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嘉俊看着墨雪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墨雪琳却笑得粲然。“斌哥他们要你当心点是对的,因为我就是只野猫。”
颜嘉俊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墨雪琳,他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墨雪琳像是没有看到颜嘉俊的神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猫是不值得信任的,尤其是野猫。它们是游离在人群之外的,会和你亲近,但永远不会死心塌地地忠诚于你。”
“我觉得猫挺好的。猫是月亮女神的化身,它优雅、神秘。”
墨雪琳笑笑。“你见过猫捉老鼠吗?如果你见过,你就知道猫的残忍。它明明能干脆地捉住老鼠,然后吃掉,可它偏不。它将老鼠玩弄于股掌之中,看着老鼠惊慌失措。它享受着玩弄老鼠的快乐。”
颜嘉俊突然有些心疼墨雪琳。虽然墨雪琳在讲这段话的时候是微微笑着的,但他却从墨雪琳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忧伤。他不知道那抹忧伤从何而来,他只知道那抹忧伤总是时不时地缠绕着墨雪琳。似乎,她从不是真正的快乐,似乎那抹忧伤就印在她眼中。
“我能抱抱你吗?”他问道。
墨雪琳摇摇头。
“因为这个地方不太僻静?”
墨雪琳又摇摇头。颜嘉俊没再问为什么,只是道了句“走吧”。墨雪琳跟着颜嘉俊走着,突然说了一句:“因为现在你抱我的话,我会哭的。”
颜嘉俊心里一紧,拉住了墨雪琳的手,仿佛没有听见墨雪琳刚才说的那句话一般,平静地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这句话像是在问空气,他没有看墨雪琳,因为他不敢看墨雪琳。他怕墨雪琳看出他的不平静,更怕在看到她那闪着淡淡忧伤的眸子之后,会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今天不用做实验吗?”墨雪琳问道。颜嘉俊摇摇头。“交给阿邺了。”
“作业多吗?”墨雪琳又问。
“还行。”
“那我们回家吧。我想吃你做的菜了。吃完饭我们去看场电影,或者去游乐场,好不好?”
颜嘉俊笑着答应了。墨雪琳觉得颜嘉俊笑得很温柔,也很温暖,仿佛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有那么一点点耀眼却不灼人,是她这种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所渴望的。很像常靖安的笑,但又有差别。
忽然,墨雪琳道:“真想让你只对我一个人笑。”
这本是随口胡言,但颜嘉俊却应道:“好啊。”
墨雪琳一愣。“什么?”
“只对你一个人笑啊。”
“那你要对别人都板着脸吗?还是对着人哭?”墨雪琳戏谑道。
哪知颜嘉俊一脸苦恼。“那怎么办呢?怎么才能让你满意,又不对其他人造成困扰呢?要不然我跟他们说,我突然之间面瘫了?”
“你有病啊!”墨雪琳笑骂着,还一拳捶在颜嘉俊的胸口。
颜嘉俊抓住了墨雪琳的手,温柔地笑着。“这样才好看嘛!要多笑笑。随便对着谁笑都行,我不介意的。”
墨雪琳白了颜嘉俊一眼。“那我以后就对别人笑,对着你哭。”
颜嘉俊一下子找不出话来回答。他想了想道:“走吧,买菜去。回家做饭。”
“我跟你一起去。我要吃糖醋小排,西红柿炒鸡蛋,酱汁桂鱼,肉末粉丝……”墨雪琳高兴地报着菜名,像个孩子一样。颜嘉俊看着墨雪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中不自觉带了抹笑。
“那么多你吃得掉吗?”颜嘉俊微笑着问。
墨雪琳摆出一副非常苦恼的神情,半晌,她看着颜嘉俊道:“不是有你吗?”
颜嘉俊苦笑道:“我也吃不掉呀。今天吃桂鱼和西红柿炒蛋,好不好?”
墨雪琳重重地点点头,笑得很甜。阳光照亮了她的侧脸,温暖地如和煦的春风。看着那样愉悦的墨雪琳,颜嘉俊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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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歌词来自AmyDiamond的《dancelikenobody''swatching》
☆、二十六、二人世界
晚上,看着桌上仅有的两个菜和一个汤,墨雪琳却是眼睛发亮。不是没有吃过那些高级餐厅里装饰精美又可口的食物,可墨雪琳看到桌上的两道菜就是很高兴,尤其是那条桂鱼,墨雪琳看着它,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儿。
“那么开心?”颜嘉俊瞧见墨雪琳的神情,随口说道,“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两道菜就把你打发了?还是我自己做的。”
墨雪琳摇摇头,又忍不住咧开了嘴。“那个卖鱼的阿姨夸我漂亮。”
颜嘉俊不由觉得好笑。“夸你漂亮的人多了去了,我没见你那么高兴啊!”
墨雪琳实在是忍不住笑意,凑到颜嘉俊跟前道:“还记得那个卖鱼的阿姨说了什么吗?”还没等颜嘉俊回答,墨雪琳就学着卖鱼的老板娘的样子,说道:“小颜啊,你媳妇可真俊呢!你真有福气啊!”说完,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你是觉得这句话很搞笑吧?”看着乐得不能自已的墨雪琳,颜嘉俊有些无奈。其实,颜嘉俊自己也不能否认,在鱼摊老板娘把墨雪琳错当成他媳妇的时候,他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所以,当时他并没有否认。令他惊讶的是,墨雪琳竟然也没做解释,只是道了句“谢谢”。这一句,无疑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现在,颜嘉俊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墨雪琳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多攒几个笑料。
墨雪琳还在继续不明所以地乐着。“还好吧。那个阿姨人挺实在的。……”墨雪琳后面说了什么,其实颜嘉俊一点也没听到。他只是看着墨雪琳神采飞扬地讲着什么,沉醉在她巧笑倩兮的模样里。鬼使神差中,他吻了一下墨雪琳的脸颊。
墨雪琳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给吓住了,她突然不说话了,盯着颜嘉俊看了好久。颜嘉俊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等着墨雪琳的惩罚。突然,墨雪琳指着自己没有被吻过的脸颊道:“要不这边也亲一下吧?”
颜嘉俊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他拿起没有用过的筷子给墨雪琳夹了块鱼肉。“吃饭吧。”
可墨雪琳却没打算放过他,只听墨雪琳道:“要不你让我亲一下?”
“别闹了,快吃饭吧。不是等会儿去看电影吗?”说这句话的时候,颜嘉俊没敢看墨雪琳,低着头,扒着饭,却一口都没往嘴里送。这时,颜嘉俊听见墨雪琳叫了自己一声,他转过头去,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嘴唇上印了一下。看着墨雪琳一脸坏笑,他突然意识到那是墨雪琳的唇。他看着墨雪琳好半天,愣愣得说不出一句话。
见颜嘉俊如此,墨雪琳有点小担忧。“好啦,你别这样了。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再说了明明是你先吃我豆腐的,干嘛摆出那么个神情?有仇必报那是我的风格……”
“雪琳,快吃吧。等会儿凉了。”颜嘉俊打断了墨雪琳的滔滔不绝。
“你不生气啊?”
颜嘉俊笑了。“我怎么会生气呢?生什么气?气你吻了我吗?”颜嘉俊感觉自己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狂跳。和墨雪琳接吻的场景,他早在脑中预演了无数遍,但墨雪琳这犹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却已经让他乱了呼吸。不是没有遇到过投怀送抱的女人,却从没有像在面对墨雪琳时这样慌乱无措。一切的镇定,一切的勇气,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遇见墨雪琳时化为了粉末。
“是不是其他女人也亲过你?”这个问题一出,颜嘉俊刚到喉咙口的汤一下子呛住了,开始剧烈地咳嗽,脸涨得通红。颜嘉俊这个样子把墨雪琳也吓得不轻,轻轻地拍着颜嘉俊的背。“你至于吗?我就随便问问,有也没关系的。”
颜嘉俊缓了好久才缓了过来。“雪琳,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吻过除了你以外的女孩。”
墨雪琳眨了眨眼睛。“这个好像有些答非所问。”
颜嘉俊看了看墨雪琳,花了很大的勇气,最终点点头。墨雪琳见状,玩味地笑着,仿佛那个被吻的不是他的男友一样。“谁啊?能不能告诉我?”
“呃……嗯……一个大我一级的学姐……我们只是以前一起在社团部工作,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
听到这儿,墨雪琳忽然又兴奋起来。“哦!你们部长啊!我认识的,我们学院的。”
颜嘉俊尴尬地笑笑,墨雪琳仿佛没看见继续说道:“她当时跟我说喜欢过他们部里的一个小部员。没想到就是你呀!”
颜嘉俊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他道:“雪琳,我们吃饭了,好不好?”
墨雪琳知道颜嘉俊不好意思了,点点头。才吃了几口,墨雪琳又道:“其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以前的事了。你那么招女孩子喜欢,将来呢,作为你的正牌女友,我要把你身边的野花野草都拔光!”
颜嘉俊看着墨雪琳的模样,揶揄道:“你前男友就是被你拔花给吓跑的吧?”
墨雪琳突然不说话了,颜嘉俊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对不起。”
良久,墨雪琳才开口道:“你说的是我哪个前男友啊?”
颜嘉俊摸了摸鼻尖。“当我没说。”
墨雪琳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就是因为没拔野花,所以才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