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清一声尖叫。
“不可能,你爸怎么可能......”
凤嘉柠握住林清的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妈,你和爸爸才38岁。你们的夫妻生活,你觉得正常吗?”
林清看着女儿幼稚的脸上那双沧桑的眼睛,忽然浑身冰凉。
刚结婚那些年,他们是很和谐的。凤宏伟甚至是需求很大,经常缠得她有些招架不住。
可最近这几年......
她一直觉得是凤宏伟事业做大后太忙太累,人也有了年纪,不可能跟年轻时一样。
毕竟他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出差,回家总是很疲惫的样子。
“嘉柠,你爸他真的......”
凤嘉柠坚定点头:“是真的,还不止一个。但有一个,是对我们家最致命的。”
对婚姻不忠的人,也不可能对小三忠诚。
这段时间,凤宏伟早就跟助理勾搭上了,只不过没到包养的程度。这是上一世林馨跟凤宏伟吵架才暴露的。
林清失神地嗫嚅着:“最致命的,是谁?”
凤嘉柠犹豫着怎么开口,凤庭桉忽然一把抓住了凤嘉柠的手臂。
“嘉柠,难道是......”
两双神似的桃花眼对视着,一瞬间刺得凤庭桉眼睛泛起赤红。
“真的是她......”
凤嘉柠轻轻的点头。她轻握凤庭桉的手,发现还温热着,没有颤抖没有冰凉,心里稍安。
经过这些迂回,打击应该被缓冲了很多。
“是谁呀。哎呀,你们这两个孩子,别打哑谜呀。”
凤庭桉握住林清的手:
“妈,这个世界上除了嘉柠,你觉得哪个女人是你最最不敢想的,那就是谁。”
林清抿着嘴,手攥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凤嘉柠鼓了鼓勇气,终于下定决心。
“妈,哥,我是33岁的凤嘉柠。下面,我会把后面18年的事情都说一遍。”
“刚才哥哥说了,最最不敢想的。那你们就用最最不敢想的思路,来想这18年我们三个人的遭遇就行。”
“最最惨,惨到不能再惨。”
林清的声音挣扎颤抖:“死了?”
“死,也有很多种死法。”凤嘉柠神色冷峻。
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凤嘉柠觉得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铺垫,才开始继续讲述。
“4月5号,清明节,爸爸和那个女人带回了一个刚满月的女婴,取名......凤爱心。”
“凤爱心,爱,馨......凤宏伟,你怎么敢。”
林清脸色煞白,手抖得不成样子。
“名字是那个女人起的。她让你每天给她养着孩子,还叫着这个锥心的名字。其心可诛啊。”
凤嘉柠握住林清的另一只手,继续说着。
她在努力离间妈妈和林馨的关系。
上一世,林馨一直装得弱不禁风。还拿出医生的证明,说自己在这个世上活不了几年,这些只不过是她临死前的心愿。
妈妈一面心如刀割,一面又放不下动不动就晕倒住院的林馨。
更怕丑事暴露后,自己的一双儿女无法在学校立足,最终扛下了所有。
这一世,不能再让妈妈心软。
......
凤嘉柠不是很担心妈妈的心理承受能力。
上一世那么直接的冲击,从云端直接到地狱,妈妈都承受住了。现在的她更没问题。
妈妈需要解决的,是后续怎么脱离苦海。
“凤爱心留在我们家,妈妈成了保姆,负责照料。那个女人以身体虚弱需要调养为由,海城苏市两边住,偶尔回来瞅一眼。”
“这件事之后,妈妈天天伤心,跟爸爸吵架。照顾凤爱心也耗费了大量精力。”
“我和哥哥的成绩一落千丈,等妈妈发现时已经不可弥补。”
“高二哥哥退学,离家出走时交通意外去世。”
她改了一下凤庭桉的命运轨迹。
毕竟抑郁症自杀之类的话,有很强的心理暗示,对本来就敏感的凤庭桉危害性很大。
凤嘉柠也在故意提醒妈妈,她只顾伤心,照顾别人的孩子,忽视了自己的孩子。
林清一声惊呼,抱住了凤庭桉。
“再然后,妈妈整天以泪洗面,在我大一时......生病去世。临走,妈妈握着我的手,眼睛都没阖上。”
“那年,我19岁。”
林清瞪大的眼睛里,惊骇慢慢变成了大恸。
凤庭桉抬起眼睛,里面的沉静让凤嘉柠松了口气。
“那嘉柠你,为什么会在33岁这年回来。你自己,发生了什么。”
果然是聪明敏锐的哥哥。
“33岁那年,我跟未婚夫要去领证的那天,18岁的凤爱心去了我家,说怀了我未婚夫的孩子。”
她把自己的事也做了改动,毕竟这个理由更简单明了,冲击性也更大。
她在尽全力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凤嘉柠话音落下,林清抓着一双儿女的手,呜咽出声。
“嘉柠,这不是真的,我在做噩梦是吧。”
凤嘉柠的眼泪也止不住落下来:
“可这个噩梦,上一世的我,做了整整18年。妈,哥,你们都好狠心,把我一个人扔下,孤零零痛苦了那么多年。”
林清终于崩溃,抱着一双儿女大哭起来。
凤嘉柠跟着妈妈和哥哥一起哭,没有安抚他们。
遇到巨大冲击的时候,能哭是好事。怕的是一言不发一滴泪不流,就比如,上一世的凤庭桉。
哭累了,林清拉着两个孩子擦眼泪。
想到凤嘉柠说的兄妹俩的遭遇,她就心如刀绞。
她突然强烈意识到,谁都没有眼前的两个孩子重要。
既然孩子爸都那样了,她得支棱起来,护着自己这两个宝贝,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宝贝们,去洗个脸,妈妈去下个面条。放心,有妈妈在,咱们什么都不怕。”
凤嘉柠再一次红了眼睛。
这样的妈妈,太棒了。
不得不说,凤嘉柠的这步棋走得很对。
如果不知道以后的悲惨遭遇,林清会把情绪完全沉浸在丈夫和妹妹的背叛里,日日自我折磨。
上辈子的积郁成疾就是这么来的。
而现在,她的注意力放在了护着两个孩子上。
可喜可贺。
哭过以后,三人的心情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糟糕,面条也吃了不少。
“妈,你手头的流动资金能有多少?”
看事情进展顺利,凤嘉柠突然有了个新想法。
林清一愣:“大约......150万吧。”
“妈,一会儿我跟哥去小区门口的火车票售卖点买票。我们换一下地方,去京市。回来我跟你解释。”
林清没意见,去哪都一样。
“妈,为负心人伤心不值得。好好想一想,看后面怎么让咱们娘仨过得更好,才是正事。”
33岁的凤嘉柠,没有跟38岁的林清遮遮掩掩太客气。
直面问题不内耗,是她上一世成功的关键。
林清郑重点头:“放心,妈妈明白。”
出了单元门,迎面扑来的寒风吹得凤嘉柠一哆嗦。凤庭桉伸手给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扣上。
凤嘉柠心里一暖,看着凤庭桉的眼睛轻声问道:“哥,你是不是很难过。”
凤庭桉默了一下:
“肯定难过。但你说得对,为负心人伤心不值得。照你说的,上一世我真得很傻,为了别人的错误,搭上了自己的一切。”
凤嘉柠惊喜地跳起来:“哥,你能这么想,我真得太高兴了。”
两人并肩往小区外走。
“嘉柠,后面那十几年,这个世界变化大吗?”
“很大很大,天翻地覆......”
凤庭桉静静听她讲着,眼里的惊奇和向往越来越浓烈。
“真的吗?网络能发展到那个程度,人工智能那么厉害吗?”
凤嘉柠用力点着头。
“所以,在那一世,我每次看到那些计算机天才,人工智能精英,就会想起你。”
“这本来就是你的理想,小学时候的你,就梦想当个计算机专家,还专门去学编程。你本来应该是那些精英里的佼佼者啊。”
“哥,那时候,我真的好想你。”
凤庭桉感慨地抬头望望天上的云。
“你这么一说,我更替那一世的自己不值了。我这是错过了什么呀,错过了一个最精彩的时代。”
“哥,其实不管是哪个时代,人生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能轻易被别人左右。”
凤庭桉点头,把手搭在凤嘉柠的肩膀上,大踏步向前走去。
......
两个孩子出门,屋子突然的安静让林清有些心慌。
她走进卧室,迎面看到床头挂着的婚纱照,心无法控制地绞痛起来。
她和凤宏伟是大学校友,同级不同系。一毕业就结了婚,一年后生下龙凤胎。
当时他们两个家境贫寒飘在苏市的穷学生,几乎是身无分文的裸婚,只请同事和亲友吃了顿饭就算婚礼。
结婚照也不过是结婚证上那张两寸照片。
她到现在还记得新婚那夜,凤宏伟抱着她眼泪汪汪,说委屈她了。发誓等有了钱,一定给她补办一个最盛大的仪式。
一直到孩子五岁,家里生活好起来,才去补了这张结婚照。
那时候的她,活泼娇媚,眼里的光闪闪发亮。凤宏伟看她的眼神也是珍爱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五年前,她所在的挂车厂破产重组,她这个工作11年的老财务也光荣下岗。
她是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再找一份财务工作很容易。
不过当时凤宏伟的公司已经有了起色,老母亲又诊断出了老年痴呆,就建议她照顾家庭。
五年过去,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大学生和财务主管,已经成了围着锅台转的家庭主妇。
林清拉开大衣橱,看着里面的两个隔断。
凤宏伟那一边,名贵西装大衣衬衫满满当当,每一件都熨得熨帖平整,没有一丝褶皱。
而她这边,只稀稀拉拉挂了几件日常穿的衣服,大都穿了好几年了。
最贵的,就是今天凤嘉柠给她选的那件大衣。
她突然笑出了眼泪。
这些年,她到底在干什么。
一个重点大学的毕业生,当年凤毛麟角的天之骄子,做了家庭主妇,现在还成了弃妇。
哦,也不对。
人家没弃,是要往家里添人。
......
抢了姐姐的男人,还让姐姐帮着养私生子。
最可恨的是,母女还阴魂不散地接力祸害姐姐的孩子。
kao,那一世的自己,是怎么活成一个傻B的。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她老是用晕倒住院来骗你的同情和忍让。对你哭哭啼啼,让你心甘情愿帮她养孩子。”
“其实她身体好得很。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经常整夜去舞厅跳舞,一蹦一晚上,厉害着呢。”
凤嘉柠的话又在耳边回响,提醒着她不能再心软。
门响了,兄妹俩进来,提了一大袋子东西。
“妈,买了明天下午一点的票。”
“哎哟,怎么买这么多东西。面包粉,黄油,做什么用的?”
凤嘉柠换下衣服跑过来。
“妈,我给你们做个面包。咱家那个烤箱,你只用来烤红薯太可惜了。吃点甜食心情好。”
“不过,咱先做一件事。妈,你现在跟我爸要50万,就说明天一早有个短期理财想追加,年后取出。”
林清有些迟疑:“他会同意吗?”
“你试试,他现在心怀鬼胎,大概率可以。”
林清打了电话,凤宏伟果然很痛快,说让财务明天一早转给她。
“嘉柠,这些钱你有什么打算。”
“买房。”
按照凤庭桉的规划,他的目标是京华大学。即便上不了,上个京邮也是可以的。
这时候,京市还没开始限购,买得越早越好。
一边说着买房的事,林清和凤嘉柠在厨房里忙起来,凤庭桉在一旁观看。
“妈,等回来后咱买一个咖啡机,我教你煮咖啡做拉花。”
三个人忙着,听凤嘉柠说着上一世她的事业。林清悄悄红了眼睛。
“嘉柠,你真能干,一个人能做这么多。”
那时候的女儿,是无依无靠一个人奋斗。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自己这个妈妈不合格啊。
凤嘉柠笑了笑:“妈,你有没有想过,你也可以这么能干,你根本不应该是一个家庭妇女。”
林清想起刚才对自己的唾弃,重重点头。
“后面我会考虑这些,到时候你来给我做指导。来,面和好了,下面怎么做?”
凤嘉柠熟练地揉面擀面,卷出特别的形状,再放到容器里刷油。
“好了,等着醒发就行了。”
那边,林清也把排骨莲藕汤炖上了。
“妈,咱们去客厅,你来听嘉柠说说以后的世界。嘉柠,你多说说,我还想听。”
凤嘉柠很开心哥哥这么想,也很愿意多给他们讲讲这些。
能把精力转移到有意义的事上,让他们对未来充满向往和希望,那些心理伤害会降低很多。
果然林清也听入了迷。
“你说直播,就是对着手机,别人就能看到?”
“对呀。当时网上有一个阿姨的直播就很火。她五十多岁离了婚,自己开着车自驾游,跑遍了全国各地。”
“她说,前半辈子她都是为别人活。后面的日子,她要为自己活,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林清瞳孔震动了一下,陷入沉思。
“为自己活,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说得真好。”
凤庭桉也追问自己的兴趣点。
“嘉柠,那个人工智能,你知道大学需要学什么专业吗?”
“计算机,数学,电子信息工程这些都行。”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你不是学的工商管理吗。”
“我那个未婚夫,就是干人工智能的。我们的大学一般,但他考研到天大,后来干得很不错,年薪很高。”
看着凤庭桉隐隐带着兴奋,凤嘉柠抿嘴笑起来。
多好呀,哥哥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未来上。凤宏伟这个父亲,暂时已经在他的大脑里靠边站了。
厨房里,面已经醒发好,凤嘉柠把它放进烤箱,继续烘烤。
等热腾腾的面包出炉,莲藕排骨汤也做好了。林清又煮了虾,拌个菜,就开饭了。
三口人吃着饭,继续听凤嘉柠说着那一世的段子。
林清有些恍惚。
那么大的事,竟然没有呼天抢地,这么容易就放一边了。
心还是痛,却并没有痛不欲生。
一直到吃完饭,林清才犹豫着问道:“嘉柠,他们......后来是什么样的?”
凤庭桉也停了收拾碗筷的动作,转头看着凤嘉柠。
说了那么久,终于又回到这个话题了。
凤嘉柠眉毛高高挑起,眼神透出凌厉的杀气。
“自然是遭报应了呀。”
她事无巨细说了一遍,凤庭桉听得直咧嘴:“凤嘉柠,我以后得叫你姐,你也太厉害了。”
凤嘉柠凑过去:“来,叫声姐听听。”
这边两人说笑,林清却把凤嘉柠搂在怀里,红了眼睛。
这些,本来应该她来做的。
......
“妈,咱家的资产到底有多少,你清楚吗?”
“我知道的存款大约有五百多万,都是我在做理财。房产就是咱们住的那套,还有临江路的叠拼和一个门面房。”
“妈,别忘了悦园山庄那套,以后会写林馨的名。海城还有一套,大概120平,写的我爸的名。”
凤嘉柠觉得应该把凤宏伟和林馨挂在嘴上,天天说。让妈妈和哥哥对这两个人免疫,不至于一说起来就难过。
凤庭桉也加入进来。
“爸爸的小金库应该很多钱,要不买房不会那么轻松。还有公司,也是家里的资产啊。妈要离婚,这些都算夫妻共同财产。”
凤庭桉的话让林清吃了一惊。
“庭桉,你是想让我和你爸离婚?”
凤庭桉清冷的眉眼挑了挑:“都这样了还不离婚,妈,你是想在粪坑里跟他们缠斗?”
凤嘉柠这下真有些惊了。
这样的凤庭桉,是上一世她从没见过的。
原来脱离了心理桎梏,冷静又有智慧的凤庭桉是这样的。
真好呀,效果超乎她的想象。
林静神色有些复杂:“我还想着往后拖拖,你们马上就要中考了,我怕闹腾起来影响你们。”
“妈,只要林馨回来,就天翻地覆了。放心,我和嘉柠会努力摆脱他们的影响。”
凤嘉柠摇摇头:
“婚是一定要离,但先不要着急。咱们要把握主动权,收集证据,找最合适的契机。”
“凤宏伟最注重面子。前天我特意提示,我和哥哥会让他很有面子。我们可以先稳住他,争取到足够利益后再放手。”
听着凤宏伟这个称呼,林清和凤庭桉都有些吃惊。凤嘉柠满是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习惯了,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上辈子,妈妈离世后我就跟他决裂了。从那时起,他在我这里就是凤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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