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痛不欲生地领命去了。
卫凛言本想借个小妖的洞府与鸾月多快活几天,却不想第一次就差点被吓得不举,他这张脸也像开染料铺子似的,一时白一时灰。
鸾月替他掖好衣服,强自忍住腑内的波翻浪涌,起身也跟着独角去了。
茶小葱唱到第五遍,有点忘词,正想停下来休息,草丛里突然滚出个黑衣人来,一脸痛苦地向她摆手,却怎么也爬不起来。那黑衣人没有蒙面,估计是吐得太狠,已经顾不上。
茶小葱看清,是个眼眉清秀的少年。
“你一直跟着我,可是为了这个?”茶小葱从乾坤袋里掏了半天,摸出块晶石来。
那黑衣少年望见那块晶石,先是点头,忽然想起了别的什么,又飞快地摇头,勉强翻身起来,嘶声唤道:“宗主……”
茶小葱没听清,转头发现洞里也走出个人来,同样是黑衣,比那少年高了一个头,背上顶着个犀角,正是尹沅沅口中说起的那个掳人的妖怪。
茶小葱指指那黑衣少年,又指指独角,一脸泰然:“你们是一伙的?”
独角见她镇定如斯,十分意外,只扬起一边眉毛:“你是谁?”
他两道眉毛连在一起,如若配上张宽脸,说不得还有几分霸气,可惜却是搭了一张瘦长脸型,整个脸的轮廓过于方正,被眉毛一隔,倒像个写偏了的“日”字。
茶小葱被独角的脸逗笑了:“你化形课没学好,妖怪长成你这样还真够悲摧的!”
独角出门乍见茶小葱与那黑衣少年先是一惊,但看两人皆是凡体肉身,不觉放下心来,本想把那黑衣少年弄死,把女的弄回去,却不料被茶小葱这么乱七八糟地嘲笑了一通,顿时恼羞成怒,探手就向她肩上抓去。
那黑衣少年见独角二话不说便动手擒人,也顾不上伸手接过茶小葱手里的晶石,自背后执起一柄铁锤照着独角的脑门就砸。这一击刚猛直接,不带任何花哨,全然是拼着一股天生神力端正使出,独角不敢硬接,双足跳起蹿开老远,回身又往茶小葱身上抓。
那黑衣少年高声叫道:“宗主小心!”
却觉眼前一花,茶小葱已笑嘻嘻地站在了独角身后,未等他转身,飞起一脚踹中了他的屁股。同样刚猛直率,没有花哨,只不过木灵之气运足了十分。
独角惨叫一声,仰面朝天吐了口血,整个人像风筝似地悠然飘远。
鸾月行至洞口,听见独角的惨叫,刚要出去却被卫凛言拉了回来。
“卫大哥?”鸾月略有迟疑,卫凛言的唇已到耳边,热气徐徐喷来,她不觉心中一荡。想起刚才没做完的,顿时心中邪火撩弄,浑身犯酥。却不想抬头一看,卫凛言的目光清明,并没有半点要动她的意思。
“看清楚了,她便是我皇要找的人!”卫凛言扬手指了指。
鸾月循声望去,神色便有些变。
都说公子婪夜眼高于顶,没想到竟会看上这么个长相平凡的女人,不,如果没有那身衣衫作陪衬,便只能用丑来形容了。
妖皇陛下会不会弄错了?
……
焚音靠在窗边,把玩着手里的棋子默默出神。
他对面坐着一位面色温存的男子,正自琢磨着下一步棋,他执的白子。
“瑾珏,还记不记得尧造围棋的故事?”焚音望着弈局,仿佛一切了然在握,白子被黑子一路围剿,已然没有了退路。
“尧造围棋,以教丹朱。说的是帝尧之子丹朱自小顽劣,不学无术,帝尧便以白黑弈子陪他戏耍,稳住其心性的同时,更令其领悟行军打仗,治国安邦的道理,这也是弈子手谈的由来。”那名叫瑾珏的男子微冷了眸子,沉思间,却与慕容芷才有三分相像。
“只可惜,纵是帝尧费尽心机,丹朱依旧终日朋淫生非,更听人唆摆,生出逆反之心谋夺帝位,帝尧伤心之余,不得不将丹朱贬谪南地,而禅位于虞舜。”焚音将局中被困的白子执于两指之间,淡淡一笑,“没想到我与你师父斗了几世,最后却要靠一颗棋子来分出高下,你说它该是黑还是白?”
瑾珏微微一笑,道:“主上说它是黑便是黑,它即使是白也会变成黑,瑾珏说与不说,结果并无不同。”
焚音亦笑,伸手将棋子一颗颗拣回钵中,似又想起一事:“听说公藤来找过你。”
“确有此事。”瑾珏目光坦荡。
“他还说过些什么?”昔日左使到访,自然不会是叙旧那么简单。
“他来要一个人。”眼皮下的事自然瞒不过焚音。
“他来要,你便给他。”婪音不以为意地将手中白子扔里了黑子中间,缓缓地将棋钵合上了。
☆、第180章 三步暗棋
茶小葱一脚便把独角踹天边去了……这个结果连她自己也始料未及。照估计,茶小葱能够踹它个十丈来远已经算是极限,结果她只是动了动,大妖怪就没了。
黑衣少年张大嘴,站在青空下,双眼鼓得跟金鱼似的——长老说他力大如牛,却没想到宗主的本事更过去了三里路,最可怕的是,宗主丫是个女的这样的女人以后谁敢娶啊要是一脚把夫君踹没了可如何是好?
茶小葱等了半天,见独角始终没回来,也渐渐失去了耐性,瞧着身边的黑衣少年,才记得手里还握着块晶石没还给人家。
“宗主!”黑衣少年见晶石抛来,立即伸手接住,人却满怀恭顺地单腿跪下了。
茶小葱不看他,转身就往山洞里走,口中喃喃道:“你叫我祖宗我或许会应一声,什么宗主宗主的……”走出两步,恍然想起点什么,猛地一回头,与那黑衣少年狠狠地撞在一起,两人同是“啊哟”一声,各各反相跳出一步。
茶小葱惊声道:“我记起来了,你是那天在流霞庄的……”
她不记得这张脸,却记得这双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少年这双眼睛的形状说不得有多漂亮,但是贵在眼仁够黑,令人一见难忘,一看就知道是个正义感爆棚的,怪不得夜探流霞庄的时候那么愣头愣脑,肯定是以前没做过贼。
那黑衣少年见被她认出,登时大喜过望,追上两步又跪下来:“宗主,就是我,我叫万俟正!”
万俟正。连名字都取得那么正气!
茶小葱无可奈何地搀起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什么宗主不宗主的,别再叫了,我叫茶小葱,你就叫我小葱得了。上次那件事对不住,我只想取回折心柳。没想把这块石头带回来了。现在物归原主,你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嗯,她不但抢走了人家的石头,还将人家打晕了……少年没想找她算账。想也是托了这个称呼的福。
万俟正急忙道:“既是灵物认主,宗主便是宗主!弟子怎么敢胡乱称呼?不过,按照族里的规矩。宗主的姓恐怕是要改一改。”
茶小葱被他缠得不耐烦,甩袖道:“你们族里怎么那么多破规矩?我是有师门的人,怎么当你们的宗主?”一边说一边撇下他往里走。
万俟正紧紧地跟着拼命解释:“折心柳认定了宗主。宗主便应该跟我回去接管族中事务,至于师门什么的,族中长老可以去跟宗主的师父商量,身兼多职也不是不可。”
茶小葱虎着脸,冷冷地道:“我师父早已经归天了,还商量个蝴蝶!”
“呃……”万俟正愣了一会,见茶小葱继续前行。又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两人在山洞里磕磕绊绊地走了不少冤枉路,万俟正像个跟屁虫似的。在身后不住地唠唠叨叨,走了好一阵子,才见得一丝光明。
呛人的浓烟,随风灌入,两人顿时咳得涕泗横飞。
“咳咳……石头我已经还给你了,如果你还不死心,我便将折心柳也送给你,什么宗主、祖宗我是不会当的!咳咳!”
开什么玩笑,当个掌门就够戗的了,陶然村的村长她都绷不住,现在又加个万俟家族的宗主,法码是一坨一坨往上压,责任是一天比一天重,她还能有几个脑袋想那些琐事?最重要的是,她又不需要带兵打战,管那么多人做什么?
茶小葱是个实在人,过点实在日子就很满足了,对那些虚名权力一点兴趣也没有。
万俟家族有多少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手里的羽族加上陶然村已经有几百号,再算上端极派那一整队人马差不多已经上千,要带这么多人去攻打魔族么?真特么见鬼!
浓烟当中一片哭喊连天,茶小葱脑中灵光一闪,还想说点什么,注意力却被哭声吸引过去。
万俟正灵机一动,横身挡在她前面,换上了一副忠心护主的面孔:“让弟子保护宗主!”
“保护个蝴蝶!”茶小葱脸一黑,抬了抬腿,真想将这家伙踢天上去当星星。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磁石,无论走去哪里做了什么,总会有些人不由自主往身上贴,端极派、陶然村、羽族、仙狐族,如今再加上个万俟家族,这个势力还真的有点看头。只怕妖皇知道了会着急……不对,如果这些个势力拧成一股绳来,只怕仙盟之首的御华派会更捉急……难道这才是返香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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