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
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真情
惟独一人曾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在炉罩边低眉弯腰
忧戚沉思，喃喃而语
爱情是怎样逝去
又怎样步上群山
怎样在繁星之间藏住了脸。”
听颜嘉俊吟了这首诗，雪飞扬忽的兴奋起来。“原来你也喜欢这首诗啊。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of。 sleep……”
颜嘉俊吻了一下雪飞扬的脸颊。他不喜欢诗歌，用墨雪琳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文学白痴。可这首诗他却能背得一字不差，因为，墨雪琳手账的第一页，抄录的就是这首诗。
“很美，对不对？”雪飞扬又问。
“嗯。”
雪飞扬问：“你喜欢诗？”
颜嘉俊却答非所问：“我学的是化学。”
“学化学也可以喜欢诗的呀！”
“小时候背过一些古诗，谈不上喜欢。”
“现在开始喜欢也来得及。比如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这个也很美啊！”
颜嘉俊顺口就背了了出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对对对！就是这首。”
颜嘉俊紧紧地抱住了雪飞扬，随后是一阵沉默。接着雪飞扬听到了颜嘉俊轻轻的哭泣声。“你怎么啦？”
“飞扬……这是我爸最喜欢的诗。”这话半真半假。真是真在他的父亲真的喜欢这首诗，假是假在这不是他潸然的原因。
雪飞扬一下子没了方才的兴奋劲，她的话语中含着歉意。“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对不起。”
继续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泪水也不断流下。雪琳你可知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曾经明明爱得刻骨铭心，可如今你忘了我，我也要装作不认识你。“幸好，你还在。”
雪飞扬无力去思考颜嘉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一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入脑中。似乎曾经自己也像今天一样抱着一个哭泣的男子，可是那个人是谁呢？
颜嘉俊没有注意到雪飞扬的走神，因为此刻的他完全沉浸在深深的悲伤之中。四年多了，他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哪怕是在墨雪琳的葬礼上。“飞扬，不要再离开我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都心疼了。”雪飞扬没有正面回答颜嘉俊。因为她的心里始终有着那么一丝的不安全感，所以，她害怕做这个承诺。“对了，我们不用去接缡妍吗？”
颜嘉俊吻了雪飞扬一下，道：“没事，我跟我妈说了，周末缡妍住她那里。”
“哦。”
“起来吃饭？”颜嘉俊问。
“该吃午饭了吧？我们出去吃吧？”
颜嘉俊点点头。“行啊。”
“那我刷个牙，洗个脸，换件衣服。”
“嗯。”
－－－－－－题外话－－－－－－
诗是爱尔兰诗人叶芝写的《当你老了》。
☆、十九、求婚（二更）
餐厅里，颜嘉俊有些扭捏地说道：“飞扬……”
“嗯？”
“那个……嗯……”
雪飞扬只觉得有些好笑，她还是第一次见颜嘉俊这么扭捏。于是她问：“怎么啦？”
“嗯……我想问问……那个……”
见颜嘉俊这么吞吞吐吐的，雪飞扬实在难过，她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呃……你公司要不要研究员来合作？”
“你要来？”雪飞扬问。
颜嘉俊摇摇头，道：“不是我，是我的搭档。他们家今年添丁了……”
雪飞扬想了想，作为老板，的确是可以干点以权谋私的事。“行啊。到时候让他来面试。”
“飞扬，谢谢你。”
雪飞扬笑了。“这有什么好谢的。他要是真有些什么贡献，我们也算赚了。可是放假了你们自己的项目就不研究了吗？一个项目也有好几十万，甚至好几百万了吧？”
颜嘉俊笑笑。“我和阿邺只是研究员。就算有好几百万，也不可能是我们两个拿呀。再说有我啊。阿邺他要多赚些奶粉钱嘛！光靠补助、奖学金什么的，一个人吃饱倒也没什么问题，可是孩子嘛，做父亲的总是希望能给孩子好一点的。”
雪飞扬点点头。“我懂。”
“谢谢你！”
颜嘉俊这边忙着感谢，雪飞扬却问：“你为什么不来？”
颜嘉俊讪笑着道：“我跟着我的导师，他会付我工资。”
“你是不是怕别人说你闲话呀？”
颜嘉俊摇头。“没有。”
雪飞扬自嘲地一笑。“女人，或许真的不适合走这条路。”
见雪飞扬神色有异，颜嘉俊连忙解释道：“飞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想多一点时间和你在一起。可是何教授的这个课题是我一直很感兴趣的一个课题，我争取了很久。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
“没关系的。”雪飞扬打断了颜嘉俊的解释，“去做你想做的吧！如果失败了，记得还有我。如果成功了，也要记得还有我。”
颜嘉俊心里一暖，点点头。“我知道。还有啊，飞扬，假期里我要出去……”
雪飞扬有些不悦地看着颜嘉俊。“你这是睡了我就准备走人啊？”
颜嘉俊失笑。“飞扬你想些什么呢？我只是跟着教授出国交流而已。再说，我的目的可不只是把你睡了而已。”
雪飞扬挑眉，问：“哦？那你还有什么目的？”
颜嘉俊“嘿嘿”地笑了，道：“当然是把你一辈子都拴在我身边。不对，一辈子太短了，生生世世才好。”
“这句话你是不是也和她也说过？”
颜嘉俊愣了一下。“谁？”他当然知道雪飞扬问的是谁，只是在那一瞬间颜嘉俊懵了。
雪飞扬微笑，她知道颜嘉俊在装傻。“一定说过吧？”
“飞扬……”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告诉她吗？可是……先不管她信不信，那样的回忆，还是丢了比较好吧。
雪飞扬却先开口了：“说过也没关系。”
“飞扬……”
“爱情本来就是一件玄妙的东西。斯人已逝，当珍惜眼前人。”这句话似乎是对颜嘉俊说的，又似乎是对她自己说的。
颜嘉俊展颜一笑。“谢谢你。”珍惜眼前人，眼前人不就是她吗？只是她不知道，这斯人也是她。
雪飞扬又道：“我有时候说话会不经过脑子。而且，自从我来了中国之后，脑子里总会闪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片段。”
听到这里，颜嘉俊的心里一惊。如果她想起来了……但转念一想，想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嘛。“飞扬你别太勉强自己。”
雪飞扬莞尔。“放心，我已经放弃他了，因为我有你了。”
颜嘉俊看着雪飞扬半晌没有说话。雪飞扬继续道：“经过离越的事，我已经看开了。那个人，我不想再找了，我累了。”
颜嘉俊依旧静静地看着雪飞扬。他不能成为那片任她翱翔的天空，但起码，他可以做任她停靠的乔木。那个他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是时候拿出来了吧。
……
一个月后，雪飞扬正坐在办公室里办公，邓依敲门进来，道：“飞扬姐，楼下有人找你。”
雪飞扬有些疑惑，谁那么大架子……“楼下？大厦门口？”
“嗯。”
“让他上来。”雪飞扬心想着应该是和自己相熟的人，否则邓依一定不会进来告诉她。
但邓依道：“飞扬姐，我觉得你还是下去一趟比较好。”
雪飞扬抬起头来，问：“谁啊。”
邓依答：“嘉俊哥。”
这下雪飞扬有点懵了，颜嘉俊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让你叫我下去。他脑子没问题吧？”
邓依轻笑。“那个我刚下去买了个饮料，就遇见了。”
“哦。”雪飞扬无奈地点点头，其实她是有些不想去的，“那我去了。”
雪飞扬下了楼，找到了颜嘉俊。“你找我？”
霎时间，大厦上的两块显示屏突然改变了播放的内容，主角变成了雪飞扬和颜嘉俊，与此同时，飞扬大厦里所有的显示屏乃至员工所用的电脑显示的内容都和大厦外的显示屏一模一样。接着，颜嘉俊单膝下跪，弄得雪飞扬一怔。
颜嘉俊从背后拿出了一大束玫瑰花，脸上是他一贯的温柔的笑，他道：“雪飞扬小姐，我希望这样不会很唐突。因为我希望整个飞扬大厦的人和周围路过的行人都能见证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的时刻。你愿意嫁给我吗？”
雪飞扬用手捂着嘴，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可是，我们认识了才半年多。”
颜嘉俊毫不慌张，道：“可我觉得我们恋爱已经够久了。有人认识了一辈子都没结婚。再说了，我有一辈子可以去了解你。”
雪飞扬又问：“那我那么强势，你会介意吗？”
“如果你想我可以辞职在家里做饭带孩子，做个家庭煮夫。反正我媳妇能赚钱。”
雪飞扬笑着低下头，难得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羞。“什么都没有，几朵花就想娶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