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开便利店的(芝士油渍饭团)

谭笑笑一愣，吴医生看着也不像会在小区里和人遛鸟下象棋的样子啊。
而且，人家看上去才最多三十出头，怎么就老医生了。
唉，果然现在内卷严重，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就被当老年人了。
谭笑笑摇摇头，骑着小电驴回了便利店。
原本想着先去还车，结果王姐不知道在忙什么，大下午的居然就把店关了。
她消息坐在收银台，有些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机。
电视上正在播放着一家精神病院的广告，谭笑笑看了眼地址发现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青山精神病院……
吴医生好像就是这家精神病院的医生。
应该是一家很好的医院吧，毕竟培养出了吴医生这种认真负责医者仁心的医生。
边锐进跟在秘书助理的身后走进会议室，十分意外地发现昌浩气以及一众专家全都在里面，
他神情一变，心中顿时明白，肯定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了。
为了庆祝火种小队成功度过S级副本，联合政府可是特意放了一天公共假期。
然而这些原本应该在放假的人群，现在却全都被聚集在了这里。
“指挥长！是出了什么事吗？”
昌浩气神态晦涩不明地坐在办公椅上，他回过神示意女秘书将托盘放在会议桌上。
“我的办公室出现了这个……”
只见银色的托盘上平铺着一张材质不明的纸条，上面用十分常见的黑体，写着一句话。
【恭喜蓝星首次完成S级副本深渊食品厂，S级副本青山精神病院即将开始。连续通过两次S级副本后将获得低等星联赛资格，请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昌浩气眼里没有半分温度，指尖在桌沿敲了两下，身上的寒气让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边锐进知道指挥长在生气什么。
作为整个蓝星联合政府的最高指挥官，昌浩气的办公室设置了重重门禁，门外也是重兵把守。
每位员工进门都需要虹膜解锁，走廊里的热成像仪更是每秒刷新一次，就连保洁阿姨进茶水间倒水都要刷三次工牌。
可如今那张纸条就那么摊在办公桌正中央，仿佛在嘲笑着蓝星人如同蝼蚁一般的挣扎。
这些高维生物是故意的。
昌浩气缓缓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呲啦声，他低下头，紧盯着纸条上的几个大字。
“低等星……联赛吗？”
昌浩气站起身看向会议室正中央悬挂着的自然地理图。
连绵的山脉、无际的平原、茂密的森林、奔腾的河流、蔚蓝的海洋……这颗星球是如此美丽。
可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地图了……现在的蓝星只剩下沙漠了，还都是高污染沙漠。
他有预感，蓝星想要恢复往日的美丽与平静，定然要拿到这个低等星联赛的入场券！
不然……整个人类文明只会在宇宙长河中消失的寂静无声。

昌浩气心中一沉，下了死命令。
“接下来的副本必须要想办法通过！不计代价、不择手段的通过！”
身为“代价”的边锐进站在会议室中央，坦然接受着所有人的审视与打量。
为人民，为蓝星牺牲，是他一开始就选择的道路，是他早就做好的准备。
距离下一次副本开启，还有一个月……
边锐进当机立断下了决定，看来这段时间要给闫怡彤和陆滦加训了。
一个月后，经历魔鬼训练后的二人已然脱胎换骨。
看着手环上的传送倒计时，边锐进神情一敛。
闫怡彤和陆滦眼神坚毅的站在他身后，这一刻，无疑三人都做好了关键时刻自我牺牲的准备。
九八七六……三二一，游戏开始。
下一秒，全蓝星各大地下基地的公共大屏、又或者是私人手机、电脑、电视上同步亮起一行大字。
【欢迎进入诡灾直播间】
昌浩气站在办公室内，身后是上百名人类顶尖各行各业的专家。
这一幕无论看多少次，依旧能给他们带来极大的震撼与绝望。
这些所谓的高维生物，到底能力达到了怎样的层次，才能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整个星球的电子设备。
在短暂的头晕目眩以后，再次回到了熟悉的游戏等待区。
边锐进看着四周的街景，依旧是他上次回归蓝星时的样子。
他垂下眸，转身开始清点人数。
火种小队一共五个编制，但这次依旧只有四个人。
除了他、陆滦和闫怡彤以外，只多了一个二十七八岁带着眼镜的新人女性。
看着队伍中依旧少了一个人，边锐进点开手环进行申诉，依然得到了没有任何异常的回复。
[据诡话论坛的传闻谭笑笑就是蓝星失踪的第五位队员。]
[那个神秘强大，帮了好几次忙的便利店店主？]
[如果是真的，那蓝星岂不是有救了？！]
[谭姐到底为什么会被判成蓝星队员？]
下一秒，那条透露消息的弹幕被删除，账号被封锁，一行金光闪闪的大字降临直播间。
[蓝星联合政府：不信谣不传谣。]
但此时此刻几乎所有蓝星人都在关注着直播间，刚才那条弹幕早就在转瞬间被截图传到了各大论坛，引起了轩然大波。
对于谭笑笑的身份，有人质疑，有人相信，但大家唯一赞同的一个观点就是：如果谭笑笑真的是蓝星的第五位队员，那蓝星就有救了。
昌浩气听着秘书的回报，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其实早就预料到瞒不住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注意一下有没有过激言论，至于其他的……冷处理就好了。”
眼看距离游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边锐进看向队伍中的新人细细打量着。
“姓名，职业，特长。”
新人穿着白衬衫搭配包臀裙，脚踩恨天高，一头长发染成栗色扎成了马尾，很明显是一位干练的职业女性。
哪怕突然被诡灾游戏选中，成为九死一生的火种小队队员，她的面上依旧没有任何惊慌的神色。
“苏静，HR，业余拳击手。”
边锐进一愣，没想到眼前看似柔弱的女人，居然还是个业余拳击手。
苏静抬起头，目光冷静。
“我看过所有的诡灾直播，甚至还复盘过，保证不会拖任何人的后腿，必要时刻可以自我牺牲。”
此话一出，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边锐进都震惊了，他下意识反驳：“就算牺牲也不会让你一个弱女子去。”
“弱女子”苏静闻言抽了抽嘴角，干脆不说话了。
看这位新人油盐不进的样子，边锐进下意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时，他的手腕一震……任务来了。
【主线任务（S级）：你们是青山精神病院的新手护工，照顾好病人是本职，照顾好全体患者直至出院即完成任务，成功奖励：土地污染率-20%，特殊物品*低等星联赛入场券，失败惩罚：年降水量-20%。】
照顾所有精神病患者直到出院？没有时间限制？
如果完不成岂不是要永远困在这里？
边锐进皱着眉，虽然在得知这次副本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次副本肯定不容易，但真正见到任务的这一刻，他还是觉得头疼。
谭笑笑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烦恼不少。
首先，店里的客人不知道为什么经常打架，总要她去收拾残局。
其次，那些供货商们不知道抽什么风，每次她打电话过去，都表示不接受她的订单。
好不容易有一家同意了，但非要让她上门取货，说猩红快递的送货员脾气太差了。
哪里差了，谭笑笑想起那个曾经有着一面之缘的快递小哥，人家也就是有点不善言辞而已。
好在店里的库存还有一些，能够勉强支撑日常运营。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的，比如她的幻听和幻视问题好了不少。
那位吴医生果然是杰出医师，不收钱也就算了，日常还特别认真负责。
这不，谭笑笑刚刚关店，吴医生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谭小姐，您最近的状况如何？]
谭笑笑举着手机打着哈欠，走到杂物间。
便利店的占地很小，她在杂物间搭了一张床，勉强能住。
[还不错，精神状态好多了。]
手机那头，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长得人模狗样的男人坐在办公室内，黑瞳闪过困惑。
好多了？怎么可能？莫非熏香没有用？
吴医生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猩红的双眼看向窗外。
穿条纹病号服的年轻男人眼神空洞地蹲在月季花丛前，金发在阳光下闪着光，粉红碎屑粘在嘴角，像是血迹又像是花瓣。
长椅上，一位女病人正举着镜子机械地梳理着头发，一次又一次仿佛要将自己薅秃一般。
常护士长站在不远处，对一切怪异的现象不以为意，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男人的嘴角带着僵硬的弧度，阳光斜斜照过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
反正……时候也差不多了，该收网了。
[有空还是来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比较好。]
[不要钱。]
看着吴医生发过来的消息，谭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最近确实麻烦了吴医生不少。
而且这段时间，便利店的运营也已经逐渐步入正轨，手上也宽裕了不少，自己是该找机会去看看人家才对。
[好的，我明天就去一趟，感谢吴医生。]
谭笑笑躺在床上，床边的熏香是吴医生寄送的，有种甜腻的香味，细闻之下又带有一种奇异的味道。
谭笑笑闻着这股香味，清醒的脑子逐渐迷糊起来，眼皮沉得像坠了铅。
下一秒，她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谭笑笑在手机的震动声中醒来，脸上丝毫不见疲惫，甚至带着几分神采奕奕。
她穿上拖鞋，推开房门，这时候耳边隐隐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十分耳熟，带着隐隐的蛊惑。
又幻听了？
谭笑笑使劲摇了摇头，耳朵里的奇怪声音瞬间消失。
她歪着头伸了个懒腰，终于想了起来。
她今天要去精神病院做检查，她和吴医生约好了的！
谭笑笑站起身，匆忙换好了衣服，临出门前，还不忘拎起便利店内的两件牛奶。
麻烦了吴医生这么久，还是得送点东西过去，不然多过意不去啊。
半个小时后，从公交车上下来的谭笑笑，站在马路对面，凝望着那栋高大的灰黑色建筑。
这家医院周围被厚重的砖墙牢牢围住，唯一的出口只有那扇厚重的黑色铁门，门上的油漆有些剥落，上面还有暗红的铁锈。
看上去不像是医院，倒是更像一个军事堡垒。
不过……精神病院的安防门禁高一点也正常吧。
虽然谭笑笑自己就是个精神病，但是她还是赞同精神病是需要严加看管的，万一跑出去伤害到别人就不好了。
谭笑笑走过斑马线，还没来得及敲门，大门自动打开。
“谭小姐是吧？吴医生等您很久了。”
护士小姐的唇角挂着微笑，浑身冰凉没有半分人气。
谭笑笑跟在护士身后步入大门，门内一个银灰色的球状摄像头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无声地转动着。

谭笑笑跟在健步如飞的护士小姐身后，不多时就来到了心里诊疗室门口。
“谢谢您的带路，太麻烦了。”
护士小姐打量着谭笑笑，嘴角上扬咧了咧嘴，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没事，欢迎来到青山精神病院，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谭笑笑挠挠头，其实她觉得她的症状不重，应该还没到需要住院治疗的程度。
“呃，谢谢，但是我感觉我最近的……”
话还没说完，这位奇怪的护士小姐伸手摸了摸无线耳麦，瞬间突然神色一变。
“我就知道那新来的护工半点都不省心！”
话音刚落，护士小姐竟然直接无视了谭笑笑快步朝着另一栋楼走去。
看那怒气冲冲的背影，估计她口中新护工闯下了不小的祸事。
见对方居然只留下了她一个人，谭笑笑只能试探地敲了敲诊疗室的大门。
一个熟悉的男声像是静候已久般，迫不及待的响起。
“进来。”
谭笑笑推开门，将手中的两件牛奶放在门口，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
“吴医生，我给你带了点礼物。”
吴医生今天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乍一看有些像传说中的斯文败类。
看到谭笑笑他伸手推了推眼镜，钢笔在病历本上划出轻响。
“谭小姐，我们之前的交流只是在线上，还没有线下看过你的状态。”
在吴医生的示意下，谭笑笑走进办公室坐到了椅子上。
这间办公室布置的窗明几净，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甜腻味道，谭笑笑耸了耸鼻子努力辨认着，这……似乎是之前吴医生送给她的安神熏香的味道。
“谭小姐” 吴医生声音沉稳，笔尖在纸上划过，打断了谭笑笑的思考。
“能告诉我，最近感觉怎么样？幻听和幻视还出现过吗？”
谭笑笑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兴奋和激动。
“没有了，自从用了你给我的熏香后，好像就没有出过这种状况了。”
吴医生脸色有些僵硬，显然是并没有预料到她这个回答，他脸上隐隐闪过一丝怒火。
“谭小姐，我是在帮您，请不要隐瞒病情！”
房间中那股熟悉的甜腻香气越来越浓厚了，香得让谭笑笑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医生，我没有说谎！我的精神状况很好，浑身有劲，幻听和幻视的症状也消失了，感觉前途一片光明，未来充满希望。”
吴医生挑眉，能说出这种话的人精神状态就不可能会有多好。
他缓缓摘下眼镜，指尖在桌面轻点：“谭小姐，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很怀疑你现在的状况出现了恶化。”
恶化？谭笑笑一脸呆滞，她的状况哪里恶化了？
“我正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好呢！”
听到谭笑笑的话，吴医生指尖用力，笔尖在纸上划过一道深深地痕迹，但说话语气依旧平稳。
“听到你这么说很欣慰。” 他顿了顿，抬眼时镜片反射着冷光。
“但你现在的状态很像双向情感障碍的躁郁期。”
谭笑笑的动作猛地僵住，嘴唇微张，有些不可思议，她的症状有这么严重吗？
而且……偏执症会转换为双向情感障碍吗？
吴医生拿过这么多奖，应该不会骗她吧？
诊疗室内的熏香味更浓了，那味道甜得发腻，细闻之下还有种奇怪的腥味，香气争先恐后地钻进谭笑笑的鼻腔，让她有些窒息。
吴医生的声音在甜香中飘荡，带着循循善诱：“我建议你先住院两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如何？”
谭笑笑纠结半晌，要不还是住一段时间吧……
作为一个精神病人，还是乖乖接受治疗比较保险，不然出门不小心伤到别人怎么办？
“……好吧，最多就两天，我的便利店离不开人。”
见谭笑笑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吴医生嘴角轻勾，既然进来了，那就别想着出去了。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常护士长，这儿有个病人要住院。”
常护士长就是之前接谭笑笑入门的护士姐姐，看到一脸茫然的谭笑笑，护士长扯了扯嘴角。
“你看，我就说你需要住院。”
眼看谭笑笑正准备在护士的带领下离开，吴医生顿了顿，扫了眼被谭笑笑拎过来的两件牛奶，脸上闪过一丝轻蔑。
“谭小姐，你的牛奶还是拎去住院部自己喝吧。”
谭笑笑一愣下意识回绝：“这怎么行，这是我特意……”
未尽的话语卡在喉咙，因为她看到了吴医生脸上未消的嫌弃。
谭笑笑顿时有些皱眉，这可是她大老远拎过来的，这吴医生就算不收也不该做出这种反应吧？
一旁的常护士长主动拎起地上那两件牛奶，然后看向谭笑笑。
“走吧，谭小姐，吴医生从来不收病人送的东西。”
这家精神病院的住院部在医院最左侧中的一栋楼，这栋楼修建的十分古怪。
墙皮是暗淡的灰白色，窗户排列的密密麻麻，玻璃似乎是磨砂的，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的动静，让人很怀疑住在里面的病人是否能够晒到太阳。
踩在暗红的地砖上，谭笑笑眼中闪过几丝退却。
她做这个决定会不会太草率了？？
正准备找借口离开的时候，护士长突然出声。
“登记好了，你就先住105病房吧，你运气好，正巧我们这儿有个特别能干的护工。”
她又不是身体不能自理了，需要什么护工？
谭笑笑摇摇头，正准备拒绝之际，就听到护士长抬高了音量。