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失忆后选择退休(刻薄荷)

衡星站在门口, ，“虞先生——”
“衡船长，你回来了！”虞念青抬头看她，脸上是少有的凝重，“你知道了吗？”
衡星的话被打断，像头被卡在栏杆缝里的小孩, 愣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说下去，沉默几秒后选择接着他的话，“知道什么？”
虞念青：“帝国向顿林宣战了。”
衡星走到他身边坐下，“什么时候的事？”
虞念青放大虚拟屏，“刚刚。”
他点击播放，“而且，你看这个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坐在监狱里的中年男Alpha，头顶花白，脸上的皱纹沟壑明显，年纪已经不小，他垂着眼看着黑色的桌面，对自己往各星球塞虫兽卵的罪行供认不韪。
衡星觉得他有点眼熟，“他是谁啊？”
虞念青：“他是司乘，司云的父亲。”
衡星觉得不可置信，“他是司乘？”
她醒来后没有见过司乘真人，只看过他的照片。
怎么和照片里相比老了这么多。
虞念青：“他在中央星晚上八点，也就是半个小时之前被执行死刑，罪名是‘叛国’。”
衡星：“有报道他为什么要往各星球里塞虫卵吗？”
虞念青退出视频，翻了翻上面的新闻，“他收到顿林金钱的蛊惑，所以虫患的源头是顿林，因此帝国这次对它宣战。”
虚拟屏上的新闻词条里“叛徒”的出场次数非常高。
衡星：“所以司云真的死了吗？”
虞念青：“安全部发了一个通缉令，要是举报她的行踪可以得到五万星币的赏金。”
“但，目前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司云和他父亲的行为有明确相关，所以，网友们更希望安全部进行彻底地调查。”
要是之前，他也会和网友们一样，认为司云没有牵扯其中，然后为她发声。
但现在他知道，剿灭虫患的“司云”其实坐在自己旁边，正在逃窜的司云则是司家反叛的受益者。
虞念青道：“衡船长，希望可以真相大白。”
他回头看向衡星，
她才是司乘叛国的最大受害者，她失去了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家乡，也失去了自己的身份和荣耀。
“嗯。”衡星声音有些低沉。
“时间不早了，衡船长你早点休息。”虞念青犹豫一会后还是轻轻抱了她一下，“虽然这句话听上去有点轻薄，但我还是想说，衡船长，过去都过去，人要向前看。”
然后起身把她拉起来，按着她的后背推进她的房间、
站在门边，虞念青轻声说道：“晚安，明天见。”
随即关门离开，把空间留给她自己整理。
衡船长突然知道这些令人悲伤难受的消息，应该要给她一点时间和空间处理情绪，如猛兽受伤后要找个地方自己舔舐伤口。
房门被关上，发出嘎啦一声碰撞。
衡星在床边坐下，和虞念青想象中的不同，她心里没有被悲伤灌满，反而是有种真相大白后的坦然。
她可能知道自己没有在扮演司云的合同到期后马上离开的原因了。
但为什么心头还是感觉空落落的，好像还欠缺了什么东西，就和晚上睡觉前发现自己没有刷牙一样的难受。
她起身去外面的浴室简单地冲凉，接着刷牙。
懒散地靠在浴室门框边上，嘴里塞满清新的薄荷香，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和虞念青表白了。
要不现在去说？
但她又发现门缝里一片漆黑，他已经睡了。
把人薅起来说话，感觉有点破坏心情，并且缺少氛围。
算了，明天再说吧。
衡星打开终端，决定做一点布置，总不能像今天这样匆忙。
医院旁边有一家装潢得流光溢彩的高级餐厅，是情人节情侣约会的最佳地点。
他们可以一起去吃饭，然后她再表白。
明天也没有什么事干，要不就明天吧。
就是不知道约不约得上，网友们反馈说这家餐厅生意很好，每天爆满。
她在网上订单，发现成功了，看起来名额很充裕啊。
可能大家看到虫兽或者宣战之类的消息，就没有出门玩耍的心情吧。
衡星潜意识里对虫兽没有畏惧，大概之前的战斗生涯让她脱敏了。
一切准备就绪，她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躺下，但被窝还没焐热又弹了起来。
糟糕，忘记喝药了。
她拿出补脑液，插.入吸管，风卷残云一般炫掉里面的药液。
然后又躺会被窝里，保险起见，她给虞念青发了个消息，以免他明天另有安排。
好了，这才是真正的一切准备就绪。
衡星安详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自己稀有的睡眠。
凌晨三点，虞念青转醒。
今晚他睡得很不安稳，可能是担心隔壁的衡船长会过分纠结自己的过去。
他打开终端看了眼，发现自己的担心对象给自己发了消息。
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他赶紧点开对话，心被高高揪起。
还好，没什么事，不过是衡船长邀请自己明天晚上去外面吃饭。
他放下终端，也放下心。
回想了一遍她的消息，虞念青立刻从床上坐起。
衡船长邀请自己去吃饭！
火速打开终端搜索这个餐厅，还发现这家餐厅现在已经近似于情侣餐厅了。
笑意自己爬上嘴角。
衡船长，你这让我怎么睡得着啊。
于是，翌日早晨，他顶着一个黑眼圈走出房门。
衡星已经醒了，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闻声看他一眼，“虞先生，你昨晚失眠了吗？”
虞念青朝她笑笑，“没什么，只是睡得不太安稳罢了。”
接着走进浴室，洗漱完后拿遮瑕遮盖黑眼圈。
虞念青：“横船长，你今晚要穿什么衣服？”
他要穿一身和她最搭配的。
衡星：“就穿我身上这样。”
看着她的旧卫衣，虞念青：“……衡船长，这家餐厅不是要穿正装吗？”
“正，正装？”衡星马上打开官网确认，发现确实是。
衡星：“……我没有正装。”
“那我过会去借一套吧。”
虞念青想起空间钮里那套没送出去的暗红色绣花西服，“我这里有一套，你今天穿这个吧。”
衡星看他一眼，又低头看自己，“你的衣服我可能穿不下。”
“不是，这是我上次帮你买的。”虞念青把衣服拿出来，又拿出熨烫机，准备把衣服熨地更挺括一些。
看着上装袖口上的绣花，衡星想起来他那天送给自己的那件绣花衬衫，看上去是同一套。
她站起身，“我来吧。”
“算了，我帮你吧，衡船长，我感觉你可能从来都没有熨过衣服。”虞念青拒绝她的帮助。
被说中了，衡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她走到旁边看，“这次看看，我下次就会了。”
熨完衣服后，虞念青让她试试看。
衡星比上次买衣服的时候壮了点，但还好不是很多，就是手臂处略窄，不是特别影响。
她第一次穿这么重工的衣服，不怎么习惯，站在镜子面前边照镜子边揉脑袋，把本来就蓬松的头发揉得凌乱。
衡星：“虞先生。”
虞念青：“？”
衡星：“你有没有觉得我看起来很奇怪。”
虞念青看着她头上炸呼呼的小卷毛，“嗯，怎么说呢，你看起来像一个放荡不羁的艺术家。”
思虑过后，他拿发胶给她梳了一个偏分。
衡星看着镜子里全新的自己，“……我感觉我马上就要去餐厅里给客人们拉小提琴。”
虞念青心虚地安慰她，“怎么会，很好看的。”
结果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要不你下午洗个头，把发胶洗掉？”
最终，在晚上出门吃饭前，衡星还是洗了个头，把黏在头顶的发胶洗掉。
几个小时的天人交战后，她还是选择当艺术家。
餐厅很豪华，布置得很漂亮，每桌客人离得很远，之间不会相互影响。
菜还是虞念青点的，毕竟这次晚餐就是为他而来。
他穿着蓝色的西服，领口绣着银线，看起来矜贵优雅。
衡星朝他探身，小声地说道：“我说错了。”
虞念青：“？”
衡星：“我不像来这拉小提琴的，我头发很多。”
虞念青转头看向大堂中间正在拉小提琴的秃头演奏家，失笑。
“衡船长，我去一下洗手间。”
“去吧去吧。”衡星看着他离开。
几分钟后，侍者端上两小盘开胃菜，当他把盘子放在桌上时，餐厅里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衡星问他：“停电了吗？”
他也不知所措，急忙道歉，“女士，我现在询问一下，您先不要着急。”
衡星没给他施加压力，“嗯，你尽快吧，我朋友还在卫生间呢。”
卫生间里不会也停电了吧。
她站起身，决定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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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啊我以为我今天写得到的Orz
下章一定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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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星问侍者：“你问到原因了吗？”
身边环绕着的有琐碎的抱怨声, 还有一些不在意这个突发情况的调笑声。
借着绿色的逃生通道指示灯，她看到不少小情侣已经两两抱在一起，借着黑暗耳鬓厮磨。
衡星看向走向洗手间的拐角, 那里同样漆黑一片。
身边侍者的呼吸突然变得气促，她回头看他, 可以看见对方额角的反光。
衡星觉得不对, 不再等他，抬脚直接朝卫生间走去。
“女士, 你等等。”侍者急忙拉住她，“那里、不、不安全”。
衡星心生烦躁，把他的手甩掉, “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双手颤抖，“电、电闸是虫兽咬坏的。”
与此同时, 大厅里的广播响起,
“由于突发情况，请所有正在用餐的顾客和工作人员赶紧离开本餐厅，违者后果自负，治安局马上会来处理。再通知一遍……”
“怎么回事？”
“那我们赶紧走吧。”
“怎么会扯到治安局？”
人群外涌，还好今晚店内用餐的食客不多，要不然按着架势很容易造成踩踏事件。
侍者：“女士, 我们也走吧。”
“我要去找人, 你跟着他们出去。”衡星打开终端，“还有，把你们店内地图发给我，快点。”
听到她命令的声音，侍者哆哆嗦嗦地听话照做。
“餐厅里有多少只虫兽？”
“我、我不知道。”
衡星打开地图确认无误后，顺手把他推出去。
外面没有想象中的人挤人, 大家能跑的都跑了，避免被波及。
大家猜测，能让治安局来控制的，极大可能是疯狂的杀人犯。
他看到路边站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他正焦急地看着手上的终端。
便走上前提醒，“先生，这里不安全，你赶紧走吧。”
年轻人看着店门，没回头，依旧是往日的高姿态，“我女朋友还在里面。”
侍者好奇地问道：“所以，你也要进去救她吗？”
年轻人脸上担忧的神态被凶恶替代，仿佛被戳到痛处一般扭头质问他：“你编号是多少！”
侍者灵活地转身逃跑。
明天之后会不会还存在着这家餐厅都不一定。
他想起那个只身去洗手间找对象的女Alpha。
希望自己不是她最后见到的人。
空荡的餐厅现今只剩她一人，隐约可以听到看不见的拐角里侧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根据目前已知条件合理推测，可能是虫兽在啃食人体。
没有听到属于人类的哀嚎。
情况不容乐观。
衡星从空间钮里拿出能源枪，检查一下——能源余量不多了。
好消息，她还有一罐能源补充。
坏消息，一罐太少了，她得省着用。
虞念青手上也有把能源枪，不知道余量还有多少。他还有把麻.醉.枪，但那是麻人的，对虫兽一点效果都没有。
把餐厅的地图牢牢记下后，她把终端塞进空间钮里。
衡星没有试图联系虞念青，她担心自己发消息时他正处在危险的境地，震动的声音很容易暴露他的位置。
仿佛有种神奇的感应，她莫名觉得虞念青应该没出事，他可能正屏息躲在哪个安全的角落里。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即将去找他，他肯定会担心地看着自己，对她说“衡船长，这里不安全，你还是赶紧出去吧，我等治安局的人来就好了。”
衡星笑了笑，把能源刀绑在腿上，提着枪往里面走。
在这短暂的准备时间里，她已经适应了阴暗的光线，因此不需要额外的光源。
餐厅分为两层，从平面图上看，一楼像三个四方形由一条走廊相连，每个四方形之间的走廊都有通往二楼的楼梯。
她所在的大堂是第一个四方形，大堂中央有一块被圈起来的圆形区域，是侍者们的等待区，拉小提琴的演奏家就站在那附近表演。
衡星绕过这，走到斜对角的走廊，走廊旁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楼上窸窸窣窣声格外大，仔细听可以听见将死之人已成气声的求救。
她无声叹了口气，只有她一个是帮不了的。
确认上方不会有危险突然降下，衡星轻手轻脚地顺着走廊往里走。
血腥味越发浓重。
这条走廊贴着第二个四方形的边，旁边是透明玻璃围着的后厨，平日可以直观的看到厨师们烹饪菜肴，但如今只能看到挂满玻璃的血花。
她凑在玻璃上仔细辨认，发现所目之极没有虫兽。
要是整家餐厅只有一只正呆在二楼的虫兽，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回头继续向前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异声。
转身的瞬间，一只和她差不多高的黑色硬壳虫兽扑面而来，她直接开枪没有犹豫，金色的能源光束正中黑色虫兽两眼之间的位置。
虫兽被能源光束冲击着向后，最后被重重地打在墙上，发出细碎的“嘎吱嘎吱”声。
衡星垂眸，想给它再补一枪，但担心能源储备不足。
于是上前用能源刀割掉它的脑袋。
浅绿色的汁液汹涌喷出，好在她及时退后，保持了全身的清爽。
汁液留了满地，浸满地毯，和黑暗之下模糊不清的血水混在一起，踩上去糯糯的。
这条走廊走到头就是卫生间，目标就在前方。
衡星没有掉以轻心，靠在玻璃上仔细辨认周围的声音。
曾经有人提出质疑，Alpha容易受到信息素和基因的影响，为什么军队还是更偏向收取Alpha。
这是因为Alpha的感知力和力量都大出Beta一个台阶，不同等级的Alpha之间的差别也是以台阶计算。
四周静悄悄，连窸窸窣窣都听不到，仿佛整个餐厅确实只闯入了一只虫兽一般。
但扑面而来的血腥浓重到离谱，依稀可以看到走廊那头碓成小山的块状物体。
她没看错的话，地上那颗带头发的球正面是朝向自己的，鼻软骨已经被啃掉了。
热知识，虫兽因为头太硬难咬，所以不爱吃头。
当然也有例外，有些虫就喜欢嘎嘣脆。
她站在原地，握紧手里的枪。
女Alpha和黑暗中的怪物都在等待猎物，正在比拼的是耐心。
“簌簌——”
右上角！
衡星提枪射.去，依旧是完美地正中头部。
一个等身高的黑色虫兽从楼梯上滚下，她同样上前割掉它的头。
用另一只手提着它的触角，想把它的头扔向一边，省得占地方。
侧边一阵微风拂面，余光可以看到一片黑色骤然袭来。
衡星没收手，直直地拽着触角把头甩到袭来的虫兽头上，狠狠地给它一耳光。随即没有停留，直接开枪。
还会声东击西？
半分钟后，地上多了两个虫首。
确认周围安全后，她小心翼翼地绕过尸块，走进Omega卫生间。
地上同样布满尸块，洁白的洗手台上沾染了血水，暗红色的镜面折射着可怖。
她关上门，把门锁好。
等了四五分钟，卫生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衡星觉得有点慌，按她一路的经验，整个餐厅卫生间可能是最安全的最利于躲避的地方了。
要是他去了其他地方……
她轻声开口叫道：“虞先生，你在吗？”
“衡船长？！”最里面的隔间传出他的声音。
衡星放下心，拿着枪仔细地检查隔间。
全是空的，没有威胁。
她拉开最后一间的门，虞念青坐在盖着盖子的马桶上，头发微微凌乱，但看起来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