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15分钟,乡村集市的小道映入眼帘。大约5-6米宽的水泥下坡路上挤满了人,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一片。
道路左右两边摆满蔬菜瓜果,还有很多没见过的山地野菜。
村民们在矮台阶上放个塑料袋坐着吆喝,他们身后是两排商铺,有早餐铺,肉铺,药铺......
金黄酥脆的油条在油锅里地翻滚,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店门口随意摆放着几个小马扎和小木桌,村民们就坐在那喝着豆浆吃油条。
卖豆腐脑的大婶儿麻利地舀起雪白的豆腐脑,浇上辣椒油......
众人一进这集市,村民们都投来诧异的目光,难得见这个个漂亮帅气的女孩男孩走来。
有的小孩咿咿呀呀问大人,“妈妈,他们是谁,哥哥姐姐好漂亮。”
“是呀,真漂亮,是明星呀。”
有的就是小溪村村民,热情地给摊位上的人介绍:“都是大明星,来我们这拍综艺。”
“原来是这样,你们太有福气了......”
交谈声此起彼伏,还好这样的小村镇认识他们的人不多,且大多都是淳朴的村名,不会发生被粉丝围堵的情况。
众人开始分组进行采买。
集市上人很多,又吵闹,秦骁只好凑近乔语:“怎么买?”
乔语疑惑回头:“你没买过菜?”
秦骁摇头,从前他没机会,现在他们这群人身份都不一般,更没机会了。
乔语抿唇,下巴微扬指了指秦骁手里的菜篮子,“我负责买,你负责拎就行,一会记得认识它们。”
秦骁:“......”
四散开来的几组人,虽有工作人员陪同,但仍旧在这热闹的集市上寸步难行。
乔语好不容易挤进一个种类多的村民摊位前。
“豆芽来一两,小白菜一棵,细黄瓜一根......”
村民是个满脸褶皱的大婶儿,看着就脾气不好,看她一样一样拿,每样都只拿一点,有些不耐烦:“一样就只要这一点?”
乔语点头。
“不卖不卖,太麻烦,我还得一样一样称,走走走......”
乔语有些无语,秦骁上前想较劲,被乔语拦下:“算了,不行就换一家。”
正巧此时一对青年夫妻过来,衣裳很干净,但有些破旧,鞋子更是被磨损的严重,鞋边都泛起绒。
他们身后都背着大竹篓,男人身后的大竹篓快装满了,他艰难地蹲下,在一旁的矮台阶上休息,女人也将自己空空的竹篓放在地上。
蹲下指着大婶儿的蔬菜,大婶儿笑眯眯地回答她价格,可女人却面露难色,先是指着自己的耳朵,而又摇摇手。
大婶儿有些懵,看看女人又扭头看看她丈夫,男人皮肤黝黑却很开朗,他笑着摇头,也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大婶儿明白过来,原来他们都听不见,那犯了难,她也不会手语什么的,没法交流。
大婶儿只好为难地摇摇手,示意他们去别家看看。
乔语看着这一切,她蹲下,轻拍女人的肩,抬手比划着。
眼瞧着漂亮女孩能和她们沟通,夫妻俩的眼睛瞬间都亮了。
女人笑着回应乔语。
[谢谢您,感谢。]
一番交流,乔语才知道他们两人是十里地外山凹里的,他们村子在山顶,没有通公路,只有一段村民自个儿挖的土路,很多年轻人都离开村子进城去了。
可她从小失聪,去别的地方也没法生活,就和丈夫组成家,留在村里,照顾村里的老人,每周都会下山来帮忙采买。
女人问每样菜的价格,乔语就帮忙打手势翻译,大婶儿一看有人沟通,也来活了,乔语和她说了人夫妻俩的不容易,大婶直接拍大腿,给他们便宜。
一通“交流”下来,大婶的菜被人夫妻俩买得七七八八。
夫妻二人背上沉甸甸的大竹篓,离开时再三感谢乔语。
两人一走,大婶连忙找来个塑料袋,将之前乔语想买的还有一些富余的通通装进袋子,“给你丫头。”
乔语受宠若惊:“谢谢大婶,多少钱?”
“不用不用,现在这年头有你这样的好心人不多了,当大婶送你。”
大婶将一塑料袋菜、瓜果塞进乔语手里,乔语过意不去,眼看种类繁多,就将手里的信封直接塞进大婶怀里,“谢谢大婶。”
乔语拽着秦骁赶忙往前走了。
秦骁:“这些就够了?钱全给了?”
乔语低头数着种类,“1、2......5、6,差不多了吧。”
钱全给出去了秦骁只好认命地点点头,“那回吧。”
乔语看看时间:“还有时间,走走吧。”
刚说完,就遇见向南与和凌川也从人群中挤出来。
凌川也自觉走到乔语身侧,两人一个简短的眼神交流。
向南与:“你们买好了?”
秦骁点头,“你们买了几种?”
向南与自豪地数:“估计有十来种,谁让我们钱多呢。”
秦骁:“......”
秦骁沉默地看看身侧的乔语,“我们是不是要输了。”
乔语:“......不至于吧。”
“嘀嘀嘀嘀......”不远处的坡口,摩托车尖锐刺耳的喇叭声传来,周遭的人群也瞬间躁动起来。
凌川也眼疾手快将乔语揽进身侧护着。
乔语抬眸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凌川也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人群里,“应该是出事故了。这人多,我们还是避开点好。”
此时工作人员也上前来提醒几人往回走,那边发生什么事他们会派人去帮忙。
四人转身往回走,身后聚拢的人群也开始渐渐疏散。
就听到身后走上来的人议论:“哎哟,那摩托车开过来也不慢点,都撞人了。”
“就是,可他按喇叭了,那两人没听见呀。”
“也是该,车都来了还不知道让路。”
“那人怕是耳朵不好,你看她妻子跪在地上哭,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也不知道求助......”
听到这,乔语眼睫倏地一颤,神色也有些恍惚,被撞的难道是那对夫妻。
没多想,乔语转身往后跑,她费劲地拨开人群往事故发生的地方跑去。
凌川也蹙眉追上去,秦骁向南与一愣,不明白发生什么,也追上去,凌川也脚步大在半道上拉住乔语。
“乔乔,发生什么了?”
乔语脸色惨白,双眼有些红,“我们去看看,出事的可能是刚刚帮到的一对...聋哑夫妻。”
听闻此凌川也恍然,他知道她一定会去帮忙。
凌川也一手揽着乔语,一手拨开人群往前走。
他们到达事故地点时,两筐蔬菜瓜果肉禽落满一地。
乔语追问周围的人:“受伤的人呢。”
一位村民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小镇医院,“抬着往医院去了......”
乔语几人跑进医院,乡镇医院不大,就前后两幢楼,消毒水味弥漫的楼道里很安静,偶尔有几人进进出出。
乔语问过护士台,匆匆忙忙往急诊室走去。
急症室在后面一幢楼的尽头,那位妻子站在急诊室外,护士询问着她什么,她就一个劲儿地摇头,无声地抹着眼泪。
护士没办法,只好安抚她坐在长椅上。
乔语走近时,女人绝望的眼神抬起,在看到乔语的一瞬,眼泪奔涌而出,她急忙站起身,手中飞快地比划,干涸的鲜血模糊了她的指尖。
求她,求他们救救她的丈夫。
乔语安慰她,[会没事的,我们会帮你的。]
向南与直接看愣了,他没想到乔语的手语居然这么溜。
护士再次出来,看有人陪在家属身边,眼前一愣,居然是这几位大明星。
她疑惑问:“你们和患者?”
乔语:“他们是聋哑人,我会手语,我可以翻译。”
护士恍然:“难怪刚刚她不回我,那太好了。”
护士递来信息表,“这个需要填写一下患者信息,患者腿骨骨折,有外伤,医生在处理了,需要住院......”
护士离开,乔语安抚着女人坐下,问她信息表上的内容,凌川也坐在一旁挨个填写。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见状也没发阻止,给导演打去电话。
秦骁买来几瓶矿泉水,乔语细心地给女人将手洗干净,女人眼中蕴满了泪。
[如果没有你们,我好害怕。]
乔语点头,明白她的害怕。
自身的不易,在这艰难的社会里的只会更渺小。
一个小时后,女人的丈夫从急诊室推出来,右腿裹着厚厚的纱布和固定板。
在看到妻子的一瞬时,眼泪才流出来,身后的医生打趣:“刚刚做手术都没流泪,现在反而......”
男人抬眼朝乔语望去,满眼的感激,他抬手比划着。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我很担心她,还好有你们在这陪着她。]
乔语[不客气,你没事就好。]
[感恩,谢谢你们,你们是好人,会有好报的。]
医生也是在做手术时护士来报外面的情况,才知道这对夫妻是聋哑人,推着人走近,“谢谢几位,他要住院观察,我让人打电话去县里请了位志愿者来帮忙,估计一会就到,很感谢你们。”
凌川也:“不客气,我们应该的。”
配合医生将人推进病房后,医生又说了几句嘱咐的话才离开。
乔语抬手比划着[医生说县上会安排志愿者来帮助你们,不用担心。]
夫妻俩才安心地点点头。
四人在医院不能待太久,要离开时,女人要送乔语,乔语拦不住,只好任由她送。
凌川也落在最后,男人对他们给予的帮助很是感激,抬手一遍又一遍地感谢着。
凌川也笑着抬手比划着[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他的动作,让在场的人再次愣住。
几位工作人员眼神怔住,向南与凑近,满眼的惊讶,“凌老师,您...也会手语?”
众人回到小广场,导演让大家休息一会,就询问工作人员适才赶集发生的事,接过摄影机看。
另外几位嘉宾也通过向南与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个大概。
乔语心底一个激灵,才想到刚刚工作人员应该一直举着摄像机。
那凌川也的手语该不会也被......
就听到一旁的向南与像个大喇叭似的:“我都震惊了,凌老师还会手语呢!”
乔语,凌川也:“......”
秦骁瞧两人一眼,抿着唇笑,抬手重重拍上向南与的肩。
向南与回神:“秦哥,你不惊讶吗?”
秦骁笑:“还...行。”
林依:“哇,凌老师居然会手语?”
苏苏:“乔老师之前拍电影学过嘛,凌老师居然也会,这......”
顾晴哼笑:“也太巧了吧?”
众人疑惑探究甚至是八卦的眼神再次在两人之间打量,况且此时两人还很是般配地站在一起。
林依:“你们......”
乔语急忙挪开一步,笑着敷衍,“凑巧吧,凌老师不都在国外,说不定人家真学过呢?是吧,凌老师?”
将矛头抛给凌川也,乔语心虚转身不愿面对众人探究的目光。
凌川也笑着睨乔语一眼,淡定地回:“上学的时候学过......”
一听上学时,乔语顿时瞳孔放大,回神瞅着凌川也。
这要再说下去就完了。
江望:“原来如此。”
顾晴不依不饶:“凌老师在哪上的学呀?”
她查过,凌川也只公开大学在M国的信息,其余的都查不到。
凌川也闲闲看她一眼,“顾老师查户口吗?”
顾晴不好意思地笑:“没,就问问而已。”
林依:“凌老师,国外的手语和国内的通用吗?”
众人一愣,谁都没想到这个问题。
秦骁听完掩唇咳咳出声。
乔语手指尖都在打颤,这问题也太刁钻了。
向南与摸着脑袋回忆,“可是我看凌老师的手语和乔老师的...一样啊?”
......
导演喊大家集合,表扬了几人的见义勇为,说这段节目组会剪辑放到节目里。
又接着开始录制,这一轮比赛下来,4组向南与凌川也胜,输的是2组顾晴江望,两人被安排整理今早的蔬菜瓜果。
午后,原本湛蓝的天空突然被铅灰色的云层吞噬,闷热的风掠过稻田。
“轰 ——” 一声炸雷劈开天际,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在稻田里溅起细小的水花。紧接着,雨幕倾泻而下,天地间瞬间被白茫茫的雨帘笼罩。
导演只能让大家回房休息,等雨停再继续录制。
铁艺的窗户被雨滴打的叮当响,雨水顺着玻璃极速下滑。
乔语站在一方小小的窗前,额头轻轻皱起。
经历上午的事,大家开始猜测他们二人的关系,就连导演都好像察觉到什么。
床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乔语回到床边拿起接听,是凌川也。
“乔乔......”
“凌川也,他们是不是......”
“......没事,你我都没承认,他们猜不到什么。”
“可是,我......”
“乔乔,放心,我会处理的,别担心。”
“哦......”
“乔乔,休息一会,估计这雨一会就停了。”
......
大雨褪去后,最后几滴雨珠从屋檐坠落,嘀嗒进水洼中。
被雨水洗净的稻田愈发翠绿,夕阳渐渐露出头,橘黄的光晕洒满整个稻田,折射出淡淡的彩虹。
大家再次围坐在小广场中央,依旧是围炉煮茶。
导演:“今晚就是我们《回归自然2》最后的录制,也想和大家谈谈心,继续深入交流。当然也是应了广大群众,这次的话题是我们第一期播出后,粉丝们投送来热度最高的话题。”
大家都很好奇,就听导演开口:“——初恋。”
集体全懵!
向南与调侃:“好好说,你初恋指不定看着呢。”
秦骁一脸坏笑:“我的初恋很美好,学校校花,她追的我......”
向南与:“分手谁提的?”
秦骁瞅他一眼,很不想回答,最后抿抿唇回:“她。”
众人:“哈哈哈哈......”
秦骁:“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这样。”
向南与:“播出后,秦哥得上热搜,甩他的是谁?”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
轮到苏苏,苏苏只说了是大学学长,女孩子脸皮薄,大家也没追问。
接着到江望,他说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他现在的妻子。
众人纷纷投去羡慕的眼神。
轮到顾晴,她娇羞地笑着,“我...还没谈过呢,我的初恋暗恋都会是同一个人,我在努力......”
说完娇羞的目光直直落在凌川也身上,众人寻着她的目光,纷纷望去。
向南与:“哦......”
众人应和着:“哇......”
凌川也只当不知道,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什么。
顾晴得不到回应,只好沉默着低头。
接着到向南与:“初恋嘛,楼下的妹妹,小我一岁,有天被我堵楼道里……”
秦骁:“简直就是个混蛋。”
向南与:“秦哥,你想什么呢,我就表白,表白而已。”
秦骁:“是吗?”
向南与:“必须的,但是嘛……就那样。”
林依捂着嘴笑:“这就被拒了?”
向南与不置可否。
林依:“那么帅气的你直接被拒?”
向南与:“她说...他不找学习不好的……”
众人:“……”
轮到乔语。
乔语还没开口,秦骁凑近打岔:“我很好奇,你会怎么说。”
被一旁的林依听见:“秦骁,你和乔乔是不是很熟呀,我老感觉你俩关系不一般哦。”
向南与:“我也这么感觉。”
顾晴:“你们?”
乔语担心误会,直接回:“我们是校友,高中校友,但是...不熟。”
众人恍然大悟。
解释后,乔语思索一番,才正式回答她的初恋:“我有个深埋于心的初恋,他...阳光帅气,温柔体贴......但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秦骁调侃:“哦?谁呀?”
林依:“哇,好奇?”
顾晴竖直了耳朵。
乔语:“都说是深埋于心,怎么能说呢。”
秦骁:“切,是吗?我瞧着怎么不像呢?”
差点儿要被秦骁说出口,乔语连忙打混:“你又不认识......”
中间隔着秦骁,凌川也目光若有所思,沉沉地凝着乔语。
她有一个深埋于心的初恋?
秦骁不认识,不是他?
胸口似被什么堵住,就连呼吸都有些吃力,心底被紧紧攥着,让他莫名地感觉有些慌。
乔语说完,轮到林依。
“我的初恋还没开始,我初次见他是大学时候,他来我们学校做嘉宾,我对他…一见钟情,后来......”
她看了眼乔语,又道:“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但我还是很喜欢他,我只希望他能看我一眼就好。”
苏苏:“哇,林老师的暗恋好真诚,他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