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迎战不敌,节节败退,哪知又不小心诱敌深/入了,他以摧枯拉朽之势,突破她最后的防线,绘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闭着眼,身体微微颤抖地,无力地承受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绘理觉得似乎意识都被他抽走,这人终于放开她,双手松开她,呼吸不稳地靠在她耳边坏坏地笑:“刚刚帮你寻找回记忆的时候,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绘理下意识地问:“什么事?”
她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果然,只听他喘/息着,声音喑哑的笑:“我说你怎么都不记得了,以前是我的错……深/度不够。”
绘理又炸了,气愤地站起来,感觉两条腿都是软的,她耳朵烫烫的,有了刚才的经历,她再也没精力想别的深度了,只这种程度,就让她招架不住。她心慌慌的,想离这个人远一点,这种整个人都被荷尔蒙操纵着的感觉,让她深深地恐慌。
可是她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会在这时候放开她?好不容易,小姑娘的心门,出现一丝裂缝,就好像整个人置身于黎明前的黑暗,然后突兀地,迎来破晓时那一线天光。
那种喜悦,他来不及细细体会,可以不会轻易放走。
迹部景吾伸手把小姑娘捞回来,身体往下一压,又一次将这只擅长逃跑的小白兔困在他的亲手编织的牢笼里。
“柳绘理,这次过分了,嗯?小姑娘矜持,喜欢追追跑跑着恋爱的乐趣,我现在似乎有点体会到了。之前没控制住这个节奏,吓到你,我改。可是,一边跟我表白,一边跟别人相亲,嗯,你怎么想的?”
表白?
她什么时候跟这个人表白?别说他,她从小到大就没跟别人表白过好嘛……呃,不对,她貌似有跟他表白过,不过,那都是在梦里呀,这个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吧?
绘理渐渐镇定下来:“不可能,我根本不喜欢你。”在他似笑非笑的注视下,说着拒绝的话的她,心跳得有些快,“砰砰砰”似乎要跳出来的节奏。
然而眼前这个人,根本不屑反驳她,只见他好整以暇地摸出手机,解开指纹锁,灵活的长指漫不经心地点开一个音频文件,听到声响的那一刻,绘理大脑短路了。
男人见她一脸痴呆,仿佛为了打醒她一样,又重播了一遍,一个媚气的女声传来,带着瞌睡时特有的,很娇憨的鼻音:“我喜欢你……”
声音恍惚是自己的。
又好像不是。
原来自己的声音在别人听起来……这么,这么的……
小时候为了学日语,用动画片来当听力材料果然是选择错误吗?不管了,从今天起,她要天天听《朝日新闻》学正宗的,不带任何口音的播音腔。汉语也是,就比照每晚七点准时的《新闻连连看》来吧QAQ
然后,绘理忽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来那天梦见跟迹部先生表白,根本不是一个梦吗?可是她为什么会跟他表白呢?
为什么呢?
思维进入一个误区的绘理,根本没深想,为什么她表白时,他刚好有录音。耳边充斥的是,那人又重新播放的录音,绘理感到无比羞耻,下意识的,她就扑过去抢他的电话。
这么耻度爆表的黑历史,绝对绝对,要删掉的呀。
可是她完全不知,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人家不是职业网球选手,但水平也是世界级的,游泳也是大学生蝉联世锦赛的冠军,在运动神经这么发达的人面前,她简直不堪一击。抢这样的人的电话,跟投怀送抱有何异啊。
男人本来就被她撩得气血上涌,她还主动扑过来搞事情,后果当然是被狠狠地镇压,分分钟教她做人。
镇压是字面上的意思。
迹部本来已经放开她,很闲适地按着手机的录音的,结果一个黑影突然袭来,他下意识地就把手机举高高了。事后回想起来,绘理感觉当时,她就像被逗猫棒逗疯的猫,见他有动作,根本没动脑子,速度很快地扑过去抢了。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按到在小羊皮沙发上,头顶,是水晶吊灯折射的璀璨,然后一道人影,沉沉地压下来,跟着一起来的,是像暴风雨一样密集的吻,让她无力招架。
她甜得像块棉花糖,又白又软。而他就是那个贪吃的孩子,怕吃得太快,还没有回味出别的滋味来,糖就吃光了。只好不舍地舔/着,含/着,吮/着,被馋/得急了,才小口地咬上一口。这个人咬是真的咬,酥/酥/麻/麻的时候,蓦地一疼,绘理简直想哭。她潋滟的桃花眼,因为委屈的含着泪,水光荡漾的,让男人更想对她粗暴一点,再粗暴一点,逼得她哭。可是她真哭了,这个人又舍不得了,终于松开她快肿了的唇,舔着她的泪,一口一个“乖女孩,不哭”、“傻姑娘,你咬回来呀”的哄。
这样的绵绵的情话,却让被亲得昏昏沉沉的绘理,猛然清醒过来,然后才开始挣扎,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灼/热的、蓄/势/待/发的力量。
他急促喘/息着,“别动,不然分分钟……,”可疑地停顿了下,哑哑地拉长语调说:“教你做人。”
做人……
做人?!
通过影像资料学过怎么做人的绘理立刻不敢动了,脸烧的几乎快要爆炸。
然后这个人笑了一下,撑着沙发坐起来,还顺手拉了一把绘理。绘理不敢乱动,也不敢乱看,慌忙的站起身:“你快起来把录音删掉。”
“删掉?”这人站起来,“你想都别想,柳绘理小姐,你这是想逃避责任,然后当没发生吗?”
被戳穿的绘理:“……”
然后她就听见这人又懒洋洋地说,“也行。”
嗯?
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啊。
然后这人低下头,轻轻地咬了下她的耳朵,用气声撩拨着她:“我人帅又有钱,引得你心悦于我,我想了想,我得负起责任才行。”
绘理:“……”她的心狂跳起来,像藏了群小兔子,上蹿下跳的,血液在体内奔腾,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他说对了。你就是喜欢他。
不,不是的。没有,绝对没有。
可为什么这么心慌呢?
绘理不敢看他,只慌乱地往餐桌那边走,“我饿了。”
迹部景吾怎么能看不出小姑娘的逃避,他稍微思索了一下,觉得不宜操/之/过/急,于是点了头:“你做主点单吧。”转身去了卫生间。
……
这一顿饭吃得无比安静。
绘理是因为心绪很乱。
迹部则是因为绘理点了一桌川菜,被辣得说不出话来。其实绘理也是存心的,刚刚无意间照镜子发现,嘴唇被啃得快肿了,她又不好啃回来,可是又很不甘心啊,于是她就想起伟大的□□美食来。
这个喝洋墨水长大的霓虹人,意料之中的,被川菜放倒了。所以说关键时刻,还是得靠祖国麻麻来帮她找回场子^_^
迹部岂能不知她的心思,但见她吃得开心,眼睛湿漉漉的,嘴唇被辣得红艳艳的,看上去更加光彩照人,他喉头微动,低头吃饭。
饭后,酒足饭饱,可以谈正事了。绘理想了一顿饭的时光,终于理出一个头绪来。
好像并不是很抗拒他给她的所有亲密的。大抵,对于迹部先生这个人,她是有点动心的吧?可是和她不喜欢谈恋爱比起来,这点躁动的心思,只能按下去了。他注定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她大概也知道,他这类人对恋爱和婚姻怎么想。
毫无疑问,和她曾经的想法,必然是冲突的。
至于现在,她其实对恋爱和婚姻也没什么想法。单身挺好的。不会被赠与空欢喜,也不会再有锥心痛。想清楚这些,绘理当然……不会直接跟迹部先生说。
她斟酌了一下,见对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便说:“迹部君,一会儿,你可以不可以跟我小姑夫说……”
“说什么?”
“我们不太合适。”
男人的脸迅速冷下来:“柳绘理,我们可能有点分歧,男未婚,女未嫁,我觉得挺合适的。”
绘理:“……”
是啊!是啊!反正你又不打算娶回家,玩一玩当然合适了。就好比那位大明星,不也和你很合适嘛。真当她圈外人不知道呢。不过这样的话,绘理当然不会说,免得节外生枝啊,毕竟这种事,就算是真的,谁会承认。
这么想着,绘理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说:“我们□□的婚嫁传统,一直都是很讲究门当户对的,这些话你们虽然不会直接说出来,但感觉……你们应该也是很遵循这种价值取向的。”
然后,她就听见迹部先生语气有点缓和:“听你这么说,似乎也是挺想嫁给我的,作为长远的奋斗目标来说,这个可以有。”
绘理呆住。
她什么时候说她很想嫁给他了?什么时候啊!不要这么自我膨胀啊迹部先生!绘理郁闷了,这个人真是油盐不进,说话滴水不漏,绘理想找个突破口都没有。
迹部似乎看出她的心思,非常平静地说:“这话我只说一次,我们家有钱,人脉也不缺,我想,我的婚姻,还不需要为利益让步。”
听起来毫无破绽。绘理想了想,她口才不如人,就不必在无关紧要的事上兜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