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仅此一次,往后便与他一别两宽吧……”
云黎回想起昨日周局长的话,高泽那阴沟里的老鼠,入境后便仿佛销声匿迹一般。
难不成整容了?他总不会是变性了吧?
京州的安保力量犹如铜墙铁壁。高泽即便有一些亡命之徒跟随,也难以混入其中,他应该仍藏匿在春城。
云黎暗自思量,或许,她应该亲自前往春城一趟。
若不将这只臭老鼠绳之以法,放任其在外逃窜,实在是如鲠在喉……
云黎凌晨六点便匆匆返回国内,她亲自交代,日后无需再留意顾淮的任何事情。
她一回到京州,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几位女佣来到御水湾公寓。
“把这里女人的衣物用品都整理好,全部打包送回黎苑,其他的东西不要乱动。”
云黎环视着屋内,除了鲜花绿植无了踪迹,家具摆件等都与从前一般无二,只是都被防尘袋罩住。果然是顾淮的一贯作风……
她又在卧室和书房闲逛了一圈,直到女佣的声音传来:“大小姐,东西已经全部收拾完毕。”
“你们先把东西带回去吧,我等会儿自己开车。”
众人离去后,云黎在卧室里独自待了很久。她打开抽屉,里面的物品原封不动地摆放着。
“罢了,反正都是新的,就留给你吧……”
云黎最终还是缓缓起身,离开了房间。待大门紧闭的那一刻,她又默默删除了自己的指纹,仿佛这里与她再无任何关系。
中午十一点,云霄的公寓。
“姑姑……今天是周日,我才睡到现在的……”
云霄上身半裸,睡眼惺忪地过来开门。当他看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姑姑时,顿时吓得睡意全无,立刻站直了身体,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
“家里还有别人吗?”云黎忽然问道。
云霄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连连摇头:“没有!就我一个人!”
“先把衣服穿好!”云黎瞥了他一眼,侧身走进屋里。
须臾,穿戴整齐的云霄毕恭毕敬地坐在沙发上,说道:“姑姑,您什么时候来的?我……”
“先看看这个!”云黎扔给她一个文件袋,“宁夏让我转交你的!”
云霄急忙打开,里面竟是几张婴儿的照片和检查单,还有一个透明小袋子,里面装着几根纤细的头发。
他拿起照片,轻柔地抚摸着上面的小婴儿。小家伙浑身皱巴巴的,双眼紧闭,难以看清五官。
云黎突然开口:“伦敦时间五月二号晚上九点出生,五斤二两,名字叫宁依依。”
“预产期不是五月底吗?”云霄抬起头,一脸茫然地望着她,“怎么提前了这么久?”
“宁夏怀孕后期一直身体不适,孩子有些缺氧,只能紧急剖腹产。”
云霄急忙问道:“那孩子有没有事?还有宁夏姐姐……”
“要是她们有个三长两短,我还能在这坐着?”云黎瞪了他一眼,“依依还在医院观察,宁夏在休养,医生说母女二人都平安无事。”
“难道是姑姑给我打电话的那天?算时差应该没错……”云霄蓦地回过神来。
云黎沉声说道:“我当时看到孩子瘦小的身躯,呼吸都困难,真想狠狠地揍你一顿!”
“我……我……”
云黎打断他的支支吾吾,直言道:“宁夏说,她当初为了逞一时之气,故意说孩子是南煜的。如今她不想让依依背负着父不祥的名声,所以让你自己去做 dNA!”
云霄茫然无措地说道:“姑姑,那我该如何是好?我不想让孩子成为私生子的,但是……”
“云霄,依依和你都不是私生子!”云黎看向他,“宁夏也与你母亲不同,她有能力照顾好孩子。”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如今有女朋友,没人逼你为了孩子与宁夏在一起。但是,依依是你的女儿,你不能像你父亲那样……”
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云黎实在难以理清,也无力去管。她只是不想让依依重蹈云霄的覆辙。
“你先去做检测吧,然后,自己决定该怎么做!你们两个成年人的荒唐行为,绝不能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来承担后果。”
云黎说完便起身离去。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处理,都会有人受到伤害……
云家老宅
“你要去春城?不行!”云震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断然拒绝道。
云黎叹了一口气:“大哥,已经过了半年多,好不容易才得到他入境的消息,转眼间又没了踪迹!”
“这事不用你费心!那亡命之徒如今只敢在边境逃窜,只要他不来找你报复就行了!”
云黎无奈地笑道:“可他不就是在天天寻摸着找我吗!或许我们可以来个引蛇出洞……”
“打住!打住!”云震急忙打断了她的话,“抓捕犯人是警方的职责,你可别瞎掺和!”
他突然问道:“是不是老周找的你啊?他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回头我得让二叔好好收拾他!”
云黎连忙否认:“是我主动找周局询问的,他才跟我简单说了说。毕竟,这事主要是春城那边负责嘛。”
云震劝道:“你在京州怎么都好,毕竟是咱自家地盘,安全有保障,春城那边难免会有疏漏。”
“放心吧,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在没有确切消息或是安排妥当之前,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否则,我也不会提前与大哥你商量了。”
云黎轻笑一声,随后说道:“我可是最惜命的,绝不可能为了一只老鼠去犯险。”
“身上带着家伙吧?”云震忽然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问道。
“那是自然!”云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身上和车里都备着,黎苑的器械库里还添了几个新玩意儿,都是当下最顶尖的。”
云震这才放心下来,“阿黎,千万不要冲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先与大哥或者二叔商量一下,安全为上。”
“知道了,大哥。”云黎稍作迟疑,继而说道,“宁夏生了个小姑娘,取名宁依依。”
云震闻言沉默了一瞬,“等孩子回来后,你帮我捎份礼物给她吧。舅妈说得对,都是孽缘啊……”
或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心也不再像年轻时那般冷酷坚硬了。这个孩子虽与她父亲一样,不被云家认可,但终究算是他的孙女……
夜幕笼罩下的黎苑
云黎看着手机里顾淮发来的照片,一张是他站在哈佛大学门前的身影,另一张则是在中餐厅门口的留影。
自四月十日起,他们便再没有通过电话,发过信息。整整一个月过去了,顾淮为何又突然想起给她发消息?
云黎自然不会认为顾淮已经和那个女人开始了新恋情。毕竟以他的性格,在分手后,应该会有数月甚至一年的缓冲期。
然而,顾淮对那个女人,应是不反感的……
那如冰雪消融般的温柔神色,还有眉眼带笑的愉悦之情,曾经只会在她的面前展现。如今,却已然给予了另一个女人。
云黎放下手机,默默凝视着初夏半山的夜景,轻声呢喃:“既然已经分手,你现在的生活也顺遂如意,又何必再纠缠不清呢……”
他们都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并非懵懂无知的少男少女,不应沉溺于这种暧昧不清的小游戏中。
另一边,晚上十点的麻省理工学院宿舍。
顾淮痴痴地盯着手机,他是上午十点给云黎发的信息。如今已经过了整整十二个小时,而她却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回复。
当初,明明是云黎亲口承诺,就算分手,他也可以随时找她,甚至可以见面的。可是如今,她为何却不愿意理他了呢?
没人能明白,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给云黎发那两张图片的。他只是想告诉她,他来到了她曾经踏足过的地方。
顾淮内心充满了恐惧,他害怕云黎会逐渐将他遗忘。于是,他忍不住去打扰她,只为在她的世界里留下一丝自己的痕迹。
直至午夜时分,他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无奈之下只得起身,拿出安眠药倒出一粒。
正当他准备吞下时,忽然想起医生的警告:长期依赖药物,可能会导致记忆力减退,反应迟钝……
顾淮只好将药放回瓶子里,收了起来。随后,他拿起一旁的睡衣,盖上薄毯,将头深深地埋进衣服里,仿佛怀中拥抱着的依然是云黎。
与此同时,在云黎的办公室里。
云黎看着眼前的江时白,他西装革履,领带却松散着,衬衣的两颗纽扣也解开,活脱脱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不禁心生好奇。
“江大律师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那些在外面排队等着见你的人,要是知道你在我这儿如此悠闲,可不得嫉妒死。”
江时白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笑着说道:“你这个无情的资本家!当初就因为一件小小的诽谤案,一个电话就把我从纽约叫了回来。如今,我不过是在你这里稍稍休息一下,你就开始嫌弃我了嘛……”
江时白,二十九岁,乃是天恒律师事务所的创始人,亦是云黎的哈佛同学兼好友。他被誉为京州最厉害的律师,经手的案件从未有过败绩,在业界声名远扬。
“纯属好奇!”云黎将咖啡放在他面前,“你平时除了工作,不都是陪着你家小可爱的吗?”
“听说你失恋了?”江时白不答反问,言语如刀,句句戳心。
云黎无语,这律师的嘴,简直比砒霜还毒!不就是和平分手了么,怎么到他嘴里就变了味儿?
她没好气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时白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自然是听说的呗!这不,我刚下飞机就特地过来关心你一下。”
“谢谢!不用!”云黎的拒绝干脆利落。
江时白轻笑一声,不再开玩笑,说起了正事:“泊简不知从何处听闻了高泽的事情,铁了心要去春城。我现在把他扣在家里呢……”
云黎叹息道:“他哥哥曾惨死在高家兄弟手里,自然对高泽恨之入骨。你让他先别急,待有了确切消息,我会告诉他的。”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原本也打算去春城,引蛇出洞,只是此事必须安排妥当才可。”
江时白点点头:“既然如此,这段时间你外出时,让泊简陪着吧。他身手矫健,又有实战经验,比你身边那些保镖要方便得多。”
云黎打趣道:“你舍得啊?平时把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现在怎能放心让他出来给我做贴身保镖?”
“特殊情况嘛……”江时白轻咳了一声,“再说你已经分手了,我都不介意,你难道还怕某人吃醋啊?”
云黎思索片刻,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泊简的身手和经验都是一流,而且他对高泽怀有深仇大恨,让他参与行动或许能解开他的心结。
于是她爽快地答应道:“既然如此,就这么决定吧!我们争取早日解决此事。”
云黎身边的保镖虽然众多,个个专业能力过硬,但她自恃身手不凡,从不肯让他们贴身保护。
宋泊简做过雇佣兵,不仅身手了得,还长得帅气干净,极具迷惑性。更重要的是,他是江时白的人,绝对安全可靠。
五月中旬
麻省理工学院的夏日假期悄然来临,然而,这一切与顾淮毫无关系。他被繁重的理论课题和众多实验研究压得喘不过气来。
“顾淮!”洛语桐忽然出现,拦住了准备返回宿舍的顾淮。
“有事吗?”顾淮退后一步,语气冷淡地开口问道。
洛语桐开门见山:“你既然已经和云黎学姐分手了,为何还要戴着这枚戒指呢?”
她看着顾淮瞬间僵硬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并非刻意调查你,只是无意间听一位京州舞蹈学院的朋友提起。她在京大隔壁,自然对你和云黎学姐的事情有所耳闻。”
顾淮回过神来,冷漠地回应:“我们的事情与你无关,我自然也无需向你解释。”
洛语桐笑容灿烂:“之前以为你有女朋友,我不便打扰。如今你恢复单身,我对你心生好感,自然无需再有那么多顾虑。”
“抱歉,我对你毫无感觉……”
“你还喜欢云黎学姐?”洛语桐打断他的话,“可是你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该再沉溺于过去。”
她劝解道:“你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像她那样的人是不会付出真心的!或许你以为的甜蜜恋爱,只是她无聊时的一场游戏罢了。”
顾淮的脸色骤冷:“你不是她,又怎能随意评判她的真心!我和你之间绝无可能!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洛语桐紧紧跟上顾淮的步伐,边走边说:“我怎会不知!我也曾如痴如狂地爱过一个高不可攀的人,可是到头来,得到的不过是一句轻描淡写的‘玩玩而已’……”
她加快脚步,拦住顾淮,眼神坚定地说道:“我们都是南城人,我父母在南城经商。若你与我在一起,将来无论是回归南城,还是定居京州,都会是天作之合。”
“我已做出了最明智的抉择!”顾淮侧身一闪,绕过她,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心中唯有她,即便分手了,亦是如此!”
洛语桐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如鲠在喉,忽地高喊道:“你所谓的抉择,莫非是拿着分手费,继续编织那遥不可及的梦吗!”
顾淮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又毫不犹豫地向前迈进。
洛语桐苦笑一声,喃喃自语:“若说最初我是对你一见倾心,那么如今,我只是想将你从苦海中拯救出来。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会付出真心?我再了解不过了……”
她向来敢爱敢恨,如今得知顾淮恢复单身,自然会勇往直前,去追求自己心中的所爱。
更重要的是,她绝不能让顾淮这般善良单纯之人,重蹈自己的覆辙,成为那些人茶余饭后的消遣……
十一月九号再度来临,这一天是云黎的二十三岁生日。然而,她此时却毫无庆生的心情,一心只想着捉老鼠。
“这次小爷一定要让这只臭老鼠死无葬身之地!”宋泊简恶狠狠地说着,同时给枪上好了子弹。
云黎叹息道:“这半年来,警方已经将他背后的缅北毒贩团伙一网打尽,我们也干掉了几十个亡命之徒,可偏偏这高泽就像会钻地洞一样,每次都能偷偷溜走!”
“他就是只狡猾的老鼠!”宋泊简一脚踹在茶几上,“这次一定要解决他,不能再拖到明年!”
云黎笑了笑,说道:“他一心想为他哥哥报仇,肯定不会放过这次绝佳的机会!我们已经布好了局,就等他自投罗网了!”
这时,一名保镖匆匆进来报告:“大小姐,高泽的马仔已经出现了,但是还没有发现高泽的身影。”
云黎瞬间精神一振,说道:“严密监视起来,绝对不能打草惊蛇!高泽现在身边的亡命之徒最多十来人,他肯定也来了!”
她继续吩咐道:“今晚我会和宋泊简先去酒吧佯装庆生,然后假装醉意朦胧地携手去酒店,他们肯定会在今晚动手!记住,你们一定要等到高泽现身才能行动!”
“是!明白!”
宋泊简窝在沙发里,笑道:“今晚我的身份是不是云大小姐的新欢啊?真是让人期待啊!”
云黎想了想,点点头:“好像是这样!这半年来,我们虽然也一起出行过几次,但都是在暗处,而且从未在京州露过面!”
她调侃道:“反正我是单身,无所谓,你可是名草有主的。江大律师要是看到你这副春心荡漾的样子,恐怕会剥了你的皮!”
“他敢!”宋泊简扬起头,眼神闪烁,仿佛在掩饰着什么,“我们家可是我说了算……”
云黎轻“哦”了一声,嘴角似笑非笑地扬起:“拳头硬的人,终究还是玩不过头脑精明的呀……”
夜幕笼罩下的夜色酒吧,一片喧嚣。
宋泊简驾驶着最新款的布加迪威龙,高调地停在酒吧门口。
身着黑色休闲服的帅气男人下车后,优雅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绅士有礼地牵着身着同款休闲服的绝色美人下车。
宋泊简满脸春风得意地揽上云黎的腰身。在外人眼中,他们是如此得亲密无间。
然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只揽在云黎腰间的手,不过是宋泊简的绅士之手罢了。
“姐姐……”一声陌生而又熟悉的呼唤传来,云黎的脚步应声而止。
宋泊简瞧了一眼来人,俯身于云黎耳畔,轻声低语:“这是谁啊?看他的模样,倒像是来捉奸的……”
顾淮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缓步上前,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到了什么:“姐姐……好久不见,今天是你的生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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