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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老好人正道夫君后(何所往)


只是,李商陆预想中自己的一生,应该是嫁给一个遇事有主见,风趣幽默, 能负起责任, 能挣钱养家,能保护妻儿的男人,就像她爹那样。
她是慕强的,只有这样的人才配让她生下孩子。
可沈长异呢?
如果不是那年父母因病去世, 她为了生存嫁给他, 李商陆从没想过会给沈长异生个孩子。
在她看来, 沈长异性子太软,这人在她面前半点主见都没有,挨骂之后连顶嘴都不敢, 如何能给她的孩子做好榜样?
一起搭伙过日子可以,他不适合当父亲。
只不过这话叫旁人听见,又该指责她不够知足, 既要又要。
李商陆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反正天上的爹娘绝不会如此指责她,只会让她随自己的心意去做。
这个孩子,她不会要。
“你有孕了,跟谁?”
贺兰烬勉强扯起嘴角,“别开玩笑了,商陆,你不是尚未成亲么。”
闻言,李商陆笑眯眯道,“我想跟谁就跟谁,与你无关。”
这个女人与贺兰烬遇到的所有女人都不同,她压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任何规矩礼节都无法束缚她。
他硬是被气笑了几分,自唇间挤出句话,“那男人真有福气。”
沈长异果然境界非凡,倘若是他娶个这样的女子,他定一刀砍了她。
听到他的话,李商陆无所谓地道,“有什么福气,我又不会生下来。”
话音落下,贺兰烬神色一滞,抬眸望向她,“商陆姑娘,此言何意?”
“我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李商陆理所当然地道,“谁叫那孩子投胎在我身体里,我有权处置。”
什么孩子,就算她真怀上了,现在也不过是一团肉,不能被称之为人。
贺兰烬盯着她,忽地笑了笑,“说的是,所以……商陆姑娘这是允许我追求你的意思?”
先前还问他,会不会喜欢一个有孕的女子,看来李商陆也并非丝毫没给他机会。
李商陆皱了下眉,纳闷道,“你是不是蠢,女子连月事来没来都告诉你,说明根本没将你当成男人看。”
贺兰烬是挺不错的,可她只对他的钱感兴趣,当个朋友可以,男女之情便算了。
“……”贺兰烬这辈子没听过这种话,好歹也是曾经的魔域尊主,如今竟连个男人也不算了,不免被李商陆激起些莫名其妙的好胜心来,他阴沉沉道,“你没把我当成男人看,可我把你当成女人看,迟早有一日你会明白,我比那个令你有孕的男人更适合你。”
“那你努力吧。”李商陆瞥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小心拍到他的伤口,见贺兰烬脸色扭曲,疼痛不已,连忙收回手来,“还是先努力让自己别死了,我看你这样像活不太长,我不喜欢命短的男人,容易被我克死。”
贺兰烬额头暴起青筋,汗流涔涔,竭力令自己语气平静些,“大可放心,我天生命硬,就喜欢克夫的,你不克我我还难受呢。”
李商陆被他逗笑,清晨天光透过小窗泼洒在她肩头,将她笑容晕染得明媚灿烂,朱唇皓齿,眉眼微弯,那对本因眼尾狭长而稍显冷冽孤高的眼睛,此刻却像对娇俏狐眸,浓密纤长的睫羽在雪白皮肤上,烙下一片暖色清透的阴影。
不知不觉,贺兰烬盯着她出神许久,心头的火气渐渐消弭。
算是好看的,就是脾气怪了点。
“看什么看,”李商陆止了笑意,把那灵石塞回自己荷包里,“既然你不肯收,那我便却之不恭了,改日等你病好再来看你。”
见她起身要走,贺兰烬眉宇微蹙,下意识低声道,“病好还来看什么,你不能每日都来看我么?”
“没那闲功夫。”李商陆起身离开,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回见,兰烬公子。”
待她离去,贺兰烬这才发觉,门外沈长异那灾星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房内空空荡荡,惟余他一人,空气中似乎还能嗅到些许淡到几不可闻的兰草香气。
他闭了闭眼。
还挺好闻。
揣着那几块上品灵石,李商陆在来去城大买特买,把昨日看上没舍得掏钱的东西全部带回宗门。
这些商铺果然态度极好,不仅送了好些礼品,还让货郎帮忙把东西全部运到明昼宗,省了她不少力气。
刚到疏桐阁,李商陆便见到桌上放着只玉质戒指,还有一沓厚厚的银票,而沈长异坐在窗边,安静地擦拭着长剑,她愣了愣,有些惊喜地道,“怎么这么多?”
沈长异声音很淡,“上次任务的报酬,我全部收下了。”
闻言,李商陆心情更好,指尖拨动银票一张张细数着,难得夸赞起他,“总算聪明些了,早跟你说过人家给钱不要白不要,你救了他们的命,拿钱是应该的。”
“我接了任务。”
李商陆数银票的动作微顿,倏然抬头,“这次去多久?”
沈长异没有看她,目光始终落在膝上的长剑,仔细而认真地擦拭过每一寸剑身,“不知何时会回来,往后所有报酬都会由谢渡转交给你。”
李商陆瞳孔微缩,攥紧了手心那一沓银票。
不知何时会回来。
沈长异绝不会说这样的话,他永远会给她一个明确的时间。
“什么意思?”
房内气温骤降,李商陆将那叠银票丢在桌上,眸光沉下,“不打算回来了?”
沈长异沉默以对,起身将长剑束在腰间。
见他这副模样,李商陆怒气更盛,“你敢踏出这个门半步试试。”
这话向来对沈长异有效,可这次却没用了。
“我想自己冷静些时日。”他淡声道,“若你寂寞,可去寻贺兰烬。”
话音落下,李商陆微睁了睁眼,还有什么不明白,她不可置信道,“你偷偷跟踪我,沈长异,你是不是疯了?”
她想到那些话可能全被沈长异听进耳朵,胸口便涌上一阵烦躁的郁火,恨不能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
沈长异没有回答,仿佛已经没有辩解的欲望。
李商陆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再隐瞒你,我的确可能有孕了,只是我不打算要,你就因为这个跟我生气了?”
沈长异静静看着她,摇了摇头。
“不可能,你就是因为这事埋怨我,”李商陆怒视着他,斩钉截铁道,“你凭什么埋怨,要生孩子的人是我,要受怀胎生产之苦的人也是我,你有什么资格非要我生下不可?”
闻言,沈长异攥紧了腰间的长剑,沉声开口,“我知道。”
听到商陆说身怀有孕时有多喜悦,听到她说不会生下来时便有多痛苦。
“你知道?”李商陆冷嗤了声,“你知道什么?”
“你怎样选择都好,我只是难过,你至少该让我知道,他曾来过这世间,而非让他无人在意地离开。”
于李商陆而言,那可能只是一团还未长成的肉,于沈长异而言,那是他唯一的血亲。
他知道李商陆决不会要那个孩子,可他难以想象,那个属于他和商陆的孩子,无声无息地来了,又无声无息地走。
没人欢迎那孩子的到来,也没人悲伤那孩子的离去,连生父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多么可悲。
他声音颤抖,缓慢闭上双眼,
“罢了。”
李商陆怔愣一瞬,哪怕是在她给沈长异下毒那日,沈长异也未曾流露出如此悲恸的神色。
“沈长异,你听我说……”她下意识走上前去,想去拉住他,却被沈长异轻轻躲开。
他垂下眼,低低道,“你不喜欢我,我从来清楚,等我冷静后便会回来。”
李商陆手心抓空,隐约觉得好像要失去什么般,不由烦躁道,“别闹了,你听我说……”
沈长异倏忽俯身下来,抬起手,为她挽起耳鬓边的发丝。
那是他早就想尝试做的事,成亲三年也没做过,再不做,恐怕日后也没机会了。
袖口清淡的竹香掠过鼻尖,李商陆心头微动,抬眸看向他,声音愈发地低,几乎听不清,“你敢走,我就杀了你。”
“我去找腾长老要不伤身的落胎药。”
他语气平淡,收回手来,
“明日才走。”
李商陆又急又恼,沈长异这软硬不吃的模样,竟真让她无从下手,怒火积压在胸口,隐隐胀痛起来。
沈长异转身方要离开,余光却见她神色难看地捂住了胸口,唇瓣抿至泛白。
他不由停下脚步,眉宇稍沉,“怎么了,又是那心病?”
“关你什么事,要滚就赶紧滚。”
李商陆毫不客气地甩给他一句,眼眶泛红,“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把我当成什么?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当我孩子的父亲,有多远滚多远,我以后不需要你这种……”
“到榻上去。”
声音霎时被打断,李商陆声音戛然而止,咬牙看向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横抱起来塞到了软榻上。
掌心轻覆在衣襟上,李商陆错愕地望向他,却见沈长异困惑道,“奇怪。”
他怎么什么也探查不出。
正细细思索时,手腕却被用力抓住,沈长异毫无防备,有些吃惊地看向李商陆,眼睁睁看着她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腕上。
她极用力地咬,几乎要见血了。
沈长异吃痛,微微蹙眉,却没有抽回手。
见他还能忍住,李商陆咬得更用力,这次果真见血了。
好半晌,李商陆松开他,恶狠狠地盯着他,“喜欢无视我的话?”
他没有无视,只是不知如何回答,更没有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他已经解释过,只是打算独自冷静段时间,不愿将那些不愉快感染到商陆,
……而且,他看她跟贺兰烬相处的挺开心的,他在只是碍事。
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手腕,沈长异嘴唇微张,似是想说些什么,脸上又被对方结结实实甩了一巴掌。
“喜欢对我动手动脚?”
动手动脚?
看病与动手动脚不能一概而论,谢渡说过她有心病,方才那应该便是发病征兆,只是……不知为何没摸到病灶。
“我这辈子,永远不会给你生下孩子。沈长异,给我记住,你不配。”
李商陆已经彻底被怒火冲昏头脑,口不择言地用最狠毒的话羞辱他。
沈长异欲言又止,脸上还印着巴掌的红痕,失落地垂下眼,“我知道。”
李商陆冷冷盯着他,“落胎药是吧,我自己会去买,用不着你管。”
沈长异极尽恳求地小声道,“可否让我跟他道个别?”
他真是有病!
一团肉而已,甚至可能还没黄豆大,道个屁的别?
当初爹娘和沈家定下婚约就是错误,她跟沈长异这蠢货不合适,哪哪都不合适!
李商陆额头青筋突突乱跳,却没有拒绝,她就当可怜这蠢货,毕竟他此生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下一刻,揽住她的那只手,轻轻搁在了她的小腹上。
沈长异缓缓半跪下来,无比珍重地抚摸她平坦的小腹。
“再见,姝宁。”
李商陆:“?姝宁?”
沈长异那只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温柔地揽住她的腰间,将额头轻贴在她的小腹上,想到这里或许有一个属于他和商陆的孩子,心便软塌下来,“若是女孩,便叫姝宁。”
李商陆:“……”
谁允许他起名了,经过谁同意了就这么叫?
她嘴角微抽,冷笑道,“男孩呢?”
沈长异思索了下,皱眉小声道,“不喜欢男孩。”
……他还挑上了?
李商陆刚想讥讽他几句,却见沈长异近乎虔诚地低垂下头来,唇瓣轻贴在她小腹上,烙下毫无重量却漫长深刻的一吻。
“倘若是男孩,便叫晏和吧。”
“李晏和,沈姝宁。”
取自他们二人的字,也是两家父母为他们取的字。
脑海浮现沈父沈母的面容,怒火骤然消散,心口突然像是被一把小锤轻柔敲动,酸涩沉闷,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宁儿,千万别听那些人乱嚼口舌。”
“孩子这种事本就急不得,更何况你才嫁来不久,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对对,宁儿,没有孩子其实也挺好的,家里多安静呀,那些乱说话的邻居,以后咱们都不来往了。”
他们分明也是期待的,却永远不会催促她,一直到二老相继离世,也没能看到她和沈长异关系变好,更不用提孩子。
若是沈父沈母知道他们去世之后,她总是这样欺负羞辱沈长异,还常常动手打他,恐怕会对她这个媳妇很失望吧。
李商陆垂眸看向沈长异的发顶,小时候她也常常是这样俯视他的,那时她在树上,沈长异在树下,慢慢地,变成沈长异在俯视她了。
她很不习惯,越是不习惯,越想证明自己没有不如他。
倘若他们二人幼时没有朝夕共处一起长大,李商陆断然不会一直和沈长异对比,倘若她从一开始认识的就是剑仙沈长异,此生都不会跟他产生任何交集。
天边高悬的灼灼烈日,没人敢去与他对比光芒,可映照在茶盏里的圆月,却会被烛火之光妒忌。
李商陆越是贬低他,越是厌恶自己。
凭什么他永远是被她欺负的老好人,凭什么她在他面前永远是蛮横恶毒的坏女人?
她宁愿这轮永不会西沉的太阳变得跟她一样黑暗阴冷,一样恶毒不堪,这样她对自己的厌恶也会减轻一些。
“你真的这么想要他?”她忽然开了口,眸底晦暗不明。
沈长异闻声抬头,眼巴巴地望着她。
“说话。”
沈长异喉结轻滚,满怀希冀地道,“想。”
李商陆静静凝视着他,半晌,俯身下来,低低道,“我不想要,我会把他打掉,而且以后永远不会让你有孩子,哪怕有一日你我分道扬镳,你跟别人成亲,我也会把你们一家三口全杀了。”
沈长异怔怔地望着她,轻声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喜欢折磨你。”李商陆捧住他的脸,缓慢道,“你不是觉得自己很能忍么,孩子被打掉也没关系,我如何欺辱你也没关系,那你大可继续忍下去。”
闻言,沈长异盯了她片刻,不知想通了什么,忽然间握住了脸侧那只手。
指尖冰凉,眸光沁着冷意。
他倏然将人拽进怀里,按倒在地,有条不紊地拆开她的衣带,没给李商陆挣扎的机会,也没有任何前戏。
沈长异重重吻上来,咬破了她的唇。
李商陆吃痛抽了口气,颈子却被掐住,迫使她的脸转向身前人。
沈长异放开她的唇,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毫不留情地扯开那柔弱的身体。
“商陆。”
他淡淡开口,
“我要留下他。”
李商陆被掐住颈子,发不出像样的声音,那只手恰到好处用不至于伤害她,又令她微微窒息的力道,让她脑袋混沌一片,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剩对身体某处的强烈感知。
疏桐阁的地砖好冷,窗外日光洒在身上,玉砖映照着她的身形,将她无所保留地展现出来。
沈长异松开她的颈子,怜惜地吻在脑海已经一片混乱的李商陆额头。
商陆想要的东西,他明白了。
他的妻子想让他变成一个疯子——一个恶劣可耻,品行鄙陋、丝毫不掩饰欲.望的疯子。
那些他自以为是地尊重体贴、相敬如宾,李商陆根本不需要,只会让她愈发觉得自己虚伪可鄙。
为何没有早点明白?
或许他变得再有主见一点,不那么怯懦自卑,把自己深藏心底的那些堪称龌龊下流的念头全表现出来,商陆会喜欢上他也说不定。
我本就对你没那么清白,我跟你是一样的。
太阳渐渐隐入树梢,午后申时三刻。
李商陆颤抖着想从地上拾起自己的衣衫,还没碰到,衣衫却被另一只手先拿走。
沈长异把外衫披在她身上,仔细地帮她整理小衣。
“滚开,别碰……”李商陆还没骂完,唇就被堵住了,牙齿衔着她本就红肿的唇瓣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似是警告。
她一时噎住,瞪着他,却不再骂了,任由他一点点给自己擦拭痕迹,穿上衣服。
只是在穿衣时,某人毫不客气明目张胆地捏了她几下。
李商陆嘴角微抽,眼刀在他身上划过。
她的确是故意放狠话逼沈长异不要再忍的,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放肆……该不会早就想这么干了吧?
她在心底骂了沈长异半天伪君子,努力撑起身子想要出门。
足靴尚未踏出门槛,身后传来沈长异平静的声音,“去哪?”
双腿一瞬瘫软,她差点摔倒,忙扶住了门框,磨了磨牙,回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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