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也不会强求,你们自己好好考虑,而且这些孩子聪明,不送去学堂学习知识,太浪费了。”
益州地广人稀,府城才有四五万人,在整个南越来说,人都太少了。
其他的郡县,人口能达到一万都算很繁荣了。
日后成立新的国家,没有子民怎么能撑得起国家运转。
所以叶晚棠想把这些人都下来,先送去庐阳安置,反正庐阳日后也会划入他们的领土。
不止如此,叶晚棠还想把所有被控制在益州的难民都留下来,日后开荒种地,朝廷运行什么的,都需要大量的人。
人力越多,运转起来,发展才能更加迅速。
第398章 天子石像被毁,三皇子拥兵造反
那些病人几乎是不带犹豫的,纷纷朝着叶晚棠跪下,磕头叩谢。
“仙女娘娘慈悲为怀,遇到你是我们的福气!”
“只要仙女娘娘有需要,俺老汉一定竭尽所能,愿意为仙女娘娘做任何事。”
“苍天有眼,我们真的碰到神仙了,仙女娘娘,我们都愿意跟着你,只要能有一口饭吃就行了。”
叶晚棠笑眼弯弯,让所有人快起来。
接着阑珊又带着暗卫送了热乎的药来。
草药配合特效药,好的更快,还能加强免疫力。
这几天不管是中症病人还是轻症病人都没停过草药。
重症病人也在慢慢好转。
尤其是在见过叶晚棠从阎王爷手中抢救回两个都已经咽气了的重症病人后,众人对她更加信服了。
就连之前叫嚣着不相信她能治好天花的一个顽固老大夫,也心服口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四天的时候,甚至拉下脸皮,诚诚恳恳的请求她收自己为徒。
也不管叶晚棠愿不愿意,非得拉着她敬茶。
叶晚棠吓得躲到谢渊北身后,一溜烟没影了。
众人只以为她跑回房间,实际上她悄悄进入空间,一边偷闲一边配药。
重症病人在第五日的时候,恢复的更快,所有人都清醒过来,温度也降回正常,四肢的痛涩几乎全部消失了。
众人再次感叹仙女娘娘医术登峰造极。
叶晚棠毫不怀疑,这些可爱的人们都快把她当成真的神仙了。
孩子们中有一批天赋比较高的,她私下找过他们的父母,聊了聊送孩子去神医谷学习医术的事。
神医谷上千年的名声,民间无人不知,能成为神医谷的弟子,普通人想都不敢想。
那些父母连连点头,感激叶晚棠。
不过叶晚棠还是跟他们说了实话,如今的神医谷跟以前不同,没有那么风光,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而且学习医术也是个很漫长的过程,需要倾注无数心血和努力,日后是否能有所成,都是未知数,全看个人造化。
那些父母坚定的答应了叶晚棠。
哪怕孩子以后一辈子都无法出师,他们也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得到一个学习的机会是相当不容易的。
终于,在经过六日治疗,所有病人的症状都稳了下来,轻症病人已经完全痊愈,重症病人也能生活自理,痘痘开始结痂了。
一百多人患病,没有一个死去。
这对病人们来说,简直是奇迹。
不对,不只是对病人,暗卫们也从未见过有人真的能治愈天花,还是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
他们的夫人,简直是神了。
经过六天的连轴转,叶晚棠满身疲惫,只想不管不顾的睡上三天三夜恢复精力。
谢渊北状态稍微好一些,不过眼下浓浓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没那么意气风发。
他更加心疼叶晚棠,见情况都控制好了,便带着叶晚棠返回城中,说什么都不让她再操心,必须好好睡上一觉。
叶晚棠拗不过他,加上也确实是累的厉害,沾上枕头就沉沉睡去。
谢渊北守在床边一个时辰,见她睡得香甜安稳,这才起身,悄悄退出去。
刚穿过长廊,就看到丘天一脸惊奇的走过来。
“主子,夫人真的治好了所有天花病人?”
谢渊北冷冷的睨了他一眼,难掩眸底的疲态,“不然呢?你在质疑她?”
丘天顿时打了个哆嗦。
他心里确实存着满满的震撼,但绝对没有质疑。
不过怎么被主子看了一眼,他就感觉莫名有种心虚呢?
该不会他们暗卫私底下的闲谈,都被主子知道了吧?
丘天一边头皮发麻,一边内心仿佛住着一只花果山的猴子,上蹿下跳。
根本不敢对上谢渊北的眼神。
张口就是拍马屁,“当然不是,夫人在我心中的形象,英明神武举世无双聪慧过人慧眼识珠……我对她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奔流不绝!”
“对了主子,这两日城中发生不少事情,那些黑猫和猫头鹰整日聚集在我们投放粮食的地点,不分昼夜,各种叫声此起彼伏,惹得城中人心惶惶,百姓们都吓得不敢出门了,所有人都在说,这是上天降下的警告,是不祥之兆。”
“冯圭的那一帮人暗地里传播各种谣言,百姓们愈发坚信,城里出现了不祥之人,才会引来那些动物。”
“另外你让我们盯着的那座雕像,也被人毁了。”
九尧城前两年建起一座三米高的雕像,栩栩如生,精美无比。
那正是按照南顺帝的身材比例雕刻的石像。
当时也是冯圭假传旨意建造的。
他早就在等这么一天了。
“明明就是人为,他们还故意抹去桐油等材料的痕迹,造成天火降临的假像。”
一边要污蔑谢家人不祥,一边不忘摧毁狗皇帝的形象。
冯圭胃口可真大。
谢渊北抬起头,墨眸望不见底,遍布森寒之意,“那就把我们准备的那座石像运进城,计划可以开始了。”
“是!”丘天正色起来,“不过主子,天花病人都痊愈了,冯圭要动手的时候肯定会发现,这可如何安排?”
“他没有时间发现了。”谢渊北语气高深莫测。
丘天浑身一凛,顿时明白,主子已经有安排了。
“京城那边消息传回来了。”
“主子,南景彦占据京城以北的一个郡城,拥兵反了!自立为南国天子,封为越昶帝,拥有五万兵力。”
谢渊北眉心的褶皱加深几分,不多时轻蔑嗤笑,“越昶帝,他可真是大逆不道。”
南顺帝名字就叫做南昶,以他的名号来自封,这不是代表南景彦想越过南顺帝,干翻南越?
“是啊,他占据金城,东南西北都是南越的城池,无异于瓮中之鳖,区区五万兵力,如何跟南越五十万兵力抗衡?不止大逆不道,还异想天开呢。”丘天一脸不屑。
“他想必也是被逼到绝路了,否则不会如此激进。”
想来也是,朝中他无人可以依靠,南顺帝和四皇子就等着他回京,找个由头处置了,贬为庶人或者终生禁闭。
他回去只有死和生不如死两个下场。
不回去又成了抗旨不尊,罪名更大。
这种情况下,他就不得不反了,豁出去了或许还能抓住一线生机。
“当日派出来刺伤主子夫人的死士,是南景彦手底下的林先生安排的,貌似此事南景彦并不知情。”
即便是南顺帝都深陷其中,没什么功夫来搭理他们。
要知道南顺帝可是将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的,一日不除难以痛快。
知道他平安抵达九尧城,哪里会坐得住?
南顺帝不是不想动手,而是分身乏术,有心无力。
再说四皇子和七皇子,二人更是斗得抽不开身。
四皇子尤为难缠,七皇子即便手中势力强大,但到底隐藏的太深,很多势力都不能轻易动用,再加上年纪尚小,许多事情都没有经验。
对上四皇子,七皇子自身都焦头烂额。
再加上,因为庐阳粮仓的事情,两人都恨不得跟对方算清账,不斗个你死我活誓不甘休。
如今京城陷入混乱,正是他们拔刀相向,壮大势力的好机会。
相比下来,谢渊北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三皇子。
不过南景彦如今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前有狼后有虎,自身都难保了,他哪里还有功夫来对付自己。
总得来说,谢渊北和叶晚棠的计策相当成功。
这天下已经开始乱起来了。
谢渊北猜测过无数次,倒是对这个消息感到有些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半晌后,丘天看自家主子仿佛老僧入定一样,不由得出声,“主子?”
谢渊北回过神,喝了口茶品味其中醇厚,“林先生的底细有没有查到?”
“此人身份和来历都像是一团迷,只知道他是逃难到北方,在一次出巡中被南景彦救回来的,当时林先生性命垂危,半只脚都已经踏入鬼门关了。
南景彦却倾注了大量心血去救他,自那之后,林先生整整修养了两年,才把伤养好,就开始给南景彦卖命了。”
此人来历太过神秘,像是被人故意抹除了一样。
估计连南景彦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背景。
谢渊北手指轻轻叩响桌沿,嗓音沉如山涧坠石,“南景彦如今不过是抵死反抗,苟延残喘罢了,不出多少时日,定会被南越攻破,这个林先生尤为不简单,派人盯着他,找个机会把人抓起来,送到九尧城。”
丘天以为自家主子要去查一查这人的底细,没想到决定如此简单粗暴。
直接就要把人抓了!
“是,京城那边的人还有消息,貌似叶太傅在朝中得罪了四皇子,如今被软禁在府中,本来南顺帝属意让叶大公子率兵去攻打金城,捉拿逆贼南景彦。
但是却被四皇子拦了下来,四皇子故意往叶太傅身上泼脏水,暗指他与我们暗中联系,一路秘密保护主子和夫人。
总之就是想给叶太傅安一个与谋逆臣子勾结的罪名,南顺帝竟还真的信了,如今已经削弱了叶太傅手中的力量,将他软禁府中,连叶大公子身上的官职都被卸了下来。”
谢渊北眼神骤然一紧,“他们可有受到伤害?”
“那倒没有!叶太傅在朝中颇有声望,无数寒门受过他的接济和照拂,如今联合上书,力保叶太傅,除了被软禁,太傅府上下并没有再遭受什么不公的待遇,吃穿用度如常。”
丘天望着主子越来越幽深的瞳眸,一时间感觉如芒在背。
谢渊北沉思着。
叶太傅什么都好,为人正直清廉,一心为民为天下,许多寒门士子能够在朝中有出头之日,都靠叶太傅多年的努力,他最是知贤善任,珍惜人才。
唯独就是……有一点太固执古板了。
京中局势诡秘变幻,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尸骨无存。
自古以来,没有人能做到真正的保持中立又保全自身。
在那些丧心病狂的人眼中,你保持中立也是跟他们作对。
日后不管是四皇子还是七皇子得势,亦或者南顺帝重新掌握大权,太傅府上下恐怕都不会安生。
“主子,我们要不要秘密护送叶太傅他们离开京城?先安置在庐阳,等咱们顺利占领九尧城,收拢权力,再把他们送到九尧城跟夫人一家人团聚?”
“是得离开京城,只不过叶太傅不会那么轻易的同意,除非,能让他看清如今的局势,认清南家人的昏庸和暴政。”
如今天下多地闹饥荒天灾,朝廷却没有任何应对之策。
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朝廷是没钱吗?不,挤一挤赈灾的钱总是能拿出来的。
甚至后宫一个月的用度都能支撑那么多难民吃穿至少半个月。
可南顺帝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还沉迷在权力游戏之中。
只顾着巩固自己的权力,却失了民心。
更甚至他还故意压着天下各地的消息,不让朝臣知道太多。
朝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个月不离开京城一次,很难知道外界的情况已经那么严重。
再拖下去,民怨早晚会反噬,吞噬掉整个王朝。
谢渊北决定将一切都摆到叶太傅面前,让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如今天下的乱象,让他彻底对南越朝廷死心。
只有这样,他才会同意离开。
丘天听了之后,立即明白要怎么做了。
整个太傅府都被围了起来,消息自然也不能轻易传进去。
恐怕叶太傅知之甚少。
他可能还对南越朝政抱有什么幻想呢。
丘天在内心无奈的叹息。
叶太傅这样的贤臣,被南越朝廷辜负了太久了。
他曾提出过税法变革,减轻徭役赋税,从商税和海关税上提高,同时抬高商人身份,让他们得到更多便利,也好更心悦诚服的交税。
一来百姓们的压力会变小,二来商人不会再被践踏尊严,三来还能推动对外贸易的发展,大大提高国库收益。
这可是一大良策,然而南顺帝当初想也没想就驳回奏折,还把叶太傅臭骂了一顿。
说这不是他一个太傅该考虑的问题,责怪他管得太宽了,还插手到户部的职务,简直是越俎代庖。
以叶太傅的本事,问鼎中书令或者首辅都绰绰有余,却生生被蹉跎了那么多年,一身的本领没法发挥出去。
就连丘天都为叶太傅这样的圣贤之人感到惋惜。
丘天当即吩咐人去办。
他们在京城的人手如今趁着混乱拼命的壮大势力,如今想做什么事都方便很多了。
想到如果顺利的话,不久之后叶晚棠就能和叶太傅一家团聚了,谢渊北发自内心的感到温暖高兴。
即便叶晚棠不说,但他有时候也能感受的出来,她还是担心远在京城的叶太傅等人。
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
谢渊北只想替她完成一些心愿,让她不必时常牵挂忧心,不留下遗憾。
等叶晚棠醒来,听到这个消息,果然神色动容。
“谢渊北,这次轮到我该说谢谢你了。”
以前她以为叶太傅是原主的家人,自从知道自己就是真正的叶晚棠,她确实放心不下父亲和兄长他们。
京城如今就是会吃人的龙潭虎穴,稍有失误都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南家人更是为了权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那里太危险了。
就算谢渊北不提,她也想找个时间,请他帮自己把家人带到九尧城,带到他们的羽翼之下保护起来。
只是没想到,她半分想法都没透露,谢渊北就已经帮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思及老父亲那个又臭又硬的性格,叶晚棠真怕他们不仅说不动,还会吃不少苦头。
不过当谢渊北把他的办法说出来,叶晚棠也稍微放下心来。
“我爹就是那个性格,从小到大他都很疼我,不过在我记忆中,他一直都很忙碌,陪我的时间其实很少,我娘走得早,小时候只有丫鬟和婆子他们陪着我,我兄长从小就是很沉稳的性格,自我有记忆起,他就已经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我们往往没有太多的交流。”
叶晚棠坐在床上,靠在谢渊北结实的怀抱中,思绪渐渐飘远。
那些模糊朦胧的记忆,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真实。
回过神来她才发现,其实她对家人的思念从没有断过,只不过因为一路走来遇到的事情太多,整日忙个不停,即便闲着也要部署很多东西,所以没空去想太多。
如今被人提起,再加上局势越来越乱,她心中的思念才如同坏了的水龙头,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谢渊北忍不住抬起手,动作轻柔的擦去她眼角渗出的晶莹泪水,心里酸酸的疼,“别难过,他们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出现在你面前,相信我。”
他们之间的信任,其实无需多言。
彼此都敢毫无顾虑的将后背交给对方。
叶晚棠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鼻尖轻轻蹭在喉结上。
气氛旖旎裹挟着暧昧,让房间内的温度迅速上升。
谢渊北喉结滚动,漆黑的墨眸中翻涌着情愫,低哑的嗓音却带着极致的克制和隐忍,揉了揉她的发顶,“明日城中有舞龙仪式,今晚我们好好休息,明日一同去看看。”
“舞龙?”
叶晚棠恍然想起,如今已是二月二。
民间一直都有在这一日舞龙的习俗。
之前上元节,他们还在流放途中,只是大家伙一起吃了顿热闹的晚饭,就当做过了节了。
不过,如今他们还潜伏在暗处,没什么特殊的事,谢渊北不会带她去凑这种热闹。
几乎是一瞬间,叶晚棠就猜到明日舞龙庆典上,肯定会有什么精彩的事情发生。
她没有详细追问,精彩当然要亲眼见证。
提前知道了多少缺点意思。
晚上,谢渊北下厨,做了铁锅炖大鹅,地三鲜和锅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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