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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营厂工人日常(梁图图)


“哎,林忆苦,你衣服到底是用哪个牌子的香皂洗的?”
问完,又凑过去闻了一口,是炎热夏日里一道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她上次参加广交会,还特意去日化品展区挨个闻各个牌子的香皂,根本没找到林忆苦用的这款。
她这凑过去,一股热气也挨上了林忆苦的后背,车头不受控制地晃了下。
等车子稳当了,后背就被拍了下,让他骑车好好看路。
关月荷心道:我就说我骑车更稳吧?!
还非要抢着载她!

国营饭店的服务员严肃地指着墙上的标语提醒他们。
这条标语旁边的另一条标语是:禁止打骂客户。
林忆苦保证道:“我们能吃完!”
“吃不完的我们打包。”关月荷在一旁补充道。
进国营饭店前,林忆苦怕她不好意思多点吃不饱,特意提前把带来的钱票给她看。
谁知道关月荷也带了不少, 她觉得第一次约会嘛, 要吃就要吃饱点,绝对不能扫兴。
两人的钱票加起来可真不少,点菜的时候可是一点没收着。
服务员想着,自己都提醒过了,他们也说了剩下的会打包,这才给后厨的掌勺师傅报菜名。
掌勺师傅听完,哟呵了一声,“这又是哪个大厂子的领导带人来吃饭了?给钱还是赊账?”
“俩年轻人, 看着像才相亲认识的, 没赊账。”
“难怪!”
等着上菜的俩年轻人确实和才相亲认识的差不多——看天看地看墙面, 偶尔假装不经意地看看对方, 被发现了就很快移开视线。这是林忆苦。
关月荷看啥都认真,这会儿正盯着林忆苦看。
看着看着, 她像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伸出手指指他鼻梁左侧的位置, 那里长了颗痣,她之前居然没发现!
“你要不要问点我其他的事情?例如我的工资?”
关月荷摆摆手, “不用, 思甜有次说漏嘴了, 我知道的。”
当时把她震惊到了, 甚至还忍不住冒酸气:林忆苦的工资加补贴怎么这么多啊?他能花得完吗?
林忆苦无奈,忘记他妹了。
在今天之前,她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还用问他?
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还是漏掉了一些。
她问他以后星期天能不能休息,有没有空出学校?
林忆苦摇头,说不确定,但即使能休息,他应该也不会出学校。
“也是,上学还挺费脑子的,上课跟不上的,休息了也得补上。”关月荷非常理解,毕竟她上工农兵大学时就这么过来的,一个学期能回一趟家就很不错了。
“不出学校也没事的,去进修还是学习为重。”
“没法回来,我们可以常写信联系。”林忆苦道:“到时我给你寄湘省的腊肉,我有个老搭档,他家是湘省的,常收到家里寄的腊肉,你应该会喜欢。”
肉嘛,大家都喜欢吃。但是,“你老搭档也调回老家了?”
林忆苦这才发现,或许他们说的事情有些不一样。
斟酌了一会儿,林忆苦才道:“我进修的学校在湘省。”
关月荷:!!!
“不是在京市吗?!”
“不是。”林忆苦心情有些复杂,解释道:“以前是在哈市的,前几年迁到了湘省……月荷,你不能临时反悔吧?”
“……现在反悔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林忆苦提醒她:“你们厂的人都知道了。”
关月荷还能说啥?说脑子里多了个新见识?这进修的军校怎么就是在湘省呢?!
话说,她怎么没想着问个明白就默认了林忆苦是在京市的学校进修?
皱眉好一会儿,她自己又想开了。
“算了,你这在不在京市进修都一样,反正没空回家,都是写信。”
“我有个舍友也是湘省的,有次她家里寄了辣椒酱过来,她吃一个包子,要抹一大勺辣椒酱!有个不吃辣的舍友学她也抹一勺辣椒酱,结果去医务室躺了两天哈哈……”
林忆苦松了一口气,跟着笑道:“那我有点难了,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一个包子一勺辣椒酱。”
“其实也挺好吃的。”
说起吃的,关月荷的话多了起来,“改天买到猪蹄的话,我们就去找明大爷帮忙,他做红烧猪蹄特别好吃。”
就是可惜了长湖街道国营饭店原来的掌勺师傅,其他人做的肉包子没那么香。
正想到肉包子,服务员喊他们端菜,其中就有一大盘白面包子。
饭菜一上来,俩人默契地没再说话,开始专心吃饭。
不远处的服务员正时不时地往他们这瞟一眼,她要盯着,这俩人敢浪费粮食,她就举报他们去!
“服务员!”
服务员才忙一会儿别的事,想起来他们两个,再看过来时,桌上的食物已经少了一半。
而那俩人还在埋头继续吃。
看着也不像是饿了几天的,也不像是没吃过好东西的……那只有一个可能了:他们就是单纯能吃。
从国营饭店离开时,他们只打包了剩下的两个包子,服务员目送人走远后,才叹了声气嘀咕:两个能吃的凑一起过日子,再厚的家底也经不住这么吃啊。
能吃的俩人推着车慢慢往前走,过了十几分钟才到汽车厂的电影院。
关月荷专门找许三嫂帮忙换的电影票,没好意思拿联谊会发的,她觉得他俩和没参加没区别。
“要不要喝汽水?”俩人同时开口问对方,对视一眼,默契地往前走去,要了两瓶汽水。
关月荷小声和他道:“我觉得咱们汽车厂自己生产的汽水不好喝,汽水还得是北冰洋才好喝。”
“那我们下次先去供销社买北冰洋汽水,再来看电影。”
关月荷没咂摸出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不知道他已经在预约下次约会了。直接否掉了他的提议,“别人带其他汽水进来就算了,我们是厂子弟,被汽车厂的工人看到了那多不好!不能这么干!”
今天在电影院负责售票和放映的是其他工人,没遇上许老三两口子,不然他俩肯定被拉着问个明白了。
这次运气好,没遇上大声嚷嚷的大人和小孩,也没被人踢椅子。
电影院里的座位都紧紧挨着,他俩又不是身体娇小的,一坐下来,手臂就挨到了一块儿。
趁着只有幕布上的亮光,底下乌漆嘛黑的,关月荷忍住笑,悄悄地把手伸过去,先用手背碰了下他的手背,见他没反应,才一把把人的四根手指一点点地给抓住了。
下一秒,被她抓住的手收拢起来,带着茧子的手掌心紧紧地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借着黑暗遮掩,关月荷笑得眉眼弯弯。
耳边都是影片的声音,还有前后左右的人嗑瓜子、喝汽水、小声交谈的声音,俩人从头到尾都看着前面的幕布,眼睛在黑暗里也亮闪闪的。全场就他们两个看起来是最认真看电影的。
在影片结束、灯光亮起那一秒,握在一起的手又悄无声息地分开,只有对视时含着一汪秋水的双眸表达热情又含蓄的感情。
回家时,关月荷没再和他争谁骑车的问题,一只手抓着他被风吹得鼓起来的衬衫,仰头看到今日傍晚霞光满天,一阵淡淡的清香味扑到鼻尖。
下坡时,车子的速度加快,她这一时没注意,脸就贴到了他的后背上。
虽然很快分开,但关月荷还是发现了点好笑的事。
“林忆苦,你耳朵红啦!”
林忆苦不打算强撑嘴硬,坦然地承认自己不止耳朵红,可能脸也有点红。
后座的人立刻哈哈大笑。
关月荷也在悄悄摸自己滚烫的脸颊,拿手扇风,想让这股热气降下去。
“今天太热了!”
路过某个招待所时,他俩猝不及防和从招待所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两边的人都有些尴尬,还好自行车一下子就冲过去了,省得还得考虑要不要打招呼。
“他俩,一直这样?”林忆苦有些不可置信。
“没错!我都撞见好几次了!”关月荷叹气,“之前我远远看到了都躲开了,就是怕出现现在这个局面。好尴尬。”
被他俩撞破的俩人更尴尬,差点都走反方向了。
“呀!你俩一起回来的?正好,你俩都去参加联谊会了,有好消息不?”
胡同口的大爷大妈们就是在等着他俩呢,前两天大家就知道关月荷要去参加服装厂的联谊会,今早才知道林忆苦也去。
他们还寻思,这些年轻人是约好的吧,一个个都赶在这个夏天谈对象、见家长。
此时,张超男也回来了,也被大爷大妈们问:“超男,你又和你对象看电影去啊?”
张超男:“……”
张超男脸红扑扑的,没好意思看关月荷和林忆苦,推着车快步回家去了。
大爷大妈们见怪不怪,还嘀咕着,都结婚挺长时间了,怎么出去约会看个电影还不好意思呢?
转头还想去问关月荷和林忆苦,才发现这俩人已经溜回家了。
关月荷推着车回了三号院,踏进家门时还笑嘻嘻的,正等着揭秘,好震惊全家人。
没想到,大家各忙各的事情,爹妈在屋里准备晚饭,大哥问了声“回来了”就出去找伟伟静静。
江桂英面无表情地端菜出来,“杵着干啥?拿碗筷吃饭。”
啊?就这个态度啊?
不好奇她参加联谊会到底有啥结果?今早不还想着问她到底看上谁了吗?
她探个脑袋出去看隔壁家,也是静悄悄的。
没一会儿,院子里的邻居一脸八卦地直奔隔壁家,“忆苦,有没有和哪个女同志看对眼?”
关月荷听了一会儿,忽然那边一阵惊呼,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猜到了大概,挠挠脸,一转身,就见爹妈正盯着她看。
江桂英最先演不下去,又笑又气地过来揪她衣服,让她坐下来老实交代。
“说,你和林忆苦啥时候开始的?”
啊?!原来是已经猜到了!
“今天才开始的。”
关沧海连着啧啧好几声,“你俩是做地下情报的好苗子,不声不响地就看对眼了,哎,没一个人发现!”
“也还行。”关月荷谦虚道。她觉得她比林忆苦要厉害点,她不说,连思甜都猜不到!但是她就猜到林忆苦对她有意思,嘿嘿!
“你爹是在夸你吗?别扯其他的,老实说你俩啥时候起的心思?”
关月荷快把手指扭成麻花了,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爹,你当时怎么追我妈的?”
“这些糟心事还说来干啥?”江桂英忍不住戳戳她手臂,“现在说你的事。”
关沧海不赞同,“怎么就是糟心事了?”
“没你的事,你别说话!”
不等江桂英继续追问,去隔壁家的邻居们又一股脑地涌了过来,“桂英,你和方琴是不是早谈好了,让月荷和忆苦凑一对过日子?我就说咋这俩年轻人都不答应别人相看呢,合着是早看上了是吧?”
“桂英,恭喜哦,你们两家以后又是邻居又是亲家,孩子都能住身边。”
“啥时候摆酒请客啊?哎呀,咱们三号院难得有俩年轻人互相看对眼的,真不容易。”
江桂英和关沧海忙着应付邻居们,虽然没提前通气,但现在他们回的话几乎和林大爷方大妈回的一样:
“我们也没想到俩孩子自己看对眼了,也是刚知道呢。”
“结婚的事?还早。忆苦还要进修,我们也想多留月荷两年,过两年再说,主要是看孩子们的想法。”
邻居们想喝喜酒,那还有得等喽。
银杏胡同在这一天结束前,迎来了热闹的讨论。尤其是晚上在周红旗家看电视时,讨论声都盖过了电视声音。
他们就猜着,关月荷和林忆苦肯定是早就谈上了,现在才找了个参加联谊会的借口对外公开。
至于为什么没赶在林忆苦去进修前结婚,那肯定是因为关月荷要提干了,才把结婚的日期往后挪!
张德胜分析得头头是道,“咱们汽车厂都说了,满二十五以后结婚的,同等条件下优先提干,我看服装厂也要施行了,月荷那个条件,不在这当口结婚,提干是早晚的事!就服装厂的情况,军属身份还是加分项!”
不少人觉得他说得最有道理。
人群后面的谢振华淡淡地轻嗤了声,一侧头,发现元宝正盯着他看,然后学他冷笑,胖脸颊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他亲闺女婷婷还缺心眼,纠正元宝的表情,“你学得不对!我爸是这样的,嗤~”
而林家和关家没一个人去前院凑热闹看电视。
江桂英虽然气小闺女瞒得紧,但她是真满意林忆苦,拿碗分出了一份炒鸡蛋,指使关月荷道:“给你方大妈家添个菜。”
伟伟闻言立刻举手,“奶,我去!”
他想去找忆苦叔,让他讲部队里的事。
这俩小的一天到晚在家坐不住,现在还不知道忆苦叔和自家的小姑姑处上对象了。
“就你积极!”关建国拍了下儿子脑袋,“吃你的饭。”
关月荷端着炒鸡蛋刚出门,就遇上了同样端着一碗菜朝她家走来的林忆苦。
俩人对视几秒,忍不住笑了起来,直接互换了手里的菜,又各回各家。
因为他们俩,两家的饭桌上都添了新菜。
“哟!忆苦,就这两步路还要送啊?”
林忆苦回道:“二十步都有了。”
一群人看着他们哈哈笑,要不是他们跑得快,肯定还要被调侃个没完。
赵大妈瞥见他俩进到后院,笑得意味深长:她早就猜到了!
过了一会儿,赵大妈出来看,见林忆苦走了,才去关月荷家里唠嗑,“忆苦这么快就走了?你俩也不多聊会儿。”
赵大妈心想:她也是年轻时候过来的,年轻人刚谈上对象,谁不是有说不完的话?
实际上,林忆苦陪关月荷走回来,连她家的门槛都没踏进去,站在门外和她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
林忆苦说,虽然现在谈上对象了,但没结婚,他一个男同志,和她单独待一个屋里不合适。
关月荷也才想起来,林忆苦上次探亲回来,每次找她也都站在门外说话。
刚送走赵大妈,又迎来了林思甜。
林思甜一进屋就怪笑,让她说说和林忆苦约会的感受。
“噫!我都没追着你问你和周敬杭约会的情况!”关月荷做了个捏住嘴巴的动作:不说!
“哦哦对了,子兰今天生了,说起来还和你有点关系。”
“我?”关月荷手指指向自己,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哈哈!子兰本来是要去医院待产的,听到你和我哥谈上对象了,一激动,羊水就破了!”
关月荷也真是想不到,她和林忆苦谈个对象能引起那么大的反应。
“等等,我家里人怎么就猜到是林忆苦了呢?”她没想明白,她也没猜林思甜。她不让说,林思甜能一直闭紧嘴巴。
“我哥呗,他出门的时候和张老师说他参加联谊会去。你俩同时参加联谊会,关大爷和江大妈又不傻,猜不到才奇怪。”
原来是这样。
亏她还想回来放个“炸弹”呢,结果是个哑炮。
关月荷有点可惜,她挺想看她爹妈听到是林忆苦时的震惊表情,早知道就该让林思甜给林忆苦提前说要保密了!
“你知道你哥是去湘省的军校进修吗?”
“知道啊!”林思甜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难道我没和你说过?”
“……应该没说过。”
林思甜嘶了一声,拍了拍脑袋,又小心翼翼地问:“你还要我哥不要?”
“要啊!不要不是亏了吗?”关月荷回顾了一下白天的约会情况,现在觉得怪尴尬的,她可不想再重复一遍了。
“那就好!”林思甜刚刚真为亲哥悬心。
“月荷,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等我啊,我洗了澡就来。”
也不问关月荷同不同意,人已经跑回家去了。洗完澡出来,见到她哥,得意兮兮地道:“月荷叫我过去和她一起睡。”
“你……算了。”林忆苦欲言又止,他没忘记他没参军前,月荷偶尔也来家里和她睡,她有次被踹了一脚,疼得嗷嗷喊。
被踹了,下次还喊月荷来家里。这也是个不记疼的。
“看我干什么?你也要我送?”林忆苦弹了下她脑门,“少说我坏话,改天还给你买新衣服。”
林思甜气得直哼哼,她今晚必须说一百句林忆苦的坏话!
“林忆苦的坏话?”关月荷躺好,把手电筒给关掉,一人占炕的一头,踹不到一块儿,但说话得大声点。
“你能说一百句,我就能说两百句。”
“……”林思甜一想,是哦,小时候不止她被她哥坑,月荷、许成才也没少被坑,只有老实过头的丁学文很少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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