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郑家大婶照着韩烟的吩咐去准备东西,外面凑热闹的人也没有闲着,新一轮的八卦已热腾腾地出炉了。
“快看,那小丫头真进去了!难道她还真有什么本事不成?”
“我看是强撑罢了!这丫头看着还没素娘大呢,哪有那么大本事?看这两人衣着装扮,怕是出来游玩的大家子弟,谁知道是不是逗着郑家夫妇好玩?万一出了什么事,郑家夫妇也只能自认倒霉!”
“未必吧!这本事大小也不看年龄,说不准素娘这回交好运了——”
“好运个屁!这小丫头怎么看都还未成婚,知道什么!看着吧,这会子不定要怎么出丑!”
正说着,那郑家大婶出了来,掩上了门,便站在郑家汉子边上不动了。方才郑家大婶东奔西跑,忙活了好一阵,将那些东西全送了进去,众人都看见了,现在郑家大婶出来,那素娘在里面怎么样了,他们可全好奇得紧,有心想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怎么出来了?素娘怎么样?”郑家汉子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郑家大婶面上紧绷,死死盯着房门,口中无意识地答道,“神医说素娘有救,让我出来等着。”
“你——”郑家汉子怒瞪了郑家大婶一眼,终是长叹了一声,收回欲要迈出的脚。自家婆娘真是病急乱投医,这般轻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独自留着素娘在屋里,若是出了什么事……罢了罢了,横竖素娘这个样子,真要出了事,或许对她来说,未尝不是解脱。
屋外一时静了下来,原本还议论不休的众人听了郑家大婶的话,竟是闭了嘴,与郑家夫妇一道静静等待。竖起耳朵想听听屋内动静,可不管他们如何努力,屋内竟似根本没有人一般,半点声响都没有传出。
其实,在风君渝听来,还是有声音的。比如烧酒煮沸的声音,麻布被撕开的声音,甚至利刃割开皮肉的轻响,只房门本身关着,有一定的隔音效果,在场的都是些普通人,外边看热闹的人又离得远,不比风君渝耳力敏锐,自然听不到什么。
没有让众人久等,房门很快开了,韩烟端着一个上面盖着白麻布的木盆出了来,对上郑家夫妇担忧忐忑的眼,笑道,“幸不辱命,她已经没事了。”
郑家大婶一听,也顾不得道歉,便奔进屋里。韩烟无所谓地笑笑,将手中的木盆递给明明意动、很想进去看女儿,却不得不留下来的郑家汉子,“找个地儿烧了。”
郑家汉子疑惑地接过,掀开白麻布便向盆中看去。待看清盆中东西,差点扔下手中木盆,惊得大叫出声,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利落了,“这……这……”
韩烟解释道,“素娘肚子里长了瘤子,初时还看不出来,后来这瘤子越来越大,看上去便像是有孕一般。此刻我将这瘤子取了出来,素娘自然没事了。”
韩烟说这话的时候,语声并未刻意压低,一众看热闹的也都听见了,纷纷推挤着上前来,想要看看郑家汉子木盆里的东西。众人的震惊哗然,郑家汉子怎么处理那瘤子,郑家大婶又是怎样扑到素娘身上喜极而泣,这些都没有让韩烟在意。趁着最混乱的时刻,她已经拉着风君渝,悄然离开了镇子。
她已经问过郑家大婶了,郑家大婶一口咬定是自己偶然听到传言,才找上的韩烟。但韩烟一问她在哪里听到的传言,怎么知道她就是传言中人时,郑家大婶又语焉不详。很明显,定是有人向郑家大婶透露了她的消息,后又让她答应保密,而不是什么巧合。甚至连这理由都不用想,多半便是治好素娘的病吧?说不定,这人当时便在那镇里,站在郑家大婶身后向她指点自己呢!
线索太少了,根本分析不出有用的东西,却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幕后之人即使不认得他们,也对他们很熟悉。韩烟与风君渝商量了一回,最终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虽说敌暗我明,但只要背后那人有目的,定还会有行动,出手得多了,自然会露出破绽来,让他们抓住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寻出主使。
接下来的日子,果如韩烟风君渝所料,两人所过之地,时常出现郑家大婶这般的现象,各种各样病症都有,但无一例外皆是普通大夫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因不知那人目的,而韩烟又确实对这些病症感兴趣,往往便会出手相救,这般两人原本就不快的行进速度,便愈加慢了。
莫不是那人是为了拖着他两人?这样的猜测只维持了一瞬,便被韩烟否决了。现在他两人并未有特别的目的,这个理由不成立。
也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地,韩烟两人一边猜测着,一边一直向东行进。这一日,正值正午,韩烟与风君渝进了一个集镇,寻了一家酒楼,让小二送上了几碟子招牌菜,吃到一半时,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与两名十一二岁的童子,在小二的指引下,靠近了韩烟与风君渝。
“可是韩姑娘与风少侠?老夫武当张三丰,有事相求两位。”
☆、结伴同行往武当
武当张三丰?
韩烟与风君渝又惊又意, 不说这武当一脉与他们没有什么交情, 这张三丰据说已年近百岁, 一向在武当山上修身养性, 深居浅出, 早不在江湖上行走,这会儿竟这般突兀地出现在他二人面前,口口声声有事相求, 却不知是福是祸?
心下转着万千念头,韩烟面上却是不显,一脸惊讶地起身,“竟是张真人当面, 久仰张真人大名,今日有幸得见, 实是幸甚。”
“老夫不过痴长几岁,些许薄名,都是世人抬爱罢了。”张三丰出人意料地和颜悦色, 在韩烟的招呼下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捋着长长的白须,“今日见了两位,倒是让老夫不得不感叹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 这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张三丰越客气,韩烟越是谨慎,她已看出来了, 这张三丰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小心一些总没有错。当下,便选择了最保守的回答,“张真人客气了。”
韩烟回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开口,风君渝在边上冷眼旁观,没有接口的打算,场面一时有些冷。张三丰等了半天,都没有等来韩烟的下文,不免有些尴尬,但一想到因着双腿残废,在床上躺了二十余年的三弟子,又马上将这点不自在压了下去。
张三丰本是心胸开阔的豁达之人,心系心爱弟子,便是让他离了多年未曾离开的武当山,跑来向一个小他好几辈的小丫头求救,他也能坦然处之。
“年轻人谦虚是好事,却也不能失了傲气。”心底平静下来的张三丰,自然是一派武学宗师的气度,虽是有求于人,难免姿态放低了一些,却仍是不卑不亢,面上不见半点患得患失,让人挑不出错、起不了反感,“实不相瞒,老夫此次厚颜寻上门来,乃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三弟子俞岱岩。三儿卧床二十余载,我这做师父的于心不忍,韩姑娘若是有法子,还请救他一救,这份恩情,张三丰记在心里,绝不敢忘。”
俞岱岩?武当七侠中那个残废了二十余年的老三?
听得张三丰说出来来意,韩烟只觉得既在预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这些时日以来,不时遇上因稀奇古怪的病症寻上门的病患,不过引来似张三丰这般武林巨头,却是头一次。之前那些个病患,虽都不寻常,却几乎全是普通百姓家。也是因为这样,韩烟与风君渝即便知道背后有人暗中操纵,也未有多大危机感,一则感觉不到那人的恶意,一则这么些普通人,又能做些什么?
只如今这人终是牵扯上了江湖人,而且还是六大派之一的武当。想到这里,韩烟不由地微微蹙眉,忽然觉得有些厌烦,不想再与背后那人这般捉迷藏下去了。一经做了决定,韩烟眸光泠泠,温言道,“张真人折杀晚辈了。张真人德高望重,一向是武林泰山北斗,更是咱们这些小辈仰望的存在。俞三侠的事儿,晚辈幼时也听家师提过,只他的情况,连张真人都无法,晚辈初出茅庐、年少识浅,实在是无能为力。”
张三丰年老成精,自然听出是韩烟推脱之词,非但不恼,反而是心中的一分希望增到了三分。韩烟若是一口答应,张三丰可能还要犹豫是否真的请了韩烟回去,韩烟这一拒绝,张三丰反是下定决心要将韩烟带回武当山。
像是没有听出韩烟的婉拒,张三丰不知是猜出了韩烟心中顾虑,还是单纯地想说些什么、以期说服韩烟,竟是仿佛普通多话的老人般,对着韩烟与风君渝叨唠起来,“大约两年前,洛阳出现了能将断肢续接的奇人,老夫还以为三儿的伤也有希望治愈,待我那几个弟子赶去的时候,不曾想怎么也寻不到那奇人了。”
张三丰叹息了一声,“也是三儿运气不好。十日前,老夫收到远桥飞鸽传书,说是有人将一名双腿残疾了三十多年的老人治愈了。老夫一看到这个消息,哪里还坐得住?远桥几个还未回山,这不,老夫带着两个小童子便寻了来,倒让两位见笑了。”
远桥,是武当七侠中的大师兄宋远桥吧?韩烟微眯着眼睛,细细打量张三丰,似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他说得到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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