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
开完窗的沈笙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是啊我不知道,但是我听说你之前负责过新任审神者的。”
“你听谁说的?”
“三条理奈。”
椎名椎听到这个名字沉默了一下,指了指自己:“你没傻?严格来说我是阴阳师家的审神者哦。”
“阴阳师家的审神者不用负责带新人么?”
椎名椎听着沈笙这话撇了撇嘴,拿起一份资料:“带过啊,不过我们比较简单粗暴,让我们的式神陪着去了。”
沈笙听着这话,目光落在了椎名椎身上。
椎名椎炸毛:“你别想把主意打到我的式神上面!”
沈笙收回失望的眼神。
你还真想把主意打在我家式神上啊!
椎名椎内心咆哮,揉了揉自己的脸,赌气似的用资料遮住自己的脸;半晌也没见沈笙有什么动作,他放下挡住自己脸的资料,看着眼前正在的沈笙。
“喂,你有什么打算?”
“新任审神者的话,按照测试的分组进行分批带领吧。测试分数高的就分派一名大太刀或者薙刀带领,分数低的就分派二至四名打刀进行带领。”
“为什么分数高的分配到大太刀?”
沈笙将一部分资料分给了他,解释:“我个人来看,大太刀们虽然战力强而且扫敌面积大,但他们不适合在战场指挥。”
“我之前看了一下,发现决定分数高低的主要项目是指挥与决策。分数高的新任审神者有自己的想法就干脆派个大太刀好了,左右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会犯错。至于分数低的,就派经常带队出阵的打刀去好了。”
椎名椎听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资料开始分类。
两个人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椎名椎将手中最后一份资料完成时,抬头看了眼沈笙。
对方也正好将手中的资料整理完毕。
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上面走动的指针告诉着两人已经进入深夜
沈笙看着时钟,问了句:“饿么?”
椎名椎没懂她什么意思:“光忠先生不是说会送宵夜过来么?”
“看情况光忠先生估计被谁缠住了吧。”
椎名椎不解。
沈笙继续解释:“如果有人发酒疯的话,就要拜托光忠先生的。”
她边说边走到窗边,屋檐边那一点光芒已经熄灭;沈笙收回视线,合上窗随口问道:“窗开那么大你会冷么?”
椎名椎摇头:“还好。”
他看着那扇窗被沈笙关上,托着腮:“你还有其他打算么?”
“我目前除了这么分配大太刀和打刀给新任审神者外,没有其他的打算了,想不出好法子。虽然三条小姐说以前也是这么做的。”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沈笙的声音停住,她抬起头,动作不疾不徐。
椎名椎干脆又坐了下来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两个人没说话也没看对方,室内又一次安静下来。
椎名椎托着腮叹了口气,拿出今天要给沈笙的东西:“给。我母亲让我给你的。”
沈笙接过那份装在信封中像是信件的东西:“我还以为我不回答你你就不给我了。”
“我要是不给你你会回答我?”
“不会。”
那不就是了。
椎名椎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等沈笙将东西拿走后收回手,视线又一次的收回来:“你怎么会和我母亲要这个东西。”
“需要用到,就要了。”
椎名椎张了张嘴,没出声。
那些没说出口的话被他重新咽下肚子,再仔细的筛选出合适的组成了新的句子。
“你可以不用那么偏激的方法。可以走的路那么多。”
他每一个字都说的异常得小心,就怕那个字说的不对,对方炸毛。
沈笙听着他的话:“我并没有做什么偏激的事情啊。”
椎名椎听着她的话,看着她一脸认真:“你确定?”
“确定。”
“把自己当棋子踩着自己的血肉去达成目的这不偏激么!沈笙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啊?!”
他有些激动,但又记得现在是在对方的本丸,声音太大会让那些付丧神听到;椎名椎压着自己的情绪,胸口被对方气的剧烈起伏。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了?”
椎名椎听着对方这句话差点炸毛。
什么叫平静下来了?
他这么气还不是因为她。
椎名椎觉得自己自从认识了沈笙后就没有好事了,他坐会位置上,看见桌上放着一罐糖,他伸手将那罐糖拿了过来,发泄似的拧开又将糖丢进嘴里。
丢进嘴里的硬糖被椎名椎粗暴的咬碎。
房间里除了沉闷的咀嚼声,再无其他声响。
那颗糖被椎名椎咬碎,吞进腹中。
这种行为似乎让他的心情好了些,他将手中的糖罐放了回去:“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说这个问题的时候表现的那么事不关己。”
“可是我激动的话,也并不能怎么样吧?”
椎名椎噎。
“再说了,除了那个方法,我实在想不到其他方法了。”
没有人可以站在那个位置上坐好随时被抛弃的准备;也没有人可以像她一样对这件事有那么强的执着。
就算有,她也做不到让那个人替她走到那个位置上。
“所以才说我们两都做不成大事啊。”
她感叹道,单手托腮看着站在桌案面前椎名椎。
椎名椎犹豫了会:“那,放弃好不好?”
他说完这句话有些后悔,但还是继续说下去:“你家本丸的刀已经把你当自己人了,就算不是为了自己,考虑下他们。你要是为了达到一件事去伤害自己,他们也不会开心的对吧……”
他说着说着有种自己似乎说服对方的感觉,抬起头,目光带着些期待;他抬起头,试图用眼中那么一点期待与希翼去说服对方,紧接着在对上对方双眼时,被那双金色眸子里带着的冷淡给粉碎。
她根本没听进去。
应该说她根本没打算听他的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屋外明明无风,却响起了一下接一下的铃铛声。
沈笙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放弃了的话,前面做的那些事,我该怎么办?”
暗堕的爱染国俊、到死都不肯离开审神者的长谷部、只17岁的同僚。
“他们该怎么办?”
那些为她无意的、有意的行为所买单的人该怎么办。
“我的母亲又该怎么办?”
椎名椎说不出来。
他看着眼前精神紧绷的沈笙,以往一向平静的人,现在双手正死死地掐着木制桌案的边缘;她俯着身,脸离他非常近,他的视线被对方眼中的情绪锁住,金色眸子中的情绪像是烈火一般越烧越烈,他像是被烫到一般收回视线,却看到了她眼下的黑眼圈。
她的声音和她所表现出来的情绪相比冷静了许多:“我的母亲,她被椎名家囚禁这么多年。”
“只是因为有了我。”
——如果不是你的话……
“如果不是我的话。”
——她应该还在本丸里,给她春天移植来的不知名小花浇水。
“我母亲现在正在本丸里,给她春天移植来的不知名小花浇水。”
“而不是由我接手这座本丸。”
不是由我接手本丸,躲在房间里每走一步就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
“我是一定要死的。”
她松开手掐着桌案的手,看了看;加州清光精心给她做的指甲被她刚刚的行为弄坏了,她放下手的同时,屋外的铃铛声戛然而止。
椎名椎看着她的表情,之前的几乎歇斯底里的状态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只感受到对方非常的冷静。
冷静的让他发怵。
他怔在原地,没法点头同意她的话,却也没法摇头反驳。
沈笙低下头,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指甲:“你对我来说这些话。”
“椎名夫人知道么?”
第74章 番外2
沈笙坐在院子中的秋千上看着不远处忙忙碌碌的卸货人员。
沈夫人拿着图纸让那些卸货工人帮忙把家具都放在指定的位置;穿着长裙的女子注意到什么, 转过身朝沈笙跑来。
她的棕色长裙和她身后深秋的景色几乎融为一体。
“阿笙。无聊吗?”
沈笙坐在秋千上摇了摇头:“不会。”
沈夫人揉了揉她的脑袋,沈笙柔顺的短发被她揉乱, 她才收回手:“再等会,马上就弄好了。”
“我可以帮忙的。”
沈笙仰头看着她直接道。
沈夫人掐了下她的脸:“等你能把你的床头柜举起来再说帮忙这种话啊。”
沈笙不满:“我能搬我的小豆沙发!”
沈夫人看着自家女儿气呼呼的样子, 心情很好的开口:“可你的小豆沙发已经搬到你的房间里了。”
“……好吧。”
沈笙低下头,脸上写着明显的不开心。
沈夫人蹲下身,和她保持平视:“那阿笙帮妈妈去给院子里的小花浇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