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一些风寒还未痊愈的,喝着果酒,也迷迷糊糊的倒下。
不过半个时辰,全场趴下,只有身材臃肿,脸上满是皱纹沟壑的知州何安良举杯赏舞。
几个舞姬身姿窈窕,如同妖精一样,美艳夺目,一举一动都跟要勾了人的魂一样。
何安良色眯眯的绿豆眼都快掉到桌子底下了。
“这几个货色不错,回头送到京城里,定能讨得主子欢喜,能够助主子笼络人心,是她们的福气。”
他手不断搓着大腿,表情猥琐至极。
一旁一个低眉顺眼的狗腿,俯下身贼兮兮的说,“大人,这几个从安平县调教出来的,姿色是一等一的好,连小人看了都欲罢不能,除了这五个,小人还安排了一个,正在侧院里等着大人呢。”
何安良心情大好,随手丢给狗腿子一个碎银子,“子石呢?派出去的人可得手了?我听说队伍里,那个曾经的瑞王妃,叶太傅嫡女,容貌娇艳,乃倾城之绝色,虽然是个草包,但女人……用不着那么聪明,足够妖艳美丽就够了……嘿嘿。”
说话间,他还抹了一把嘴边的东西。
“是,从京城传回来的画像,上面的美人可如同天仙一样,那脸蛋,那身段……堪称一绝,左右谢家人也留不得,大人可以随意玩弄她,等拿到东西……是让她死还是留在院里,都由大人决定。”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谢渊北再厉害又如何?当初为了娶叶氏女,还不是闹得满京城风雨,本官倒是要尝尝,南越第一异姓王的女人滋味如何。”
叶晚棠蹲在屋檐边上,恰好捕捉到他们的话音。
霎时间,她眼中的琥珀如同凝结成冰,森寒刺骨。
“这些官差,叫几个人把他们丢到客房里,等明天他们醒了,再告诉客栈发生的事。”
一个七品官,何安良还不放在眼里。
就算刘奔猜到什么,也不敢说出来,或者与他为敌。
“是。”
“大人,雷大人带着人出去已经半个时辰了,也不知此时得手了没……”
狗腿管家话还没说完,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从外面传来,“大人,大人不好了……”
“雷大人他、他死了!”
何安良手中酒杯哐当摔在地上,“你说什么?”
绿豆眼不可置信的瞪大,变成了黄豆眼。
“死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人呢?尸体呢?”
雷子石可是他的侍卫里,身手最好的一个。
侍卫战战兢兢,不安的禀告,“雷大人安排好人马去客栈绑架谢家人,但是他自己没去,回了房间。方才属下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在屋里、暴毙了!”
想到那个场面,侍卫控制不住,连连作呕。
“且雷大人死状极其凄惨……他用双手,硬生生抠破了眼睛和肚子,把自己肠子扯了出来……眼睛扣爆了,现场满地内脏和鲜血……却没有任何人闯入的痕迹!”
何安良晃晃荡荡的摔在椅子里,醉意完全消散。
“无人闯入?就这么离奇的死了?!”
“怎么可能!子石的身手,比你们这群饭桶强上一百倍不止!整个青州府,没人是他的对手!”
侍卫浑身剧烈颤抖,“大人,仵作来验过,雷大人身上的致命伤,都是自己造成的……”
一个酒壶猛的砸向侍卫。
眨眼间,侍卫头上有鲜血汩汩冒出。
侍卫唰一下跪趴在地上,浑身抖若筛糠。
“大人息怒!”
“滚,给老子滚!去查,查不出来,老子把你们全杀了,一群窝囊废,饭桶,废物……”
何安良情绪激烈起伏,整个人脸色憋得通红。
现场舞姬们听到死人了,个个花容失色,哪里还有刚才热闹旖旎的氛围。
屋檐上,叶晚棠抱着手臂,一阵清风吹过,她的发丝掠过唇边那抹冰冷的弧度。
她研究的新毒药——蚀骨。
看来效果还不错。
中毒之人会产生幻觉,幻想自己身体的肌肤下,有虫子在钻来钻去,不疼不痒,但是渗人的很。
他们还会幻想,虫子在啃食自己的内脏。
所以为了‘自救’,他们会用指甲不停地扣自己的皮肤和肉,想把虫子扣出来。
甚至会有人用剪刀之类的利器,一点点将自己的身体划卡。
雷子石很幸运,能当她的第一个试用者。
翻身从屋顶飞下,叶晚棠直奔何安良的库房、书房,他院子里那些姨娘夫人的住所,就跟皇宫里的三宫六院一样。
足足有几十处。
个个都是年轻貌美的姑娘。
叶晚棠光顾的时候,连连咂舌。
也不知道她们到底是自愿还是被迫的。
不过何安良那胖滚滚的身形,跟野猪一样,能拱得动那么多鲜花吗?
他不得累死、猝死在床上?
每光顾一个院落,叶晚棠就把那些姨娘打晕或者迷晕。
按照常规操作,搜刮了一波钱财之后,她来到何安良的书房。
书房里也有不少财物,全部收入囊中。
她主要还是来寻找何安良和背后真正的主子联络的东西。
书信什么的,她没抱太大希望,事实也如她所料,一封可疑的书信都没有。
不过她在书房的暗室内,发现一副悬挂在墙上的字画,上面题词的字,跟何安良的字迹大不相同,笔锋收着,显然有种放不开的感觉。
写这幅字的主人,肯定是个很谨慎,做事非常低调的人。
她认不出来是谁的字,收进了空间,打算带回去给谢渊北看看,说不定他认识字迹的主人。
另外一通翻找,叶晚棠倒是找到了不少,五皇子跟何安良来往的书信。
何安良显然并不是很在意那些书信,也没有真正的尊敬五皇子,他把所有书信都随意地塞在一个抽屉里,有的甚至揉成了一个个纸团子,丢在地上说是垃圾叶晚棠都相信。
她好奇的摊开几张信纸,看了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浓浓的杀意顷刻间在昏暗的书房里炸开。
信上记录着何安良和五皇子残害良家少女的证据。
何安良在青州府负责物色年轻貌美的女子,集中到一起关起来调教,等那些女子顺从听话了,就换个身份名字,包装好以舞姬乐姬等等各种身份,送到京城里。
至于目的,就是为了帮五皇子笼络朝臣,培养、发展自己的羽翼。
当然,有些入了五皇子的眼的女子,也被五皇子私下收了。
但他从不会让那些女子光明正大出现在外人面前,除了他和几个亲信,没人知道那些女子和他的关系。
等他玩腻了,就会把人送到各种地方当女支,替他赚银钱,或者招待人。
何安良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当真是可恨。
说是调教,但实际上,就是用各种暴力手段摧毁那些女子的希望,再逼迫她们听话的出卖身子。
而且何安良这个人还非常变态,在他手中被玩弄致死的女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他们的手段也跟土匪一样,先利诱再威逼。
这个年代女子的地位如何,就不用多说了,经常有畜生不如的父母把女儿卖掉换钱。
如果用钱买不来,何安良就会派人用强硬的手段,直接把女子绑架了。
再派人去威胁她们的家里人。
五品官,在距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何安良几乎可以说是只手遮天。
他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欺民霸女,无恶不作。
也有的人家想反抗,但他们哪里能对付得了心狠手辣的何安良,不服从不听话的,要么被整得入狱斩首,要么就被发配、贬入奴籍。
这次叶晚棠的拳头是真的硬了。
整整一抽屉的书信,记录的不只是何安良和五皇子的罪行,还记录了一条条年轻鲜活的生命。
五品知州又如何?
她看不惯的,就是皇帝老儿在眼前,也照收拾!
叶晚棠一把火将空空如也的书房烧了。
她又找到一份地图,上面绘制标记的地方,应该是何安良囚禁良家女子的地方。
将地图丢入空间,叶晚棠决定先把整个知州府掀一掀!
外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她眼疾身快藏入暗处的角落里。
等一阵大叫声响起。
“啊啊啊!来人啊,快来人啊,老爷的书房走水了!”
“着火了,着火了,所有人快拿水桶,接水灭火啊。”
“天啊,那里面可都是老爷的宝贝,还有一些重要的文书……要是被烧毁了,咱们所有人都得死!快去救火,快去救火啊……”
赶过来看到熊熊烈火的下人们,纷纷吓得东倒西歪,连滚带爬的去找人灭火。
他们在知州府干活那么久,自然最是清楚何安良残暴的秉性。
但凡有点不顺心的,他就会打骂下人,甚至会杀人。
一个个的都拼了命的去灭火。
叶晚棠趁着混乱,再次往别的院子赶去。
这边,何安良听说雷子石死了,气的头晕脑胀,非要亲自过来看看。
当他看到现场惨烈的一幕,立马跑出去扶着墙角呕吐不止。
即便是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们,恐怕都没有那么惨……
“是谁,到底是谁对子石下的手?”
子石可是他身边最强的手下,这些年他作恶多端,立下无数仇家,要不是有雷子石在,他早就死过无数次了。
何安良一边是愤怒,一边是害怕。
他怕是自己的仇家杀上门来了。
在他看来,对方故意把雷子石弄得那么惨,就是为了吓唬他,警告他……
“快,快去给我找一个,跟子石身手相当的人回来顶替他的位置!不管花多少钱,都要请一个高手回来!”
管家也是吓得面上毫无血色,颤颤巍巍的,站都站不稳。
“老爷……可可可是仵作不是说了,雷大人是自尽吗?种种迹象都没有指向有人要害他,所以……老爷你也不用太……”
“闭嘴!”何安良腿肚子打抖着,却丝毫不影响他发怒,肥厚的手掌一掀,差点把管家打倒在地,“老子让你去找,你就赶紧去,少他娘的废话!若是……”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书房走水了!”
何安良眼前发黑,踉跄几步直接摔在地上,磕得脸上鲜血淋漓。
惊呼声此起彼伏,知州府上都乱做了一团。
这边刚报完走水,后院方向又有人匆匆跑过来,大喘气着喊道。
“老爷,完了,咱们府上遭贼了!”
何安良一口老血从喉间喷出来,飞溅七尺高。
“混账,一群混账!连个小小毛贼的挡不住?哪里被偷了?”
“是……是库房……不对,是姨娘们的私库,也不对,老爷你的私库也、也被偷了,还有粮库……”
一处都没能幸免。
很符合叶晚棠的性格。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啊啊啊老子跟那个该死的小贼不共戴天,老子要杀了他,要将他生烹活剥了!”
“你们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派人去追查,要是抓不回那个毛贼,你们全都别活着回来了!”
何安良气的脸色发青发紫,怒火滔天,双拳砰砰砰的捶在草地上。
又是走水,又是杀人,又是盗窃……
所有事都撞到一起。
何安良肥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
他心里一阵慌乱,怀疑府上该不会是有鬼吧?
如果是人的话,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身手?
恐怕就连巅峰时期的京城第一高手谢渊北都做不到吧?悄无声息的……
府上一阵混乱,一群姨娘们还不知道发生了大事,纷纷冲出来拉着何安良哭哭啼啼的,直哭的他心烦意燥。
家都被烧了一半,今晚是住不了人了。
何安良只好叫管家安排马车,他要去另一处院子。
最主要的,他还是怕有仇家杀上门来。
刚安置好,躺在床上的何安良突然听到一阵如同银铃般清脆空灵的笑声。
在这大晚上的,显得格外诡异。
“是谁?!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他瑟瑟发抖的从枕头下拿出一把短刀,紧紧握在手中。
眼神不停的扫视着黑暗中。
叶晚棠脸上的貔貅面具,在月光之下显得有些恐怖。
何安良吓得浑身湿透,下半身还传来了阵阵尿骚味……
在这种节骨眼上,见到人,比见到鬼还可怕!
何安良惊恐的张嘴,刚想呼救,忽然有一粒药丸带着破空之势飞过来。
不偏不倚,正好掉进他的喉咙眼里。
“呕——”
何安良被砸到扁桃体,猛的干呕。
叶晚棠走上前去,身姿如同春天的翠竹,坚韧清冷。
“少侠饶我一命!求求你别杀我,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许你荣华富贵……”
顾不上恶心,为了活命,何安良咕噜噜的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每一下他都用尽了力气,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
额头很快就破了,见血。
人在面临死亡之时,是会有预感的。
他能感受到眼前黑衣人身上传来的杀气。
叶晚棠眉头紧皱,眼中尽是嫌弃。
从空间里拿出一双无菌手套戴上,她才一脚踹翻了何安良,蹲下身子,如同利爪一般的手掐住何安良的脖子,五指骤然缩紧,仿佛带着捏碎骨头的力量。
“何安良,你表面效忠五皇子,但我知道你背后主子另有其人,如果你肯交代那人是谁,我倒是可以考虑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书房里没什么证据,叶晚棠打算试试能不能从何安良口中问出点什么。
何安良痛苦的挣扎着,“女侠……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敢嘴硬。”
叶晚棠凭空取出一个棒球棍。
手腕扭了扭,紧握住棒球棍,站起来。
砰一下,棒球棍狠狠打在何安良的子孙囊上。
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啊!!”
剧痛让何安良差点当场晕死过去。
惨叫声溢出喉咙,又瞬间被叶晚棠掐住。
“说不说?”
她一双秋眸中毫无温度,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无尽的恐惧将何安良包围。
地上一滩淡黄色的液体,眨眼间就混合进鲜红色的血液中。
又骚又腥。
剧烈的疼痛,刺激的何安良头皮抓紧。
“我说……我说……”
叶晚棠这才松开几分力道,等待着他老实交代。
然而下一刻,何安良突然自己掐上脖子,眼球凸出,脸上露出了更加痛苦的神情。
惊恐的眼中,更是带上了几分求救的意味。
“唔、唔!救我……”
“救我!只要……你救我,我就把所有……告诉你……”
见他的痛色不似作假,叶晚棠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强硬的掰开他的双手。
只见何安良指甲缝里已经变黑,一条黑色的血线缠绕在他脖子上,隐入衣领。
而那条血在线,还有一个绿豆那般大的凸起,顺着血线不停挪动。
一切变故发生在瞬息之间,叶晚棠立刻取出银针,封住何安良的心脉。
取出匕首,划开他脖子上一层薄薄的皮肤。
鲜血冒出来,那个凸起却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立刻往衣领里跑去。
“蛊虫?”
前世她也见识过不少能人异士,其中擅长操纵蛊虫的也不在少数。
“谁给你下的蛊?”
问完,叶晚棠才反应过来,多余废话,肯定是何安良背后真正的主子。
眼下何安良肯招供,倒是还有几分用处,她得先把人的命保住。
省的到时候她跟谢渊北还要费心思去调查背后的那个臭虫。
手上动作比她大脑反应的还快,她已经迅速取出药物和工具,给何安良治疗起来。
因为不知道何安良身体里的那只是什么蛊虫,她也不敢轻举妄动用药,只能用最温和的办法,试图引出那只蛊虫。
然而蛊虫的警惕性很高,丝毫不受诱惑。
叶晚棠没办法,刚打算硬来,要么毒死何安良,要么毒死蛊虫。
人生很多时候,不就是在二选一之中抉择吗?
反正何安良最后都是要死的。
然而,当她拿出毒药的那一刻,何安良却恢复了几分清醒。
他眼角流下痛苦的眼泪,声音像嘶吼,“求你,杀了我,杀了我!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叶晚棠立即明白了。
古医书上记载,有一种蛊虫能够操控人的大脑神经,就像在大脑的记忆中植入一种病毒芯片,只要涉及到某些东西,或者某个字眼,蛊虫就会立即开始对那人的大脑发动攻击,甚至是啃咬他的神经。
那种痛苦,远超肉体上断手断脚的折磨,就像是在攻击灵魂。
让他死不了,但是也不能好好活着。
叶晚棠嫌弃的脱下手套,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陶瓷瓶装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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