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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把自己上交了(趁风意)


门被钥匙打开一条缝,□□两兄弟就在在门外,示意她进去。
等姜颂进去之后,门又被重新关上。
明明是朝阳的房间,但里面却很昏暗,姜颂看了眼拉得死死的窗帘,怕有什么讲究,也就没动,只见一个棺材被长板凳支在中间,很是显眼。
姜颂毕竟不是真的12岁,她连眼珠子都抓过,掏脑花也看过,这种场面算是一般般了。
她双手合拢冲棺材拜了拜,该要的礼仪绝对不能少:“奶奶好,我是小妹,来看看你。”
说完,她走到棺材边,看到里面没有被棺材板盖严实的奶奶。
奶奶闭着眼睛,模样很安详,面容和善,就这一面,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就好像她还带着温度,没有离开一样。
姜颂看了一眼就准备离开,不料想被一个光亮的东西晃了下眼睛。
她顿时觉得不对了,屋子里没有光,哪来的反光。
她左右看了一圈儿,发现是棺材里发出来的,于是边拜边推了下棺材板,也不敢动静太大,否则门外的大伯和爸爸进来看见就说不清了。
最后姜颂在奶奶的右手手心里发现了这样东西。
是一张不规则、表面很光滑的白纸。
她仔仔细细地把这张纸看了一遍,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但想了想还是揣进兜里。
毕竟她来这也不是单纯参加葬礼的,而是要走出电影。
把棺材板复原后,姜颂本想再看看奶奶房间里的东西,就听见门外李建权在叫她出来。
外面除了她爸和大伯,二伯三伯也来了。
大伯问:“你在里面有看见什么东西吗?”
姜颂摇了摇头,疑惑反问:“你们让我进去不是让我陪奶奶吗,还要找东西?”
“你问她她懂什么?”三伯拉开大伯,继续道,“招娣……”
他话还没说完,姜颂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跑到李建权旁边去,不理人了。
小孩子就这点好,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干什么。
李建权也不乐意了:“你们几个大老爷们逮着小妹问什么,她才小学毕业,连方程式都还不会解,还有说了多少次了,别叫那个名字,叫小妹。”
被幺弟训斥的哥哥们:……你说得好像我们就会解方程式一样。
二伯不耐烦地摆手:“走走走,看见你们父女俩就烦。”
李建权果真依言牵着姜颂走了。
姜颂抬头看他:“伯伯们想要我找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啊?”
李建权掰正她的头,让她往前看别摔了:“不知道,好像是你爷爷生前让他们干什么来着,我当时没在,也懒得问。”
他因为那老头非逼着他再婚,加上给当时还在襁褓中的姜颂起那么一个破名字已经够火大了,更别说俩父子都是犟种。
所以直到老头去世,他们的关系也还没缓和过来。
姜颂对她爸十问九不知的模样显然接受良好,她又问:“那奶奶呢,我刚才看了奶奶,感觉是个很好的人。”
李建权带着她继续在进门大厅烧纸,闻言难得的沉默了些许,才道:“你奶奶确实很好,跟她接触过的人都说她好,你爷爷年轻时就一头老黄牛和一个茅草屋,你奶奶一点不嫌弃地跟了他。”
“两口子打拼这多年,才有了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你奶奶是个很勤劳能吃苦的人,在我心里,她就是标杆一样的存在。”
姜颂很稀奇地听了这么长一串,李建权作为数学老师,说话总是言简意赅的,而关于“奶奶”这个话题,像是怎么也说不完一样。
但话总有说完的时候,李建权说完了,又继续沉默。
到了晚饭,他们才放下纸出去了。
饭桌上,开始了男人们的谈天论地,女人们的聊天八卦,而其中,唯小孩和李建权除外也,所以他们单独一桌。
小孩是因为不喜欢大人以极强的自我中心来评价他们,他们也不想在唾沫星子横飞中成为话题之一。
而李建权是因为他说的话别人都听不懂,毕竟没人喜欢跟数学打交道,还在他们最擅长的国际领域节节败退。
综上,就是李建权和小孩不得加入聊天的原因。
前两晚需要守整夜,姜颂作为孙女也必须要留下来。
整个村只有他们这里灯火通明,敲锣打鼓,不过少了哭声,也没请人专门来哭灵,因为奶奶不喜欢。
黑夜是个很能帮人遮掩的好助手,姜颂带着孝帕,跟着前面的人来回走。
她看见伯伯们,还有她爸,都低着头无声擦着眼泪,无论白天多么的平静或是说说笑笑,夜深人静时总会袒露内心最真实的情绪。
这一情绪感染,周围人也都跟着低下了头,只有姜颂前面的几个堂哥止不住地打哈欠。
等到了后半夜,大伯才把他们几个小孩带进屋里睡觉,然后继续出去守夜。
姜颂单独睡在一个房间,因为心里有事,所以她辗转反侧都睡不着,最后还是从心地出了门,趁人都在外面坝子上,悄悄摸进爷爷的房间。
自从爷爷几年前去世后,奶奶就搬到另外一间房住,这里也就没人再过来了。
姜颂捂着鼻子避免吸入更多的灰尘,借着窗外月光和支起的灯光照明,她小心翼翼地翻箱倒柜,因为要不留痕迹,所以动作很慢。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发现厚重的木头床板下压了一样东西。
姜颂钻进床底去拿,一看是一个薄薄的本子,有点像那个年代的作业本。
翻动起来发出脆脆的声音,估计放了很久了,一直压在底下没人发现。
【再一次,我见到了她,我想把最美的花送给她,可惜她并不认识我。】
【唉,若我是个有钱人,或者至少不要这么家徒四壁,我也就像大牛鼓励我的那样,勇敢去认识她了。】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她就像,就像口口一样……】
姜颂看着被模糊的两个字皱了皱眉,伸手试图擦了擦,却发现仍然无济于事。
她接连翻了好几页,全都是爷爷在诉说对“她”的爱慕之情。
一开始姜颂还以为写的是奶奶,但随着看的越多,她就否定了这个答案。
因为爷爷描述的实在是太魔幻了,什么金光闪闪似梦似幻都来了,她严重怀疑这是爷爷当年太穷了所幻想出来的精神支柱。
到这里她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一个从来都是作息规律的孩子能熬到这个点已经算是极限了,姜颂的脑子快要不能转动了。
可本子后面还有一些内容没看完,她原本想带出去,但她也没什么可以藏的地方,万一被发现了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姜颂原原本本地放了回去,回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被叫起来,她继续跟着李建权烧纸。
从楼上下来的大伯二伯各提着一个箱子走出门往后山去了,三伯两手空空地跟着下来和他们一起烧纸。
姜颂认出那是奶奶房间装衣服的箱子。
她想了想还是问道:“三伯,大伯二伯为什么要拿奶奶的衣服?”
三伯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在这之前姜颂可从来不会主动理他,于是他难得动了一下脑袋,想了下名字,才开口:“是小妹啊,他们是要拿去烧在你爷爷的坟前。”
姜颂直觉这跟昨天他爸提到的爷爷的遗言有关。
不等她再追问,李建权倒抢先一步,他皱眉问道:“在老头面前烧妈的衣服干什么?”
三伯对他的“老头”见怪不怪,不过仍然打了他一拳:“让你回来跟爸服个软,就是不干,连爸的话也不知道,这事是爸让做的。”
爷爷烧奶奶的衣服干什么?
姜颂这回是真的想不明白了,专门到坟前烧,说明爷爷很重视这件事。
看大伯二伯那阵仗,估计是把奶奶所有的衣服都拿走了,这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啊。
三伯蹲麻了坐在地上:“我也不知道爸是怎么想的,但死者为大,就当做儿子的完成爹的一个心愿了。”
这之后,只有火焰燃烧的声音。
姜颂烧完手里的纸站起来:“爸,我要出去玩玩。”
李建权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烧纸有人在干就行了,再说小妹从昨天到现在有空就来这跟前,比她那几个耐不住的堂哥好多了。
三伯见她走了,手肘杵了杵幺弟:“真就不找了,打光棍一辈子?”
他这幺弟是兄弟里面最有出息的,读了书考上了大学,还在城里当老师,这个年代的人对老师这一职业都有种莫名的敬畏感。
就是这感情上的运气不太好,还只生了个女孩。
李建权嘲笑道:“再找一个像你们一样生几个儿子,小了大了都花大把的钱还疯在外面,瞧瞧我闺女,再看看你们儿子,自己掂量掂量吧。”
三伯被他这番话直接给干沉默了。
而姜颂已经到达目的地。
她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听了一嘴隔壁桌的聊天,说奶奶有个瘫痪在床的朋友居然没来,有人接话说那人不理事了,脑子糊涂,已经记不得奶奶了。
姜颂听完专门去套了一下话,哄得她们嘴都合不拢,所以才找到了地方。
房子大门紧紧关着,估计是老人的子女有事出门去了。
她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么赶巧,现在肯定就只剩下老人一个人在家。
姜颂绕了一圈才确定老人的房间位置,她站定在后山的一颗大树下,理了理衣袖开始往上爬。
没过多久,她就轻巧的从离树比较近的窗户翻进了房子。
老人躺在对面卧室的床上,是醒着的,但眼睛已经很浑浊了,听说她就比奶奶小了五岁,也难怪这么苍老了。
姜颂故意发出点声音,然后走到床前,礼貌地说:“我是河对面李家奶奶的孙女,我想问问我奶奶的事。”
老人耳朵出乎意料的好,口齿也比寻常这个年龄的人清晰,她艰难地偏了偏头:“我不认识你的奶奶,孩子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吃点?”
姜颂心道自己犯蠢,老人家本来就糊涂,她这么说能问出个鬼,她张嘴想说奶奶的名字以此来勾起回忆,但却茫然地闭上了。
她发现她不知道奶奶叫什么,周围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在用一个特定称谓来形容她,奶奶、妈妈、李家那口子……
就是没人说她的名字。
姜颂有些酸涩地眨了眨眼睛,转而向老人形容奶奶的长相和事情。
老人听了,想了很久也没回答。
姜颂只得破罐子破摔道:“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还记得吗?”
老人动了动手指,终于回答了:“我想起来了,我忘了谁也绝对不会忘记她。”
“siqiao。”她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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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俗有所谓喜丧者,则以死者之福寿兼备为可喜也。”出自《清稗类钞》。

哪个si?哪个qiao?
姜颂本想问清楚些, 但见时间已经浪费许多,便趁热打铁:“对对对,就是她, 能和我说说关于她的事吗?”
而老人却是感叹地说:“说不完哪, 她太好了, 从前我常常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眼看老人已经沉浸在回忆当中, 姜颂听见大门开锁的声音,冲老人道了声谢,便原路翻回后山了。
她回到李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问奶奶的名字, 但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都不记得了, 就连伯伯们和她爸也不例外。
李建权也感觉自己这点也太超过了,简直像个不孝子, 但他确确实实真的不记得他妈的名字了, 大脑一片空白。
他放下纸钱,带着姜颂一起去找屋里放着的户口本。
户口本表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打开更是满目的脏污, 像是什么东西打翻了不小心落在上面了,导致整个户口本都不能看了。
姜颂品出点不对劲了:“明天奶奶就要下葬了,怎么会还不知道名字呢?”
那墓碑上怎么刻字, 这种东西不应该提前找师傅弄好吗?
说到这里李建权却是有些不愿意说了,他一言不发地带着姜颂回到大厅。
虽然不是亲爹, 但相处这么些时间,姜颂也算是摸清了一些。
李建权对她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有什么难以开口的, 那就是不太方便她这个小孩听的了。
姜颂本想再套点话出来,不想李建权走着走着叹了口气,开口了:“小妹,村里有个习俗,夫妻之间若是夫先去世,就会在旁边给妻留个位置,等妻去世了再葬入,便不用立碑了。”
一个女人为家操劳大半辈子,最后死了连名字也没有?!
姜颂难以想象:“那要是妻先去世怎么办,还有村里就没有离异的吗,她们该怎么办?”
“妻先去世也是一样的,不过同样没有碑,得等夫来了,夫才立碑。”李建权没有解释她的最后一个问题,因为太残忍了,更因为没必要。
等参加完葬礼,他和小妹除了逢年过节之外不会再回这里了,就让这个村子带着它死了也不愿意改变的封建,一同消亡吧。
这是姜颂这样清晰的直面村子那些不成文的规定,她感觉到了悲哀,村里的大山上有多少没有名字的坟墓,她不知道。
还能在村子里坐着走着聊天着的女人们,又何尝不是一座活生生的坟墓呢。
姜颂没有回去烧纸,李建权也有以让她从这种沉默的氛围中出来,就默许了她的再一次出去玩。
三伯见他出去两个人回来一个人,嘲笑道:“小妹呢,不想和你这个爹一起了?”
李建权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没说话。
三伯瞬间浑身都不得劲了起来。
出去玩的姜颂实际上根本没离开李家,她再次进了爷爷的房间,翻出床底的本子。
她不信这里面没有一句提到奶奶的。
【我结婚了,婚礼只有大牛和勉强装饰得喜庆一点的茅草屋,但她从头到尾都在笑,发自内心地笑着,于是我也忍不住卸下一贯的愁眉苦脸。】
【你每一次操劳、生孩子、痛苦,我都想哭,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但如果没有我,你这辈子绝不会受这些苦难。】
【最后一次翻开这个本子是什么时候了,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我未曾想到我们也会经历每一对夫妻该经历的,走到现在的平凡、普通,我好似已经忘记了,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样的情景。】
【这些年的我们,只剩下了夫妻这两个字,有时候我很想问问你,你后悔嫁给我了吗?】
【我快要死了,你就坐在床边,一如当初那样看着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但我知道,是我变了,变得贪婪、虚伪,但我真的想,哪怕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原谅我,司巧,和我死后也成一对夫妻吧,这样或许下辈子,我们还能再相见。】
姜颂手中本子掉落在地,她瞳孔骤缩。
怎么会是这两个字。
怎么会是司巧?
她上小学时对包书壳背后的星座很感兴趣,每天回家就是看星座科普,所以她才能一眼就知道。
司巧是织女星的代称。
是巧合,还是本意如此?
毫无疑问是后者。
现在想想,一切都有迹可循,爷爷年轻时只有一头黄牛和茅草屋,本子前半部分若以正常目光来看便是如姜颂开始那样,认为极其不真实。
可如果爷爷就真的是描写的自己所见所闻呢?
如果将这些不真实和司巧对上,那么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她的奶奶,是天上的神仙,是织女下凡。
这部电影的名字和简介欺骗了姜颂,这分明就是现实版的牛郎织女。
姜颂把本子放回去,跑到后山那块大石头上坐下,她得理理思路。
司巧和爷爷的前情提要就不必再说了,重要的是从本子上的描述来看,他们恐怕从一开始的相知相爱,走到了柴米油盐,最后已经是纯粹过日子的状态了。
但爷爷心里还爱着司巧,所以在临终前才写下那样一段话。
在姜颂看来觉得这已经不是爱了,对于司巧来说,这是一种占有欲。
爷爷为什么要给儿子们留下遗言去烧司巧的衣服,因为司巧与他结婚就是脱下了神仙的衣裳成为凡人,他怕司巧死后会再穿上这件衣裳飞升天上。
这样他就不能和司巧像本子里说的那样,死后还成一对夫妻,还妄想来生再相见。
姜颂忽的有种反胃感,这电影过后她再也不能直视所有男人了,太龌龊了。
司巧一个神仙,不知道是被诓骗还是自愿的,下凡和爷爷结婚,还生了四个儿子,辛苦一辈子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死后也不得安生。
姜颂内心疯狂骂街和吐槽完了才回归正题。
衣裳应该还在李家没有被烧,她不信司巧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当作一件普通衣物放在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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