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琳来到民政局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但她并没在民政局门口有看到颜嘉俊。她走进大厅,大厅中准备登记结婚的情侣们,让整个大厅弥漫着一股暖意和幸福感。虽然颜嘉俊还未到,但墨雪琳还是满心的愉悦,脸上的笑意是怎样也掩饰不住。等人有些无聊,她拿出手机玩了会儿游戏。几局过后,墨雪琳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一刻了。她给颜嘉俊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心中不爽,于是暗暗骂了几句这个不接她电话的男人。见颜嘉俊不接电话,墨雪琳给她发了条短信:你再不来,民政局就要下班了!婚还结不结了!
又是半个小时,颜嘉俊依然没来,也没有回电话或是短信。墨雪琳心里有些发慌了,她打了个电话给颜嘉俊。这次,依旧没人接。墨雪琳心里更慌了,她一遍又一遍地播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可是电话的那头传来的始终只有冰冷的忙音。墨雪琳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播了另一个电话。“阿邺,你今天见到颜嘉俊了吗?”
“嗯。他今天很早就走了,大概两点钟吧。实验一做完他就走了,把所有仪器都留给我洗,真是太不厚道了……”
刘沪邺说了一堆,墨雪琳却没有听进去几句。她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刘沪邺说的那句:他两点就走了。两点就走了,三点就该到了,就算堵车也不会超过四点,所以他到底去了哪里?那头刘沪邺说得正起劲,突然就听到了一阵忙音,弄得他有些尴尬。
“斌哥,你今天见到颜嘉俊了吗?”
“嗯,中午一起吃的饭,还有他那个同学。下午就没见着了。怎么了?”
“没事。挂了。”
“飞虎,你和颜嘉俊在一起吗?”
“云涛,颜嘉俊有没有和你一起?”
“欣雁,你下午有没有看到颜嘉俊?”
……
墨雪琳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打着,她问遍了所有可能和颜嘉俊在一起的人,可所有的答案都是他们不知道颜嘉俊去了哪里。一时间,一种巨大的恐惧感攫住了墨雪琳,她忽然觉得好冷,从外冷到心里。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问道。
墨雪琳强打起精神,扯出一个微笑。“没事。你们要下班了是吧?”
“没关系。我们可以再等一会儿。”
墨雪琳心里慌慌的,但还是挤出个笑:“你看S市的路况,堵得像狗一样。看来今天这婚是结不成了,下次挑个好日子,请假来。你们不用等了,我去门口的长凳上坐会儿。那家伙,手机肯定又没电了。关键时候,总是找不到他。”
“那小姐您小心些,别给冻着了。这天,早晚凉。”
“谢谢。”
……
第二天欧阳素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欧阳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起了电话。结果对方开口就问她认不认识墨雪琳。欧阳素有些懵了,嗯了一声。对方在确认欧阳素认识墨雪琳之后,他告诉欧阳素他是C区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请她去C院认人。
挂了电话,欧阳素火速赶往了C院。到了病房,欧阳素和那工作人员寒暄了几句,那人便离开了。
欧阳素把包放到了病床旁的柜子上,自己坐在了旁边的位子上。躺在病床上的墨雪琳脸色有些苍白,双目紧闭,眉头也紧紧地蹙着。欧阳素知道,墨雪琳睡觉一向是蹙眉的,但像今天这般蹙得那么紧倒是少见。欧阳素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自打墨雪琳和颜嘉俊恋爱以后,由于颜嘉俊那无微不至的照顾,墨雪琳也没生过什么大病。欧阳素也想不通本该陪在墨雪琳身边的颜嘉俊现在又去了哪里。就在欧阳素独自思索着的时候,墨雪琳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自己慢慢坐了起来,蜷作一团。
“琳?”欧阳素试探地叫了一声。
墨雪琳没有回答她,只是低着头直视着自己的被子,眼神里蓄满了恐惧。
见墨雪琳如此,欧阳素也有些慌了,这么些年她何曾见过墨雪琳如此?“琳,你别吓我呀!琳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墨雪琳却好像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其实也不是一动不动,更准确的来说是在不住地颤抖。欧阳素给颜嘉俊打了个电话,关机。她又播了一个电话。“怎么了,欧阳?”
“云涛,你在干嘛呢?”欧阳素问。二人虽在两个班,但专业和年级都相同,又因着墨雪琳的关系,还是有些熟悉的。所以那一瞬间欧阳素找了云涛。
“我要去吃午饭。阿斌也在。”云涛答。
欧阳素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问:“那你吃完午饭能不能到C院来一趟?”
听欧阳素这么说,云涛有些疑惑:“怎么了?你生病了?不对啊,校医院对口的不是A大附院吗?”
“不是我。琳。她出事了。”
闻言,云涛的第一个反应是墨雪琳在耍他。“你别跟她合起伙儿来骗我啊!嘉俊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的。她能出什么事?”
想着以前墨雪琳和云涛二人的种种,欧阳素也能理解云涛此刻的不信任。“我欧阳素是那么无聊的人吗?骗你干嘛?”
想着墨雪琳有事第一个找的应该是颜嘉俊,怎么会找他呢?于是云涛问:“嘉俊呢?”
电话那头的欧阳素扶额。“我怎么知道?找得到他我还来找你吗?”
“你别急。就来。我把阿斌一起带来。C院是吧?就来了。挂了。”
“嗯。再见。”
因为接了欧阳素这个电话,云涛和秦正斌草草地吃了饭就赶去了医院。
到了病房,秦正斌和云涛就看见墨雪琳蜷缩在病床的一角,身上盖着被子,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仔细看去似乎还在不停地颤抖。
“小妮子?”秦正斌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当然,墨雪琳也没有理他。
“怎么回事?”得不到墨雪琳的回应,秦正斌转而去问欧阳素。
欧阳素也是一脸无奈。“我要是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今天上午有人打电话给我说她昏倒在民政局门口被送到了医院。我到了医院,她自打醒过来就是这个状态,不说话也没动作。我真的是没辙了。”
“民政局?去结婚吗?”云涛随口一问。
这一问倒是提醒了秦正斌。“对啊,昨天吃午饭的时候,嘉俊一脸兴奋。问他什么事还给我装神秘,肯定是去结婚了。”
欧阳素道:“照你们这么说,他们去登记结婚。那颜嘉俊人呢?琳她一个人怎么结啊?”
“好了,我知道问题在哪儿了。”云涛道。
“嘉俊。”秦正斌紧接着道。
欧阳素觉得自己的思路有些乱了。
“你们的意思是,他们去结婚结果颜嘉俊失踪了?”
“是不是能把她带回去了?”云涛问。
“大概吧。我去问下医生。”
……
三人把墨雪琳带回了弄影花苑。欧阳素开了门,云涛把墨雪琳放到客厅的沙发上。临了还不忘抱怨一句:“重死了。她看着挺轻的呀!”
突然,墨雪琳的手机响了。墨雪琳一下子窜了起来,从包里翻出手机。“颜嘉俊!”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众人只听“啪”的一声,手机从墨雪琳手里滑落,摔在了地板上。云涛捡起手机,发现对方还未挂断。“喂。”
对方问他认不认识机主,云涛看了一眼,是颜嘉俊的号,交代了一些事情,对方告诉他他把手机先寄存在民政局。
“怎么了?”云涛刚挂电话,秦正斌就问道。
云涛回答道:“有人捡到了嘉俊的手机,在民政局附近。”
“那说明嘉俊去过民政局咯?”
“应该是的。”
“琳,你把手松开好不好?”云秦二人的思路被欧阳素的说话声打断。二人朝墨雪琳看去,只见墨雪琳的左手紧紧地握着,指关节处早已发白。云涛怕墨雪琳把自己给抓伤了,拿过墨雪琳的左手,试着把它掰开来。
“别掰了。”欧阳素道。
云涛松开了手,骂道:“不就找不到颜嘉俊了吗?你至于吗?这个世界还没毁灭呢!你这个样子给谁看?你像个死人坐在这里,掐着自己就能找到颜嘉俊吗?你幼不幼稚啊?我倒不知道墨雪琳什么时候那么没脑子了!”
听着云涛的这一番话,两行清泪顺着墨雪琳的脸庞流下。
见墨雪琳的样子,云涛不知怎么的就来气,他继续骂道:“我真不知道嘉俊喜欢你哪点?脾气那么不好,还是个病秧子,除了一副皮囊好一点,你还有什么呀?我看嘉俊是瞎了眼了才要娶你!”
墨雪琳忽然就开口了。“他不见了,说不定就是嫌弃我了。”
其实云涛最初也就是想激一激墨雪琳,现在见墨雪琳这副样子,也很是心疼,语气一下子也软了下来。“好啦,都说了他眼瞎。肯定非你不娶的嘛!别瞎想了!我们帮你找到他,你要是实在气,我帮你揍他一顿。”
“云涛……”墨雪琳抱住了云涛,“我好怕……我好怕马上就要一无所有了。”
云涛轻轻地搂着墨雪琳,语气却异常坚定:“瞎说!你还有我们呢!我爸在警界,我妈在律师界,那是白道的关系;阿斌家里那是黑道的关系,黑白两道难道还找不出一个颜嘉俊吗?还有阿雁,我们还有商界的关系。我们不论是冲你还是冲嘉俊,都会竭尽全力。再说了,你不是还认识一些朋友吗?他们都能帮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