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律也找到了这样一个地方。但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这凶险之地的屏障,进入内部,拿到曲谱。
旋律万分确定这个地点里面的正是真正的《黑暗奏鸣曲》。那是一种天生的对声音,对音乐的感知,像是本能一般告诉她那个最特殊的音乐就在这个地点中心。
那从中心隐约透露出的音乐声似乎散发着魔力,吸引着她前去。
那个地点正是当地的一个隐秘的山谷中,顺着细小的河流走下去,三人都一眼看到了山谷深处一个像是黑洞般的地方。
就像是有一处洞穴被墨水涂抹了好几层彻底染黑了。
飞坦让旋律在前面带路,自己则扯着未定的手腕护在未定身前。
“如果我不去,那所有的事都是请了外援让别人干了我也不好意思啊!”
如果不是未定这样说着,加上要观察未定在危机时刻的能力,飞坦一定会不顾未定的意愿将她这位零战斗力人员留在旅馆里。
但再想想待在那里也不安全,飞坦也就释然了。
跟着旋律慢慢地走进去,两人才发现并非是洞穴染黑了,而是洞穴上长满了黑色的植物。
黑色的杂草,黑色的青苔(好像有点矛盾?)黑色的小花……这些不科学的植物在洞穴内遍地丛生,完全违反生物学规律。
“植物不是要进行光合作用所以大部分都是绿色的吗?这种吸光能力极差的黑色的植物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未定有理有据地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我不知道,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是因为《黑暗奏鸣曲》。”
“因为这种现象才叫它《黑暗奏鸣曲》?”飞坦没能听懂未定所说的,倒是明白了旋律的意有所指。
旋律意外地回望了飞坦一眼,才提醒两人道:“接下来戴好耳麦吧。”
这是此行最重要的装置。
为了避免因为听到那用《黑暗奏鸣曲》演奏的音乐而导致身体受损,三人必须隔绝外部的声音,最简单的做法便是使用对讲机耳麦,还是那种隔绝外部声音最好的耳麦。
这让飞坦觉得有些无趣,便一直默默地听着两人在那有些不习惯的寂静中聊天。
再走出一段距离,三人终于看到了洞穴外的太阳。
而阳光普照下的树林依旧是黑色的植物,连根茎都是黑色的。
飞坦无聊地用随身小刀砍断了一棵树,整齐的切口下连树的年轮都是黑色,只有树内的汁水还算正常,是正常的水的颜色,只带微微的黑色,就像是清水中沾了点灰尘。
未定和旋律对望了一眼,一齐盯着那切好的断面欲言又止。
那一瞬间,旋律连寒光一闪都没看到就见那一人恰好环抱的树被分成了两截,连飞坦用的什么武器都没能看到。
而那个断面看起来格外争气利索,让旋律毫不怀疑如果是用来杀人必然是连血都没溅开就封喉了。
旋律瞬间安心却也后怕了不少。
“小心了,前面的植物不太好对付,不要让他们碰到。”
下一秒,飞坦便不听劝告地抬手抛出了一枚东西。
等那东西将前方正在群魔乱舞的树枝刮断后,旋律、未定两人才看到那只是一把一手堪堪能握住的普通小刀,只是在他手里有了强大的力量。
那种植物像是动物一般,围着最中央的小屋子四处走动着,偶尔还会有潜藏在地底的植物瞬间从地下破土而出,将地上的生物一口吞。这些植物最为接近小屋中的音源处,似乎已经被那《黑暗奏鸣曲》侵蚀到最深处了,居然能够由原先的静态变得这般残暴。
而那些走动的植物也不好对付。
且不说那本身就难以撼动的坚硬的黑色树皮,光是那时不时溅出的黑色汁水就能让被溅到的生物肢体部分瞬间腐烂,直至入骨。三人只能紧盯周围,不断地躲闪着。
意外的是,未定此时竟没有给两人造成困扰,虽说以飞坦的强大实力足矣保护两人,但更需要保护的似乎是旋律。
未定的衣服和她的人一般特殊,竟好似成了特殊的防具一般不会被黑色汁液侵蚀。
偶尔有黑色汁液要甩到未定身上,未定也是尽量避开,避不开的部分则直接用自己的衣服——看起来很是吸水的针织衫去阻挡。
这时黑色汁水像是突然变成固体般直接被挡开溅到别的地方,而不会沾到衣服上一丝一毫。
反观已经被黑水腐蚀掉了帽子的旋律,未定简直像是游刃有余了。
因为不是这个世界的物品吗?
旋律记起了未定给自己讲的那个画中少女出走到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一直以来都太小看这个异世界来的人了。转头看向那个故事中F君,旋律发现对方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
飞坦此时才终于意识到,除了住院那时候,未定似乎从未换过自己的着装,那身衣服好像怎么穿也穿不脏,穿不破一般。
上次自己捏了未定肩膀的那一下也没能给她的上衣造成一点损伤。
这又是她的另一个能力吗?
也许她此次跟来并不是不自量力。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下一卷去哪个世界现在征集意见中,我个人是有火影和神不在的星期天两个备选项。
☆、演奏
一不留神,未定脚下的土地突然出现裂痕。等未定反应过来时,底下那食人花一般的植物已经将那块土地和她一起咬了起来。
但在这一瞬间,飞坦就将未定从那简直要黑到滴出水来的植物嘴里抢了过来,万万没想到连这种植物也能喷出那种黑水。
也对,没这黑色汁液怎么能消化食物呢?这些植物肉食化后着实恶心。
飞坦险险避开,但抱着未定腰部的手无可避免地即将和那汁液相撞。
恰在这时,未定刚刚反应过来,直接下意识地将手覆盖在了飞坦的手部,尽管她后知后觉地将袖子牵扯下来一点,但还是有一指甲盖大小的手背部分被溅到了。
未定的脸色霎时白的可怕,几乎是瞬间就忍不住将头狠狠地撞在了飞坦的胸膛上,另一只手也狠狠地抓着飞坦的衣服不放手。
剧烈的喘息声和强忍的呻-吟声让飞坦有些心惊。
但好在这种地下植物的汁液没那些专门甩汁液的植物厉害,仅仅将未定的手腐蚀掉了一块皮,并不会像旋律之前描述的那般可以将人的血肉直接腐蚀掉到最后仅剩骨头。
如果真这样,“食人花”岂不是还未能品尝到食物的鲜美就消化完了?
若这一切都是《黑暗奏鸣曲》搞的鬼,那真是够恶趣味的。也无怪乎团长想要了。
原本还有些恋战的飞坦忽然就没了继续拖下去的兴致,直接将未定交给了旋律,自己在前方开路。
汁水什么的无需害怕,躲开就好,躲不开就当是刺激一下,他飞坦从不怕这种疼痛。
地下的植物,只要胆敢再来,就让它同这黑色的土地一起四分五裂。飞坦不再在两人隐藏实力,不再想着观察未定能力的心思而慢慢行动。
原本这般地速战速决才应该是自己的风格。
未定有很多秘密,未定很让人好奇,未定应该去探究。
但这些都比不上未定刚才的那一下。
那是飞坦此生第一次被弱者救助。
虽然很会隐忍,实际上很怕疼痛的未定居然能毫不犹豫地挡去。飞坦想不出是为什么。她都那样死皮赖脸地把自己叫来当保镖了;她明明毫不担心飞坦的安危;她明明那么柔弱……
他明明无法容忍她被其他的什么,哪怕是植物给伤害!
即使真要对未定下手,也一定是他,而不是这些不自量力的植物,不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黑暗奏鸣曲》!
一时间,飞坦化身修罗。
之前还十分嚣张的各色植物在他面前犹如螳臂当车,每个都在旋律未能看清前就被飞坦肢解了。
到后来,这些植物都像是有了人性,居然学会了逃跑,这使三人进入房间的时间至少少了一半。
然而房间里的景象堪称地狱。
那是一间从外面看很小,像是个普通小神社式样的小木屋。
走进去后才发现这间屋子是长条形的,他们看到的小木屋只是冰山一角。乍一看去,屋子的尽头居然无法为目光所及。
但三人的目标——《黑暗奏鸣曲》倒是大大剌剌地摆在了离门口五米的位置。
整个房间的摆设非常简单:一张用来放置《黑暗奏鸣曲》的木质桌子,摆放在房间两侧木质墙壁的各个乐器。
巧合的是,乐器有很多个,但是从种类上来说只有四种——钢琴、小提琴、长笛、竖琴,恰好就是能用来演奏《黑暗奏鸣曲》的仅有的四种乐器。
这一巧合让旋律想到了当初加入这个选拔的条件:必须要会演奏钢琴、小提琴、长笛、竖琴中的一种,而旋律会的,正是长笛。
三人在进入房间后就关好了门默默站在一个角落里,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眼前的情景太过诡异和可怕了。
摆放《黑暗奏鸣曲》的桌旁还有一个小凳子,也是木质的,只是上面的纹路已经被血濡染了一层又一层,将木头的纹路刻染得极为可怕。这种染法就像是每天往这个凳子上灌溉鲜血,不予擦洗等它慢慢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