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为什么不去找她呢?”然而压切长谷部听到的回答并不是自己熟悉同伴的声音,而是一道陌生的女子的声音。
本丸中性别为女的只有月见陵光一人,可是身为主厨,压切长谷部怎么会分不清主人和别人的声音呢?
压切长谷部登时意识到本丸中有外来者闯入,拔出自己的本体刀指着来人,头戴天冠,身穿白和服的少女歪着头看着压切长谷部从惊慌到镇静的全过程,就算被刀指着也不见她慌乱,还十分自得地嘲讽着。
“弱小的付丧神。”
“你……”压切长谷部急极,眼睛的余光瞥见了刚刚与他一同来查看结界的一期一振已经晕到在地上,虽然担心着同伴的安全,但他没有急着动手。对方如此镇定,谁知道她有没有同伙,万一危及了本丸的其他同伴们和主人……
少女逼近了压切长谷部,“她在哪里呢?不说出来的话,就杀了你哦。”
“那就先杀了我试试。”月见陵光在以前给审神者专用的屋子,那里同样设着结界,也许正是如此,来人才没有很快找到月见陵光。压切长谷部想都没有想,拒绝了透露月见陵光的下落。
“唉,真无趣。”少女又歪着脑袋,盯了压切长谷部一会儿之后,转而无所谓地看向了别的地方,“那我自己找喽。”
压切长谷部有些吃不准对方想做什么,但他却能感应得到结界的波动更为不稳,本丸的空气也越来沉闷。没过多久,东南方向的一角的天上破开了一个口子,黑压压地一群浑身骨刺,双眼带着诡异地光芒的家伙一个接着一个从那道子中落入了本丸。
“检非使……难道说,是你这家伙……”压切长谷部看那检非使的那个数量,心就“登”地一声沉到最底,可是被他怒目而视的少女却十分愉快。
“夜斗,行动了哦。”
“什么人?”压切长谷部冷汗都要流下来了,居然还有一个人在场,而他却完全没有察觉。
被唤为夜斗的男人身穿运动服外套,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对少女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弯下腰将已经晕倒的一期一振安置到一旁,轻轻地用手拍他的脸,想要将他叫醒。
“夜斗!”少女见夜斗不配合,也一改刚刚的淡定,“你难道要违抗父亲大人的命令吗?”
夜斗一顿,没有吭声,他手下的一期一振此时也醒了,他便将一期一振放下,径直地向本丸的内院走去。
“夜斗!”少女也顾不得管压切长谷部和一期一振了,连忙追了上去。
“检非使!”一期一振醒来也发现了本丸的异样,“弟弟们!”
随着大批的检非使涌入,本丸的庭院现如今已经化为了战场,刀剑付丧神们都忙不迭地放下自己手头的事情,转而拿起自己的本体刀开始反抗。
检非使的数量虽然多,但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也不少,只不过每一个检非使都有着他们中最强者的力量,而本丸中依然还有几振练度不够的刀剑付丧神,因此打得颇为艰难。
“咦,果然没有把我计算在内。”月见宗近躲过一个检非使劈来的刀,念了道咒后,庭院中的那棵枫树的叶子瞬间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凝成了一只巨形的鸟兽,冲着检非使就撞去,撞上去的瞬间便化为了火焰,将那几个被撞到的检非使燃烧殆尽。
“火……”骨喰藤四郎和鲶尾藤四郎见到火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往后退,似乎对火焰特别畏惧。
“喂喂,不是吧,我们刀剑自火焰中而生,怎么会有怕火的刀剑付丧神。”月见宗近说着这句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想到自己这振刀还不擅长剑术,但是看他们两个瑟缩的模样,终还是软了语气,“好了,你们躲到里屋去。”
说话之间,他也没有停下来,火焰在他手中便是他的武器,将大半的检非使都斩杀,比旁边一刀一刀砍的刀剑付丧神们有效率多了。除此之外不仅要照顾着怕火的几个刀剑,还要照顾着某位拿着刀“哈哈哈”笑着冲入检非使中的傻弟弟,三日月宗近打了一会儿居然自己扯开了自己的衣服,“燃起来了,我认真的了!”
“打就打,脱什么衣服?你又不会自己穿衣服!”虽然旁边还有好几个刀剑付丧神也脱了衣服,但月见宗近还是最担心三日月宗近,谁让三日月宗近长得好看,万一被抓走怎么办?
“不行,我们要战斗。”骨喰藤四郎虽然害怕着月见宗近变化出来的火焰,但还是不肯自己退到里屋安全,让其他同伴们拼死战斗。
鲶尾藤四郎也不肯进屋,月见宗近只好叹了一口气,由着他们去了。
“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宗近,发生什么事了?”这边庭院这么大的动静,连一直躲在屋子不肯出来的月见陵光都觉得不对劲,强忍着自己的不安,悄悄地出来看一下,就看见本丸的大家都和几个长相诡异的家伙战成一团,顿时也顾不上害怕,挑开了刺向五虎退的刀,一刀将那个检非使拦腰劈成了两半。
旁边本来要来救缓五虎退的药研见此不禁抽了抽嘴角。
明明有这种实力,真不懂她有什么好怕的。
“主人,这边乱得很,你先回屋躲躲。”月见宗近见月见陵光出来,连忙加快进度,想将检非使全部驱除。
“开什么玩笑,要躲也是这些小孩子先进屋躲吧!”月见陵光一把将五虎退和药研都推向屋子,“你们快进屋。”
“大将,我们是刀剑,长成小孩子模样也不是我们想的,可不要将我们当成普通的人类小孩子。”药研并没有进屋,而是反手拉过月见陵光想将她拉到安全的地方,“检非使可是比我们长得还不像人,大将不害怕吗?就让我们好好保护你,乖!”
月见陵光:“……”你确实比你的其他兄弟看着成熟稳重,一点儿都不像小孩子。
发挥着自己最大机动值的压切长谷部将与他一同赶路的一期一振远远甩在后头,此时也赶到庭院,“主人!快跑!有一个……”
“找到了哦。”少女站在庭院池塘边上,一边弄水一边望向他们,“夜斗,行动吧!”
站在一旁的夜斗面露勉强,显然有些不情愿。
“夜斗!”少女催促着。
“喂。”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夜斗终于说话了,“你……还记得我吗?”
少女脸色一变,大喝一声,“夜斗!”
“有人要抓你。”夜斗没有理会少女,自顾自地说道,“千万别被他们抓到。小心一点,就算是我,也要注意,别被我抓到。”
“夜斗?”月见陵光被夜斗这番话搞得一头雾水,她随手一挥刀,看似不经意,却将旁边的几个检非使瞬间斩杀。
她看了夜斗许久,才笑道:“不好意思,我不记得很多事情了,我们以前认识么?”
“主人,离他远一点,那家伙……那家伙是祸津神!”月见宗近起初也有些疑惑,将“夜斗”的名字念了好几遍依然没有想起自己的主人以前和这个人有什么交集。
不过大多数月见陵光认识的人,他都是知道的,能活到现在显然不是什么人类,可是夜斗身上并没有什么妖气,至于神灵么……除去几个曾经眷顾过月见陵光的神灵,剩下的答案就很明显了。
“祸津神……”月见陵光不可思议地看向夜斗,“神灵是长这个模样的么?”
原本还很严肃的夜斗的额头蹦出一个“井”字,“你对我的模样有什么不满么?”
“没有没有。”月见陵光连连摆手,石切丸和太郎太刀挡在了她的面前,“怎么了?”
“祸津神可是给人带人灾祸的神灵,主人,请千万小心。”石切丸谨慎地提防着检非使和夜斗。
“哦。”对于月见陵光而言,虽然祸津神也不是什么人类,但却比妖怪能让人接受,她掏出自己的荷包,数出五个小判,对夜斗说道:“给你五个小判,能帮我搞定这些奇怪的家伙么?”
“……”夜斗的表情比刚刚还要严肃,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们都不由地屏住呼吸,却见夜斗在下一刻破功。
“你好!感谢惠顾!我就是多快好省安全安心送货上门的夜斗神!”夜斗双目放光,一把推开了挤在月见陵光前面的石切丸和太郎太刀,接过月见陵光手中的五个小判,还掏出一个放大镜对着小判看了看,“这种以前用的钱币如果换成现在的钱应该……好,你的愿望我确实收到了。”
他视线左右漂移了一下,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玻璃罐,将小判都收了进去。
“夜斗!”少女又喝了一声,然而夜斗并没有搭理她,而是将她变成了一把刀,夜斗的身形在检非使之间快速地移动着,刀光闪烁之间,在场的所有检非使都化为齑粉,消失不见。
“真不愧是神灵。”月见陵光鼓起了掌,为夜斗的迅速动作喝彩。
“哪里哪里,神灵大人就是这样太有魅力了,你要当我的信徒吗?”夜斗反手摸着自己的脑袋,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本丸的众刀剑付丧神们:“……= =”
夜斗笑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这会儿轻松得不合时宜,假咳了几声试图掩饰过去,正色道:“我再说一次,我是奉父亲大人的命令来捉你回去的……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