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如果不下放，基本就会被征召。
杨忠民安慰几句。
“老白，想开一点，姜妍被征召比待在你们编译局更能发挥才能，她就应该在更大的舞台上绽放光芒。”
“是，我编译局就是你们各单位的人才储备库，看上那个你们随便拉。”
阴阳怪气一句，白庭伟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如果是其他理由，他今天非得跟杨忠民好好掰扯一下不可。
可姜妍被国家征召，那必然是秘密单位，这些项目都是影响国运的大事，即便是他也不能多问多打听。
放下电话，杨忠民将文件全部签署完成，然后叫来文书吩咐道：“让他们抓紧时间，尽量在入冬前完工，尽快让工厂运转起来。”
“是，首长。”
姜妍就像一根定海神针，无论周围如何波动，只要她安定，一切就有条不紊。
推掉翻译工作后，姜妍的日子松快起来。
每天上午翻翻泰思程送来的各种书籍或画图纸，午后就躺在院里晒太阳，意识沉入系统空间学习药师课程。
剩下的时间就研究一下药材和药方。
日子很是悠闲。
将晒好的药材收进屋里，姜妍来到家属院空地上，嫂子们正聚在一起聊天。
“妹子忙完了？”
“快过来坐。”
见姜妍出门了，何红秀和冯映春熟稔的打招呼。
旁边一个年轻嫂子看向姜妍打听道：“姜妍妹子，你这身衣服可真漂亮，是在市里百货商店买的吗？”
这是八团二营长叶桥的媳妇钱玉兰，八团搬过来也有两个月了，再加上住的近，大家时不时就在一起聊天说话，相互也熟悉起来。
姜妍走过来坐下，看向那位嫂子回道：“不是买的，是我拜托素凤嫂子定做的。”
钱玉兰有些惊讶，又盯着姜妍看了好几眼，“素凤嫂子的手艺可真好，这衣服的针脚比百货商店卖的还好。”
冯映春也插话进来，“素凤是咱们家属院手艺最好的，你看她们家小月月身上穿的衣服，那也是她做的。”
八团的军属惊喜不已，姜妍扫了眼众人，忽然道：“说起来，最近几天怎么没见到素凤嫂子呢？”
何红秀摇了摇头，冯映春也摆了摆手，“应该是有什么事吧，我这几天见她总是匆匆忙忙的。”
旁边肚子又大了几圈的叶凤娇回忆道：“前两天我碰着素凤嫂子了，她背着竹篓，像是刚从镇上回来，买了不少粮食，应该是囤冬粮吧。”
姜妍疑问，“南方也要囤冬粮吗？”
“不囤呀。”
何红秀发现不对劲。
北方冬天零下一二十度，这年头又没有暖气，真是冷到能冻死人。
但南方冬天不下雪，气温最低零上几度，出门相对方便很多，即便寒冬腊月，供销社也会开门营业。
囤粮没太必要。
这时，八团的一个嫂子疑惑一声道：“昨天我看到素凤嫂子去团里邮寄，看她那大包小包的有点像粮食，应该是买粮食寄回老家吧。”
另一个嫂子接话。
“地方粮票换全国粮票得折损耗，在这边买成粮食再邮寄过去确实更划算些。”
听着大家的闲聊，姜妍觉得不对劲，以前怎么没见袁素凤往家里寄粮食，于是便多问了几句。
“嫂子，你还记得素凤嫂子寄的包裹有多大吗？”
这位嫂子回忆了一下，瘪嘴道：“那袋子还挺大的，我估摸得有好几十斤粮食，她还寄了一些钱。”
又寄粮又寄钱，最近还整天不见人。
估计是出事了。
小姑娘声音软糯糯的乖乖叫人，但她皱着眉头，不太开心的样子。
姜妍温声问道：“月月，你娘呢？”
“娘去换粮食了。”
小姑娘的回答让姜妍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跟着又问了几句，但小姑娘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说。
姜妍愈发担心了，揉了揉她的脑袋，“月月，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要不要跟安宁姐姐他们一起玩？”
伍秋月摇摇头，姜妍叮嘱她自己在家要小心，然后回了空地这边。
见姜妍回来，冯映春赶忙问道：“怎么样？”
姜妍摇了摇头，“月月只知道娘亲换粮食去了，等素凤嫂子回来问问吧 。”
这时，一个八团的嫂子忽然问道：“素凤嫂子以前也寄粮食回家吗？”
何红秀和冯映春都摇了摇头，叶凤娇说道：“素凤嫂子都是直接寄钱票回家，寄粮食倒是第一次了。”
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心里有了猜测，只是这话不好说出口。
“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家做饭，就不陪大家了，你们慢聊。”
跟众人说了一声，一个嫂子起身离开，见状其他人也陆续离开。
叶凤娇是不愿吃亏的人，见大家都走了，她也撑着腰站了起来，“有点凉，我也先回去了，嫂子你们慢慢聊，要是有什么事叫我一声。”
“小心，我扶着你。”
庄翠珠赶忙起身，热心地扶着叶凤娇往家走，何红秀叮嘱道：“行，你先回去吧，小心别摔着了。”
很快，在场就剩何红秀、冯映春和姜妍三人。
冯映春担心道：“素凤老家怕是遭灾了，所以这才着急忙慌地要买粮食。”
三人一直在空地等着，在部队下班之前，袁素凤背着竹篓急忙赶回来，然后就被姜妍三人给拦住了。
姜妍站中间，冯映春和何红秀分别站在她左右两边，三人站成一个弧形，将袁素凤团团包围。
“素凤嫂子，说说吧，最近遇到什么事了？怎么总是早出晚归的，还留月月一个人在家，你不担心啊？”
“没事。”
袁素凤摇了摇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脸色憔悴，明显遇到事情了。
冯映春神情严肃道：“袁素凤，你怎么回事？咱们几家这么多年的交情，还不能让你张个嘴吗？”
何红秀也开口，“是呀素凤，都是靠天吃饭的农民，谁家没个遭灾遇难的时候，真要遇到难处，你只管开口，咱们一起想办法。”
见三人热心的样子，袁素凤立刻就红了眼睛。
“不久前家里来信，说老家夏天发大水，庄稼和房子都冲没了。眼看着快入冬，今年怕是熬不过去了。”
“这么严重？”
冯映春惊愕，土地遭灾可不是说说的，农村家家户户基本没有余粮，若是地里没有收成补充，今年就没吃的了，真会饿死人。
何红秀忙问，“那怎么现在才来消息？”
袁素凤的眼泪大滴大滴掉了下来，“信是八月底写的，应该是路上耽搁了。”
用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冯映春安慰道：“你先别急，咱们这么多人都在，总能有办法解决的。”
“素凤嫂子你别哭，我家里还有些粮票，你等等，我马上回家取。”
说完姜妍转身往家走，何红秀和冯映春安慰两句，也回家努力翻找。
别看盛平华和徐磊的工资不低，但他们每月的工资不仅要养活自己的小家，还要寄一部分给老家的父母。
现在全国经济都不好，农村更穷，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个能挣钱的军官，自然是要让父母也跟着享福的。
毕竟，总不能你当官了，带着妻儿在部队过好日子，却让辛苦养大你的父母在老家吃糠咽菜。
作为一名军官，名声也是非常重要的，这直接影响他们的前途和升迁。
在父母无大错的前提下，他们真要是敢不管父母，这会成为对手攻击的弱点，基本无缘升迁了。
除开亲生父母，逢年过节还得给岳父岳母寄一些，这一来二去，能省下来的粮票就不多了。
回到屋里，何红秀将藏起来的钱票都翻出来。
钱倒是攒了一些，但票是真没多的，纠结了许久还是取出一半。
救人要紧。
万一真有军属饿死，于二团的名声也不好。
别看隔着千里万里，但真要遇到升迁，恶心的竞争对手连你去年宴请多少次，花多少钱，他们都能打听得清清楚楚。
拿上钱票，何红秀快速来到袁素凤家。
冯映春家离得近，已经在院里安慰袁素凤了。
“素凤你别急，咱们多想想办法，肯定不能让老家的爹娘出事，他们可是军属。”
这时，何红秀走了进来，从兜里掏出钱票，“我这有100块钱和70斤粮票，你先寄回去应应急，剩下的缺口咱们再慢慢想办法。”
“嫂子，我来啦。”
话音未落，姜妍就抱着一个铁罐子跑了进来。
她将罐子放在桌上，打开盖子，将铁罐倾倒，三捆扎好的大团结和一堆分门别类扎好的票据滚落出来。
“素凤嫂子，你看看这些钱票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催一下团里，让军区给我预支几个月的票据。”
伍金朝和袁素凤老家是相邻的两个村子，一旦遭水灾，两家人都跑不了。
现在这年代没有有效的节育措施，一家生三四个五六个孩子都是正常的，孩子长大再结婚又生孩子，一个家庭的人口是很庞大的。
伍金朝和陆云升交好，夫妻俩人品又都不错，而且再混个一二十年，伍金朝是很有可能升任团级干部的。
以后这些人可是陆云升的政治班底，得投资。
所以姜妍干脆将“助人小铁罐”抱了过来。
除了每月给陆云升的十块零花钱，她还会额外放一些钱票在这个罐子里，以备陆云升随时取用。
毕竟十块钱只够应急，真要发生大事，十块钱肯定是不够的，这时“助人小铁罐”就能发挥作用了。
虽然损失了一些金钱，但陆云升可以趁机刷声望，顺便积攒政治资本，长远来看一点不亏。
事实上，陆云升也确实因此赚足了名声，至少在二团的营级干部里，陆云升在众人心里无论是实力还是人品，那绝对都是排第一位的。
第190章 文雅一回
看到桌上这一堆大团结和各种票据，袁素凤三人也都愣住了，何红秀怔神，“妹子，你有这么多票啊？”
冯映春扒拉了一下，不由得惊叹一声，“钱也就罢了，但这票也太多了，起码有三百斤粮票，还有糖票、布票、肥皂票之类的。”
她抬头看向姜妍，“这都是你做翻译师赚的？”
姜妍点点头，看向袁素凤抱歉道：“嫂子，我目前能拿出来的票就这些了，你也知道当兵的男人胃口大，我得给我家陆云升预留足够的粮票，我不想饿着他。”
“谢谢，谢谢两位嫂子，谢谢妹子。”
看到桌上的钱票，袁素凤的眼泪又止不住了，这几天她都愁坏了，将家里所有钱票都换成了粮食。
但伍家和袁家加起来大大小小几十口人，他们这点票据根本就不够。
袁素凤甚至都想冒险去黑市换粮食或票据的想法，但想到伍金朝的前途又不敢去。
“嫂子，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个团的军属，碰到这样的事帮忙是应该的。”
姜妍用手帕给袁素凤擦了擦眼泪，继续道：“我刚来家属院的时候，红秀嫂子说咱们军属要团结友爱，后来嫂子们也总是照顾我。虽然我不经常出门，但有好事嫂子们总会想着我，我都记着的。”
何红秀抱了抱袁素凤，出声安慰道：“别哭了，有妹子的钱票，家里熬过今年冬天应该是没问题了。”
“嗯。”
袁素凤吸吸鼻子，擦了擦眼泪，只拿了桌上的粮票，将各家的钱都退了回去。
“谢谢大家，这些年我和老伍攒了些钱，只是一时间找不到那么多粮票，有这些粮票足够了。”
“嫂子，要不要多预备一点，万一不够怎么办？”
桌上的粮票加起来有四百多五百斤，看着是挺多的，但两家人加起来怎么也有三十多口人，平均到每个人头上也就十几斤粮食，哪够熬过冬天。
袁素凤摇了摇头，“发生这么大的水灾，政府应该会想办法调粮，而且要是给的多了难免遭人惦记，只要能活着熬过冬天就行。”
听袁素凤这么一说，姜妍就放心了。
见事情解决，何红秀出声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一定要告诉我们，这几天伍营长又出任务不在家，你自己一个人扛着多苦啊。”
“我记着了，谢谢嫂子。”
袁素凤哭着点头，心里对姜妍三人越发亲近。老话都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却难。
姜妍看向旁边一直安静坐着，默默流眼泪的小月月，将她抱起来，擦擦小脸。
“月月吓坏了吧。”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就算你娘不让说，你也一定要告诉婶婶们，知道吗？”
伍秋月点了点头，窝在姜妍怀里，小家伙这几天吓坏了。
第二天一早，姜妍几人陪着袁素凤将湛川的地方粮票换成全国粮票寄回老家。
四五百斤粮食太多，直接邮寄的话，不知道会在路上耽搁多久，还是换成全国粮票来的快一些。
袁素凤老家遭灾的事，姜妍三人都没有宣扬，只是晚上跟自家男人提了提。
几天后。
咣咣咣！
“来了。”
陆云升正给姜妍日常格斗训练，院门忽然被敲响，他回应一声走了过去，姜妍也好奇地跟了过来，“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伍金朝夫妇俩。
“伍营长，素凤嫂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姜妍好奇询问，陆云升见伍金朝那表情就知道他是来干嘛的，笑着说道：“感谢的话就不用了，咱们的交情说这话伤感情。”
伍金朝很感动，“可这不是小数目。”
他今天刚执行任务回来，晚上回到家，听媳妇儿跟他说才知道三位嫂子帮了家里这么大的忙。
结果白天碰见的时候，陆云升三人愣是谁都没提，连部队里都没听谁议论。
陆云升淡淡道：“也不是什么大数目，你还得去政委和老徐家吧，别耽误时间，赶紧去吧。慢慢来，不着急。”
听到陆云升这两句看似矛盾的话，伍金朝知道陆云升是在暗示他，慢慢来，不用急着还粮票。
作为职业军人，他们获得钱票的方式只有日常配给和任务奖励两种。
依靠前者的话，短时间内他不可能还的清债务，后者的话危险性很大。
如果为了还账，就多申请任务，长此以往，他早晚有一天得死在任务里。
感受到陆云升的用意，伍金朝心里一暖，笑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姜妍挥手，“嫂子，伍营长你们也早点休息。”
看着伍金朝夫妻俩走向盛平华家的院子，陆云升将院门关上，挂上门栓。
姜妍低声道：“怎么样，这事我干的漂亮吧，以后伍营长肯定站你这边，连政委和徐副营长也和咱们一边了。”
见姜妍这求夸奖的小模样，陆云升将她打横抱起，姜妍赶忙搂住他的脖子。
陆云升趁机一口亲在姜妍白嫩的脸蛋上，笑道：“我媳妇儿干的真漂亮。”
“那是。”
姜妍有些小得意，见陆云升往卧室走，赶忙提醒他，“还没洗澡呢。”
“做了再洗。”
姜妍被陆云升这不加掩饰的虎狼之词惊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喃喃道：“陆云升，你现在是越来越糙了，就不能文雅一点吗？”
“都老夫老妻了，还要什么文雅，男人做这事儿他就不可能文雅。”
随即，陆云升又在姜妍耳边小声道：“不过我宝贝媳妇儿喜欢的话，今晚就满足你的愿望，文雅一回。”
“嗯？”
姜妍疑惑一声，但很快她就知道陆云升说的文雅是什么意思了。
这混蛋一晚上都重复一个节奏，弄的姜妍不上不下，都快被磨死了。
最后还是她哭着各种求，被陆云升哄着说了一大堆令人面红耳赤的羞言软语，这才迎来最后的狂风暴雨。
昏睡的时候，姜妍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以后谁提文雅她跟谁急。
一转眼就入冬了，天气快速转凉变冷，姜妍也穿上了厚厚的新棉袄。
放下笔，搓了搓手，双手合十呼出一口热气，她起身将书桌前的窗户关上，然后坐下继续画图纸。
但天气实在太冷，没画多会儿，姜妍就放下笔，停止了今天的工作。
太冷了。
感觉手都不灵活了，她得活动一下。
将图纸收进抽屉，姜妍起身来到次卧，这里被改成了她的制药房，贴墙摆放着几个木头架子，上面是晾晒和炮制好的各种药材。
半月前，她完成了药师学徒初级任务，得到一张修颜丹药方作为奖励。
和之前完成任务得到的驻颜丹不同，这种丹药可以调理身体，让肌肤白皙通透，缺点是需要长期服用。
一旦药物停止，皮肤状态会很快恢复到身体正常的衰老水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