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嘉俊听到小家伙哭了,立刻慌张了起来,问:“缡妍?缡妍你怎么了?妈妈呢?”
“妈妈她摔倒了,然后然后faint,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颜嘉俊虽然没反应过来雪缡妍说的单词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雪飞扬是昏过去了。他安抚着雪缡妍:“缡妍你不要慌,守着妈妈。颜叔叔现在马上过来!”
颜嘉俊一边匆匆穿着鞋,一边打着120。跑到小区门口,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
晚上,躺在病床上的雪飞扬终于睁开了眼睛。颜嘉俊见了,连忙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顺便按铃叫了护士。
雪飞扬摇摇头。
护士进来,颜嘉俊对雪飞扬道:“我出去一下。”再回来时,他手上多了一份食物。“饿了吧?”说着,颜嘉俊把手上的馄饨放在柜子上,然后扶着雪飞扬坐起来,替她打开小桌子,取过买的食物放在桌子上,替雪飞扬打开。“吃吧。”
雪飞扬拿起那一次性的塑料勺子。“谢谢。缡妍呢?”
颜嘉俊道:“你放心,枫领回去了。我妈照顾着呢!”
“哦。”雪飞扬点点头。“不早了吧?要不,你也回去休息吧?”
颜嘉俊笑了。“东西还没吃完就赶我走不好吧?”
雪飞扬尴尬地笑着,道:“颜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沉默片刻,颜嘉俊道:“飞扬,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所以给我些机会,让我打动你吧!”见雪飞扬不说话,颜嘉俊又道:“我哪里不够好?是对你还不够好?”
雪飞扬摇头。
颜嘉俊又问:“那是,对缡妍还不够好?”
雪飞扬依旧摇了摇头。
“你还在等那个人?”
雪飞扬还是摇头,忽然她开口道:“颜大哥,我不配。”
颜嘉俊叹了一口气。“是我不配吧?你年轻有为,而我只是一个书呆子。我……”
“四年前,蝶舞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公司,”雪飞扬打断了颜嘉俊,“在英国本土都没什么名气。三年前,蝶舞也只是一个在英国有些小名气的公司,除了服装,其他的全都不涉猎。而现在,蝶舞是一个全球性的大公司,涉猎的方面也不少。如果南极洲上住的不是大批大批的企鹅,而是大批大批的人的话,我想那儿也会有我的公司,那里的人也会用我的产品。而我,是这个企业的总裁。请你用博士生的大脑来思考一下,这几年里,在我身上都发生过些什么。”
颜嘉俊却温柔地笑了,他告诉雪飞扬:“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在乎,你一定会觉得我是骗人的。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你能对我如此坦诚我很高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想你一定也不喜欢做那样的事,所以我想,将来,你会是我一个人的,对不对?”
颜嘉俊的话,雪飞扬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她只是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吃着小馄饨。颜嘉俊呢,也不催她,静静地看着她吃完,然后替她收拾了垃圾。
颜嘉俊知她性格,只是道:“如果累了就睡吧。企业家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要是垮了,缡妍怎么办?再说了,女孩子家更要好好爱惜自己。熬夜、喝酒、抽烟这些都会加速衰老的。而且抽烟对缡妍也不好,你身上万一残留个什么烟味,那个东西也不好的。”
颜嘉俊不是第一个劝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人。听着他那温柔的语气配上那关切的话语,雪飞扬哭了。
“飞扬你怎么了?”说着,颜嘉俊伸手轻轻地擦掉雪飞扬的眼泪。下一刻,雪飞扬扎进了颜嘉俊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四年了,她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委屈。那些在当时看来没什么委屈的事,每一件,雪飞扬现在都觉得特别委屈。四年里,她独自一人照顾着幼小的女儿,管理着偌大的企业。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有多少黑暗和苦楚,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业界有不少人知道她是英国C大的博士生,可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博士攻读的是英国文学。她其实有很多选择,她可以继续研究文学,或者在英国的某一所学校里做一个老师,亦或是做一个写作者。这些选择都会比她现在的这条路来的轻松,可是她选择了现在的这条路。因为她想找一个人,或者说是让那个人来找她。她活跃在商界、慈善界,她甚至为自己的产品拍广告,做模特,因为那样她才可以让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样子出现在更多的地方,这样那个人就更有可能找到她了。可是四年了,那个人没有来找她,而她已经遍体鳞伤,几乎就要失去继续前进的勇气。
“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累吧?”
这句话触碰到了雪飞扬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泪水更加难以抑制地涌出。她以女王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难免会有人忘了她和寻常的女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世上再坚强的人都渴望被爱,渴望在累了之后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她雪飞扬也是一样的,她这样一个如孤雁一般的女人真的太渴望被爱了。似乎除了一个丈夫,她什么都有了:朋友、妹妹、女儿,可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孤寂那样地清晰,那样地强烈,以至于让她无法入眠。唯有不停的工作才能稍稍冲淡那种孤寂。
颜嘉俊轻抚着怀里那泣不成声的女子,心痛和歉意堵住了喉咙。他现在能做的或许唯有给她一个拥抱,给她一些温度。
第二天早上,颜嘉俊醒过来时,看见雪缡妍正躺在母亲身边,而雪飞扬正温柔地摸着自己女儿的头。雪缡妍微微笑着,不知和雪飞扬在说些什么。
雪飞扬背对着颜嘉俊,没有看见他醒来,雪缡妍却是看得真切。“颜叔叔!”
闻言,雪飞扬转过身去。“颜大哥你醒啦。”
颜嘉俊点点头。“缡妍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叶枫说她闹着要来看我,就把她送来的。”
颜嘉俊点点头,问:“那吃过早饭了没?”
“她吃过了。”
颜嘉俊又问:“那我去帮你办出院手续?”
“那麻烦颜大哥了。”
颜嘉俊把雪飞扬母女二人送回了家。“我去买两个菜?”
哪里想到雪缡妍迈着两条小腿,奔到颜嘉俊身前,拉着他的手,道:“颜叔叔我也去!”
颜嘉俊笑着摸摸雪缡妍的头。“你去做什么呀?在家陪着妈妈吧。”
雪缡妍那琥珀色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颜嘉俊。看着那双眼睛,颜嘉俊失神了。透过那双眼睛他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见颜嘉俊看雪缡妍看得出神,相当于轻轻地叫了一声:“颜大哥?”
颜嘉俊回过神来,道:“哦。没事,她想去就让她去吧。我带着她,你放心就是了。”
“我当然放心。”
“那我们走了?”
“嗯。”
☆、十、接受(二更)
颜嘉俊抱起雪缡妍,朝门外走去。出了门,颜嘉俊问:“缡妍,妈妈经常这样吗?”
雪缡妍想了想,道:“不经常,不过有好几次了。”
“哦。”颜嘉俊点点头。“把你吓到了吧?”
雪缡妍点点头。
颜嘉俊低头吻了一下雪缡妍的额头,问:“缡妍,颜叔叔做你爸爸好不好?”
他本以为雪缡妍会反对,会犹豫,但没想到雪缡妍立马就答应了。“好啊!”可是接下来,雪缡妍又露出了烦恼的神色,“可是妈妈……”
颜嘉俊顿时眉开眼笑,在雪缡妍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妈妈同意的。”
听颜嘉俊这么说,雪缡妍一下子兴奋了起来,问:“真的吗?”
颜嘉俊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我要有爸爸了!”说着,小家伙还送上了一个香吻。
二人买完菜回到家,却发现雪飞扬正坐在案前处理文件。她认真地阅读着,然后做些修改。
颜嘉俊放下雪缡妍,走进书房,伸手抽掉了雪飞扬手中的文件。“工作呢,是做不完的。今天是周日,休息一下吧。”
“白天做完,晚上就不熬夜了。”说着,雪飞扬从颜嘉俊手中拿回了文件。
颜嘉俊无奈地摇摇头。“那我做完饭叫你。”
“等一下。”说着,雪飞扬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个给你。”
颜嘉俊一愣,问:“给我?”
雪飞扬点点头。“感谢你这些日子对我和缡妍的照顾。”
听雪飞扬这么说,颜嘉俊愣在当场,他原以为经过昨天的事,雪飞扬多多少少会更加接受他一点,可哪里想到……“飞扬,我不是为了这个……”
“颜大哥,你误会了。”雪飞扬打断了颜嘉俊的话,“你说的话我想过了。而且……缡妍也慢慢大了……需要一个……一个……嗯……父亲。这卡里只有五千,这些日子,你给我垫医药费,买吃的,花了不少钱吧?我不喜欢欠人钱的……”
雪飞扬的声音越来越轻,颜嘉俊却激动地抱住了雪飞扬,他兴奋地问道:“你同意了,飞扬?你同意了?”
面对兴奋的颜嘉俊,雪飞扬倒有些羞涩了。只听她轻轻道:“我承认我有一点喜欢你,但我只是答应当你女朋友,至于嫁不嫁,还得看你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