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重来一次,在谢渊北向她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她一定要认真谨慎的斟酌考虑,不能那么草率的答应了!
谢渊北率领大军一路杀到中原,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势如破竹,无可抵挡。
南越军本来都没想着真正要跟九州岛军交手。
结果九州岛军突然冒出来,打的他们措手不及,溃不成军。
无数南越将领被斩杀于谢家军旗之下。
但九州岛军依旧善待俘虏和南越百姓。
他们打下来的城池,自然有九州岛的官员接应整顿。
叶晚棠还办了一个改造所。
把一些坚定拥护南越的老古董丢进去做思想改造。
当然,这是对真正有才能的官员才有的待遇。
那些庸碌无能又死不悔改之辈,杀了都嫌浪费力气。
直接丢到后方当廉价劳动力。
九州岛军愈战愈勇,屡战屡胜,短短四个月时间,便攻打到了京畿地带的中心。
饱经风霜的金城,终于在某个风沙漫天,乌云遮天蔽日的日子里,被九州岛军攻破。
城内满目疮痍。
谢渊北还在曾经南景彦的皇宫里发现了一处令人毛骨悚然的密室。
密室里堆积着累累白骨,还有许多记录和药方。
是曾经的林先生炼制药人的炼狱。
那些白骨全都经经历过跟林忘一样的痛苦。
光是看一眼,谢渊北都觉得心口窒闷,怒气压抑不住。
谢渊北将所有药方和记录保留下来,送到神医谷,着令人把密室毁掉。
将那些死于非命的可怜人好好安葬。
又是一年夏季,战场上风沙不停,狼烟四起。
九州岛军所过之地,均插上了谢家军旗,九州岛旗。
昭告天下,这些地方已经变成九州岛的领土。
九州岛版图每日都在扩大。
谢渊北在前线待了半年,终于攻到京城脚下。
早在几个月前,四皇子发现萧家的意图后,想要回撤南越军,却被萧家斩断退路。
他被逼得弃城而逃。
而萧元亮以勤王救驾之命,攻入皇宫,萧家军血洗了皇宫里四皇子的人和南顺帝的人。
自那时起,南越江山便已经倾塌。
南顺帝死之前,病情刚刚有所好转。
他一睁开眼,见到温柔端庄的皇后衣不解带的守在病床前。
那一刻他的心中是感动的。
他宠过皇后,责怪过皇后,与皇后发生过争吵,唯独,对她的爱少得可怜。
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南顺帝才醒悟过来。
刚愎自用疑心深重是他,薄情寡义更是他!
造就如今子嗣凋零,儿子相互残杀局面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
但凡他尽过一天慈父的作用,好好教导孩子们。
但凡他真心信任过朝中文武百官,没有辜负天下百姓。
南越都不会变得如此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那一刻,南顺帝是真的悔悟了。
只是等待他的,是一碗加了鹤顶红的药汤。
萧元亮勤王成功的那一刻,南顺帝驾崩于凌霄台。
萧家昭告天下,是四皇子弑君杀父,意图篡夺江山。
并且下令通缉追杀四皇子。
四皇子开始了亡命天涯的路程。
而皇后拿出密诏,过继了宗室之子,封为皇太子。
萧元亮封为摄政王。
南顺帝驾崩不到半月,皇太子登基,皇后垂帘听政,摄政王辅政。
南越王朝彻底改名换姓,落入萧家手中。
萧元亮排兵布阵,对抗九州岛军。
奈何力不从心。
九州岛军有谢渊北亲自率领,不管是从谋略还是战斗力来看,南越军都不是九州岛军的对手。
除非把镇守边疆的二十万兵力调回来,否则无法抗衡。
可边疆的匈奴难以防范,非常凶猛。
一旦撤回边疆守军,匈奴绝对会南下攻破南越。
于是萧元亮也体会到了四皇子的憋屈。
皇后很聪慧,但她只是纸上谈兵,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谋略方面差太多了。
萧元亮感到更加疲于应对。
四皇子在逃亡的路程中被乱箭射死。
而不久后,九州岛军兵临城下,声势浩大,杀气腾腾。
谢渊北在城墙之下,用一个喇叭循环播放。
“萧家余孽,降者不杀!”
城内人心惶惶,所有势力早在察觉风向不对的时候,便举家撤离皇城了。
如今京城里除了萧家的兵卒,便是一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
那些负隅顽抗的萧家军,其实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任何人见到战斗力如此凶猛强悍的九州岛军,都无法不产生恐惧。
那是一种压制性的强大。
所有萧家军对上九州岛军的时候,第一个反应不是逃跑,也不是反抗,而是发自灵魂的恐惧,内心第一时间冒出一个声音。
“你们打不过的,投降吧。”
从碰面的那一刻起,萧家军大多数人便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只是刻在他们骨血之中的军人本能,让他们咬牙撑着,没有投降。
他们还将希望放在萧元亮身上,放在那个他们一直追随的大将军身上。
一个个将士的希冀汇聚在萧元亮头顶,他同样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谢渊北的谋略铺设的如此紧密强大,几乎是见缝插针的,不留一点机会的撕破了九州岛与南越的防线,硬生生的闯进来,杀过来。
九州岛军踏入南越疆土的时候,萧家还在跟四皇子鹬蚌相争。
所以双方都没有精力去应对。
而双方又都认为对方一定会想办法阻止九州岛军。
以至于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萧元亮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率领大军与京城之外,渭河之上交战。
萧元亮想提出议和。
他说,只要谢渊北同意撤兵,萧家愿意割舍边境的三座重要城池作为赔偿,同时还有金银百万两,奇珍异宝无数。
但他太高估自己了。
谢渊北的目标怎么会是那些庸俗之物?
虽然南顺帝死了,虽然四皇子死了,可只要南越在一天,便证明谢家的大仇尚未得报。
所以谢渊北要的从来不是权势,他的出发点,只有倾覆南越。
先是为了报仇,第二才是为了一统。
两军大战一触即发,萧元亮被逼的急了,开始发狂。
谢渊北亲自迎战,手持麒麟红缨长枪,身披玄色铠甲,胯下乘骑健壮的战马,如同一柄锋利的长矛,从三军之中裹挟着浓厚的杀气冲出来。
带着撕破云霄的狠厉,带着必胜的决心。
若说萧元亮鼎盛时期,是军中无人能敌的存在。
那谢渊北便是整个南越当之无愧的天策上将。
或许萧元亮巅峰时期,还有跟谢渊北一决高下的可能。
但如今他已经年迈,掉了牙的老虎,连狗都不如。
更何况萧元亮已经被权势侵蚀了骨子,从内而外的腐败。
不到十个回合下来,萧元亮便意识到,自己不会是谢渊北的对手,再这么交手下去,他的项上人头绝对会被谢渊北砍下。
于是萧元亮便想让身边将士们掩护撤退。
可对面大军之中,突然杀出几个目露凛冽煞气的将领。
将自家的将士们全部缠住,眨眼之间,将士从马背上跌落,被铁骑踏破身体,死无全尸。
萧元亮仿佛预见了自己的下场, 脸上的横肉剧烈颤抖着。
他口中高喊着撤退。
一回头才发现,撤退的路已经被九州岛军斩断,他和萧家军全部被包围起来。
谢渊北眼下脸颊上被划破一道浅浅的口子,身上玄色铠甲溅上了鲜血,却仿佛与玄色融为一色。
他如同撕开地狱之门一步步走过来的杀神,眼中的杀意凛然,令人心惊胆颤。
萧元亮腿肚子不停的颤抖,麒麟红缨长枪迎面击来。
他直接被从马背上撂下来。
萧元亮曾经在马上建立下的功勋,那些光辉在这一刻全部被击溃。
萧家军的将士们看到萧元亮被擒,全部都没了主心骨,如同一盘散沙,再没了组织进攻的能力。
与萧家军交战半个月,终于在今天分出了胜负。
谢渊北下巴上长着淡淡的青色胡茬。
脸上的伤口没来得及处理,翻身上马,将萧元亮困在攻城兵车之上,高高吊起。
大摇大摆的撞破城门,踏入南越京城。
一步一步丈量着京城的土地。
正如他那天一步一步从南门被驱逐流放。
谢渊北幻想过再次回来的场景。
可真正当这一天到来,他内心感慨万千。
九州岛军踏破的不只是萧家军的士气和骨气,更是一步一步踏破了南越政权。
在史书上屹立了几百年的南越王朝,终于在这一日轰然倒塌,大厦倾倒的那一刻,覆巢之下无完卵。
谢渊北占领了京城,向全天下发出诏令,降者不杀!反抗者一律按叛党处理,杀无赦!
此条诏令一出,全天下都震惊了。
不过南越以北,边境那边,谢渊北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
那边兵力足足有二十五万,再从边陲小城调动集结,能达到三十万。
而镇守边境的统领叫王超,可以说他属于第三方势力。
不属于四皇子,更不属于萧家军。
谢渊北曾怀疑过此人在韬光养晦,暗藏狼子野心。
不过当初都没找到证据,不好向南顺帝提出。
后来就被流放了,没再关注过王超的情况。
谢渊北暂时将玉门关之外的城池关在门外,没有划入九州岛版图之中。
大军需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再决定是否要一鼓作气,把玉门关外也拿下。
除此之外,被战火烧过的地方,需要花费更多心血和经历去重建。
谢渊北不只是将军,还是皇帝,他要操心的不只是打仗,更要关注建设和民生。
这才是重中之重。
南越皇后被谢渊北处死,南越小皇帝改头换姓,被一记会导致人失忆的药洗去所有记忆,换上新的身份,成为了一个孤儿。
谢渊北命人将他送到普通的一户农民家中,开始新的生活。
至于小皇帝的亲生父母,早已经被萧元亮和南越皇后处置掉了。
他们本想将小皇帝立为傀儡,自然不会留下任何能干扰到傀儡的人。
谢渊北的安排对南越小皇帝来说,或许会是眼下最好的归宿。
京城和益州有千里之遥,谢渊北手中的对讲机信号覆盖没有那么广,连接不到叶晚棠。
所以两人只能通过信件交流。
谢渊北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想插上翅膀飞回益州。
可他知道,暂时还不能,只有完全平定天下,才能实现再也不分开的承诺。
第508章 两代人三朝人的算计
没过多久,谢渊北决定重整大军,继续发兵北上,攻打玉门关外的幽州几城。
不等大军北上,玉门关外却失守了。
白令俞拄着拐杖,急匆匆的从金銮殿外走进来,好几次差点趔趄的摔倒。
“边境除了幽州城外,全部沦陷,被匈奴占据,而王超主动投降,投靠匈奴。”
谢渊北手中毛笔一顿,比砚台更黑的墨眸闪过一道杀意。
“原来跟匈奴勾结上了。”
“王家世代镇守边疆,也算是满门忠烈,无数先辈死在匈奴人手中,匈奴想做到兵不血刃的让他投降,可没那么容易。”
同样的,匈奴人几百年来无数次想侵入中原,却屡次被拦在玉门关外。
这其中,除了谢家的功劳,还有王家的。
王超更是从入仕那天起,便镇守着边疆。
双方的恩怨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化解的。
谢渊北猜测,其中肯定有一个重要的枢纽,将王超和匈奴紧密连接在一起。
而那个枢纽,许给了王超最想要的权势利益。
“琳琅斋今日传来一个消息,”谢渊北放下毛笔,玄金色龙袍泛起幽幽的光泽,“南越七皇子南知廷当初是诈死。”
谢安晨如今的本事超乎所有人想象,在九州岛军还没正式踏入南越疆土的时候,他琳琅斋的手便伸过来了。
现在谢渊北查不到的东西,谢安晨都能查到。
谢渊北由衷的为弟弟感到自豪。
印象中弟弟的形象终于从一个小孩子,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白令俞神情僵住。
很快便将事情连接在一起,想通了。
“所以南知廷诈死后其实是跟匈奴勾结起来了,王超一直是他埋下的暗桩?”
谢渊北忽然想到一桩陈年往事。
当年谢琮还在的时候,曾带着他和谢安晨随军征战过,他们有几年的童年是在军营里度过的。
而那时候,有一个姓王的将领,曾追随过南知廷外祖父一段时间。
只是后来,南顺帝与手足之间的夺嫡之争开始了,京城掀起腥风血雨。
据说南知廷外祖父想为南顺帝拉拢王家,结果王家不同意,于是两家闹掰了,王家自动请命举家迁任边关。
自打那时起,王家便远离了朝廷争斗。
原来,南知廷外祖父的城府如此深沉,竟然在那时候便为南知廷做了那么多准备。
白令俞只觉得手脚冰凉,摆在眼前的是一盘两代人布下的棋局,阴谋诡计令人悚然。
这便是真正的权谋争斗,从来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既然如此,玉门关外几城除了幽州均已沦陷,下一步匈奴会联合王家大军侵入中原,他们的目的一定是京城,我们得早日做准备。”
白令俞沉声道,“不如派人提前在他们的行径路上设下埋伏,堵住其他的路线,配合空城计,来一出瓮中捉鳖。”
“匈奴几百年来一直是中原的心腹大患,位于北边肥沃的草原,他们的骑兵作战能力比中原骑兵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不斩草除根,只怕会春风吹又生。”
“匈奴人从小茹毛饮血,作战方式极为凶残,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南知廷……”谢渊北顿了顿,“既然能想到诈死这一出,及时从腐败的南越旋涡里抽身,就证明他绝不会是个傻子,相反比任何人都狡诈。”
“他们的计划不会那么简单,恐怕目标是要让我们措手不及。”
他们两人暂时都想不到匈奴会以什么方式冲下来。
只是这一次,势必惊险交加,胜算只有一半。
毕竟是游牧民族与中原几百年的恩仇,没那么好解决。
白令俞担忧的看向谢渊北,“此战凶险,你身为帝王,不可以身犯险,不如你先回益州,我率领三军镇守玉门关!”
“匈奴但凡敢下来,我便要他们有来无回。”
谢渊北倏地站起身,脸庞在烛火的映照下明暗交错,“此战避无可避,总归要有交手的一日,而且我与匈奴之间掺杂着太多仇恨,也是时候该清算了。”
谢家那些战亡的先辈,至少有一半是死在匈奴人手中。
谢渊北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起来。
“此战我绝不会退,而且必须要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可我们如今只有三四十万兵力,匈奴加王超,至少有五十万,兵力悬殊,骑兵的战斗力更是相差的有些大……”
白令俞太阳穴突突突的狂跳不止。
然谢渊北坚毅的脸庞在烛光中慢慢清晰,“打仗从不靠蛮力取胜,而是靠兵法,靠智取,本来我就不打算做无谓的伤亡。”
这一夜,谢渊北和白令俞在金銮殿促膝长谈。
没过两日,北安城有南家余孽起义闹事。
谢渊北亲自率领五千精兵奔赴北安城平定。
却在路上遭遇王超手下副将的埋伏,一箭射中心脏,命悬一线!
白令俞派人来支援。
只得到一个消息。
谢渊北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九州岛上下找疯了,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三日后,匈奴大军攻破玉门关,幽州城封城。
匈奴大军与王超大军一路南下,直逼中原腹地洛城。
洛城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地点,若是匈奴拿下洛城,便能直取京城。
而且洛城囤积了前朝南越的大量粮草。
粮草来不及转移,九州岛军只能奉命支持、死守洛城,决不能让那么多物资落入匈奴人手中。
谢渊北失踪,如今九州岛军全部听从白令俞号令。
白令俞手下名将无数,孙长策、许鑫、叶修竹、阎野……
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是能以一敌百的存在。
他们有勇有谋,团结在一起更是守得洛城固若金汤,严丝合缝,半点破绽都没有。
于是匈奴军转变了战术,开始了漫长的消耗战。
匈奴军营里。
匈奴王史必夫站在沙盘前,身形魁梧如同一座小山,皮肤黝黑又像是一头凶猛的熊,粗犷的面孔上遍布狰狞的伤疤,那对草原部落来说是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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