元的时光,你自斟酌。”
谭处端:“弟子真灵之弱,已碍修行,弟子愿学阵道。”
虚竹:“如此你二人便随我来。”
三人来到了一座敞亮的大殿,殿内除了几根柱子,并无一物。
虚竹说道:“为师随修习阵法有年,然与阵法一道,实未入门。本派天书记载先天阵图十二幅,其中不须辅以灵石之阵图六幅,为师竭尽己能,以天书所述绘制阵图,自觉并无二致,然所绘之图,皆无丝毫功用。”
言毕,虚竹取出一幅纯白丝质卷轴,平铺在地上展开,说道:“此便是为师所仿之聚灵阵阵图,六副阵图中最简单的一幅,有阵线三万六千零一道,此阵若成,阵中灵气,将倍于阵外。你二人姑且一观。”
那阵图有约两丈方圆,大致呈圆形,其中有千万条极细的纯金细丝纵横往来,交叉缠绕。那些金丝虽极为繁复,然其线条流畅飘逸,弧度悠扬婉转,自有其一番□□,令人不觉其乱,但觉其美。
黄钥匙只略略扫了一眼全图,便知自己尚力有未逮,于是便索性不看全图,单从最外缘一根金线末端看起。想象有一丝真气,从末端而入,沿着阵线徐徐入阵,畅快流淌。
黄钥匙的精神正随阵线前行,忽然阵线前方遇到一个岔道,黄钥匙心中愕然,思绪便停了下来。却见谭处端早已在一旁打坐调息。
刚才一观,竟不知用时多久。
虚竹子说:“徒儿,可有所得?”
黄钥匙却道:“略有所感,但未得真切,弟子还想再观看一次。”
此次,黄钥匙竟直接用真灵控了一丝木属性灵气从阵线末端徐徐流入,沿线而行。
黄钥匙发现,金线似乎对灵气有一丝引力,由此灵气更易聚于金线附近,依线而行。
黄金本就是天然物质中热和电的最佳导体,原来也适于传导真气。
黄钥匙神魂虽强,也只后天中期而已,现在控制着一丝真元沿着极细的阵线前行,不能有半点偏颇,黄钥匙自是大感吃力,不一会儿额头便渗出汗珠。
真气行至岔路处,自然分成了两丝,黄钥匙努力将精神力也一分为二,分别控制两丝真元。
之后真元前行,又遇岔路,分为四份,八份……
黄钥匙还想分而控之,奈何精神力早已枯竭,竟眼前一黑,直接昏睡过去。
黄钥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漫天都是金线,自己则是一颗电子,在金线中永恒的流动着,仿佛没有尽头。
梦醒时居然已经是深夜了。
见黄钥匙醒来,身侧陪伴的青箫言道:“你可醒了,掌门让你做什么了,居然昏睡到现在,我师傅给你做了银耳粥,我这就给你端去。”
青箫离去,黄钥匙自顾自试了试精神力,居然能探测到两百一十六步了,看来极端的使用精神力确实能促进精神力的增长,特别是分心多用。但以后不能白天尝试将精神力耗尽了,免得昼夜颠倒。
粥毕,黄钥匙尝试用神魂分心观察蟋蟀,因为只是观察,无须操控真气,黄钥匙竟能同时观察二十六只蟋蟀,代价是精神力飞速消耗,不一会儿,黄钥匙又昏睡过去。
之后每日睡前,黄钥匙都用分神观测之法将精神力耗尽,第二天精神力都略有增长,只是增长幅度越来越小。
虚竹子让黄钥匙和谭处端观察了几日阵图,体会阵线之灵动韵律,便开始教二人绘制阵线。
绘图所用之笔仅绣花针大小,末端为天蚕丝软毛,其细如芒。绘图时以笔蘸细墨绘于丝绢之上,并不须二人制作金线。
黄钥匙问:“能不能用硬笔,比如便以钢针为笔?”
虚竹解释说:“阵线各处粗细不一,非此笔不能成阵图。来,为师教你们绘图。”
黄钥匙两人首先要学的是画线时手不能有丝毫抖动,绘图之中,手只要抖动一下,便万事皆休,一切重来。
练习半月,黄钥匙始能做到心如止水,手如磐石,捏笔于手,不再有丝毫抖动。
练习持笔多日,黄钥匙感觉神魂强度又有精进。
谭处端则用了一月有余方才做到手能持续半个时辰不抖。
第二步,两人要能画出一般粗细的线条,是一根发丝粗,还是半根发丝粗,抑或三分发丝粗。线条之粗细,全然取决于运笔之高低。
虚竹所述之粗细甚不明了,虽然二人画出后,虚竹便知线条是粗了或是细了,可虚竹不在时,二人绘图便没了标准。
于是,黄钥匙无奈之下,请虚竹子帮忙,做出了游标卡尺,用于测量线条之粗细。
这样,即便虚竹子不在,二人也可自测所绘线条之粗细。
黄钥匙再一次被惊为天人,这次,可是连虚竹子都大加赞扬。
黄钥匙用了两月有余,便能做到全神贯注之下,绘出的线条如琢如磨,完全合规。
谭处端则坚持了数月,终因精神力太差,始终无法绘出合规的线条,只好放弃阵法一途,另向虚竹子学习锻造去了。
第三步也是最难的一步,黄钥匙要学习绘制阵图的笔法。
阵笔运用要则有三:
一为运行之快慢,笔意之动静。行笔时须缓急合度,韵律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