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南安王爷才听水溶淡然的道:“此事希望如王爷所说,这只是一个巧合,否则又是一场悍然大波,不过亦清倒希望…..”
没有说下去,水溶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缓了过来,水溶微笑着道:“在府里闲了这些天,亦清真有些闷了,哪日里王爷有闲,叫上毛侍郎他们,大家一起去清风居坐坐,亦清做东。”
南安王爷笑着道:“我以为你整日呆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了,亦清,你大婚日子也不短了,不见你再纳新人,让我这做姐夫的佩服。”
呵呵一笑,南安王爷不怀好意的道:“真看不出来,原来你竟是这样个人,白可惜了你这一身好样貌。”
水溶坦然的一笑,道:“‘山下前林花太俗,山上一枝看不足’,南王爷你也注意些,说不定哪一天我实在看不过眼了,当心我….”
南安王爷忙道:“自古才子多风流,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看了南安王爷一眼,水溶无奈的一笑,道:“想不到还有比我更自以为是的人。”
水溶的伤势越来越轻,呆在前厅的时候也越来越长,看着水溶时而凝重起来的神色,黛玉的心也跟着有些不安起来。
又到了斜阳轻陌的时候,收拾起有些烦躁的心情,黛玉对雪雁道:“雪雁,我记得库房那里有几匹上好的苏绸,今儿个太妃和我说起来,四郡主想做几件新衣,你派人拿去让郡主选选。”
应了一声,雪雁轻快的走了。
立起身来,黛玉推开桌上有些凌乱的账簿,对紫鹃道:“看到这些事呀,帐呀我就心烦,当年琏二嫂子不识字就能将个贾府管理的井井有条,的确是女中巾帼,府里的事多亏雪雁时不时料理着,要不还不烦死我了。”
紫鹃递上一杯茶,道:“王妃别烦心了,太妃不是说王妃管府管的很好吗,以紫鹃看来,王妃只是不喜欢管罢了,不过有雪雁帮衬着,王妃只在一边提点就行了。”
黛玉笑道:“当初汉高祖安抚天下,自诩‘左萧何,右韩信’,如今我也是左紫娟,右雪雁。”紫鹃笑道:“王妃说起笑话来既文雅又风趣,这点琏二奶奶可就比不上了。”
提起这些,黛玉忽的道:“紫鹃,我让你们准备的给二哥哥他们的东西都安排好了吗。”紫鹃道:“我和雪雁都收拾妥了,装了满满几箱呢。”
黛玉道:“按我吩咐的做了吗,那些银子够不够,这是我和王爷的心意,银子决不能从王府的账上支,莫得让人说了闲话去。”
紫鹃道:“这些紫鹃都知道,王妃给的银子足够了,我和雪雁也凑了一点,虽然不多,但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黛玉点点头,道:“难为你们了,还有匣子里的那些珠钗什么的,我平日里也不太喜欢戴,你看着也收拾几件,权当是给三妹妹她们的嫁妆,这一去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相见。”
紫鹃应声道:“王妃放心,紫鹃知道了。”
看了看窗外已消失的光影,黛玉自言自语的道:“王爷说了今日要早些回来,怎么还没有人影呢。”
紫娟笑着道:“王爷养伤这些日子和王妃时时呆在一起,今日这才出去半天,王妃就口念心挂的了。”
黛玉低声嗔道:“你这丫头,真该管教了,没事竟敢拿我取笑。”紫鹃道:“紫鹃哪敢,不过是实话实说,难道王妃不是这个意思。”说完,抿嘴一笑,轻松地气息漾满着整个屋子。 从清风居回来,夜色已经沉了下来,吩咐了子扬几句,水溶带着小安子便往后堂走去。
一进门,水溶见北太妃正悠闲的坐在那里,如歌轻轻的给北太妃捶着肩,一旁,水瑶笑语颜颜的说着笑话。
看到水溶进来,北太妃笑着道:“身子刚刚好,就不知顾惜,这么晚才回来。”水溶笑道:“母妃别担心,孩儿的伤已经好了。”
说了几句,水溶看似漫不经心的道:“王妃怎么没在。”太妃道:“用过晚膳回去了,说有些累了,你不说母妃倒忘了,听瑶儿说,王妃的外祖家要回南京,玉竹苑里紫鹃和雪雁这几天挺忙的。”
水溶心思慎密,又怎会听不出太妃话里的寓意,道:“是,他们过几天就走了,孩儿想着府里自来和贾府交好,如今又有王妃这一层,所以嘱咐王妃准备点东西,权当是大家相交一场的情分,母妃说呢。”
北太妃淡淡的一笑道:“母妃如今什么也不想管了,你们看着办吧,不过凡事也不能太过了,还有王儿身处朝堂,也要记住,圣上不喜的府邸莫要走得近了,以防引起有心人的话柄。”
水溶忙道:“母妃的教诲孩儿一定记下了,好叫母妃知道,既然是孩儿和王妃的心意,那给贾府的东西都是孩儿和王妃日常的私用,没有动用府里的银子。”
北太妃有些尴尬的笑了,道:“你这个小子,难道母妃还会疼银子不成,母妃只不过是提点一下。今日听瑶儿说起来母妃才知道,既是这样,那母妃也拿出一百两银子,权当给老太君的香纸钱。”
水溶若有深意的望了水瑶一眼,水瑶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没有再看水瑶,水溶笑着道:“母妃古道热肠,那孩儿替他们谢过母妃了。”
第三十二章 、叙前因水溶护玉
北太妃道:“母妃也是担心才说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贾府成了这样,虽说是王妃的外祖家,但王儿也不要太过声张才是。”水溶道:“孩儿记下了。”
轻眼瞥了水瑶一眼,水溶道:“母妃,那日和同僚一起喝酒,提起结亲的事,孩儿想着瑶妹也已及笄了,民部尚书家的二公子与瑶妹年纪相当,大家说起来都有此意,孩儿当时没有应下,今日想起来,特意问问母妃的意思。”
北太妃一愣,一时没有料到水溶会这么说,随口道:“也是,女大不中留。”水瑶急忙道:“母妃,三姐还没出嫁呢,怎么就轮到我了,母妃,你最疼我了,我不想这么早出嫁。”
水溶脸色一沉,低声道:“瑶妹,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水瑶看着水溶有些怒气的俊面,那一副不容置疑的神色使得水瑶心里不由着急起来,忍不住道:“我知道王兄的意思,不过是又在怪我在母妃面前说王嫂的不是,不过这也是明摆着的,我不过是在母妃面前提了提,你又怎能怪我呢。”
水溶道:“这件事是我吩咐的,母妃要怪也只能怪我,不关王妃的事,瑶妹,王兄本来很疼你,你虽然任性,但以前也能明辨是非,可如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上次的事我已经不想再提了,可想不到你又出来生事。”
北太妃道:“好了,事情说出来不就清楚了。”水瑶不服气的道:“王兄就是看着我碍眼了,所以才想出这样的主意,在王兄的眼里,那还能容得下别人。”
扑到太妃跟前,水瑶撒娇的道:“母妃,你最懂我了,我也承认王嫂不错,可我心里总是有些疙瘩,安阳表姐那样待她,谁知最后却落得那样个结果.....”
明知这件事也是太妃心中的一块心病,水瑶没有说下去,偷偷瞅了水溶一眼,心里不由有些得意,接着又可怜兮兮的对北太妃道:“母妃,你就让我在府里多陪你些日子吧。”
北太妃见水瑶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不由叹了口气,道:“王儿,本来这些事你看着应允就行,不过眼看着你们一个个都成家不在跟前,还多亏这个丫头陪着母妃说几句话,母妃舍不得呀。”
水溶脸上闪过一丝愠色,随后道:“那孩儿听母妃的。”
转过头来,水溶盯着水瑶,缓缓的道:“有些事我本来不想说的,但今日看来是非说不可了,否则对王妃太不公平了,安阳的事只能怪她咎由自取,从一开始,就是安阳在算计王妃,故意将王妃接进宫,故意在宫里指错路,要不是碰巧碰到我,恐怕…..还有和亲的事,本来是安阳暗中求着太后让王妃去和亲,不过她没想到阴差阳错,最后和亲的竟是她自己,这也算是天意吧,机关算尽最后却把自己算了进去。”
犹豫了一下,水溶看着北太妃道:“还有一件事,你们或许更想不到,上次我身陷牢狱,也是拜安阳所赐,是她让城王去告的密,母妃,你如今明白我当初为什么那么坚决了。”
北太妃和水瑶都有些意外,水溶淡淡的道:“以我的性子,这件事本来早就想说出来,不过里面牵涉了很多事,还有王妃也说了一句:人非尧舜,岂能尽善,既然王妃这样说了,何况安阳也不能再回来了,我也就搁下了,谁想瑶妹竟这样固执,一而再三的针对王妃。”
水瑶低声辩解道:“我也只是说了几句。”水溶怒道:“几句,你难道上次说的做的还不够,你眼看也大了,做事说话还是这样不分轻重的,给我记下了,若是再有下次,别说我这做兄长的没有告诉你。”
看了一眼水溶有些凌厉的目光,水瑶低下头,小声道:“我记下就是。”北太妃叹道:“想不到白疼了那孩子。”虽没说出来,众人也尽知太妃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