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特先生倨傲地朝着对方点点头，然后反身坐进了车里。
罗莎回头再次看向身边的莫里亚蒂。她发誓, 她看到那位内阁大臣在上车之前看向了她与詹姆斯所在的角落，并且点头致意。
“你们认识？”罗莎有点奇怪。
“也许吧。”莫里亚蒂笑笑。
餐厅里的宾客们即使寥寥留下了几个人，负责处理现场的警察们却也不敢多问。能够在这里用餐的人个个非富即贵，苏格兰场负责处理现场的警员可不想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丢掉工作。
——一会儿现场处理完把这案子扔给雷斯垂德吧。
负责指挥的警官想。
谁让他攀上了福尔摩斯两兄弟那棵大树呢。
罗莎与莫里亚蒂很快就被警员简单问了几句, 然后立刻便被放行了。
“很讽刺不是吗？”莫里亚蒂示意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帮罗莎拿背包，“伦敦最中心的区域遭遇劫匪持\\枪\\袭\\击，本该维护治安的苏格兰场却因为惧怕得罪人质们而草草了事。”他讽刺地笑笑。
“哪里都是一样吧。”罗莎谢过身后明显是保镖模样的男人，“人永远都是有阶级的。”区别不过在于，一个人是否有能力、有魄力向上攀爬，又是否选对了路。
莫里亚蒂笑了笑。“本来想请你好好吃顿饭却被这种事打扰了，是我招呼不周。”他摆出了一副东道主的架势，“换个餐厅怎么样？我知道另一个意大利餐厅也很不错。”他耐心地询问罗莎的意见，哪怕对方的回答此刻早已经出现在了他脑海里。
“不了。”罗莎摇摇头，“其实我已经吃饱了。”她早上临出门的时候吃了老爸买回来的新鲜炸鱼块——味道和小时候一样好；夏洛克被迫贡献出来的两只溏心煎蛋；心疼她受到惊吓，哈德森太太特地给冲得一大杯热可可，还有雷斯垂德探长送给她的一袋小鱼干。
外加刚刚在麦当劳喝得一大杯可乐。
其实在餐厅的时候她就不怎么饿，不过因为东西很好吃她的胃也就欣然接受了。现在进食中间被打断，罗莎可就吃不下东西了。
“那好吧。”一辆黑色斯莱斯缓缓停在他们身边，“上车，今天我做东。”莫里亚蒂示意小姑娘上车，“你10年没回来了，我领你四处转转。”
“好啊。”
“真不敢相信这些鸽子还是老样子。”被飞过来的鸽子抢走了手里面包的罗莎拍拍手，然后回头看向站在车前没有走过来的詹姆斯。“还是这么凶。”
广场上的鸽子经过10年几乎已经换了新的一代，但这上来就抢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说话间，罗莎看到另外有两个游客别说专门买来喂鸽子的面包了，就连拿在手里要自己吃的薯条都被抢了个干净。
“每天都有人投喂，自然越来越贪婪。”莫里亚蒂示意自己的保镖给小姑娘拿湿巾擦手。“还想要去哪？”他本想带罗莎去听音乐会，却被小姑娘半路喊停，非要下来喂鸽子。
“嗯……我想去伦敦之眼。”罗莎故意提了个詹姆斯肯定不会同意和她去的地方。
“罗莎？”莫里亚蒂自然知道小姑娘是故意的，没有被触及底线之前的他并不介意纵容一下自己的小朋友。“伦敦之眼？你确定去那里？”喂鸽子的事他当年爽约还能勉强陪一陪，可要陪着个小孩儿去做摩天轮？
莫里亚蒂拒绝。
“哈哈，开玩笑啦。”罗莎把手擦干净。坐摩天轮詹姆斯可不是个好玩伴，她应该找贝拉或者彼得、哈利一起才好玩。“接下来听你的。”
她似乎觉得时间又回到了10年前，她还是那个没有桌子高总被人取笑是个小矮子的小姑娘，詹姆斯还是那个在图书馆里认识的、冷着脸酷酷的大哥哥。
“那就去看戏剧吧。”音乐会现在是赶不上了，莫里亚蒂干脆换了个地方。
……
“贝克街，221B”，罗莎向司机先生交代了地址。
“怎么住在哪里？”莫里亚蒂明知故问，“你和你父亲住？”
“嗯，我要暂时在那里住差不多一个月。”罗莎摆弄着手上刚刚在后台和演员们的合照。“快开学的时候我再回曼哈顿去。”老妈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居然这个假期都没让她去华盛顿。
“也好。”莫里亚蒂点点头，“有时间的话我再带你出来。”就当作是无聊时候的调剂了。
“你不会很忙吗？”罗莎把照片收进背包里。“詹姆斯，一个伦敦大学学院数学系的教授可负担不了你的车子和开销。”她今天第一次对老朋友的身份发出质疑。
“我总是有些投资的。”莫里亚蒂淡定地打开车上的小冰柜，给他自己倒了杯酒。“要来点吗？”他明知故问。
“所以你的投资让你可以在伦敦最讲究身份的餐厅随意用餐，也能让一位颇有影响力的内阁大臣对你点头致意？”罗莎从小冰箱里给自己掏了一瓶苏打水。“詹姆斯？”10年了，当年的朋友现在究竟成了什么样的人了？
“您想说什么，罗莎？”莫里亚蒂放下酒杯双手交叉，做出了一个倾听的姿态。
“你的那位保镖先生。”罗莎用下巴点了点他们和前座的隔板。“那可不是一般的保镖。”那样沉默却又隐隐透出可怕气质的保镖绝对不会是普通人。仅仅站在一旁，那男人就好像是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刀，又好像一把已经上了膛的枪——随时准备扑出去置人于死地。
罗莎这辈子只在少数几个人身上看到过这种气质——
那位神盾局菲尔·寇森探员身边带着的那个沃德，还有就是目前已经被神盾局收押的前冬日战士詹姆斯·巴恩斯。
咦？同名了诶？
罗莎的思维跑了一下神儿。
“想什么呢？”莫里亚蒂丝毫不惊讶身旁的小姑娘会看穿自家保镖的真面目。毕竟她小时候起就很敏锐不是吗？
“我认识的人里有个人和你同名。”罗莎喝了一口苏打水。
“詹姆斯这个名字确实很常见。”莫里亚蒂点了点手指头。英国情报机关可不就有一个王牌特工和他同名吗？
“教授，到了。”车里传来司机的声音。
“我到了。”罗莎拿起背包想要下车。
“罗莎。”莫里亚蒂喊住了对方。司机与保镖没有得到吩咐也没有来开车门。
“嗯？”罗莎看向身边的男人。
“10年了。”莫里亚蒂伸手从旁边的收纳格里拿出了一个天鹅绒的小盒子。“人是会变的。”他把盒子递给罗莎。
“所以？”罗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漂亮的祖母绿耳环。
“会有人告诉你，要离我远一点。”莫里亚蒂把小姑娘手里的天鹅绒盒子合上，然后动作缓慢却强硬地把东西塞进对方手里，“罗莎，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小姑娘的疑惑与怀疑他当然看得出来。
“詹姆斯？”车门被打开，罗莎被那位保镖先生请下了车。
“你住在这里，也许我们很难有机会再见了。”莫里亚蒂笑着朝罗莎伸出手，“算是道别礼物吧，小丫头。”
“……我会记得你是给我买吃的送我回家的詹姆斯。”罗莎伸出手和男人握了握。对方冰凉的手指让她有些心惊。
莫里亚蒂清楚地理解了眼前小姑娘没说出口的话。
——直到我亲眼看见你做坏事。
“走吧。”他朝着保镖摆了摆手。
车门被关上。
“教授。”沉默了一路的保镖低声询问，“刚才那两个人……”人是他找来的没错，可他没想到那两个蠢货居然把教授拉去当人质了！
你们俩嫌命长能不能别连累我！！！
保镖的内心是崩溃的。
“嗯，做得不错。”这倒也算是个意外之喜。莫里亚蒂抬头，透过车窗看到还站在路边的罗莎。
“那这个小变种人……”高大的男人很奇怪自家先生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
“别碰她”，莫里亚蒂扫了身边的保镖一眼。明明只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轻轻一扫，高大的保镖却恭敬地立刻低头。
“教授，我们现在去哪？”司机问。
“嗯，去见见那位差一点就被谋杀了的温斯特大臣吧。”莫里亚蒂笑笑，然后举起酒杯晃了晃。
天真的小丫头，他这样说了之后，她还可能真的对他设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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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拎着背包站在大门前，看着远去的黑色车子，心里复杂。
她低头再次打开手中的天鹅绒盒子，两只精致的祖母绿耳环颜色纯正、水头极好，与她的眼睛很相配。
詹姆斯到底在做什么？
罗莎把盒子放进背包，疑惑地开了门。哈德森太太已经出门去了，大侦探夏洛克和她爸爸今天要去查那宗议员被杀的案子，目前221B就只剩她一个活人。
坏人永远不会在脸上写上坏人两个字，同理，除了哥谭的小丑那种疯子，他们也不会把自己是坏蛋的事挂在嘴上恨不得拿个大喇叭满世界宣扬。
那么詹姆斯今天为什么会这么说？他这10年又究竟做了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