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言澈再次把抱枕抢过来,宋沂辰偏偏不让他拿到“武器”,一脚把抱枕踢飞了。
毛绒绒的抱枕似云朵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彩虹颜色的优美弧度,手工编织的流苏垂坠在空气里,隐去光与影的交错,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孟言澈凌空一捞,刚好捏住了抱枕的边角,他“刺啦”一声拉开拉链,将抱枕里面的羽毛全都拽出来,一股脑儿全都撒向他。
一时间,白色的羽毛像无数的雪花漫天飞舞,灯火似散落的星辰在空气里悬浮,羽毛在空气里舞动,洒下的毛絮掀起一道白色帷幕。
月拢轻纱,轻柔地坠下,和温柔的夜色彼此交织,窗台前的纱帘随晚风拂过,银光在柔和的帘布上摇曳,和飘舞的羽毛轻轻洒落在地上。
沙发上的抱枕和茶几上的茶杯被掀翻,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响,两人在房间里打得难舍难分,现在已经难以分辨到底是谁占据上风。
陆知夏已经等了二十分钟,她感觉有点不对劲,起身走到房门口,准备去隔壁找哥哥。
时今在一楼的房间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孟言澈今晚发给她的导游费好像发错了,他竟然向她转了一千块。
不是说好了除去租车的费用,她带一天的团费是一百块吗?
难道他不小心多加了一个零?
陆知夏在二楼的过道里碰到了时今。
她愣了愣,开口问道:“今,你怎么上来了?是不是言澈又和你抬杠了?”
时今摇摇头,眉心蹙起,“我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他的人,我怀疑他去找宋沂辰了。”
陆知夏瞬间感觉不太妙,和她一起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口敲门。
这间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宋沂辰平日里不会锁门,但这会儿,他的房门却被反锁了。
他们不会真的打起来了吧?
陆知夏的心脏吓得怦怦乱跳,她拧了拧门把手,但是怎么也拧不开。
孟言澈绝不轻易认输,和宋沂辰一路打到了房间门口。
宋沂辰知道是知知在外面拧门把手。
青年冷峻的眼尾曳下一丝沁凉的余光,不想再和他纠缠。
他几次想把门上的栓打开,这是孟言澈在二十分钟之前栓上的,他死活都不肯让开,势必要和他打成平手。
孟言澈借助手臂的力量,勒住他的脖颈,把他抵到门上撞击出沉闷声响。
宋沂辰一手便将他反压在门上。
孟言澈毫无还手之力,在几度反抗之时,他索性俯身,抱住男生的窄腰,和宋沂辰再次滚到地板上。
宋沂辰想把他从身上拽下来,但是这家伙发起疯来真特么难搞!
他也不能用尽全力把孟言澈的胳膊从腰间撒开,否则把人家的手臂给整脱臼了,知知肯定会站在情敌这边,认为是他故意把孟言澈给打伤的。
孟言澈下定决心要打败宋沂辰,他再次冲上去,抱着宋沂辰滚了一圈,挥拳想打他,以牙还牙。
宋沂辰靠在门后面,侧头闪避后,右手勉强摸到门栓。
“咔哒”一声响,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陆知夏打开门的瞬间,宋沂辰一时恍神,没能躲开,孟言澈发狠地一拳揍到他脸上。
“啊!不要!”女孩吓得惊呼一声,清凌的眼尾溢出泪痕,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哥哥。
宋沂辰恰好倒在她怀中。
他擦掉唇角的一丝血痕,发丝贴在额前有些凌乱,一双漆眸在此刻竟染上几分魅惑和野性,凌厉的下颌线条张力感十足。
孟言澈看到她们俩都来了,心知这一次又输得彻底。
因为陆知夏亲眼看到他把宋沂辰打倒在地。
真倒霉!
为什么挨揍的人是他,捡漏的人却是宋沂辰?
时今也没想到这人发起疯来真的不要命。
等等,宋沂辰姓宋,上个月宋氏集团的董事长刚刚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但他的妻子早在十九年前就和他领证了。
她联想到陆知夏放在衣柜里的那些高定礼服和首饰,很快猜到了宋沂辰的身份和背景。
完了完了,孟言澈这次闯下大祸了,如果宋沂辰真的要计较的话,后果将会很严重!
时今对孟言澈的了解并不多,以为他和她的境况一样,家境平平,上有老人,下有弟妹且不受父母待见。
她很着急,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孟言澈,快住手!有什么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朋友,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陆知夏含着眼泪看了他一眼,扶着挨了揍的宋沂辰走到床边坐下。
孟言澈跟着他们一瘸一拐地走进房间,他现在也很委屈,毕竟先动手的人是最会装模作样的宋沂辰!
陆知夏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最后在餐边柜里找到了医药箱,她连忙取出生理盐水、碘伏、棉签和莫匹罗星软膏。
她小心翼翼的帮哥哥处理完伤口,又把站在一旁冷眼相看的孟言澈叫到沙发上坐下。
孟言澈低垂着眼,眸子一挑:“知夏,不是我先动手的,是他。”
他说的都是实话,总之是宋沂辰先动的手,他绝不会做背锅侠!
他忍着全身的痛求安慰:“而且你也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是模范生,哪里打得过让老王最头痛的宋沂辰?”
陆知夏现在没有心情去管是谁对谁错。
她压下羽睫,检查了一下孟言澈的伤口,这才看到他伤得更重。
原本清新俊逸的脸庞变得又红又肿,胳膊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后背的领口处也被撞红了一大片,手背上遍布着红痕,看上去怪可怜的。
宋沂辰有两年多没打过架了,但是他身手好,动作敏捷,如果不是刚才分神了,唇角上也不会留下伤痕。
他也撒起娇,修长指骨捏住女孩的衣袖扯了扯,像磨砂纸般充满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小受伤,“知知,他这是贼喊捉贼,是他先挑衅我的,而且我动手也只仅限于抓他的衣服,他才是真正动手的那个人。”
孟言澈坐在一旁看他演,他现在才知道宋沂辰为什么能牢牢地锁住陆知夏的心。
女孩子最是心软,再加上她从前是班长,也是学生会的主席,心中本有一把衡量是非对错的标尺。
宋沂辰直接指出重点,这样一来,她谁也不会偏袒。
不过他能和知夏坐在沙发上上药,也算是因祸得福。
陆知夏帮他处理完手上和脸上的伤口,抬眸说道:“你们都动手了,都有错。”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要动手,但是言澈显然伤得更重,你们以后都不许再打架了,否则我就告诉你们的父亲,让他们去料理你们!”
时今也是医学生,她知道陆知夏不方便帮孟言澈的后背上药,但她无所谓,孟言澈在她眼里根本就不算是一个男人,最多也就是一个性别不同的患者加朋友而已,她能治。
“夏,我来帮他消毒换药吧,你们先休息,一楼有医药箱,明早见。”
说完,时今也不等孟言澈是否同意,拉着他的胳膊朝门外走去。
孟言澈还想再待会儿,但是他现在哪哪儿都疼,只好任由她牵着自己去当货真价实的小白鼠。
房间里忽然变得一片寂静,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
宋沂辰坐到陆知夏的身旁,他懒懒地握着她的手放在脸颊上轻抚。
“知知,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又打架。”
陆知夏轻抚着他的侧脸,敛了敛眸,轻声说:“我知道你是正当防卫,如果不是他发狠了非要打你,你也不会还手去打他。”
宋沂辰微怔,漆深的瞳眸泛起熠熠光亮。
他很欣慰,他就知道知知明白他为什么会打架。
男生笑了笑,凑到她唇边亲了一下。
略显干燥的唇瓣贴吻在柔润的双唇上,他微微张开唇瓣,想采撷属于他的甜梅。
陆知夏担心会碰到他的伤口,动了动唇,向后躲开。
宋沂辰又撒起娇,掀起长睫看她,嗓音清冽沉敛:“再亲一下,好不好?”
女孩眉心蹙起,轻柔的声线都快将他的心融化:“不行,等你好了再说。”
青年得到了她的允诺,伸出双手环抱住她,趁着受伤为自己谋取福利。
“知知……我想送你回房间再睡觉。”
陆知夏拿他没办法,点点头说:“好吧,你早点睡。”
宋沂辰牵着她的手,送她回到房间,和她在门口抱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他转身下楼,眉心轻拧,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给孟言澈发送了一条消息。
Unicorn:【我在三楼的露台等你,有话和你说。】
五分钟后,孟言澈十分不情愿地来到露台。
夜晚寒风萧瑟,一轮霜月挂在高空,灰云轻遮,庭院里的银杏叶在暗香浮动的月色下轻轻舞动。
孟言澈的嗓音闷闷的,沉沉落下:“有什么事赶紧说,我想睡觉。”
宋沂辰回头看向他,开口的瞬间,被他手臂上缠着的绷带和额头上绕了一整圈的纱布蝴蝶结吓了一大跳。
他沉默两秒,指了指他头顶上夸张得有些过分的蝴蝶结,唇角轻勾:“看来你的桃花运到了。”
孟言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漫不经心地冷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如果时今喜欢我,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宋沂辰打开手机的录音键,微笑着调侃:“来,再说一次,我到时候来找你兑现承诺。”
孟言澈像是被他说中了难以言喻的秘密似的。
他转身想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神经病,话不投机半句多,你睡不着别来惹我!”
他忽然间想到什么,胸口一时闷,一时紧,反问道:“你不会变态到以为我和你一样心思不纯,想在三更半夜去找知夏谈人生、谈理想吧?我还没那么疯魔,不像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做出来的事情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宋沂辰的长睫颤了颤,脱口而出:“那你说说我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对我产生了如此大的误解?”
孟言澈拨弄着吊在手臂间的蝴蝶结飘带,自嘲而笑:“也对,知夏就是这么看待我的,即便我对她掏心掏肺,但在她的眼里,我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陪衬。”
是陪衬也就罢了,如今连时今都看了他的笑话。
他真是宁愿刚才挨最后一拳的人是他,这样至少不会被人误以为他是一个纨绔不羁、只知道打架生事和不思进取的“校霸”了。
宋沂辰也是一路蛰伏,他变相地开导:“你也别太沮丧,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若想,你的桃花就在你身后。”
孟言澈满怀敌意地看着他:“实话告诉你吧,你和知夏一天不结婚,我就还有希望,我永远是你最大的劲敌!”
宋沂辰笑了笑,继续给他泼冷水:“那你得等很久了,知知说在完成学业之前,她不会考虑终身大事。”
孟言澈听到这句话不仅不气馁,反而觉得自己的希望更大了:“等就等呗,只要她一天不嫁人,我就还有希望,有希望就会有动力,在这段时间我也会奋发图强,争取给她创造最优渥的生活条件。”
宋沂辰第一次听到他的自述,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要等是你的事,但知知是我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抱着不单纯的目的去接近她,你若是敢越界,我不会放过你。”
孟言澈又想起陆知夏昨晚说的话,很是气愤:“我真不知道知夏为什么能为你做到这个份儿上,你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又何必再辜负她一次?”
宋沂辰不明白他的话,眉梢微动:“什么意思?”
孟言澈喉间哽咽,声线低沉得苦涩:“她昨晚很明确的拒绝我了,她说——”
“她喜欢你。”
他说知知喜欢他?
可是他问过她许多次,她都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如果知知真的喜欢他,对他的心意和从前一样的话……
那么他应当勇往直前,无论在前行的道路上发生了什么,他都不可以再退缩!
孟言澈的目光冰冷至极,从眼角流淌下一滴泪水,“她真是个傻子,居然自个儿乘车去超市买那种玩意儿……”
宋沂辰没注意到他的后半句话,打开露台的门飞奔着下楼,未曾停歇一步。
他站在陆知夏的房门口,心中百转千回,心跳也越来越快,冷白指骨垂在一侧轻颤着。
男生敲了敲门,嗓音也在发颤:“知知,你睡了吗?我想见你!”
陆知夏刚刚萌生睡意,她听到他的声音,下床趿拉着拖鞋走过来。
女孩打开门的瞬间,青年的眸中沁满泪意,几乎是咬着字音颤声问:“孟言澈说你喜欢的人依然是我,是吗?”
陆知夏彻底怔愣住,瞳眸颤了颤,眼眶一瞬红透了。
她的泪水滑过脸颊,一滴一滴泪珠顺着眼尾淌下来,视线在这一刹那模糊一片。
少女吸了吸鼻子,不想在他面前落泪,可是她哭得停不下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止不住地流淌。
现在该怎么办啊?
即便是她不承认,哥哥也不会再放任她一个人走完前方的漫漫长路了……
宋沂辰捧着她的双颊,侧头吻上来。
他张开唇瓣,含住柔嫩的双唇,像呵护人世间最珍贵的礼物般,轻柔地贴在微张的双唇上含咬舔舐。
陆知夏搂着劲挺窄腰,向后退了几步,他关上房门,掌心控着纤腰,舌尖轻探,勾着她的灵魂肆意点燃,和她深情拥吻。
宋沂辰抵着她的额头,呼吸间的灼热扑打在她唇边,他又抱着怀中的女孩深吻了几分钟,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
陆知夏被他圧倒在客厅的纱发上,他冻来冻去,三番两次地先開快要滑落到肩景的群衫,她瞬间抓住他的磨爪,芯筘处的宝満快要被几圧得变型,他贴在细嫩的景间,时而轻葇缓慢,时而极促嚣张。
像是凤追着羽,宇赶着风,涨芯追赶着朵朵的芸,天地都浸在宇水之中,惊得锦鲤绕着荷尖儿躲,疾丰骤羽,奔流成何。
“浪仔!你在干嘛?”女孩嗓音发颤,绯粉在柔嫩的双颊浅浅晕开,连灼燙的呼吸都变得仅涩又南耐。
宋沂辰被她喊亭,也吓了一跳。
“……”
陆知夏修虹了脸,她垂着小脑袋,撇着嘴,把沙发上的抱枕抱在被温熱捻过的怀中,心跳快得厉害,既惊又涩地隔在宽阔的涨芯之间。
宋沂辰也涨荭了脸,他捏着抱枕的角,原本清俊的眼尾染上一层浓重的艳铯,瞳底湿潮:“对、对不起,我,我刚才……”
陆知夏伸手捶了他一下,一双沁着泪意的水眸像是被雾气笼罩,轻声呢喃:“以后不许这样了……而且你都受伤了,还想啥呢?”
她也很懊恼,刚才和哥哥亲吻时,稀里糊涂地就被他轻易蛊惑,明明从门口走到这里有十几步的距离,但是他一边贴在耳畔低哄,一边很温柔地吻着她,她最后也放下了所有防被,任其彩撷,这才让他倦起一群,既熱烈又轻缓地碾魔着,厮舐着。
第二天返程,由于宋沂辰受伤了,所以由陆知夏来开车。
其实他想说他已经好多了,而且受伤的是嘴唇,昨晚没脸没皮地极尽臣沦,又亲又啃又咬也没再磕破皮,怎么着也不会影响开车。
“知知,其实我的伤都好了,没事的。”
陆知夏必须集中精力做一件事才能暂且抹去昨夜箭筷漓弦的毁乜性记忆,此刻娇嫩的嗓音仍透着微哑。
“浪仔,还是我来开车吧,你今天就好好休息,我很快就能送你回家。”
宋沂辰压下心头的悸动,他垂下清逸的眸子,认错的态度诚恳又真挚:“好吧,那你先送我回家,我再送你回学校。”
究其原因,他在那样的情况下,面对终于肯重新接受他的知知,根本就没法做到冷静,但是现在时机不对,他手中也没有足以和父亲抗衡的底牌,所以到底还是他犯错在先,无论如何也得先认错!
“啊?”陆知夏侧眸看向他。
女孩浅蓝色荷叶边群摆下的双褪被衬得格外修长,她愣了一秒,转而又弯起唇角。
“不行,我可以打车回家,现在我是你的女朋友,你要听我的。”
他拗不过她,而且昨天是他们复合的第一天,他还是选择乖乖听女朋友的话。
宋沂辰知道她还在为昨晚的事而尴尬,哑着嗓音小声地说:“知知,你别生气,昨晚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下次行冻之前先征求你的意见。”
陆知夏僵了一瞬,小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地乱跳个不停。
他居然还想有下次?
壹次就够折腾人的了,他一会儿这样,又一会儿那样,双首都没停歇过,还兜兜转转地一通吮舀。
少女的双颊变得绯红,细密的长睫颤动着,她反问:“你知道我有多久没开过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