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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营厂工人日常(梁图图)


所以,卫山河现在和谷满年的一栋楼里的邻居。
“他啊。”
关月荷已经收到好几个人的提醒,让她注意卫山河了。
说卫山河是奔着她的,那不可能。她最多就是人家往上走的一块绊脚石,至于是踢开她,还是绕开她,现在不得而知。
关月荷只能乐观地想,“我这刚升职,就给安排个监督员,看来是要鞭策我当上正科长了!”
“早晚的事。”谷满年叹气,开玩笑道:“妹啊,姐夫靠自己往上走是有点难了,就等你当上厂领导捞我一把了。”
身后的关月华二话不说,上手直接拧他耳朵,“捞啥捞,能上上,不能上就老实待着!”
“疼疼疼,媳妇儿我错了!”
关月荷鹅鹅鹅地一顿笑。
她姐这铁面无私的性格,才是最适合当监督员的。哦,在车间当质检员也很合适,哪个做得不好,现场退回去返工。
有小姑在,关月荷隔着院墙喊林思甜,没一会儿,过来的是林忆苦。
不愧是二十多年的好姐妹,林思甜不用问都知道她要找的人是林忆苦。
“我们出去吃!”
林忆苦现在能照常领工资但没票证补贴,出去吃饭,她出票,他出钱。
这顿饭吃得十分匆忙,因为他们还要赶着回来看公厕底下能挖出个什么好东西来。
林忆苦懒得纠正,分明是只有她想赶紧回来看热闹!
为了能看得清楚,她搬了长条高凳出来,站上面看。他俩本来长得就高了,还站高凳上,像街道口两边的圆柱。
他俩站得高,把挖掘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底下踮着脚也看不到的人着急,个个都来问他们是什么情况。
“挖出来了一个大箱子。”关月荷如实播报现场情况。
“是什么?一个大箱子,不会全是大黄鱼吧?还是珠宝?”身后的人激动,催她赶紧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一大箱大黄鱼和一大箱珠宝?!”更往后的人惊呼。
关月荷:“……”有些人怎么就听不明白话呢?她什么时候说挖出来一箱大黄鱼一箱珠宝了?
“别问了!你回家搬凳子出来看!”关月荷不耐烦了,没再搭理后面的人问的。
倒也不是后面的人不想搬凳子,而是除了前面两三排的人,后面第四排开始,全是站在凳子上看的,他们除非搬梯子过来了,不然根本看不到!
没一会儿,前面第一排的人一阵阵惊呼。
关月荷一看,也忍不住惊呼。
真是好险呐!
后面的人着急得不得了,一直问到底挖出来了什么,很快有人回道:“一箱炸弹,一箱的枪!”
“老天诶!得亏这两年不给点鞭炮,这要哪个小兔崽子往厕所扔鞭炮,银杏胡同都得炸飞一半!”
银杏胡同的厕所被挖了个底朝天,最后挖出来五箱军火,全是埋在厕所后面的空地上。
关月荷却在想,四年前那个逃犯,老往厕所那边跑,不会就是为了挖这些枪和炸弹出来用吧?
越想越心惊。
当然,能想到这茬的,也不只是她一个。
时隔四年,关月荷再次被喊去派出所问话,配合公安做调查。
喊来的还有最开始疑神疑鬼的常正义。
但他俩能说的都说了,和四年前说的没多大差别,用处不大。
上班第一天,好些人过来找关月荷打听情况,得知挖出来的是枪支炸药而不是金银珠宝,这帮人更震惊了。
“小关科长,你这又立功了吧?”
“那倒没有。”她这算立啥功啊,关月荷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银杏胡同的公厕在被挖的过程中,男厕所塌了一半,现在正在重建中。
公厕还没建好,林忆苦又要启程回学校了。
或许是半年不间断的信件来往加深了熟悉,刚谈上对象时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在这期间被消除掉,林忆苦这次回来,关月荷自认为他们相处得很好,反正很合她心意。
知道下次还会见面,关月荷这次没什么不舍,光明正大地在三号院门口等要出门坐公交车的林忆苦,往他的背包里塞了两个苹果和好几个水煮蛋。
说起水煮蛋,她又想起她大学的舍友们,哈哈笑了起来,给林忆苦说了当年的一件趣事。
她是笑得高兴了,林忆苦是越笑越苦,“我当时没舍得一下子吃完,还坏了两个。”
“啊!早知道就少给你两个了,不然我们刚好够分!”
林忆苦气得提起行李拔腿就走,但走路的快不过骑车的,关月荷蹬两下就追上来了,扯了扯他的白色围巾,“林忆苦,你还没和我说下次见。”
被她清凌凌的双眼盯着,林忆苦忽然问:“你这些哄人的招式是跟谁学来的?”
不可能是思甜,他妹搞不来关月荷的直白热烈。
啊?她怎么就哄人了?
关月荷不明所以,答非所问:“我要去上班了。”
所以你要赶紧和我说!
“好,月荷,下次见。”
关月荷心满意足地送他到等车的点,又匆匆忙忙赶着去上班。
二月底,收到春梅的回信。
春梅在信上说:大家早知道你和邻居家哥哥谈对象了!没想到你现在才交代!
春梅还说,大家怕她在学校说漏嘴影响毕业,就都当不知道,也没在学校里谈处对象的事情。以为她毕业时会和大家坦白,没想到她能瞒这么久,毕业一年半了才说出来!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但这个误会让关月荷在毕业一年后,再次感受到了舍友们对她的关爱。
读完信,忍不住笑着要反驳“她才没有偷偷谈对象”,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在工农兵大学学习两年半,期间交到的良师益友才是她最大的收获。多了引路的灯,还有一起进步的伙伴。
难得矫情地感慨一回,写完回信又觉得别扭。关月荷就把这句感慨换成了德语。
她学了半年德语,暂且算是摸到了入门的边,其实她也不确定写得对不对。
意思是那个意思就行了,让春梅同学翻译去吧!
关月荷边装信封边兀自坏笑。

七五年是不太平静的一年。
卓越服装厂这一年没有一个招工名额, 把工作转给孩子的情况相对前两年大大减少。能转工作的已经转得差不多了,现在厂里的年轻同志成了服装厂的主力。
厂长郑行敏同志的爱人正在接受组织调查,她被迫暂停手中的工作。卓越服装厂厂长的位置暂时空着, 要等调查结果出来, 才能知道郑厂长还能不能回来工作。
因为这事,厂里工人的情绪低迷了一阵。
无论是老工人还是年轻工人,大家对郑厂长十分信服,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卓越服装厂。
船只一下子没了把舵的人,连关月荷都有些发懵。
还是郑厂长回来给开了一次工人大会,给大家把心气给拔了回来, 又重新做了安排, 一切生产才又能有序地开展。
市革委会强硬地塞了个副书记过来指导生产工作, 刚开始两个月, 大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后慢慢的, 厂里原来领导提出的许多安排挨个被质疑、否决,厂里的干部们也慢慢地咂摸出了点“山雨欲来”的意味。
普通人的日子照常过着, 上班下班、柴米油盐,月初发工资的头几天最高兴, 要是有点什么事, 花超支了, 月底就得垮着张脸。但知道下个月工资不远了, 日子也不至于没法熬下去。
至于外面又搞起来什么运动,普通人是不参与的。
但关月荷总觉得这平静日子下面藏着座火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喷发出来了。
林忆苦来信说, 学校的课程结束后,他将被安排到附近军区训练,或许要到过年才能回家。
“好吧。”关月荷叹气,这没办法的事情,当下还是学习更重要。
躺她炕上的林思甜听到叹气声,立刻朝书桌前的她看了眼,“我以前觉得你和我哥不像处对象,现在不觉得了。”
“为什么?”
“我们科室有个刚从外地调来的小姑娘,她和她对象以前没见过一面,全靠家里亲戚写信介绍,他们就通信了一年,现在人家结婚给调到一个地方了。”
“就全靠通信,之前没见过?”关月荷无法想象,这也能谈成?
“对啊!”林思甜道:“她对象的结婚报告直接打了上去,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她老家的民政所,领证当天就收拾行李来京市了。”
“所以啊,我现在觉得你和我哥谈这对象谈得挺正常的。”
“本来就是很正常!”关月荷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信纸要给林忆苦回信,顺便问:“我把你和周敬杭分开的事写进去?”
林思甜去年底考到了证,已经是林医生了,但水平仍不够格,医院推荐她到津市医学院去学习。
今年八月中旬就要去报道,要去学习两年,这期间肯定是没法结婚领证的。林忆苦上次来信还问了,周敬杭家里是什么想法,一定要问清楚。
周敬杭自己倒是没意见,但他父母着急,觉得再过两年,周敬杭二十七、八了,结婚有些晚了。
而且林思甜要去进修的地方是外地,平时休息想回来都难。周家的父母劝她放弃这次机会,等医院有京市的医学院名额了再申请。
林思甜考虑了两天,就找了周敬杭,直接提了分手。
林大爷和方大妈支持她,但三号院的碎嘴子确实多,林思甜还没到开学时间,天天往她这儿跑。
“我以为你早和我哥说了。我回信就没提。”
“虽然他是我对象,但我还是和你关系最好,当然要先问过你的意见了!”
“哇!月荷你最好了!还好我哥是和你谈对象!”林思甜乐呵着在炕上滚了两圈,看了眼手表,让关月荷给她拿一本德语书过来。
关月荷瞪大了眼睛,“你们学医也要学这玩意儿啊?”
不是她不努力不聪明,而是德语这门语言太难了。她依然还在入门的边边打转。
要不是章新碧和郭旭升次次都十分肯定地说她学得好,她都要泄气了!
“不是,它看得人眼晕,助眠。”林思甜不仅要书助眠,还要关月荷坐过来给她扇一会儿风。
这大夏天热得慌,她昨晚上夜班没能睡觉,现在是困到睡不着。
关月荷:“……”
关月荷给她扇了一会儿,自己也后背都是汗,叹气,“我不求一台电视机,我就想要白天晚上都有电供应。”
“不行!”林思甜翻过身去,让她给后背扇风,道:“有电视机也是很好的,小关科长,你要争取!”
小关科长根本争取不到!
她们厂今年分到的电视机票比去年还少,只有两张,一张被分给了刚来的副书记,一张要给基层工人。
关月荷认为,极有可能是会分给电工董大锤。
上个月,厂里仓库的电线被人为破坏,要不是董大锤及时发现,有可能会导致整个仓库的货物出问题。
货物出问题还不算大事,要是有人因此丢命,那就出大事了,整个厂领导班子可能都得挨处分。
电视机票给董大锤,关月荷是心服口服的。
要说她没半点立功的事,也不对。
过年期间,胡同口外的公厕发现了几箱枪支炸药,公安审问出的结果没对外公布,大爷大妈们传的“小道消息”听着不可信,关月荷至今也不了解情况。
但就那件事,整个银杏胡同这个大集体得到了表扬,虽然没有实质奖励,但外头人现在都知道这是整个银杏胡同的功劳。
宋公安过来悄悄给关月荷送了一张奖状和五十块钱奖励,说不公开表扬是为了她和林忆苦好,省得他们俩人和他们家人招惹麻烦上身。
能得到奖状,关月荷也很满意,她就没打算争这点功劳。
“白天供电会有的,电视机也会有的,要用双手创造幸福生活!”
林思甜嗷嗷了两声,“你喊口号就喊口号,你拿扇子拍我干啥?”
“帮你赶蚊子!别废话,快点睡,我还要给我对象回信!”
林思甜哼哼了两声,又翻过身盯着德语书催眠自己。
八月中旬,眼看着今年最热的日子就要过去了,林思甜也拎着行李前往津市学习。
方大妈一下子空闲了下来,有些不习惯。于是叫上老姐妹江桂英去钓鱼,收获颇丰。
人家这是真靠自己钓上来的,不像她老爹关沧海,带回来的鱼大半是靠和别人换的。
关月荷跟着沾光,家里的酸菜跟着被快速消耗掉。
连金洪昌和二大妈有时候也去找方大妈和江桂英预定钓回来的鱼。
为了给生完孩子的伍二妮、张超男补营养。
一晃眼又是国庆节。
国庆节放两天假,今年还连着个星期天,要是生产任务不重不需要去加班,能足足休上三天,这个假期堪比春节。
关家早早确定了安排——回老家走亲戚。
城里工厂搞生产是要按计划走,生产多少都是有定数。但乡下的粮食可不是。
得益于这两年的肥料产量的增加,乡下能分到的肥料增多了些,粮食产量也跟着往上涨。交了公粮,剩下的就是按照公分发下去。
刚到丰收大队,正好看到了收工回家的关爱国。
关爱国下乡一年,身板像皮球似的鼓了起来,勉强算个壮汉吧。
关月荷看了觉得好笑,关爱国没下乡前,整天想的就是攒工资买新衣服新鞋子打扮自己,现在看着,他是完全放弃了打扮。或者,裤腿一只挽到膝盖上面,一只正常垂到脚踝,这是现在年轻人喜欢的装扮?
刚想说他现在看着稳重了很多,下一秒,他就嗷嗷嗷地扛着锄头往这边跑,“晒黑了晒黑了!周宝玉你把草帽还给我!”
江桂英好笑地拍了下他后背,“一个大男人,晒黑点怎么了?”
又和前面的周宝玉道:“宝玉,你妈托我给你捎东西,你待会来家里拿啊。”
“江大妈,我很快就来!”周宝玉背着一箩筐的树枝、野菜往知青点赶,风风火火的,看着怪像她师傅周红旗的。
关爱国撇嘴,又奔着关月荷的车后座去,“不想走路了,二姐捎我回去。”
下乡锻炼,还给他锻炼出肉来了。关月荷一蹬车,就发现关爱国肯定胖了不止三五斤。
“大伯母!二嫂!”关月荷刚停车就在院子外面喊。
“来啦~”出来的是个走路摇摇晃晃的小萝卜头姑娘,长得几乎是和二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见到关爱国就伸手要抱。
关爱国顺手就抱起她,他还得把锄头归还到大队仓库。
李秋月慢了一步出门,没逮住腿快的闺女,但一看到门外的人,惊喜地小跑出来开门。
“我还以为是隔壁邻居家的小梅呢,都没听出来是小妹的声音。妈!二叔二婶和小妹来了!”
陈佩边擦手边笑着迎了出来,匆匆打了招呼,赶忙拉着关月荷问:“你对象暑假没放假?怎么没带他回来给我们看看?”
过年那时候天寒地冻又得到处拜年,没空回来很正常。陈佩还想着,七八月份的时候,关月荷能抽个星期天带人回来玩呢。
“以前我们去城里,见过他几次,哎哟,那皮的啊,跑屋顶上去,他爸妈拿棍子在底下等着收拾他呢!”
陈佩说着就觉得好笑,“我这咋想都想不出来,你俩怎么就看对眼了呢?你还记得不,你给人挠了一顿,人家没哭呢,你先回家告状了。”
关月荷听得耳朵尖都红了,一个劲地哎呀哎呀给大伯母摆手,“您别扒我小时候的底了!”
又帮着林忆苦解释道:“他放假了还要去训练,回不来。等下次他回来,我逮着他来给您看。”
屋里好几个人都在笑她,等大伯母要去厨房烧热水时,她忙跟上去,小声道:“林忆苦现在挺好的,没小时候气人了。”
乐得陈佩一直笑,点了点她额头,放心道:“你觉得好就好。”
关月荷没忘罗桂芳罗大姐的嘱托,等周宝玉过来拿东西,她也跟着周宝玉去知青点转一圈。
自从宝玉当上了赤脚医生,罗大姐似乎是卸下了一个大重担,脾气变得温和了许多,还让大家改口喊她名字。
“周大嫂”这个称呼渐渐被大家遗忘,现在大家只知道二号院东厢房第一间住的罗桂芳罗大姐。
罗大姐怕宝玉来了乡下被同在知青点的人欺负,总不能都拜托关大伯一家,也怕这样会影响关大伯大队长的威信。
找关爱国和丁老五也不成,毕竟年纪差不多,怕别人说闲话。这不,罗大姐觉得关月荷去走一趟最好。
“我妈就是瞎担心,我在这儿挺好的。”周宝玉笑道:“大队的人都夸我医术好,还有大爷大妈给我送吃的呢。月荷姐,你回去和我妈说,不用担心我,也不用过来,我有假期了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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